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禮物

禮物

比賽結束後，木原亂序為他們每個人都準備了補充電解質的飲料和幹毛巾，給赤司征十郎的是特制的，她折毛巾的時候在裏面夾了個愛心。

木原亂序本來還想再等等，但是現在她內心隐隐約約有些不安，覺得似乎要發生什麽事情了。

如果再不表白，她可能會失去機會，這樣一種詭異的感覺——她直覺一向很準。

所以木原亂序決定今天晚上就告白。

很少有人會拒絕她的告白……或者說，過往的人沒有拒絕過她。

在奇跡的時代準備各自回家的時候，木原亂序叫住了赤司征十郎。

“赤司君，可以過來一下嗎？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桃井五月大力扭頭，發出“咔嚓”聲響。

桃井五月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木原亂序，她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完全不像是這麽主動的人。

“請赤司君給我回答吧。”木原亂序輕柔地說。

“什麽話，不能現在就說嗎？”青峰大輝大大咧咧。

桃井五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那我跟阿大先回去啦，下次再見。”

“走了走了。”黃濑涼太意識到什麽，滿懷興趣地看了赤司征十郎一眼，同樣走了。

“那我們就先告辭。”綠間真太郎道。

“再見，木原。”黑子哲也跟她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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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赤仔，木原妞。”紫原敦同樣離開。

赤司征十郎察覺到了什麽，卻沒有想更多，畢竟在他的認知裏面，木原亂序是有男朋友的。

“好了，那我們先去林蔭道走走吧，那裏人比較少。”木原亂序兩手交叉放在胸前，像只狡黠的小狐貍，她脖子上面那個銀質月亮閃閃發光，顯得皮膚更加白皙。

“好。”赤司征十郎同意。

*

夜間蟬鳴陣陣，此時正是盛夏，蟬鳴叫之聲繁茂如雨，特別是從充滿樹木的林蔭路上面經過時，聲音聒噪得似乎可以把人心從胸膛裏面叫出來。

但是即使這樣，木原亂序還是能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她的心髒正在因為興奮而激動雀躍。

頭上的白色羽毛發飾完全張開，木原亂序能感受到風從她的信息處理系統中間穿過。

是那種感覺！

是“浪漫”嗎？是“愛”嗎？

好興奮！

她深呼吸平靜下來。

木原亂序跟赤司征十郎走在這條石子路上，她刻意跟對方并肩而行，心裏面的高興幾乎要滿得溢出來。

她從旁邊悄悄看赤司征十郎的側臉，發現他看起來不是很高興。

“是蟬的聲音太吵了嗎？赤司君，如果這樣的話，我可以讓它們都安靜下來哦。”木原亂序道。

她說到就能做到，她會把這裏的昆蟲全部一個不剩地殺死，就只是能讓對方高興。

在追求的時候，木原亂序從來都是全心全意，認真對待被追求的人。

赤司征十郎：“不是。”

“那我猜不到赤司君在苦惱什麽啦……”木原亂序小聲道。

“有什麽事情可以說出來，沒準我可以幫你解決呢。”她提建議道。

赤司征十郎：“總是覺得自己想多了。”

他有種木原亂序在追求他的感覺，但是對方明明已經有男朋友了，是他的錯覺嗎？還是她對每個人都這麽好？

也不是，在所有人裏面，木原亂序只會看向他，就連是她學生的黑子哲也也不能得到太多照顧。

赤司征十郎不是個不敏感的人，他能察覺到木原亂序的行為背後的含義。

“诶——是不方便說出來的事情嗎？抱歉抱歉，算是我多問了吧，不過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事情請務必說出來呀，別看我這樣，我可是很強的。”木原亂序笑吟吟說。

赤司征十郎比她要高，低頭就能很輕易看見她茶色發絲露出的白皙脖頸。

“沒什麽。”赤司征十郎平靜道。

木原亂序：“但是我卻有事情想要跟赤司君說。”

她朝赤司征十郎眨了眨眼睛，往前走了幾步，在原地轉了半個圈，裙擺像是花瓣般展開，正好面對他。

“我喜歡你，赤司君，請你可以和我交往嗎？”

木原亂序盡量用自己最好聽的聲音說。

還沒有等赤司征十郎說話，不遠處的樹林裏面就傳來巨大樹木跌倒的聲音。

這把木原亂序吓了一跳，他們兩個人都往那邊看，卻因為太黑了，什麽都看不清。

“咳咳。”木原亂序咳嗽兩下把赤司征十郎注意力拉回來

“赤司君的回答嗎？”

赤司征十郎看着面前的女孩子，木原亂序不高，卻很白，脖子上帶着一條很配她的銀色月亮項鏈，穿着合适的裙子，整個人看起來幹淨又溫柔，像一朵漂亮的雲。

“很抱歉。”他說道。“我們才認識不久。”

“诶。”木原亂序沒有想到自己會被拒絕，她茶色的眼睛瞪圓，看起來像是可愛貓瞳，此時此刻又流露出些許傷心。

“該說抱歉的是我才對……”她語氣低沉。“很抱歉浪費了赤司君的時間。”

“你已經有男朋友。”赤司征十郎道，“為什麽還會對我表白呢。”

遠處又傳來樹木折斷的聲音，只不過這次兩個人都沒有去管。

“哪裏的事情！我們早就分手了！”木原亂序憤憤道，“已經很久了！”

