第34章

34

夜裏,魁星說話算話,真的迷暈守衛,放肖仁而去。

肖仁逃出府牢,一路往南跑,跑進樹林裏,跑了一晚上,天際發白,眼看跑出去時,突然看見前面有身穿鬥篷的黑衣人背對着她。

肖仁心中警鐘大響,連忙轉身朝右邊草叢深處跑去。

黑衣人往右邊看了一眼,騰空而起,踩到樹幹上,直接落在了肖仁一步遠的地方,緩緩轉身。

肖仁吓得腿發軟。

“肖仁。”黑衣人說話了。

肖仁一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他聽出聲音,這聲音是烏芸口中的左護法,烏芸和他說過左護法要保洛朝揚,而他,此番陷害過洛朝揚。

“烏芸沒有和你說過不準傷洛朝揚半分毫發嗎?”賈正謹一步一步朝肖仁走近。

肖仁本來跪着,見黑衣人渾身殺氣騰騰,不由站起來,一步一步後退。

“左,左護法,我,我都是被辛元帥逼的,我也不想,我若不照他的話去做,他饒不了我的,求,求你,饒了我吧,我今天已經替洛朝揚洗了冤屈,也算将功折罪了。”

賈正謹聞言停了下來,冷聲問道:“你為何翻了口供?”

“我,我見到,見到鬼,鬼了,昨晚上有,有黑白無常來找我,說,說今天不說事情就,就帶我下地府去。”肖仁說着又跪了下去,“左護法,我可是被鬼神放了的,不然我自己也逃不出府牢啊,鬼神都可饒恕我,您,您也放了我吧。”

賈正謹聞言臉色愈發透着寒氣,黑白無常?他曾聽師傅段厚思和師兄翁仲別說起過,這天上有神,地下有鬼,他們的師祖元通道人更是曾經上天入地,只是如今被困在五行洞中,不過,聽說有神人相助在煉就一把神刀,能劈開五行洞,救出元通道人,到時候伏山派弟子人人可以上天封神。

“你見過鬼神,但你,就更不應該留在人世了。”賈正謹說着将頭蓬拿了下去。

肖仁瞪大眼睛,指着賈正謹,一臉震驚:“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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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正謹嘴角勾起鬼魅之笑,只見一道人影快速閃到肖仁身旁,只聽得咔嚓一聲,肖仁的腦袋被扭斷,滾到草叢裏,那雙眼瞪的和銅鈴一般大,周邊的草叢上到處血淋淋一片。

這世上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心存不善害人者,終被惡人所害。

賈正謹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一臉冷漠地重新戴上鬥篷,轉眼之間,消失不見。

軍營裏,洛朝揚聽說魁星将肖仁放了,氣惱道:“你,你可知道他是陷害我父親的仇人,你怎麽能放了他呢?”

魁星聞言不以為意道:“哎呀,我答應過他,只要他肯說實話做證,我就想法子救他出府牢,咱得言而有信才是。”

洛朝揚緩緩坐下,悶聲道:“你言而有信了,他卻逃出生天,我何時能殺他報仇?”

魁星搬着小板凳坐在洛朝揚旁邊,悄聲道:“你放心啦,他壞了辛痕的好事,辛痕不會放過他的,知道他人不見了,一定會派人去追殺的,我無非借刀殺人而已,肖仁今天活不了,他逃跑的時候我故意沒有給他馬,兩條腿一夜之間能跑多遠!”

洛朝揚聞言很是懊惱:“可是,我想親手殺了他。”

“讓別人去殺他不是更好嗎?自己手上沒有沾血腥,仇還報了,你是學過兵書的,這借刀殺人可是頂高級的妙計啊。”

洛朝揚看着魁星,想想也是。

“他也算自食惡果,與虎謀皮,終将被虎所食。”

魁星拍了拍洛朝揚的手道:“他現在應該悔不當初,不該幫着辛痕去設計害死你父親,就讓他死後由地府閻君懲罰他吧。”

賈正謹從房檐上飛速走過,轉眼之間回到屋裏,剛換好衣服出來,便看見兩個絡腮胡的大漢從元帥辛痕的屋裏出來,不由地勾起一絲冷笑。

那兩個大漢一路去了府牢,發現人沒有了連忙回複禀告辛痕。

“府牢重兵把守,肖仁被五花大綁,如何逃得出去?”辛痕震驚,前有邪祟作亂讓他夜不能寐,今天又出了這等離奇之事,不由地心中慌亂起來,“去,帶我将令,分派兩千士兵去周圍搜索。”

“喏。”大漢接過将令,轉身離開,分派士兵從桐廬往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分開去追。

晌午過後,辛痕正在屋裏踱步,忽聽一聲急報,連忙走了出去。

只見士兵将擔架擡到他身前,揚起身上的黑布,辛痕見肖仁腦袋和身體分家,整個臉血淋淋的,頓時大駭。

“快擡走,快擡走。”辛痕擺了擺手,一張臉吓得毫無血色,他是個将軍,一眼就看出來,肖仁脖子上的刀口,平又整,這樣的人武力極高。

魁星和洛朝揚站在不遠處看着,洛朝揚蹙眉道:“人不是辛痕殺的?”

“瞧着,的确另有其人。”魁星也納悶了,抱着胳膊摸着下巴,“奇怪,不是辛痕會是誰呢?除了辛痕還有誰恨肖仁入骨呢?”

