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約會1.0
約會1.0
第二天，木原亂序邀請赤司征十郎出門約會。
“男孩子一般都不喜歡去商場……亂序姐。”木原藥理吐槽她做出的決定。
“可是我上上個男朋友就很喜歡？也不對，他是喜歡我帶他出去吃零食。”木原亂序用根手指撐住下巴。“或許你是對的，藥理，這不是個好主意。”
“那我們去游樂園——就是族裏面拿軍用武器淘汰下來的部分做的那個玩意，本來打算是廢物利用，沒想到還挺受歡迎，不過，那些人肯定想不到自己坐的摩天輪的內核，其實是個可以炸平整個游樂園的反應堆吧。”
她朝木原藥理展示她的新衣服，對方困的打哈欠。
“你明明都談過這麽多次戀愛了，怎麽還會糾結這種問題，之前都是在浪費時間麽？”木原藥理被亂序一頓收拾，被迫轉移部分家族權重給她作為補償，現在正是陰陽怪氣的時候。
對此學妹的不良好态度，木原亂序不是很介意，利益到手，随便藥理怎麽發洩情緒。
“可是他同意了。”木原亂序笑起來，眉眼彎彎。
“我是不是有希望？”她輕快的問木原藥理。
“不……我覺得這是禮貌。”木原藥理當然不會順着木原亂序的想法說話。
“那我什麽時候再表白一下。”木原亂序計劃道。
木原藥理怨恨咬牙。
即使被木原亂序暫時地制裁過，壓榨出許多油，她也沒有放棄要搗亂的打算。
倒不如說，因為木原亂序這一手，讓她的報複心強烈起來。
“哼，你不是想談麽，我記得你可是有個狂熱追求者呢。”木原藥理陰陽怪氣。“你們那麽合适，他也是木原，怎麽不答應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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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開啓了某種禁忌。
木原亂序沒有說話，氣氛逐漸壓抑。
于是，木原藥理也沉默下來。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藥理。”木原亂序輕輕嘆了口氣平靜道。“下次這種話就不必再提。”
她從實驗臺上面拿起一面小鏡子，鏡子裏面映出面無表情的臉。
“……是。”
木原藥理低頭。
那一瞬間，她感受到來着木原亂序的，久違的殺意。
＊
“下午好呀，征君。”木原亂序站在街道一邊，老遠就對着赤司征十郎招手。
“下午好，你今天穿的很漂亮。”赤司征十郎點頭道。
木原亂序頓時笑彎了眉眼，“你還是和往常一樣帥氣。”
“謝謝。”赤司征十郎似乎被她的笑容感染，嘴角同樣微微抿起。
“雖然約了征君在這裏見面，其實我是不知道幹什麽才好的……說起來很不禮貌，我只是想再見你一面。”木原亂序有話直說。
她半偏着頭看赤司征十郎，日光撒在她肩上，纖細的鎖骨彎裏面似乎盛滿陽光。木原亂序的眼神清澈幹淨，一眼望到頭，裏面全都是愉快。
她是因為看見他而高興。赤司征十郎意識到這個。
赤司征十郎輕咳兩聲。
“所以征君能來，我其實很高興啊。”木原亂序甜甜蜜蜜道。
“心裏面快樂滿得要溢出來了。”
說到這裏她似乎才意識到自己太直白了，立刻快速地偷看了赤司征十郎一眼，發現他沒有露出不耐煩表情才小小地松了口氣。
她又不好意思起來，脖子根有些發紅。
赤司征十郎把木原亂序的小動作和變化都看着眼裏面，明明都說了這麽大膽的話，說出口之後卻又害羞了。這種反差有點可愛。
看來她是真的很喜歡他。
“對不起，廢話說的有點多，讓征君在這裏等這麽久，我想好了，我們一起去游樂園吧。”木原亂序說道。
“是個很老套的地點……原諒我只能想到這麽沒有新意的約會吧。”她說着說着就低頭，顯示出一點沮喪。
她不應該這樣子。
赤司征十郎心裏面突然冒出這個想法。
赤司征十郎道：“沒關系，不用道歉，我很喜歡。”
“诶——？”木原亂序眼睛被重新點亮。
她應該是這樣才對，看起來永遠高高興興，整個人充滿活力和愉快，讓看見她的人也不由自主愉快起來。
赤司征十郎心想
“不是騙我的嗎？”木原亂序語氣謹慎。
“是真的喜歡嗎？”她繼續小心翼翼問。
“是的，因為……小時候沒有去過游樂園。”赤司征十郎淡淡說。
他身為赤司財閥的唯一繼承人，從小要學習的東西是常人的數倍，幾乎沒有時間娛樂。
因此，沒有去過也是真的。
本來他的日程安排緊張，跟木原亂序約會的這天，他準備拿來處理學生會工作——大學裏面同樣有學生會，但是接到她電話的時候，聽着那邊溫柔的語氣，拒絕的話沒有說出口，反而說了同意。
