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端倪
端倪
“程程，我向來不喜歡別人逼迫我做事情，我不會和你在一起。”
“你不符合我的審美，也不符合我的擇偶标準，不管你怎麽努力，我都不會喜歡上你，有時候努力的方向錯了，就是無用功，程程，放棄吧。”
“你根本就不會做飯，還勉強自己幹什麽？”
“不要逼我說重話。”
眨眼又是半個月，許錦程在那夜回來後，便翻找出來了原主的日記，這日記比小說記載的還詳細、生動。
與其說是日記，不如說是，原主在痛苦之餘又一遍自我折磨的回憶。
他想找出江既漾玩弄人的證據，卻只看到了滿紙的拒絕，既無情又冷酷。此刻他最後悔的就是沒把小說看完，不然後邊發生了什麽也不至于如此抓瞎。
或許作者揭露了江既漾的渣男本質，可是他什麽都不知道。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都怪他一時被美色沖昏頭腦，色令智昏，要是穿進武俠小說裏，別人稍微一使美人計，他可不是個死字？
許錦程百無聊賴，手機一震，江既漾又給他發消息了。
他發現，江既漾戀愛中遠比他想象的黏人，沒錯，就是黏人，且是循序漸進的、一個階段比一個階段更黏。
才開始他壓根沒在意，因為陷入熱戀期後，每個人或多或少都離不開對象，在這方面，男人黏人期比女人短暫，1比0短暫，拉拉他不知道。
而江既漾作為一個性格不算熱情的人，卻完勝以上幾類人，愈演愈烈。
消息他從戀愛初期的十幾條、幾十條、到如今的99+，許錦程簡直快招架不住，超過十分鐘晚回會問他幹什麽呢，超過半小時打電話，一旦超過一小時，他晚上下了班接着跑許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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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錦程閱人無數，還真沒談過這麽甜蜜又痛苦的戀愛。
眼看天數漸長，而他對江既漾遲遲沒膩，總想着——分還是不分呢？可是江既漾現在技術精進，養成系的手段就是高明，實在令他留戀。
之前他的技術在他交往過的人中排倒數，如今已能拔得頭籌。
也可能是他太久沒接觸過別人，已經忘了和別在一起什麽感覺了。
他居然在一個人身上耗費快半年時光，連他自己都不可思議，據他回憶，他從未對一個人保持這麽久的熱情。
不過他相信，這種熱情維持不了多久。就像蒲公英，擺那裏是好看，不過風一吹就散，做不得真。
他看江既漾發來的消息是：[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飯？]
江既漾所說的吃飯，是指中午下班回家給他做，他跑他家裏去吃，很麻煩，但據江既漾回答，他覺得這樣比較溫馨。
有家的味道。
家是什麽味道的，許錦程不知道，他只覺得這種行為特別浪費時間，盡管他的時間在這個世界不值錢。
然而管他呢，江既漾不覺得累就好，他就是去刷個碗。
臨要走之前，許錦程的手機又響了。
拿過來一看，竟然是許錦繡，他姐已經很久沒聯系他了，他上次和夏崇相完親後，賭氣和他姐打電話說相中人家了，沒過多久就被打臉。聽說是生意場上和夏崇見到了，他又沒和夏崇通過氣，夏崇就如實說了，當時還有許多生意夥伴在場，讓許錦繡好一頓丢臉。
許錦繡打電話來痛斥他一番，差點沒給她氣過去，直言他愛幹嘛幹嘛，再也不管了。
打那，許錦程也不再好意思聯系她，只暗搓搓往她公司裏送過幾次飯，都沒上去見她。
這通電話一來，他既驚又喜，呼吸勻後才敢接聽。
上來就是許錦繡冷冰冰的聲音：“你幹嘛呢？”
許錦程可不敢說是找江既漾吃飯，扯道：“剛想出去找同學玩呢。”
許錦繡說：“在家閑那麽久，連找都不來找我？”
許錦程乖乖巧巧：“這不怕你還生氣麽？”
“你有膽子耍你姐，就沒膽子直面你姐的怒火？”許錦程嘆口氣，“行了，快過年了，我也懶得跟你怄氣，明天小年，我帶你姐夫和侄子去家裏吃頓飯。”
許錦程自然連連答應，又說了幾句，才挂掉電話。
他去江既漾家的路上，還暗暗思索，怎麽就過小年了，他對除了春節、情人節外的節日根本沒什麽概念，以前也從沒人提醒他過。
這下可暴露了他知識的短板。
江既漾叫他去，也是為了這事，他發覺江既漾對關于“家”一類的東西特別敏感，尤其是這節那節，一定要叫他過去吃頓飯，有些連大人都不太在乎，他卻得當成個正經節日來過。
他覺得很好笑，但沒真的笑出來過，盡力配合他，和玩過家家似的。
兩個人組成的一個小家。
邊吃着飯，江既漾問他：“明天要不要多買點好吃的？我請一天假，我們去玩玩，晚上回來做大餐。”
平心而論，他做飯已經是能把許錦程香掉舌頭的程度了，一部分原因是他不挑，家裏的周姨做飯他也覺得很好吃，但兩者選其一，他還是覺得江既漾做飯好吃點，而且他還在悄沒聲的進步。
要是做大餐，那得多好吃？
可惜許錦程有約，絕對不能放鴿子的那種，他遺憾道：“我姐姐說明天小年，要回家吃飯，估計不行。”
江既漾當然知道是小年，這段時間和許錦程待久了，總覺得他自由自在，忘了他是有家人的。
他沒有心理準備，一時表情不自然地怔了下，眼簾也垂了下去。
許錦程和他待久了，都懷疑他這個可憐兮兮的表情是從他這偷師過去的，他頭一次正面感受到這個表情的殺傷力，仿佛心都給他揉捏着。
那也沒有辦法，他搭住江既漾的手，“哥哥別這樣，我保證，一得空就偷溜出來找你，好不好？”
“我已經提前請好假了，你讓我明天怎麽辦？”江既漾語氣非常平淡，但表情暴露了他，“算了，你去陪家人吧。”
通過這麽長時間的了解，許錦程不覺得這麽容易就能勸動他。
黏人的對象都有一個特性，就是占有欲強，別人或許會擺在明面上，而江既漾不行于色，表面上看你覺得他通情達理，實則永不善罷甘休。
許錦程對他有很多的沒想到，這點是最煩人的。
那夜“交心”之後，江既漾就像沾了水的海綿，瘋狂膨脹起來，擠壓他的空間，他就是豌豆公主睡墊底下的豌豆，被江既漾包裹的密不透風。
有時窒息，有時溫暖，目前為止，還在他的忍受範圍之內。
果然，江既漾又說：“反正我們也只是談戀愛而已，哪有親人重要。”
這話讓人聽去，怕不是得吐槽死，許錦程也有點煩，不過他不想惹惱戀人，換個話題問：“你明天打算幹什麽去？”
然而這話題轉的也不是很高明，直接略過商量的環節，默認了江既漾明天孤身一人。
江既漾靜靜放下筷子，連飯也不吃了，面無表情道：“不知道，要不你全給我安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