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個前男友
第二個前男友
中原中也語氣冷淡道，“坐我身邊來。”
“快點過去，這可是難得的機會。”灰發男子用不明朗的語氣說，“能讨好對方，一飛沖天也不是不可以，感謝我給你提供的機會。”
“那我該說謝謝嗎？”木原亂序露出了然的神情。
她是在反諷，只可惜對方好像真情實感地接受了。
而這個表情在中原中也眼裏面看起來又傻又可愛，她眼睛同樣是溫暖的茶色，因為吃驚而稍微瞪大之後圓乎乎。
他往下拉了拉帽子遮住表情。
“但是這種事情下次請別再做了，如果惹上不該惹的人說不定會變得糟糕。”木原亂序語氣溫柔，她邊說着朝中原中也走去，最後坐在距離他幾十厘米的地方。
——也就是俗稱的陌生人安全接觸距離。
中原中也下意識有些煩躁，不過他們已經分手很久了，木原亂序這樣做無可厚非。
但是——
她怎麽就那麽聽對面的話……這讓中原中也有些不爽。
認真想想，她不是那種蠢到現在都沒有反應過來的人。所以，是單純在害怕對面的人嗎？
她在害怕，中原中也得到這樣的結論。
“看來這次選的人很有眼色，上次對方選的人無聊地掙紮了一番，最後只能沉到東京灣底去，鬧的兩邊都不愉快。”灰發男子說道。
中原中也用餘光看木原亂序，發現她放在沙發上的手掌不知道什麽時候蜷縮了起來，整個人低着頭，似乎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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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她就是在害怕。
中原中也氣勢更加兇暴，他直接一把将人拉近。
兩個人靠的足夠近，中原中也擡頭就能嗅見木原亂序頭發上的香味，是和以前一樣的氣味。
這是個宣告所有權的動作，是他對她的保護。
“既然是送給我的‘禮物’，輪不到你來管。”中原中也擡眼看向對面，眉目之間盡是鋒利。
“抱歉抱歉。”灰發男子連聲道歉，低聲解釋道：“我是怕她壞了中原大人的興致。”
中原中也：“呵。”
從頭到尾，木原亂序只在開頭的時候，驚詫地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除此之外就沒有多餘動作，安靜坐着，乖巧地像個洋娃娃。
她很柔軟，靠着他的時候幾乎感受不到重量。
中原中也拍了拍木原亂序的手背，暗示對方不用再害怕。
木原亂序仍舊沒有任何反應，從一開始她對來自中原中也的動作沒有任何反應，明明灰發男子說話的時候，她會回答，但是她就是不理會中原中也，連肢體動作都沒有。
就這麽讨厭他嗎？
中原中也有點失神，唇抿成一線，握緊了她的手。
不過，即使她再怎麽沒有反應，這次他确實抓住她了。
關于木原亂序發出的“警告”，對面顯然沒有放在心上。
“什麽？”灰發男子下意識發問。因為酒吧裏面聲音太過喧嚣，他沒有聽見木原亂序的話。
但是在他看來，這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因此他沒有過問。
中原中也開始跟對面的灰發男子商讨交易等事務，他出現在這裏當然不只是為了喝酒，而是為了港口黑手黨的利益同對方進行交易。
黑手黨一般都是危險的代名詞，中原中也同樣不例外。而且即使在窮兇惡極的黑手黨裏面，中原中也也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來自港口mafia的重力使的惡名足以讓最兇惡的黑手黨都做上好幾天噩夢。
然而在灰發男子看來，這位從一開始渾身上下都透露着不好惹氣息的兇神惡煞港口mafia幹部，現在，居然在笑？
不是冷笑或者皮笑肉不笑這種讓人恐懼的笑容，是很淺很淺，嘴角僅僅向上翹起一點的笑容——但是确實是在笑。
難道是他眼花了？灰發男子不确定心想。
他有些悚然。
木原亂序坐着一動不動，像是個乖巧的人偶。她什麽話都不說，全程當一個稱職的漂亮花瓶。
最後中原中也解決了這次交談，雙方達成了一致意見。
灰發男子狀似無意地問道：“看來中原先生對她很滿意？是啊，畢竟這麽漂亮的女人，當情人出去也有面子。”
聽見這句話，中原中也立刻轉頭去看木原亂序的表情。他不會有情人這種東西，如果交往的話，那麽一定會認真考慮結婚。
中原中也緊張，手心裏面都滲出了汗，想要跟亂序解釋不會将她當成情人，他也從來沒有沒有情人。
畢竟當初如果不是發生那種事情……他們兩個現在早就結婚了也說不定。
然而木原亂序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卻直直地看向對面，突然開口：“再見。”
灰發男子：“？”
他本想訓斥對方的突然插話，卻在中原中也淩厲的目光裏面偃旗息鼓。
憤憤不平地心想了幾句“好運氣的女人”，灰發男子皮笑肉不笑道：“祝你們擁有一個愉快的夜晚。”随即帶着手下離開了酒吧。
中原中也揉了揉眉頭，那邊木原亂序就立刻甩開了他拉住的手。
幹脆利索到他愣了一秒鐘。
這個堪稱不禮貌的動作讓中原中也帶來的屬下們心頭一震。
居然有人敢這麽對中原幹部！
