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黑川清和覺得自己永遠不會忘記那個晚上,她慶幸着男朋友安室透不在家,只有自己被圍堵,過了幾分鐘卻發現一切都是她心心念念的男朋友做的。
他不叫安室透,也不是什麽波本。
過去她自以為了解的一切都是假的,安室透從未存在過這個世界,在她滿心歡喜以為安室透有那麽一點喜歡自己的時候,卻發現這是場一開始就充滿謊言和欺騙的戀愛,甚至她喜歡的人想要殺死她。
說釋懷或者不介意是不可能的。
她恨,恨到極點,恨到光是看見降谷零,心底就湧出破壞的谷欠望。恨到只要想到降谷零這個名字,就想要讓他消失,從此眼不見心不煩。
但黑川清和又想,如果這個世界上少了降谷零,那一定是一件很無趣的事,就像沒遇到波本時自己無聊的每一天。
人是永遠矛盾的,黑川清和想。
我還沒把人睡到,她這麽反複告訴自己,借這個很合理的理由來壓抑殺意。
貝爾摩德似乎明白了,她沒說什麽,只是評價:“單是聽你這句話,感覺你像那種,母螳螂,知道嗎?”
貝爾摩德說:“交//配完就要把配偶殺死。”
“……我知道,準确的來說是吃掉。性食同類,母螳螂把公螳螂當成食物,在交//配中後期發生的一種行為。這放在人類身上就顯得略為兇殘了,別用這個比喻我。”黑川清和抽了抽嘴角,因為貝爾摩德的話從悶悶不樂的情緒中脫離了出來。
“好吧,你準備回哪裏?去我那嗎?”貝爾摩德問。
黑川清和沒有多猶豫,很快地回答:“回我自己的家。”
“波本呢?”
“放他自由一會兒吧,我暫時不想看見他。”黑川清和說。
“你小心點,不少人盯着你呢。”
“無所謂,我的心情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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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振動了兩下,降谷零條件反射地打開,看見是一封郵件。
一絲不明的失望從心底升起,又飛快被抹去。
降谷零知道黑川清和從來不會用郵件聯系他——她已經有一個月沒有聯系過自己了,甚至在組織任務裏也刻意避開了自己,所以這應該是來自組織的。
他點開郵件,是來自朗姆的任務,大概是讓他去搜集情報。
任務對象是……上田流奈,三十多歲的女性,熱衷于在酒吧和夜店點男模。
降谷零眼神閃了閃,朗姆的用意過于明顯了,就是不知道是針對他的,還是針對黑川清和的,又或者是想要一石二鳥。
降谷零看出來了,但他依舊決定踩進這個陷阱。
黑川清和的消息很靈通,在降谷零準備去完成這個任務前,她同樣得到了信息。
“大人。”手底下的人結結巴巴地說,“組織最近有傳言您和波本之間出了一些事,朗姆、朗姆先生可能是因為這個才有意試探您。”
“哦。不意外。”黑川清和淡淡地說,她知道朗姆對自己積怨已久。這次不過是陽謀,有意引他毀掉任務,然後被那一位斥責。
手底下的人遲疑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說出了口:“我覺得……莫斯卡托大人,您不應該去。”
黑川清和看了他一眼。
那人似乎收到了鼓勵,繼續往下說了:“波本接下了這個任務,就是說明他選擇站在了朗姆那邊,他應該得到教訓,或者……”
他剛想說或者幹脆把波本提給朗姆,換一個更聽話的來,就看見黑川清和拔/出了槍。
他沒說完的話變成一聲慘叫。
“砰!”子彈擦着他的小腿射了過去,他腿一軟,癱軟在地。
黑川清和站起身,越過癱在地上的男人,冷冷地說:“我是要教訓他,但這輪不到你來說。你幫朗姆來激怒我,他把你當炮灰。我不讨厭想往上走的人,但是你太蠢了,我厭蠢症犯了。”
沒有代號的組織成員哪裏見過黑川清和這種說開槍就開槍的人,他滿頭冷汗,看着黑川清和離開的背影,終于想起來自己曾經聽別人說過一句關于黑川清和的話。
“是一個平時脾氣還可以,但是一涉及波本就發瘋的可怕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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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川清和前往任務點的路上,得知波本已經潛進去了。
臨時僞裝的身份大概是……夜店新來的男模。
黑川清和不意外,只是覺得惱火。
她坐出租車去的,司機在駕駛座上感覺到了微妙的氣息,小心地問:“美女,你是去那裏玩的嗎?”
