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降谷零很久沒有說話,他站在那,視線落在黑川清和身上,在黑川清和遠遠地沖他笑的時候,他甚至還能自然地回以一個燦爛的笑。

這讓松田差點以為自己的判斷出錯了。

“喂,降谷,你聽到了我說的話吧。”松田忍不住提高了一點音量。

降谷零平靜地說:“我知道。”

或者是說“我知道了”。

黑川清和問過他喜不喜歡她,那個時候他的回答是我不知道。景光也問過他是不是喜歡上了莫斯卡托,那個時候他的回答是沒有必要去想這個。

松田更直接一點,像是戳穿了一張掩蓋在窗戶上,搖搖欲墜的紙,直接了當地指出了說他喜歡黑川清和。

降谷零試圖欺騙自己的事實就這麽被攤開在陽光底下,大腦重複着松田的話,說:“你喜歡她。”

倒也不是很意外。降谷零漠然地想,很多跡象都在說明這個事實,只是他一直對此視而不見。

他淡淡地說:“這對我之後要做的事沒有影響。”

松田沉默了一會兒,聳聳肩,表示:“确實。這麽一看我好像不戳穿你會更好。”

降谷零搖頭:“這樣也好。喜歡是可以被利用的。”

不管是黑川清和的喜歡,還是他的喜歡。

“真是殘忍啊。”松田評價。

殘忍嗎?降谷零說:“可能是……”

“不不不。”松田打斷了他的話,解釋,“我是說,對你很殘忍。”

他說完這句話,就看見黑川清和向這邊走了過來,他最後拍了一下這位同期好友的肩膀,說:“下次見。”

松田轉身離開了。

黑川清和站在了降谷零面前,她笑着問:“聊得開心嗎?”

降谷零不想讨論這個話題,他對黑川清和伸出手,說:“走吧,你想繼續逛,還是回去?”

黑川清和和他十指相扣,甜甜地說:“我休息好啦,zero再陪我逛一會嘛。”

黑川清和在和琴酒通話之後,才開始好奇那個時候松田和降谷零說了什麽。

大概率是和她有關的事,只是具體內容會是什麽呢?

等下直接問zero好了,黑川清和想。

降谷零不在家,他已經出去兩天了,是去完成組織的一個任務,黑川清和沒有阻止。

她的想法是盡量不要讓波本接觸到組織的事,但如果他靠自己的能力想到了辦法,她也不會去阻止——她只會做點手腳。

比如污蔑波本有背叛組織的嫌疑。

琴酒打電話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很嫌棄地表示波本已經被關起來了,讓她過去。

黑川清和愉快地來到了波本被暫時關押的地方。

伏特加迎接的她,臉上有着明顯的好奇,想問又不敢問,只能說:“大哥在裏面等你。”

黑川清和點點頭,跟着他走了進去。

密閉的空間裏,琴酒堅持要抽煙,他的心情看起來不怎麽樣,看過來的時候表情并不友好,他揚了下下巴,冷冷地說:“你要的人。”

“謝了,琴酒。”黑川清和輕快地說。

琴酒撇撇嘴:“組織代號成員的正規審訊流程可不是這樣的,也不知那一位是怎麽答應你的。”

“啊?沒想到我能從你嘴裏聽到正規這兩個字。”黑川清和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說,“你最沒資格說這句話,你破壞的規則比我多多了。”

琴酒啧了一聲:“那些都是對組織有利的做法。而你在做什麽?情侶情趣?希望你保持對組織的忠誠。”

“不是情侶,情人,情人懂嗎?”黑川清和理直氣壯,“我這也是在做對組織有利的事,如果不是波本,我會去主動要代號嗎?”

琴酒懶得和她談論,他扔出一把鑰匙,被黑川清和穩穩地接住。

“你的‘審訊’結束之後,是不是就要把波本關起來了。”琴酒問。

黑川清和故作驚訝:“我記得我沒有跟你說過我的打算。”

“你前段時間費勁心思不讓波本和組織接觸,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沒那麽快。”黑川清和說,“最近還有點事要忙。聽起來你不太喜歡波本。”

“你最好快點。”琴酒眼裏閃過一絲寒氣,“我一直覺得波本有點問題,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我的面子什麽時候這麽大了。”黑川清和搖搖頭,“你只是讨厭他神秘主義的做派吧。不過我要說——波本在我面前可是一點秘密都沒有哦。”

琴酒露出了被惡心到的表情:“情侶。你自己慢慢玩吧。”

他叫上伏特加,轉身走了。

屋子裏只剩下了黑川清和,以及被關起來的波本。

黑川清和掂量了一下鑰匙,打開了屋子裏的另一扇門。

這是另一個世界。

雖然在黑川清和的要求下,裏面已經盡力被打掃幹淨了,但沉重的血氣像是滲透進每一塊地磚,房間裏只有一扇門,最頂上開了一個很小的窗戶,壓抑的氣息,光線陰暗,這是組織的一個臨時審訊室,被黑川清和借來一用。

