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黑川清和其實沒有很用力——至少沒有像咬他肩膀那般用力。

她松開了牙齒,目不轉睛地看着自己留下的牙印,直到降谷零把衣服收攏起來拒絕她的視線。

“你在這裏的藝名,one?”黑川清和問,嘲諷地說,“沒想到你做男模還挺用心的,是準備把臨時工轉為長工嗎?”

“沒這個打算,你可以閉嘴。”降谷零冷着臉,胸口傳來一陣一陣的刺痛,他甚至感覺被咬破了,雖然沒有見血,但是比上次被咬傷肩膀還要痛。而這次的位置微妙,只是剛才摩擦了一下衣物,都讓他想要倒吸氣。

降谷零惱火至極,忍不住刺她:“你的牙齒比狗還尖。”

“我以為你取one這種名字,就是覺得別人喊你的時候,像是在狗叫呢。”黑川清和掃了一圈房間裏的其他人——此時他們慌張不安,想要出去卻無法出去,大部分人縮在角落,用害怕的眼神看着她。

降谷零一怔,他确實只是随便想的,沒想到還能被黑川清和解讀出另外的意思,臉色又差了幾分,強調:“只是一個随便想的名字。”

“那你喜歡嗎?”黑川清和湊到他面前,忽然就笑了起來,“我以為……你是會喜歡養狗的類型呢,汪汪~”

兩聲犬吠從她喉嚨裏擠出,被她模仿地逼真至極。

降谷零又是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黑川清和就再一次變了臉。

她把自己手裏的槍塞進了他手裏,臉上還挂着笑,笑意卻是和剛才截然不同的冰冷,她握住降谷零的手,說:“現在,把你的任務目标殺掉。”

降谷零僵硬住了,手指拒絕放在扳機上,他說:“這樣會破壞任務,組織沒有說要殺了她。”

黑川清和歪歪頭:“可是我在進來的這一刻,好像就已經把任務破壞了。”

她收回了自己的手,說:“我也不想殺她的,可是,她剛才碰到你了。”

就只是因為這個原因?降谷零用力握緊了槍,簡直無法相信居然是這麽一個荒謬的理由。

黑川清和就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麽一樣,輕笑:“沒錯,就是因為這個。誰讓你明明有那麽多種獲得情報的辦法,卻選擇了這種。zero,你不知道我最愛吃醋的嗎?”

“……”如果可以的話,降谷零會選擇把槍口對準黑川清和,然後幹脆利落地開槍。

“她碰了你,我不高興,就這麽簡單。”黑川清和臉上的笑消失了,她盯着降谷零的眼睛,毫不客氣地給他制造心裏負擔,“就算你不願意開槍,我也會把她處理掉。zero,這都是要怪你呢。”

黑川清和觀察着降谷零的神色,感覺他不會開槍的。

雖然說做卧底哪有不殺人的,但在自己面前,降谷零變得善良了起來,是因為自己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所以幹脆自暴自棄不再掩飾屬于公安的那一面嗎?

想到這裏,想到這是屬于只有自己見過的波本,黑川清和心情好一點了,決定放過他,于是說:“你不願意也可以,那你準備用什麽來換呢?”

大家都是成年人,黑川清和的眼神那樣赤/裸,降谷零幾乎秒懂。空氣像一塊磚壓在他心上,他閉了閉眼,說:“你讓他們離開先,我答應你。”

“好的。”黑川清和很高興降谷零這麽幹脆地答應了下來,雖然還沒打算徹底吃掉,但是吃個開胃菜也不錯,她拉着降谷零走向被鎖死的包廂門,暴力地一腳踹了過去。

咔噠兩聲,扣死門鎖的地方松動了,門被打開,黑川清和站到一邊,看着惶恐的人們四散逃開。

“換個地方。”黑川清和說。

“清和。”降谷零忽然在背後叫她的名字。

黑川清和回頭,一道勁風從她耳旁掃過,降谷零極快地伸出手,奪走了她的手/槍。

門也被大力地拉上了,降谷零死死地把黑川清和按在門上,槍口對準她的腦門。

黑川清和眨眨眼,她确實是沒想到降谷零會在這個時候襲擊她,她有點失望,還以為降谷零真的會答應她點什麽過分的條件。但仔細一想也不是很意外,畢竟是波本,哪會那麽容易就彎下骨頭。

她甚至有點高興,告訴降谷零:“我沒有提前準備過什麽遺言,如果你要在這裏殺死我的還,是不會暴露身份的,蘇格蘭威士忌也不會。”

降谷零冷靜地說:“就算你沒有留後手,在這裏殺死你的話,朗姆也會知道吧,他開始懷疑我了。”

黑川清和好奇地問:“那你現在,是想要對我做什麽呢?既然不能殺了我的話。在這裏待久了的話,警察應該會找上來。”

