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黑燈瞎火
黑燈瞎火
彼時，直播間的彈幕數量也唰唰唰出來。
【別告訴我，這幾天對照組都在種田啊，我逛了下別組的直播間，人家都在集市開開心心購物了，或者開開心心與民同樂，只有我們對照組除了種田還是種田。】
【嗚嗚嗚但是這邊的風景好好看哦！小随老師和随老師好好看哦！民風好淳樸哦！】
【目前為止，我已經熟悉掌握了收谷子各種步驟、收苞米各種步驟、甚至根據前輩們的經驗得知要全副武裝，不然會有蟲子】
【笑死！雖然知道能跟農民伯伯阿姨一塊幹活不落下風的小隊長不會怕蟲，但是小隊長這個戰術性暫停怎麽自動後期了啊喂，後期效果都有了！】
【随老師真的典型話少多幹事，小随老師不一樣了，話多事也沒少幹】
【哈哈哈哈小隊長到底在想什麽！什麽都能做愛心！是不是現場多少人就做多少款愛心呀？】
【嗚嗚嗚你們看到了嗎看到了嗎峥哥看到小隊長給他送愛心之後那個表情還有聽到小隊長不只給自己送愛心表情對比？我就說他們不清白吧！話說小白是誰？】
【好像是剛直播那個翻行李箱的小助理，啧啧啧回前面的話，我怎麽感覺不清白的是随老師啊（我不說是哪個随老師）】
【雖然但是……風景是好，民風是淳樸，就是他們的勞作物大多都是自産自銷欸，市場轉換不高欸】
【确實，小隊長和峥哥爬山那會兒不是稍微看到環境了嗎？交通不便利啊】
下午只過了三個小時左右，由于第二天就是周一，不到五點方老師就喊随玉和随峥，問要不要回學校。
随玉和随峥本來就是跟方老師一起行動的，他撤退的話，倆人自然也跟着撤退。
方老師提前回去是為了明天的課程安排。
學校學生總數不到四十，但也分了幾個班，教師帶上老師的話有四個人，其中方老師甚至擔任校長職位，另外兩位分別是教導主任和輔導員，最後一位則是即将退休的老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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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方老師負責數學和英語的授課，老教師看安排，剩下的兩名名老師則負責語文和各種雜科。
因為午睡的時候，随玉跟方老師提了下他們要在這裏待一周，也就是說如果沒有意外老師們會輕松一點。
雖然才相處一兩天，但方老師對随玉随峥已經充滿了信任，甚至還贊嘆了下現在娛樂圈居然真的有那麽接地氣的年輕明星。
關鍵是昨天晚上，從不追星的方老師還稍微地上網稍微地查了下，兩位随老師出道時還是學生，他倆還是以學業為重，今年畢業了才回歸娛樂圈的。
長得好看，嘴又甜，還熱愛學習。
誰不會對近在身邊的兩個優秀同齡人沒有好感呢？
吃過飯後，随玉他們在宿舍前各坐小椅子開始讨論明天如何安排課程以及怎麽上課。
“我自己上數學和英語，主科我們自己有教學計劃，就不麻煩你們了，”方老師笑笑，“英語倒是可以，小學英語知識很少，很容易上，要不要試試？”
随玉和随峥不同頻率搖頭。
那還是算了。老師這個職業，他倆都扮演過，還曾去聽了不少公開課，但影視作品作秀和現實總歸是不同的，讓他們講一個片段可以，但一節課、幾節課那還是不要誤人子弟了。
方老師把手繪的課程表舉在兩兄弟面前，說：“那你們來的話，就安排雜科了，所以兩位随老師可以跟我說擅長什麽。”
畢竟規模再小也是學校，攝影師沒有為了突出随玉和随峥的表情而強行把鏡頭怼到教學計劃安排上。
不過好在他們讨論的話題也挺好玩的。
說到擅長……随玉就有話說了，除卻舞刀弄棒、各種極限運動，他幾乎什麽都略懂一二，就算去菜市場都能某得一份差事那種。
不過關于教育的話，随玉傾身越過方老師，他對繃着一張臉的随峥笑了笑。
“我書法還不錯。”
一句話把随峥的一門手藝給占了。
方老師拿筆在紙上記下來，“還有嗎？我看看啊，科技、美術、音樂、書法、體育這些。”
說着方老師擡頭笑着左看右看，“你們不是男團嗎，唱歌跳舞不是信手拈來？OK！這兩科……”
話音未落，随玉和随峥瞬時坐得筆直，臉色沉重。
“方老師方老師，”随玉不禁伸手阻止方老師的動作，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其實呢，就是……嗯……我倆……就我吧！我唱跳不咋地！所以不能教音樂。”
