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冷落
冷落
他自然是不敢安排的。
明顯的作死行為，許錦程絕不以身犯險。
他的求生欲突然上線，起身坐江既漾身邊去，靠着他發嗲，“哥哥不要生氣啊，你一生氣，我……我好害怕。”
害怕才對，江既漾就怕他不怕。
他板着臉，不開口，也不發脾氣，沉寂的像是石洞中的千年黑潭，許錦程對着他緊哄慢哄，那陰霾才漸漸散去一角。
終于他還是答應了，盡管他知道這種事情也無所謂他答不答應，只是這樣做，許錦程這個人的掌控權就在他手中一樣。
第二天一大早，許錦程睡醒，就見許家上下張燈結彩。
丁管家對許錦繡回家表現出了十分的熱情，也是因為逢年過節，這些天臉上的笑容就沒少過。
因為他春節是要回老家過的，所以這是他在許家年末最後一個節，就當春節過了。
周姨則不慌不慌，她過年也在許家，許家的年夜飯都是她做，過個小年還不足以令她動真格。
許錦程順着樓梯下去，發現許多紅綠相間的小彩燈，弄得和過聖誕一樣，還有傭人貼對聯呢，下邊人指揮梯子上的人，整個許家好不熱鬧。
看着看着，他不禁也加入了進去，先是換掉了過于豔俗的彩燈，又親自挑了好看的窗花，讓人貼到顯眼的窗戶上，還挪了幾盆盆栽。
前前後後弄完已經是中午，許錦繡往家裏打了個電話，說是馬上到。
電話那頭，是許錦程侄子咋咋呼呼的聲音：“小程哥哥！小程哥哥！”
許錦程沒見過這對雙胞胎，他不喜歡孩子，接過電話後，敷衍着聊了兩句，但他的侄子們特別喜歡他，揚言要他在家乖乖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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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逗笑，挂掉電話，沒過多久，許家的門鈴就響了。
門一打開，先竄進來一個小孩，風似的尖叫着往許錦程身上挂，許錦程被抱得尴尬，笑着擡頭看他姐，和另外兩個客人——他姐夫向書成和他另一個侄子。
他的這兩個侄子，一個叫向中，一個叫向簡，前者人來瘋，後者腼腆怕生。
此刻挂他身上這個，不猜也是向中。
向中興奮道：“小程哥哥！我們上次沒玩完的游戲還在嗎！”
許錦繡無奈斥道：“向中，說過了要叫小舅！”
向中能屈能伸，“小舅，游戲還在嗎？”
許錦程也不知道是什麽游戲，他坦然自若，“什麽游戲？我都給忘了，你自己去找。”
這倆孩子好打發的很，向中有游戲就安靜，向簡本來就很安靜，他預想中的災難場景沒有發生，只坐一旁盯着他倆就成，還不用面對他姐的詢問。
許錦繡和向書成夫妻感情和睦，挨在一起說話，偶爾才理他一下。
小孩子有小孩子的世界，夫妻有夫妻的氛圍，許錦程很快就發現，他居然成了在場最多餘的人。
忍了半小時，他實在沒忍住，拿起手機來看了看。
也是奇了怪，江既漾打早晨給他道過早安後，便再沒給他發消息，許錦程本來都習慣了他的黏人，這下還有點難受。
沒經過思考，他發過去條：[在幹嘛呢哥哥？]
過了很長時間，許錦程看着向中打游戲都通三關了，對方才回一個：[工作呢。]
冷冰冰的三個字，這下他失了聊下去的興致，回：[哦，你忙吧。]然後把手機扔去了一邊。
他知道江既漾是鬧脾氣了。
但是誰還沒點脾氣了？他和他談戀愛是為了享受美色的，不是受氣的，平時吃點小醋是情趣，鬧太過就煩人了。
他沒想過江既漾能這麽軸。
眼看向中卡關卡得要摔手柄，許錦程輕喝一聲：“我來！”
接掌過游戲，他發洩似的玩了起來。
過了半小時，他連殺十關，收獲了向中向簡的崇拜，沙發上的手機也響了起來，許錦繡正拿着水果圍觀，瞄了一眼備注，問：“許錦程，你什麽時候多出來個哥哥？”
許錦程頭也不回，“淘寶店鋪要好評的，不用管！”
不用他說，許錦繡也是半點也不想管他了，盡管覺得有情況，還是裝瞎走開了，恰好這時周姨張羅着開飯，一行人從客廳轉去了餐廳。
許錦程拿起手機，果斷摁了靜音。
一頓飯吃得怒氣騰騰，幸好家裏有兩個小孩子，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連疼愛他的周姨也護在向中向簡身邊，一口一個小祖宗。
許錦程不想讓人看出他情緒不對勁，吃飯時三緘其口，吃完飯躲着大人，拿帶孩子當借口，實則心情很不美妙。
所以說談戀愛有什麽好？過個節還得吵架。
他真是昏了頭。
一直到了傍晚，他姐姐一家帶着周姨腌好的小菜離去，傭人收拾好淩亂的屋子，開始準備晚餐。
許錦程窩進沙發，熱鬧過後的寂靜最難捱，他發了會呆。
片刻後，終于肯拿起手機來，滑動解鎖，發現未接來電幾十個，他手機的電量生生耗下去一半。
從他那句“你忙吧”開始，江既漾給他發消息：[程程，生氣了？]
江既漾：[在幹嘛呢，家裏應該很熱鬧吧。]
江既漾：[是不是抽不開身，那閑下來回我消息？]
接着過了半小時，江既漾給他打電話過來，他沒接，發過來的消息逐漸從強硬到示弱，再由示弱到強硬。
[程程，接電話。]
[閑下來給我回個電話好不好？]
[理我一下。]
[打了這麽多電話你都不接？我知道你生我氣了，我在你家周圍，你有空就出來一下吧。]
最後一條消息是讓他出去，最後一通電話在下午三點，許錦程看了眼鐘表，已經五點半了。
他想着江既漾在門外等了他兩三個小時，不可抑止的心軟，連氣都生不出來了。
說到底還是他有恃無恐，仗着江既漾喜歡他，知道一下午不回消息，能把江既漾擔心成什麽樣。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穿上外套出了門。
——說到底是因為沒人陪江既漾過節，他才會如此在意，索性家裏已經沒有客人，他過去陪陪也無妨。
腦子裏已經想好哄人的話，也想好了吃什麽。
但許錦程沒想到，他出門後，哪都沒有江既漾的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