波本被暫時關在裏面,聽到她進來的時候睜開了眼,紫灰色的眼睛沒有一點驚訝,像是早就知道這是她設計的。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黑川清和走到他面前,勾起他的下巴,“今天的約會地點。”

“有點。”降谷零回答,順着她的力道擡頭看她。

在自己被琴酒帶到這裏的時候,就隐約有了這樣的預感。

他見過琴酒面對卧底時的态度,可不像今天這樣“友好”,琴酒向來對處理老鼠這件事表現得很積極,但今天卻顯得非常不耐煩。

并且,降谷零不認為自己會在黑川清和不知道的情況下被組織關起來。

但黑川清和沒有第一時間出現,那只有可能這件事就是黑川清和安排的。

降谷零不明白黑川清和的用意,他微微皺眉,問黑川清和:“你想要做什麽?”

黑川清和笑着親吻他,耐心地說:“我剛才不是說了嗎?約會,很不一般的約會地點,以及約會內容,你覺得呢?”

降谷零很難不贊同這句話,所以這又是一次黑川清和的心血來潮嗎?

他試探了一下:“清和,能幫我松開嗎?”

他動了一下手腕,上面的鎖铐勒得他有點疼,他有意露出被勒紅的皮膚,在黑川清和看過來的時候低聲說:“有點疼。”

黑川清和漫不經心地伸手撫摸了一下那片被蹭紅的皮膚,眼中露出一點憐憫,卻沒有絲毫要幫他松開的意思。

很快,她臉上的神情就變了。

她用力拽了一下那條鐵鏈,輕哼一聲:“波本,剛才都是開玩笑的,我現在可是要代表組織來對你——進行一點審訊。”

“……”降谷零陷入一片沉默。他打量着黑川清和的神色,一時居然從她臉上看不到玩笑的成分。

但是她的手伸了過來,撥開了他的衣領,纖長的手指一點點往下,她的聲音清冷淡定地說:“讓我先檢查一下你有沒有攜帶一些危險物品……

和她一直保持平靜的聲音相比,降谷零逐漸失去了理智,呼吸急促了起來,手緊緊握成拳,他試圖打斷黑川清和。

“等等,琴酒他們還在外面嗎?”

“那當然是在的。”黑川清和面不改色地騙他,她順手從旁邊的架子上拎起恐怖的刑具,比劃了一下,戳了戳降谷零。

“波本,你知道這個要怎麽用嗎?”

降谷零飛快地掃了一眼,瞥見了上面還帶着抹不去的陳年血跡,他沒有掩飾地露出幾分厭惡,和黑川清和對視,問:“清和,你不會是打算把這些東西用在我身上吧。”

黑川清和當然不準備,但她不置可否地說:“為了讓你說實話,我當然會用上。只是我也沒用過,唔,試試手,或許會把你折騰得半殘?畢竟是審訊嘛。”

她那寶石一樣的紅眼睛注視着降谷零,她拖長音調說:“畢竟是對敵人,我沒有讓你死的打算,只是抓起來,問點東西,你不覺得這樣已經很溫柔了嗎?”

降谷零慢慢地意識到了這些話的熟悉感。他反應了過來,明白了這是來自黑川清和的蓄意報複。

“看來你想起來了。”黑川清和扔掉了手上的刑具,她從口袋裏抽出黑色的手套,卻沒有給自己戴上。

她勾起唇,抓着降谷零的頭發拎起他的腦袋,說:“我只是想讓你也體驗一下,什麽是審訊,免得你又想把我抓起來。”

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降谷零,一瞬間的恐怖感讓降谷零甚至以為黑川清和知道了自己最近的計劃。

不,她現在要算的賬大概是之前的。降谷零很快否認了這種可怕的猜想。

如果黑川清和知道自己的想法,那那些惡心的刑具應該早就落在自己身上了。

他剛想張開嘴為自己辯解幾句,那雙黑色的手套就被揉成了團,堵住了他的聲音。

黑川清和輕笑地說:“我想你也沒什麽話要說了。”

布料只是沒法讓他說話,但沒法堵住所有聲音。

聲音透過布料傳來是又低又悶的,小麥色的身體不知什麽時候被從架子上解開了,他被按在審訊室的一面牆上,手腕上的鏈條清脆地碰撞,失去力氣,汗水沾濕劉海發絲,他被咬住耳朵,作惡的人還一邊對他說:“zero,知道嗎?審訊室的這面牆,在外面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哦。”

他可能只是一張很小的帆船,在海裏艱難地漂浮,抵不過海的怒哮,被輕而易舉掌控,船只發出不堪重負的破碎聲,海水晃動聲、浪花拍打聲,眼前的世界晃動,巨大的浪花沖撞過來把船高高地掀上半空,重力讓其發出最後一聲哀鳴然後完成了航行。

17號的更新在17號下午,不在淩晨。

小的最近忙得崩潰,更新時間不太穩定,對不起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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