方老師愣住：“……？”
你們不是傳說中很會唱跳的愛豆嗎？
鏡頭外的季琪三人也是有些意外，雖然FIRE不火，但怎麽說也是現役男團，這話是不是有點不合适啊？
不過轉念一想，他們又理解随玉的話術。
自從節目官方宣布這期會有FIRE全員後，網友們開始挖他們的黑料——他們剛出道那會兒演的雷劇、唱跳現場，諸如此類。
既然真沒這本事，現在大方承認也沒什麽，至于會落下不配當愛豆的标簽，但又怎樣呢？FIRE不是粉絲捧着出道的，是資本砸錢玩票的男團。
不過方老師還是年輕，他驚訝說：“真的嗎？我搜過你們的歌，不難聽啊。”
随玉擺擺手，“是我的隊友厲害，我唱的那些是修出來的，唉。”
方老師恍然大悟，“啊，原來是這樣啊！”
反應過來後，方老師也迷茫，但是小随老師您這樣說出來合适嗎？
不過看随玉唉聲嘆氣，随峥在一旁那不意外的樣子，他就拍拍随玉的肩膀。
他安慰道：“沒事的，小學生學的歌很好唱的，我們大人很容易就學會的。”
随玉真誠地笑着說：“謝謝方老師，我會好好學的。”
直播間的觀衆們：“……”
小隊長，你怎麽回事？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堂堂一唱跳定位男團的愛豆，居然要在小學老師面前學唱歌？
真是太讓我們失望了！明明音色很好，跑調都好聽吧？給我唱！
方老師又問：“那随峥老師呢？”
随峥沒有猶豫，“美術就我來。”
随玉眼睛一亮，他随口就誇，“哥，你好厲害啊！”
随峥：“……”
他挑眉道：“剛剛方老師說的，小學生的畫畫不難。”
随玉眼眸依舊清澈明亮，化身誇誇機，“那也太厲害了！”
那活潑愉快的語氣……随峥別過臉去，要不是方老師在的話，他直接轉身就走。
方老師倒是很高興，“科學的話，我們有一間小小的實驗室，可以做實驗，我聽說你們都是理工生，給孩子們講講實驗器材或者做個物理小實驗就成，課不多。”
“體育就更……”方老師戛然而止，他想起來随玉不僅說他唱跳不行，身體也不咋地，于是就轉頭看向随峥，“那體育你來吧。”
說着他興致勃勃揚了揚手中的紙，“随玉老師負責書法和音樂，随峥老師負責美術和體育，科學就你們自己安排好不好？”
點頭後，随玉沒想到方老師還真讓他上音樂課，不由失笑，這是打算老師學同步學習嗎？
随峥搖頭，“我沒有疑問。”
“那就完事了，”方老師拍拍手，“我們的三人小會議散會！吃飯吃飯吃飯！”
晚飯依舊是在村民那邊蹭的，吃晚飯後，幾人就在附近轉悠，順便消消食。
路上還碰上了學校的小孩，甚至還因為生面孔引得低年級的小孩成群結隊地好奇跟在後面，膽子大一點的小孩還熱情詢問他們是誰。
小時候随玉在孤兒院，除了老師她們，打交道的都是未成年的孩子，所以心裏不算讨厭小孩，只要是乖的、沒壞心眼的他還是喜歡的。
轉頭看向表情沒有多大變化的随峥，他能為了同孤兒院的孩子和星潮簽下二十年約，說明心裏也不會多扭曲。
所以被一群笑容燦爛的孩子們包圍，好像很難黑化起來了吧？随玉暗暗惋惜了下，其實他好想看陰郁冷漠的男主偏執起來是什麽樣啊。
還是方老師在學生們心中有威懾，他簡單幾句話就把孩子們都叫回家，周圍才安靜下來。
“你們不要緊張，一個班沒那麽多人。”
随玉又是擺擺手，“沒緊張。”
見随峥也點了下頭，是在應和自己的話後，随玉又高興了。
方老師推了推鏡框，他都習慣周圍一直有攝像頭了，便認真道：“雲安村不富裕，處在深山，青壯年都出去了，留下來的大多都是老人和留守兒童，所以性情不一樣。”
随玉同點了點頭，嘴角帶着笑意，這些他都知道。
但每個群體都有每個群體的難處，所以他一時不知道是孤兒可憐還是留守兒童可憐，那好像還是自己可憐吧？
又是晚上，有了前一晚的經驗，随玉跟随峥就稍微放開了些。
洗澡完，跟方老師道晚安後兩人就回了房間。
不約而同想走到書桌旁，并各自拿出自己的東西。
随玉看了眼昨晚随峥看的教材，笑道：“明天給學生上課，你不看了嗎？”
随峥扭頭過去，自從在白才俊那裏得知他們對照組的熱度還不錯後，意識到牆上那個攝像頭後面的直播間，現在可能還有人在看。
不知道是出于真實情感流露，還是把這個節目當成一個故事，用人設來演出來，随峥看着眉眼間都是笑意的随玉，他卻在好奇對方會不會也在演。
随峥轉頭看過去，道：“不用上主課，我們也不用聽課學習，可以不看。”
“哦~！”随玉拖長尾音，“那我剛剛是不是應該跟方老師要一個小黑板，來練一練板書？黑板和紙的觸感、力道都不一樣。”