說實話，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即使跟随中原中也很久屬下也感到吃驚。
他們奇怪于一向對這種事情不怎麽感興趣的上司會多次看向一個女人，甚至還在對面把她“請”過來之後，讓她坐到自己身邊，并且很明顯為她撐腰。
甚至剛剛被那麽不禮貌地對待過之後，也沒有生氣，反而有點懊惱。
要知道，身為港口mafia高層幹部，中原中也不是沒有漂亮女人投懷送抱，他們甚至見過比今晚這位小姐更美豔動人的，但是中原中也全都毫不猶豫地拒絕，更冷酷一點還用過重力威脅。
“十分感謝你今天晚上的出手相助，中原先生，但是拉女孩子的手這麽長時間似乎有點不太好——被別人誤會了就不好了吧。”
木原亂序聲音溫柔，卻透露他能聽懂的冷淡。
在對面走了之後，中原中也也沒有松手的打算，是想多拉一下占便宜麽？
她有點不高興。
“畢竟我們可是分手了好幾年。”
都是前男友了，木原亂序的容忍度就變得很低。
交往的時候，木原亂序是完美女友，貼心又溫暖，什麽都為對方考慮。被她眼神注視着的時候，讓人感到自己仿佛是她的全世界，能感受到她發自內心的愛意。她把自己全剖開奉獻出來，一眼望過去全都是他。
但是一旦分手……木原亂序說不愛就不愛了，仿佛之前的柔情蜜意全都是假象，是對方一個人的幻想造物。态度轉變天差地別，之前有多麽貼心溫柔，現在就有多麽冷漠無情，沒有緩沖，沒有留戀，似乎他們真的從來都不認識。
面對前男友，木原亂序從來沒有什麽好臉色。
即使對方剛剛才為她“解圍”。
中原中也的屬下面倒吸一口涼氣——
原來如此，一切的異常都有了解釋，原來是前女朋友！
不過看起來，中原大人似乎對對方念念不忘，而女方則是很幹脆，處理地像是面對陌生人。
中原幹部太慘，天涯何處無芳草，何苦單戀一枝花？他們在心裏面嘆息了一番。
更何況她還不是那種漂亮地過了頭的女人呢！
但是他們随即又好奇起來，為什麽中原幹部這麽好的條件也會被分手？
而且這女人太過無情無義了吧！剛剛中原幹部還為她解圍，轉眼間連手都不讓拉，要知道被灰發男子看上的下場可是很慘的。
屬下憤憤不平。
“好久不見，亂序。”中原中也一字一頓道。
“你們先回去。”他轉身對屬下們說。
聽不到八卦是遺憾，但是明智的人都知道他們該退場，留給他們兩個來解決。
等到人都走掉，這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中原中也就開口。
“我送你回去。女孩子回去太晚，路上可能有危險。”
木原亂序：“不用麻煩你。”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下：“你還恨我嗎？”
“不。”木原亂序說。“我不恨你。”
她說的是大實話。
中原中也眼神中有驚愕劃過。
“前男友就是陌生人，你認為我會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浪費情緒麽，還有我不會讓陌生人送我回去。”她語氣慢吞吞地說。
“很不安全。”
不是愛也不是恨，木原亂序天生感情稀少，沒有那麽多多餘感情給無關緊要的人。
“陌生人……”中原中也重複這幾個字。
因為木原亂序曾經表現那麽愛他，所以中原中也下意識以為她說氣話。
感情不可能說消失就消失，至少中原中也這樣認為。
無論愛也好，恨也好，中原中也不相信木原亂序對他毫無感情。
……
至少不是恨他，中原中也心想，他還有機會。
中原中也很清楚地知道自己還喜歡她。
他們太久沒有見面，中原中也本來以為自己能夠放下木原亂序，不去打擾她的生活。然而，在重新看見她的瞬間，所有的感情死灰複燃。
她坐在旁邊，即使是讓人煩躁的利益談判都很快樂，空氣平靜下來。
木原亂序：“……”
她一眼看出對方理解錯誤，卻懶得解釋。
不想繼續解釋，因為跟陌生人解釋是件很無聊的事情。
分手=對面人跟自己毫無關系=不用再關心=無關緊要。
她确實不恨中原中也，當初導致分手事情，可能對方覺得很過分，但對木原亂序來說卻不是什麽大事。
不就是差點把她哥哥打死麽。真的打死對木原亂序來說都無所謂，甚至還會很高興，更何況她哥還沒有死。
木原亂序跟她哥木原亂數根本不熟，哥哥的死活她一點都不在乎，雖然這樣顯得很冷漠到不近人情，但是這就是木原一族。
比起木原亂序對她親哥哥的毫不在乎，在中原中也看來，她會因為她哥哥的事情記恨他。
實際上，他們分手的原因僅僅是，中原中也提出來這個。
——“我們會分手嗎？”
——“會。”
兩個人的認知偏差導致分手。。
木原亂序不在乎她哥哥，但是她卻在乎中原中也的感受，交往時候，對方提出任何要求她都會答應，“會不會”的答案永遠是會，““行不行”的答案永遠是行，“可以嗎？”的答案永遠是可以。
木原亂序的戀愛規則之一就是她不會拒絕來着男朋友的任何要求。
她近乎苛刻地遵循這個規則。
因為差點把她哥哥打死所以因為愧疚分手什麽的，在木原亂序眼裏面是不能理解的理由。
所以她直到目前都認為中原中也當年是故意提的分手想要甩掉她。
“我要送你。”中原中也固執道。
木原亂序偏頭看了看他：“……”
輕柔的昏暗燈光打在她側臉上，那一瞬間綻放出的柔和光華将她整個人都襯得又脆弱又漂亮。
中原中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