所謂很久，也不過是才幾天而已。不過對于無縫找新男朋友的木原亂序來說确實算是久。

實驗的空窗期就是在浪費時間，木原亂序一向這麽認為。

“是因為性格不合分手的……”她望着天空露出脆弱表情。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如果是因為這個，算是誤會吧，那麽現在赤司君可以接受我的表白了麽。”木原亂序道。

赤司征十郎看向她，發現她在不動聲色地瞥自己，還害怕自己發現，偷偷看一下，看一下。

有點可愛。

“我的回答仍然是拒絕。”赤司征十郎溫和道。

“……好吧。”木原亂序徹底沮喪，白色羽毛下垂，頭發的光澤都有點黯淡。

“我們才認識不久，相互間不是很了解。”赤司征十郎解釋道。

“可是我了解你啊。”木原亂序說，“而且我可以變成你喜歡的樣子，你喜歡什麽我都可以的。”

“我知道你是射手座，生日是12月20號，喜歡吃湯豆腐，休息日時候喜歡騎馬……”木原亂序很認真地數自己的手指。

赤司征十郎啞然。

“我不想讓赤司君為難，所以請別急着回答我，再給我一點時間吧，我會努力讓赤司君接受我的！”木原亂序握拳。

“好。”赤司征十郎沒想出拒絕的話。

“那我可以叫你征君嗎？”木原亂序期待地看着他。

“可以。”赤司征十郎回答。

“那你也喊我亂序吧。”木原亂序興致勃勃。

不遠處又倒了一棵樹。

“那麽今天打擾啦。”木原亂序朝他一鞠躬，“時間不早了，需要我送你嗎？話說征君住在哪裏呢？我對這裏可是很熟悉的！”

“沒有讓女孩子送我回去的道理，還是我送你吧。”赤司征十郎說道。

“真的嗎？太感謝你了。”木原亂序眼睛亮晶晶，充滿肉眼可見的高興，這讓赤司征十郎覺得很可愛。

……這麽輕易就能滿足嗎？

他心想。

“對了，想起來了，請征君稍等一下哦，我有個禮物想要送給你，就在這裏等我，我馬上就來。”木原亂序道。

“好。”赤司征十郎回答。

木原亂序連走路都開始歡快起來，她的裙擺像是靈巧蝴蝶，在夜色中留下輕巧白痕。

木原亂序的身影消失在石子路盡頭。

她确實準備了禮物給赤司征十郎，不過放在體育館。

離開赤司征十郎的視線，木原亂序立刻變得冷靜下來，好像剛剛高興到分不清現實的女孩子不是她一樣。

“呼——沒想到呢，但是嘛，不是完全拒絕也足夠開心了，加油啊，亂序。”她喃喃自語。

這次會是“愛”嗎？有種不一樣的感覺呢，現在絕對不能功虧一篑……

她就要得到“愛”了。

木原亂序想到美好的未來，嘴角開始挂上微笑。

突然從旁邊的樹林裏面伸出一只手，拉住木原亂序的手臂，沒有防備，她就被拉離原來位置。

閉上眼睛再睜開，天旋地轉，等到她視野重新變得清楚時，木原亂序發現自己靠在一棵樹上，擡頭是張熟悉的臉。

橙色的發絲即使在夜色裏面也很亮眼，清俊青年富有壓迫感地俯視着亂序，那表情好像想要把她拆了吃掉，距離很近，他身後似乎冒着黑氣。

對方把她壓在樹上，防止她逃跑。

“中原先生？你怎麽在這裏？”木原亂序迷惑地問。

她前男友怎麽會在這裏

她跟他有什麽關系嗎？

無視了兩個人堪稱危險的站位，也不管對方現在正在怎樣看着她。

中原中也原本澄澈如天空的钴藍色的眼睛一片暗沉。

“你在跟他表白。”他陳述這個事實。

語氣裏面充滿了暴風雨到來前兆的壓抑。

“這件事情嗎？因為我喜歡征君啊。”木原亂序坦然道。

“我一旦喜歡什麽東西就會很主動，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中原中也聽見她這發言恨的咬牙切齒。他當然知道木原亂序說的是實話，她确實很主動，看上就表白，跟當初對待他時候是一樣的。

“中原先生，可以放開我嗎？我還要去給征君拿禮物呢。”

這話似乎引發了什麽導火索。

木原亂序背後的樹木咯吱作響，在重力的影響下被擠壓，然而她本人卻在中原中也保護下沒有一點事，就這樣茫然地看着渾身泛起猩紅重力的前男友。

就是這幅傻樣子！

中原中也咬牙切齒。

跟以前一模一樣！

她帶着的那條銀色月亮項鏈，是他們第一次約會時候，木原亂序帶過的。

中原中也清晰地記着這一點，當時他只不過是随口說了句好看，木原亂序就沒有取下來過，直到今天……

她居然還帶着去給別的男人表白！

“我們不是分手了嗎？”木原亂序歪頭。

她伸手去掰中原中也的胳膊，“放開，我不能讓征君久等，很不禮貌的。”

中原中也：“？？？”

蠢貨，都這時候還想着這種事情嗎？不送禮物那個紅毛又不會死！

沒發現他已經要暴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