“不,我去捉奸。”黑川清和回答。
司機一下就不知道要說什麽了,最後還是在她下車的時候讪讪地說了一句:“那,祝你成功。”
黑川清和踏入夜店中,震耳欲聾的音樂,來回掃射的燈光,擁擠的人群,立刻有人圍了上來,問她要去哪桌。
黑川清和說出包廂的名字,被服務員帶了過去。
服務員把她帶到那裏就離開了,黑川清和在門口站了一會兒。
整個夜店的聲音都極大,吵鬧喧嚣得她頭都疼了起來,她的視線落在包廂門上,門緊閉着,若有所無地似乎傳來一些嬉笑聲,有男有女。
黑川清和面無表情,擡起手,用力地推開了包廂門。
包廂門發出一聲噪音,裏面的世界展現在黑川清和面前,有幾人詫異地看着她,更多人還在笑着鬧着,扭動着身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黑川清和禮貌地說:“水尾麻世請我過來的。”
水尾麻世是誰?注意到她的人疑惑地交流了一個眼神,但歌曲一切,立刻就把這個疑惑抛在了腦後。
管她是誰呢,能被服務員帶到這裏的,就算不認識,應該也是朋友的朋友。
他們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裏面大部分是女性,僅有的男性都是男模,因此倒也沒有人硬要拉着黑川清和玩,黑川清和選了一個不容易被注意到的角落站着,視線投向另一邊——顯然是房間為首的女人那裏。
降谷零也在那裏。
他穿着白襯衫,黑西褲。乍一看很普通,但再一看就會發現這大概是夜店男模統一的穿着。
而且在白襯衫外,還套着黑色的襯衫背帶,這顯然不會是降谷零平時的穿法。
他頂着那張極為出衆的臉,站在那三十多歲的女人身邊,臉上挂着敷衍的假笑,和女人交頭接耳說着話。
大概是玩游戲,那邊突然爆發出一陣哄笑,降谷零也跟着在笑,拎起桌面上的一瓶啤酒,往嘴裏灌去。
酒液順着他的喉結一路往下,浸濕了襯衫,露出淺淺的肉色。
降谷零早就看見了她,他仰頭喝着酒,視線和黑川清和交彙。
光線時暗時明,黑川清和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但是**(髒話),知道她來了就算了,還在這個時候盯着她看。
黑川清和眸色沉沉,她邁開了步子。
一瓶啤酒很快被降谷零喝完,玻璃瓶回到桌面,身邊的女人發出歡呼,離他最近的那個——大概就是任務對象——伸出手想要和他交握。
指尖碰到了,但下一秒,黑川清和粗暴地把兩人分開了。
還沒等女人發出不滿的抗議,黑川清和就抄起旁邊的酒瓶往地上一砸。
“啪!”
玻璃四濺,歡笑的人們不知所措地停了幾秒,紛紛看了過來。
黑川清和大力地拽着降谷零的領子,把他往後推。
周圍的人下意識避開,降谷零的背靠在了桌沿。
桌子偏矮,他幾乎坐了上去,酒瓶噼裏啪啦地倒下,黑川清和按着他,狠狠地親了上去。
炙熱的吻落下,侵入牙關,深入其中,她粗魯地掠奪他的空氣,如狂風一般兇狠。
起哄的聲音在周圍響起,降谷零試着掙紮了一下,得到地卻是用力地一咬。
好在的是,在黑川清和咬完他的唇後,就把放開了。
降谷零摸了摸唇,明知故問:“你怎麽來了。”
“你是什麽人?”被他們忽略的女人又驚又怒,怒氣沖沖地質問,“這是我點的男模!One,你解釋清楚!”
“男模,One?”黑川清和重複了一遍,她冷笑了起來,拍了拍降谷零的臉,“你這幅打扮,确實挺像的。”
女人不滿意自己被忽視,在旁邊接連質問,她的朋友也意識到了不對,叽叽喳喳地圍了上來。
黑川清和心煩意亂,眉頭皺了皺,下一秒毫無征兆地掏出了槍,對着天花板就是一槍。
“砰!”
房間裏短暫地出現了一片死寂,下一秒是更大聲的尖叫和想要逃跑的聲音。
門被黑川清和處理了,一時半會沒有人能離開,黑川清和并不擔心,她的注意力重新回到降谷零身上,槍口調轉,碰了碰降谷零被酒液浸濕的襯衫。
襯衫材質大概是精心準備的,黑川清和稍微一扯,扣子就崩掉了好幾顆。
黑川清和用槍剝開礙眼的衣物,冰冷的金屬落在他的胸口,有意觸碰身體的某些部位,她盯着降谷零,他平靜地看着她,只是臉上和耳尖有點紅,或許是燈光,也可能是因為喝了酒。
太平靜了,平靜得讓黑川清和厭惡。
黑川清和眼中流露出兇意,她說:“我暫時不想把子彈射進你的身體,你別的地方可以随意——把信息全部給公安我都不會攔着你。但是……你的身體屬于我。”
她移開了槍。
但就在降谷零以為這就是警告的全部之後,她一口咬了上來,牙齒落在剛才槍口碰過的地方,從未被人碰過的地方被咬了,刺痛讓他悶哼一聲,弓起了腰。
“艹!”他第一次在黑川清和面前破功罵出了聲,因為比起疼痛更多的是別的異樣感,他喘着氣,又羞又惱,試圖推開黑川清和,罵道,“你是狗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