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陳凜被他被他最後一句甚至有點無賴的話給噎住了,倒是真的開始考慮起要不要開口告訴他點東西,最後他有些躊躇地說道:“哦其實不是我……是我一個朋友……”

“他失去了記憶,但是這場失憶似乎是被他自己所控制的,”他小心翼翼地挑揀着語句,擡頭看了看術士,術士倒是興致勃勃地看着他,就差在臉上寫個‘繼續講’了,“他失憶前給自己寫了一封信,并且說通過一個契機,他可以變成人類。”

“什麽契機?”術士饒有興致地問他,看他猶豫倒是有些不高興了,“我剛剛可是回答了你那麽多問題,你倒好,連你朋友的事兒你都不給我說清楚嘛?”

“……一個人類的親吻。”陳凜無奈,嘆了口氣,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如實說道,這時候他已經對這個術士少了點戒心,又實在口渴,便拿起桌上那杯飲品,放在嘴邊眯了一口,味道也确實像血液,香醇甜美。

“怎麽,你疑惑的是什麽,這個契機的真僞性?”術士聽完後見陳凜不再繼續,便這麽提問,放下杯子,陳凜便老老實實地點頭,确實,守則上寫得那麽多條他都可以找出緣由,只有這一條,他可是連真假都沒搞清楚。

……他真是個自潔自愛的吸血鬼啊。

“那還不簡單!”對面的術士又是嗤笑一聲,轉而快速探過身子,還沒等陳凜反應過來,就是輕輕巧巧地在他嘴唇上一碰,陳凜猛地後退,他卻已經快速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你……!”他剛想質問,卻發現喉嚨一股鐵鏽般的味道突然蔓延開來,頓時差點連話都說不出,同時他的鼻尖能聞到一股腐朽的味道,這當然不是來自他眼前的術士或者他自己,只可能是這個場子裏本來就有的味道,他也感覺到了自己在這個溫度下穿着休閑服有些……

炎熱?

等等,他有些呆愣地想起了一個前提,他有了味覺和嗅覺還有感覺?

“還什麽朋友朋友的,你這個吸血鬼,怎麽只會用人類這麽老套的路數?”對面的術士依舊笑眯眯的,看着他說道,“怎麽,實踐如何,你變成人類了嗎?”

陳凜的喉嚨口那一陣惡心還沒有過去,他知道都是拜自己剛剛沒忍住抿了一口的鮮血所賜,他只得胡亂擺手,抑制住自己嘔吐的欲望,術士再一次招出一杯飲品,他把那個盛放着清水的杯子交給了陳凜。

陳凜這一次倒是完全不相信這個不正經的術士了,他退後一步躲開了他遞過來的手,術士一愣,眼神慢慢陰沉下來,但嘴角還是挂着笑,他再一次湊上去親吻了陳凜,甚至用雙手捧住了他的臉,陳凜現在作為一個人類,面對一個非人類已經屬于手無縛雞之力,雖有心掙脫,但還是被他硬掰着給成功親到了。

陳凜呆呆地坐在位置上,他再一次失去了味覺,嗅覺和感覺,術士依舊笑眯眯地雙手捧住他的臉,“這就變回來了?你這什麽特異情況還真是古怪。”

陳凜頓了一頓,吸血鬼的優勢一下子展現出來,他猛地一篇頭,兩顆尖牙露出來,狠狠地咬上了術士的手腕,頓時,一股苦澀到難以形容的味道充滿了他的口腔。

“你這吸血鬼怎麽這樣忘恩負義!”

術士這才反應過來,甩開了他的手,滿臉是不可置信,他憤怒地提高了聲響,引得全場許多非人類的矚目,他倒是因為這些矚目開始變得有些洋洋得意起來,更有底氣了。

陳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來,轉身直接離開了這個場子,他幾乎是飛奔着回去的,感覺自己臉上竟然微微發燙——也許只是錯覺。

但不知道是不是自我意識作怪,他還是脫去了外衣,留下一件襯衫,似乎是有些熱一樣,喉嚨裏的惡心感不見了,倒是突然感覺有些空虛,

“你會遭報應的。”一句話突然傳入他的耳邊,郝然是那個術士像極了林羨的聲音。

“嘿,你臉紅了你知不知道,第一次看見會臉紅的吸血鬼。”比起上一句陰沉沉的話語,這一句倒是帶了些少年人的俏皮。

陳凜皺着眉停下腳步,他确信不說那個術士,那個派對裏所有人都跟不上他的速度,站在昏暗的路燈下,他看看身邊一片寂靜,明白過來那兩句話是術士的把戲。

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倒是沒摸出什麽來,他這才反應過來暗笑自己的舉動,便走進了家門,夜還很長,他确實不需要休息,但是在沙發上小眯一會兒倒沒什麽問題。

但是,和通常只是把眼睛閉目養神一會兒不同,他竟然做了一個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短短幾分鐘變成了人類所導致的,這是一個簡短又單一的夢。

“記住我的名字,我叫陸衍。”

那個術士——或者現在應該被稱為陸衍,竟然就費了這麽大力氣去入他的夢,這導致陳凜起來竟有些微微的頭疼,這倒是可能是因為對那張——沒錯,就算在夢裏都沒有摘掉面具的人臉的審美疲倦……

他的動作突然僵硬起來,人臉,對,他又不由自主地把對方歸為了人類,但确實的,如果那本筆記本沒有出錯,他連忙重新看了一遍近在身邊的筆記,那上面清清楚楚地寫着“你被人親吻就會變回人類,不想喝血或者血不夠了找你前桌親一下吧。”

是了,沒錯,它上面寫着“人類”。

術士本來就是非人類與人類中擁有一些靈力的人雜交的孩子,怎麽可能是個人類?

別看陸衍看上去還是個青年人的臉龐,內裏也不知道帶着多老的心,和自己的真實年齡不相上下也有可能,陳凜緊緊皺着眉頭這麽想到,越發覺得事情離奇。

他忍不住咂咂舌,這雖然是個很不雅觀的動作,他卻下意識地還覺得自己嘴裏有那股苦澀的味道,那是那個叫陸衍的術士血的味道。

他拿起冷藏櫃裏的血袋,這已經是櫃子裏的最後一袋了,上面寫着A型,雖不是他最喜歡的味道,也至少能過掉嘴巴裏那股苦澀。

他看看已經空空蕩蕩的冰櫃,開始思考一個更為嚴肅的問題。

也許……他應該到某個醫院打個劫?

希望明天的頭條不要是“某奇男子夜闖醫院只為盜走血袋,是道德的淪陷還是人性的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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