木原亂序愣了一下，“沒關系，因為有我陪你去了。”
“我也沒有去過游樂園！”她大聲道。
“這其實也是我的私心啦——”
赤司征十郎疑惑地看着她。
她……也沒有去過嗎？
“家族原因嘛，我是個木原，我出生就是研究員一族，我其實連小學都沒上過哦，因為啓蒙教育就是在實驗室裏面進行的，從小接受族內的特別教育。”
“把所有的一切都奉獻給科學，這是我們的家族準則，什麽是空閑？什麽是娛樂？我從來不知道，我接觸的就只有試劑，實驗，項目，實驗體，定理這些東西。”
“不過現在好多了……至少我自由了。”木原亂序說到這裏，用力地握了一拳。
“說起來，沒想到征君和我差不多呢。”
赤司征十郎點頭。
他們兩個人對視。
片刻，木原亂序突然笑了。
“走吧，征君，我帶你去游樂園，雖然裏面采用了家族最新研發的技術，但是我還沒有去過呢！不過裏面有我研究的成果哦——我超喜歡那個的，到時候我再跟你介紹！”
木原亂序朝赤司征十郎伸出手。
“要牽手嗎？”她光明正大地問。
不矜持，很直率。
但是不讨厭。
赤司征十郎心想。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搭在她手上，卻不是赤司征十郎的。
赤司征十郎：“……？”
他轉頭看向來者。
木原亂序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發現一臉可憐兮兮的江戶川亂步。
名偵探還是那樣帶着一頂貝雷帽，穿着棕色風衣，翹起的頭發壓在帽子下面，看起來像是一只大貓貓。
“亂序，我又迷路了。”江戶川亂步低着頭道。
木原亂序面無表情收回手，“迷路了應該找警察，找我幹什麽。”
差一點就能拉到征君的手了……真讨厭。
想讓他安靜下來，想讓他不出現在這裏，想讓他不能繼續打擾自己——想讓他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出自暗部的木原亂序自然而然心想。
果然還是，全都處理掉吧。
如果他們都死掉，就不會來打擾她，果然藥味久子姨媽說的對，只有死掉的前男友才是好的前男友，作為木原們本來就不應該存在分手，只有喪偶。
她面容平和，完全看不出來內裏在想殺人滅口的事情。
木原大小姐下定決心。無論花多少錢都行。這些家夥已經從重要的實驗體變成了阻礙物，要盡快處理掉。
而這時另一邊。
沒有讓她拉住對面的男人的手，這是第一步！
江戶川亂步心想。
他确實是迷路了，但是他也是故意這樣做的。
因為一看見她朝別人伸出手，江戶川亂步就情不自禁地開始不舒服。
在他們還沒有分手的時候，亂序經常拉着他。
木原亂序的手很軟，而且很纖細，但是拉着她的時候，有種奇異的安全感，什麽都不用去考慮，什麽都不用擔心，只要跟着她就好。無論他在哪裏迷路，只要給她打電話就好了，亂序一定會在十分鐘內趕到，然後拉着他的手把他安全準确地送到目的地。
熟悉的感覺稍瞬即逝，江戶川亂步看着手發呆。
“不打擾你，我們這就告辭了。”木原亂序道。
她看向赤司征十郎：“抱歉，征君，耽誤了一點時間，我們走吧。”
木原亂序直接走上前去，拉住赤司征十郎的手，然後才去看江戶川亂步。
江戶川亂步自始至終看着木原亂序，沒有移開視線。
“這就是亂序的新男朋友嗎？看起來也沒有比名偵探好多少嘛……”他憤憤不平地念叨。
赤司征十郎開口：“目前還不是男朋友。”
江戶川亂步：“當然了，名偵探怎麽可能看不出這點小事！”
他氣鼓鼓：“但是沒有人能拒絕亂序的追求吧！她那麽好！”
赤司征十郎沒有說話。
“你在嫌棄她嗎？！”江戶川亂步瞪他。
赤司征十郎：“……沒有。”
木原亂序：“……”
她該說謝謝嗎？
在現任追求對象面前被前任誇獎，這可真是種奇妙的感覺。
不過，這并不能打消木原亂序殺人的念頭，即使前任對她表現的再親切，那畢竟是前任，比不過她現在正在追求的人一根頭發絲。
不僅江戶川亂步，木原亂序冷酷思考，還有中原中也跟太宰治，把前男友全都幹掉，就沒有人可以打擾她了。
這是簡單粗暴的解決方法。好像曾經的親密都不曾存在過，好像過往擁有的不是愛意而是深仇大恨。
一旦決定分開就會徹底和以前割離，不殘存任何感情，只剩下超乎常人的冷酷理性。
這就是木原。
解決問題最簡單的方法是解決産生問題的人，而木原亂序顯然不會認為自己有問題。
與此同時，太宰治打了個噴嚏。
“難道是亂序在想我嗎？”他在玩偶店裏面對着大型熊布偶心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