說話間，随玉轉頭過去，看到随峥在他帶的筆記本上開始照着書中插畫描摹。
還別說，還真像那麽一回事兒，雖然應付不了初中高中，但是小規模學校的小學生已經夠用了。
更不用說剛剛方老師還在其中一間教室來給他們展示一下教學電腦怎麽用。
想想随玉就不由得感慨，他不知道該怎麽評價這種事，說它窮鄉僻野，可學校設施又沒那麽落後，說它跟上時代，可很多人仍被困在大山裏。
不想那麽多，随玉也收回視線，在自己的筆記本上也開始練字，甚至還從生前拍戲時學到的技能，勉強寫了教案出來。
等忙完之後，兩個人還是默契地一前一後先去洗漱，趁着随峥出門，随玉才偷偷摸摸把日記本給拿出來。
寫日記這件事已然成為習慣，甚至翻開空白紙頁，看到熟悉的紋路和顏色，随玉都有了肌肉記憶以及自動進入情緒氣氛。
今天發生的事不算多，但随玉随手能分清主次，比如……
幫村民割谷子——和哥哥一起割谷子；邀請随峥玩水被拒絕——哥哥擔心我的身體，才不讓我玩水。
雖然筆速很快，随峥回來之後随玉還沒有寫完，但随玉訓練已久的那種“怕被哥哥發現自己寫日記而慌慌張張”的一套動作和表情正好用得上場。
随玉拙劣地想要努力掩飾臉上不自然的表情，還用身體擋住身後的随峥，甚至還時不時回頭偷瞄，最後寫完塞回書堆裏後，他才笑容燦爛站起來。
“那到我去洗漱啦！”随玉語氣輕快說，走到門口恰好是牆上攝像機死角時，他還不忘回頭看了書桌一眼。
一番操作行雲如流水！
果然在随峥和直播間的觀衆們眼裏，産生了不可忽略的吐槽。
随峥收拾好東西，他悠悠走到書桌前，背着攝像頭，餘光是落在随玉剛剛那鬼鬼祟祟的書堆上。
他又開始忍不住在意，随玉在藏着什麽不可見人的秘密或者密謀着什麽小心思。
不過随峥确實沒有随意動人東西的不禮貌行為，只是“不經意”的一瞄，他就坐下來，靜下心看點書。
反正他們之間的一舉一動都在鏡頭內，有了熱度後，他并不擔心節目組會惡意剪輯，而且回想這兩天跟随玉所相處的每個細節，甚至每一句話都沒有不妥當的。
所以随峥現在不擔心會出現前世的歹毒陷害，就算不明眼前的随玉動機，但對方也在好好配合，問題更不大。
至于中午白才俊跟他們提及的所謂CP粉……
想到這一塊，随峥心靜不下來。
即便是随玉不是随玉，但是嗑CP也太膈應人了。
沒等多久，随玉回來了，因為粗糙洗了把臉，前面的發尾還帶有水。
随便扒拉擦了下後，随玉看了下時間，也坐下來安靜翻了本書看。
時間靜悄悄過去，直到十點，随玉合上書，恰好随峥看到動靜也合起來。
稍稍擡了下巴，随峥竟然會意地走到開關前，和昨晚一樣關燈。
屋內頓時暗下來，随玉剛要轉身上床，但立即想到随峥怕黑。
雖然只是幾步路的距離，但随玉想也不想朝那道身影走去，不管怎麽伸手就把人給拉到床邊。
随玉鼓了鼓掌，“睡覺睡覺。”
說着率先爬上床。
有了第一次之後，後面就默認成規則。
擡頭看着天花板，勉強能看出一點點不同的顏色。
随玉困意來襲，他打着哈欠，“哥，今晚還要講故事嗎？”
這次随玉沒有在沉默中等太久。
因為靜谧而顯得低沉起來的聲音傳在二人之間，“我不講，你要講？”
又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随玉的眼皮開始不聽話。
他半睜着眼睛，眯了又眯，“我想跟你說話，但是我好困。”
這句話倒是真的。或許是人設深入人心，随玉也沒覺得這句話是刻意想要博得随峥好感。
但落入随峥耳邊，确實沒有從另一邊耳朵出去。
随玉迷迷糊糊道：“哥哥晚安……”
然後再也沒有聲音，随峥也在看着天花板，今天依舊沒有說出“晚安”兩個字，但對方的聲音确實能助眠。
黑燈瞎火下，沒開夜視功能的攝像頭轉播的直播間也跟着一片漆黑。
【嗯？明天就工作日了，你們今晚不跟昨晚一樣來個古文背誦了嗎？】
【誰又在乎他們背什麽呢？嗚嗚嗚小随老師和随老師的聲音好好聽哦，我真的好想聽他們唱歌哦！】
【呃……想聽他們唱歌的話，網上還有挺多他倆的現場唱跳，如果還想多活幾年，那就去搜吧。】
【嗚嗚嗚怎麽會那麽幸福呢，他們又睡了！】
【emmm就只有我一個人想知道峥哥去洗漱的時候，小隊長在寫什麽嗎？那刻意背着峥哥鬼鬼祟祟的樣子，該不會是峥哥的畫像，或者是給峥哥的情書吧？】
【情書！！！好純情啊！】
【不，我覺得像寫日記其實，哈哈哈哈但是現在正常人誰還寫日記？】
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