洛朝揚和魁星對視一眼,都覺得離奇,琢磨不出來。

“咱們今後小心點吧,我怎麽覺得背後冷嗖嗖的。”魁星打了個寒顫,感覺事情脫離她的掌控。

辛痕慌亂地回了屋,走到桌前拿起筆,顫抖着開始寫信。

辛痕的謀士悄聲道:“元帥,那肖仁脖子上的傷口,似乎是伏山派的招數所致,屬下猜測,是賈都尉。”

辛痕筆下不停,寫完一封信之後,從暗格取出一個盒子将信放了出去。

“如果是賈正謹,那麽賈正謹對洛朝揚是動了真感情的,我之前拿洛南的事威逼他,看來是逼得他動了殺心。”辛痕拿着錦盒的手發抖,他以為他能掌控住賈正謹,可現在失控了。

辛痕的謀士垂着眸子,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辛痕的恐懼。

“元帥,如今,該如何是好?”

辛痕将盒子推了出去:“這個盒子放在你那裏,我若身遭不測,便将這個悄悄遞給洛朝揚,賈正謹要我死,我也不能讓他好過,他不是愛洛朝揚嗎?到時候洛朝揚要殺他報父仇,我看他最後是殺死洛朝揚呢,還是被洛朝揚殺死。”

“元帥何必消沉,咱們和付渠國的元帥翁仲別有協議,賈正謹是翁仲別的師弟,何不給翁元帥去一封信,要他約束賈正謹?”

辛痕聞言嘆道:“就怕賈正謹不聽啊,不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我現在修書一封,你立刻派人送給翁仲別。”

“是,元帥。”

信送出去的第四天,付渠國三萬大軍從付渠國出發,眼看要到密嘉關,這時,樂無愁得了探子回報後蔔了一卦,站在卦前久久不語。

“怎麽樣?”鳳純兒緊張地問道。

“我派一千士兵送你回去。”樂無愁收起占蔔的銅錢,“這裏守不住了。”

“你走不走?”鳳純兒急切地問道。

樂無愁嘆道:“我不能走,我是洛朝揚的副将,我得留下來。”

“不行,你不走,本公主也不走。”鳳純兒急道。

樂無愁愣了一下,饒有興致地打量鳳純兒:“我讓賈都尉護送你離開。”

鳳純兒拉住樂無愁的胳膊道:“那也不行,你也說這裏守不住了,那你留下來就是死。”

“我死了,公主不是應該高興嗎?公主那麽讨厭我,死了就不會在公主眼前晃來晃去,公主回國還可以請求陛下賜婚招賈都尉為驸馬,豈不是更好嗎?”樂無愁盯着鳳純兒的眸子笑道。

“我...”鳳純兒後退一步,扭捏道:“可,可我也不想你死,其實,本公主也不是非常讨厭你。”

樂無愁垂眸嘆道:“哎,公主不讨厭我,但也不想嫁給我,于我來說,生死都已無妨了,公主回去能嫁給心上人,微臣在九泉之下也會替公主開心的。”

“你...”鳳純兒美眸瞪着樂無愁,眼眶微紅,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眼眶發澀,就是想哭,“本公主不準你死。”

“我若不死,公主可願意嫁給我?”樂無愁上前笑着問道。

“我...”鳳純兒咬緊下唇,“你想得美,你愛死不死,和本公主沒有半點關系。”

“哎,臣,知道了,微臣本來還想,微臣死了,公主怎麽也會在墳頭上柱香的。”

鳳純兒一聽,惱了:“你不許死。”

“哈哈哈,好嘞,微臣領命就是。只是,敵軍馬上要到密嘉關了,他們稍作整頓,就會進攻桐廬,桐廬一旦被圍,你就很難出去了,公主殿下,還是馬上走吧。”樂無愁說罷便出了屋子,分派一千騎兵後,扶着死活不願意走的鳳純兒上了馬車。

“公主,一路別停,從桐廬進了明鼎城後,可以放慢速度,切記,別回來。”樂無愁站在馬車旁對着裏面鬧別扭的鳳純兒說道。

鳳純兒冷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樂無愁無奈,放下車簾,吩咐騎兵出發。

“少師大人,元帥有請。”士兵氣喘籲籲跑來。

“知道了。”樂無愁知道何事,看着馬車離去後,轉身快速往府衙進,到了的時候府衙站滿了人。

辛痕見樂無愁到了,看向一衆将軍,站了起來道:“收到密報,付渠有三萬大軍正奔着密嘉關來,若是料的不錯的話,明天他們将來進攻桐廬。我們今晚就要開始布防守城策略,桐廬有東西南北四個城門,我帶一路人馬守在北門,賈都尉帶領一路人馬守在南門,劉副将帶人守住西門,龐副将帶人守住東門,若無疑議,現在立刻去準備。”

“等會,元帥,我和洛将軍呢?”樂無愁看着辛痕,面露不善。

辛痕聞言看了眼洛朝揚,眼下他的大敵是手段毒辣的賈正謹,為了對付賈正謹,他得先保住洛朝揚,況且他和翁仲別商量的是,除去賈正謹,他并不希望付渠真的攻克桐廬。

“這樣吧,洛将軍和樂少師,帶你們的人做後應,哪個城門若是支撐不住,你們可以去增援。”

樂無愁聞言十分詫異,應援雖然累,但不是首沖的軍隊,辛痕這是打什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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