“跟我打一場。”降谷零收起了槍,說,“不用槍。”

他不能對黑川清和動手,不只是因為在這裏出手會被朗姆發現,還是因為在他和上級彙報之後,上級表示讓他繼續潛伏在組織。

繼續在組織卧底也是他的願望,但一想到會受控于黑川清和,他就恨得磨牙,不甘心和怒火深入骨髓,讓血液沸騰。

如果暫時沒有別的辦法,那就先打一架,讓負面情緒流走,冷靜回歸,他才能重新變回以前那個毫無破綻的波本。

直覺告訴他,黑川清和會答應的。

黑川清和用行動說明她确實會。

誰都沒有發出聲音,無聲但兇狠的打鬥展開,遠比上一次更加激烈。

戰鬥結束在黑川清和手機響起的鈴聲中。

黑川清和比了個手勢表示暫停,摸出手機,是外面的人給她傳來的信息。

“要走了,警察來了。”黑川清和說。

降谷零露出些許遺憾的神情,但還是停下了。他握拳的手慢慢放松,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

沸騰的血慢慢冷卻了下來,他想人真是奇怪,他居然也開始認命了。

不,不是認命。降谷零很快掐斷自己的念頭。他只是需要……為了一些更偉大的利益去虛與委蛇。

和在組織裏做卧底沒有什麽區別,只是這次面對的是黑川清和。

“走吧。”他平靜地說。

兩人前一秒還像死敵一樣戰鬥,再前一段時間是威脅與被威脅者,可這一會兒這些又好像都消失不見了,黑川清和拉起降谷零的手,說:“我們去外面吧。”

“你不會打算去外面繼續打吧。”降谷零問。

黑川清和笑了:“怎麽會,我們去跳舞吧,那裏有很多人。”

舞池,或者叫蹦迪池,裏面有很多人。

黑川清和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帶着降谷零就溜了角落。

周圍都是人,興奮地跳着叫着,降谷零謹慎地選擇了靠外面一點的位置,沒有貼着人站。

他還沒忘記黑川清和剛才的突然變臉。

雖然知道黑川清和大概是借題發揮,也不可能在這裏發作,但他還是不願意冒風險。

胸口的刺痛又一次隐隐作痛,降谷零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低頭和黑川清和說話。

這裏很吵,他只能貼着黑川清和的耳朵講話,暧昧的氣息在整個酒吧流轉,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也有幾分耳鬓厮磨的微妙,只是兩人都沒有注意。

降谷零在她耳邊說:“我現在是你的情人。”

他飛速帶過這個開場白,進入正題:“組織對我仍有懷疑,我沒法接近真正的核心,你可以幫我嗎?”

黑川清和揚起眉毛:“這算是交易的請求嗎?可是我記得,我當時是威脅的你,并沒有說會幫你這些。”

“我知道。”降谷零靠近她,溫熱的氣息落在她耳朵上,他說,“但你的目的不是我嗎?我不再惹你生氣,配合你做一些你想做的事,然後換得你的幫助,你覺得這算交易嗎?”

黑川清和想,但是我威脅你的話,我也能做我想做的事啊。

不過轉念一想,威脅玩多了,還是會失去一些樂趣。唔,看零心甘情願地用利益交換配合,想要拒絕卻又咬牙答應下來,似乎也是不錯的畫面。

反正對她沒壞處。黑川清和爽快地答應了:“好啊,那麽成交。”

她伸出小拇指,想要和他拉鈎。

降谷零恍惚了一秒,想起這是過去每一次黑川清和和他約定什麽的時候都喜歡做的事,幼稚,但是黑川清和喜歡。

他違背了多少條約定?又有多少條約定是在定下的時候就是謊言?

為什麽黑川清和還是要對他伸出手?就好像還是相信他會遵守一般。

“拉鈎。”黑川清和不滿地催他。

降谷零伸出手指,兩人的小拇指鈎在一起,輕輕晃了兩下。

黑川清和收回了手,問他:“零,你剛才答應我的,你還沒有做到呢。你不是說願意用自己來換那個家夥的命嗎?”

過去女友溫和可愛的臉立刻從降谷零腦海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面前這個讓他恨的直咬牙的黑川清和。

降谷零深呼吸一口氣,問:“清和想要什麽?”

“啊。”黑川清和的視線下移動,落在了降谷零的身上。

在剛才的打鬥中,他的衣服扣子早就散開,出來的時候潦草地重新扣起,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多了一些淩亂,隔着薄薄的襯衫能看見隐約的肌肉曲線。

黑川清和伸手把他的襯衫背帶撥開了一點,她再一次看見了那個被自己咬過一口的位置。

這次有衣物遮擋,但她還是感覺降谷零的身體在她的視線底下僵硬了起來。

她舔了舔唇,說:“zero,嗯……你願意打個ru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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