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反殺

反殺

木原腦幹對着木原藥理發過去的帖子嘆氣。

木原亂序的體外思考裝置是它制作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木原亂序的思維繼承于它，因此算是它的“女兒”。

“她完全沒有理解浪漫是什麽，老師，她讓您失望了。”

站在腦幹旁邊的是它的正牌學生，同為高位木原的木原唯一。

唯一毫不客氣地說亂序壞話。

她跟亂序是死對頭，這個關系來源于唯一對老師木原腦幹的近乎苛刻的崇拜和占有欲。

木原腦幹：“……”

它又嘆氣。

“唯一，你也不懂。”

它的學生沒有一個懂得“浪漫”，這讓金毛獵犬很無奈。

“看起來，亂序還需要我教導她，要是藥理不告訴我，我還不知道她走到了這種道路上。”

一向瞧不起人類，眼高于頂的木原唯一乖順地聽腦幹講話，連頭垂下的角度都符合标準。

“是的，老師。”

“答應理事長的72件暗殺委托還沒有完成，我暫時沒有時間去見亂序，亂序想要殺死那些孩子們，這跟我教育失職有關。”木原腦幹用機械手臂抽了一只雪茄，狗嘴裏面吐出煙霧。

“這不是您的錯，都是亂序的問題。”唯一把頭埋的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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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彌補我的過失，我先暫時阻止亂序殺死他們。”木原腦幹冷哼一聲，用犬齒狠狠地嚼了嚼雪茄。“等到談話完成之後，她如果執意要做，那麽我不攔她，畢竟是把我的學生甩掉了的男人們。”

木原腦幹很護短，它“女兒”這樣做，固然有它沒有教育好的因素在，但是在它看來那些男人也有問題。

腦幹找出自己的終端，用高于亂序的家族權限，在論壇發帖，屏蔽亂序，并且置頂。

發帖人：木原腦幹

“禁止接亂序的單子，我要跟她好好聊聊。”

【是那位！！腦幹爺爺！！】

【膜拜】

【木原最高位的幾位大佬之一，居然會發帖，還是特意為了亂序姐，奇跡。】

【不奇怪，亂序姐跟唯一姐跟腦幹大佬的關系成迷，所以唯一姐和亂序姐向來不對付。】

【都是高位，高位之間都這麽混亂嗎？嘆為觀止。】

【打卡，本來被亂序姐開的條件有點心動，現在大佬出現就不敢了。】

“起作用了！”木原藥理看着屏幕高興拍手。

只要是能帶給亂序不愉快的事情，對她來說都是快樂的。

木原亂序被腦幹屏蔽了權限，她迷惑地看着本來聊好條件的木原們紛紛退單跑路。

“奇怪……”她歪了歪頭。

“怎麽沒有一個人接呢，看來還是需要我親自下手嗎？”

木原亂序只是不擅長戰鬥，并不是她不能戰鬥。

每個高位木原能造成的破壞性都極強，比如木原唯一可以花一個下午時間制作足以滅絕全人類的t病毒，而木原亂序只要願意就可以讓整個世界的人都變成白癡。

制約她們沒有這樣做的原因不是什麽高大上的理由，僅僅是不想破壞木原們共同的游樂場而已，而且要是把人類文明毀滅掉就太無聊了。

——對“木原”這個存在來說，世界就是他們的游樂場，肆意地拿科學玩耍的地方。無論是核武器還是基因武器，這些可以反複把人類文明毀滅好幾遍的東西，本身就是木原們的玩具。

木原亂序掌握的領域，是潛移默化的慢性技術，主要用于“心理”方面，但是并不代表她沒有破壞性手段。

木原亂序的最強底牌之一，懸浮在繞地軌道上，而不是在地球上。

威力堪比核武器的“天罰之杖”。

那是用金屬鎢做成的棍子，其外表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但是它從大氣層墜落那一瞬間産生的動能，會比導彈威力還大，而且快速，定位準确，污染少。

第一根“天罰”是木原腦幹送她的成年禮物，在往後的生活裏，木原亂序把“天罰”完善到了208根，組成一個系統。

木原亂序當年就是靠這個把木原藥理打成了物理碎片，現在準備用這個去對付前男友裏面最強的中原中也。

至于江戶川亂步跟太宰治，木原亂序準備放在後面解決，先把最強的宰了，之後都好說。

木原亂序可是在天上足足有幾百個衛星的木原，她開始制定殺死中原中也的計劃。

而與此同時，中原中也收到了匿名物品。

“我想你需要這個，如果你執意追求亂序的話。”

這張紙條貼在一個鈴铛上面。

中原中也一頭霧水，他不想接受這個可疑物品，但是他上面那個“執意追求亂序”讓他很在意。

“這是什麽？”

中原中也帶在身上，決定拿給木原亂序看。

同樣，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也收到了這樣的禮物。

“這是？哼哼，讓名偵探來看看這是什麽。”江戶川亂步戴上眼鏡。

“什麽啊！這不就是一個狗鈴铛嗎？？”他大喊。

“等等……為什麽狗會吸雪茄？”

而太宰治眯起眼睛。

“是亂序的‘家人’嗎？看來她要動手了。”

木原腦幹趴在狗窩裏面，哈了一口氣。

木原唯一搖搖頭：“您不必關心那些男人死活，即使亂序殺了他們也沒有什麽問題，她畢竟是個木原。”

鈴铛是木原腦幹送出去的，防止他們死在亂序手下的保險品。

“這就是‘浪漫’，唯一。”它把頭放在自己的兩條前腿上，金毛大狗伸出舌頭——天氣有些熱。

“‘浪漫’嗎？”木原唯一若有所思。

“果然還是沒有辦法理解老師啊。”她真心實意地感嘆。

木原亂序很快找到了殺死中原中也的機會。

夜晚九點鐘，北緯35°11'，學園都市北部街頭。

木原亂序站在距離目标一百多米的地方，手指比出照相機方框，透過方框看向那邊，幾百米外，是瞄準的對象，中原中也。

電磁波定位，衛星軌道同步完成。

木原亂序與天空中的衛星保持聯系，她頭上的白色羽毛·體外思考裝置完全展開，快速計算目标的準确位置，鎖定。

她之所以到現場，就是為了控制位置。

一定要殺死他。

只要一想到對方活着，就會繼續打擾她的實驗，木原亂序就忍不住殺意。

她現在将殺死前男友放在執行的最高等級，滿心滿眼都是如何殺掉對方。

完全，理性的，毫無感情的木原亂序，就是單純執行她自己安排好命令的機器人。

雖然掌握着可以操控別人感情的領域，本身卻因為缺陷而無法産生正常感情，但是木原亂序并不覺得自己可悲，她就要完善好自己了，就差最後名為“愛情”的一步。

把障礙全都排除掉，剩下的，就是她即将迎來的光明未來。

她會理解“浪漫”的。

要一擊成功，“天罰”的動靜過大，很可能引來警備員，木原畢竟是暗部，被抓到的話，還是需要坐牢，那樣實驗就不得不終止了。

風力暫時扭轉成漩渦，預判可以釋放。

3.2.1。

木原亂序伸出手指，拇指豎起，食指擡高，呈現槍形，朝中原中也的方向，虛拟開了一槍。

“啪”。

她配音道。

在那一瞬間，“天罰”，啓動。

風吹起茶色長發在空中飄揚，木原亂序整個人面無表情，失去了溫和氣質，卻又顯得越發精致冷豔，秀氣唇角抿起，鋒芒畢露，她不再是那個談戀愛時候溫柔和平的亂序，而是個真真正正的木原。

木原本來就是刀。

中原中也意識到什麽般擡頭，卻為時已晚。

“天罰”在空中劃過炙熱的亮色痕跡，将橙色火線刻在旁觀者視網膜裏面，尖銳的風聲呼嘯在耳邊，木原亂序任由狂風吹起頭發和裙角，親眼目睹她第一個前男友的最終結局。

随着一聲巨響，大片煙霧騰起，周圍的商店因為遭受到了沖擊波而全部破碎，地面龜裂出巨大坑洞，煙霧掩蓋了視線。

他絕對不可能活下來。

木原亂序冷漠地心想，她特意使用了絕對可以殺死中原中也威力等級的“天罰”。

目标完成，接下來是江戶川亂步，對于他的話倒是不用天罰這麽麻煩了。

木原亂序沒有再去看爆炸中心，揉了揉頭，她頭上的羽毛垂下來，軟趴趴地搭在頭發上。

每次使用“天罰”對木原亂序來說都是負擔。畢竟，她腦殘。

鎖定對方位置的計算量其實不大，但是用體外思考裝置聯系外太空衛星卻耗費了她不少精力。

正當她覺得一切都塵埃落定，正了正自己的頭，背對着事發地點準備離開時候，變故發生了。

背後傳來的空氣被高速撕扯的風聲，緊接着短暫的黑暗出現在眼前。

失去了知覺，失去了意識，失去了感覺。

她站在黑暗裏面，那邊有一絲光亮。

什麽都沒有，什麽都感知不到，連“我”的意識都沒有辦法産生。

體外思考裝置因為功率過大顫抖，檢測到危機情況，在“木原亂序”這個意識消散之前，自動開啓緊急模式。

電流從她頭發間一閃而過。

明明只有一秒鐘，但是木原亂序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的黑暗那樣漫長。

巨大的疼痛喚醒了她，但是又因為痛覺感知大腦皮層出現問題，轉瞬消失。

木原亂序費力地睜開眼睛，卻什麽都看不清，整個世界和她隔開，她似乎被關在獨立的毛玻璃小房間裏面看着物品，聽不見，也看不見，只有斑駁的色塊。

那瞬間，巨大的風壓将木原亂序按在牆上，她的頭狠狠磕在牆上，導致牆壁裂開，脖子被人死死掐住。

這次襲擊從開始到最後結束非常之快，三秒鐘內木原亂序就被制服，快到她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就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

頭部受到嚴重打擊，本來就是碎片結合體的大腦再次受到震蕩，木原亂序差點因此意識消失。

幸好體外思考裝置沒有被破壞，為她保留了名為“木原亂序”的人格，不然她會在受到震蕩的瞬間變成植物人。

視線卻持續模糊，頭暈感一直纏繞着她，導致她根本看不清前方，看不清是誰攻擊了她。

最後，在一片模糊中，她看到橙色的色塊裏面，暗沉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藍色在翻湧不息。

那是中原中也的眼睛。

緩慢地過了幾分鐘，木原亂序才反應過來。

中原中也沒死。

而現在，事跡暴露的她，顯然要被對方殺死了——他可是黑手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