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4晉江獨家首發

6.14 晉江獨家首發

趙神婆高聲吆喝說:“你這家夥,有貴客到了,不出來迎接,還在那裏磨磨唧唧的做什麽?把你趕投胎的勁兒拿出來成不?”言語之間,俨然不客氣到了極致,說按她之前說的,與此地主持有些“交情”,萬萬不會這麽說話。朋友之間開玩笑是一回事兒,但是開玩笑也有個度。

由此可見,趙神婆必定在其中隐瞞了什麽,比如兩人之間的關系,與其說是認識的,或者是朋友,倒不如說更像是上下級。而且趙神婆的身份居上,而那個還未謀面的觀音廟主持,則居于下位。

而且柴溪很敏銳的注意到,在她說話的時候,趙娘子的左手,不着痕跡的按在了她的右臂,那些古裏古怪的花紋上。神婆的許多手段,柴溪并不清楚,尤其是差了千年的時光,她也不知道這千年的差距,究竟會多出什麽,又少些什麽

但是那些花紋,随着趙神婆的碰觸,卻不着痕跡的産生了輕微的法力波動,這一點是瞞不過柴溪的。如今現代,奇門異術式微,很多手法都用不了了,因為要是別的風水師,在柴溪這個年齡,只是一個什麽都做不了的學徒。

趙神婆自忖柴溪沒那本事,而且這裏也是她的主場,所以也懶得再過多掩飾。

“阿彌陀佛,事情總有先來後到之分,想來這位女施主,也不會着急那一刻才是。”

就在趙神婆話音剛落,廂房的門便打開了,一位須發皆白,看起來十分有高僧風範的老和尚走了出來。他目光極為平靜,仿佛一潭深水,若是在不通真相的外人看來,甚至還帶着一種“禪意”,産生他不愧是得道高僧的錯覺感。

意識到自己即将接近“真相”,柴溪也極為鄭重,耗費靈力,在趙神婆不注意的時候開了天眼,也就是看得到陰氣鬼魂的陰陽眼。這具身體沒有什麽修為,強開陰陽眼沾染死氣,以後說不得會大病一場,但是這個時候,柴溪也不得不這麽做了。

不然的話,在煞氣這樣濃郁的地方,她就是一個睜眼瞎。風水師可以憑借經驗判斷一地兇煞,但是在兇煞太重的地方,強烈的煞氣會影響五感,這種感覺就好像遇到磁場的指南針一般,又好像是無頭的蒼蠅,只能依靠直覺和運氣了。

老天爺不賞你這口飯,不想留你在世上,栽在大兇之地的風水師,基本上要不要就有幾個。

柴溪雖然不怕死,但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總是對更惜命,若非必要,能夠不死,自然最好。

因此,在此時開了天眼的柴溪眼中,這個“高僧”,不但配不上高僧這個稱呼,他甚至未必是個人。他整個“人”,都由一團陰氣與鬼氣構成,陰陰的鬼火在他胸口處靜靜燃燒,都不知道跟柴溪對話的,究竟是個什麽玩意。

柴溪雙手合十,行了一個禮,看上去真的像是一個虔誠的信徒。之前說有貴客來,那麽廂房之中,很可能還有一個誤入大兇之地的人,若是如此,柴溪力所能及的話,便打算将那人一起帶出去。大兇之地中一旦死人,必然增強此地威力,不能讓它這麽成長下去。

這麽一來,為了避免這些魑魅魍魉走投無路,狗急跳牆,做出謀害人質的事情,而且不能讓他們看出柴溪的目的,那麽她就不能輕易翻臉了。而且在天時地利人和一樣不占的情況下,柴溪動手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柴溪決定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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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要到正午了,太陽真火最烈的時候,便是十死無生的大兇絕地,這一刻也必須跟烈日低頭,老老實實蟄伏起來。不然在炎炎烈日之下,這些煞氣便是再兇狠十倍,只要它無法躲藏在陰暗的照不到陽光的地方,要不了多久就要消散了。

此消彼長,雖然柴溪在陽光下動手并不能獲得buff加成,但是敵人得到削弱,她此行成功率也就大增了。

柴溪微微瞥了一眼天色,心中暗自估算了一下時間。

這一刻而是問:“大師,我想求一支簽。”

趙神婆吃吃一笑,說:“這小丫頭想求一支姻緣簽。”

這位看似慈眉善目的大師不着痕跡的與趙神婆交流了一個眼神,才會意的點了點頭,說:“女施主請稍等,我去拿簽筒。”

柴溪見這大師走了,說:“既然來了這裏,不去拜見觀音娘娘,這樣好嗎?”

趙神婆說:“抽了簽自然會帶你去,若是出手大方,還能在娘娘座下點上一盞長明燈,讓她老人家記挂着你呢。”

柴溪又說:“那行,走了這麽久了,我也累的很,我們進去坐坐等大師吧。”

趙神婆說:“那黑漆漆的屋子,有沒什麽好呆的,小丫頭別害羞了,我是過來人,知道你什麽心思。現在你那心上人又不在,還怕個什麽勁兒?這種事情,開始是很難為情,不過過了也就過了,沒什麽可害羞的。”

柴溪知道引起了她的警覺了,便不再提此事。

過了一會,果然見着先前的大師,拿着一支簽筒走了過來。

他看着柴溪,頗為嚴肅的說:“觀音大士法力無邊,若想求得的簽準,必得心誠。首先,雙手合十,在心中默念三遍‘大慈大悲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然後在心中告知菩薩自己的生辰八字,所求事情,一一完畢後,就可以搖簽了。”

柴溪點了點頭。

她對神佛的态度素來是敬而遠之,此時因故借用神佛之名,因此也十分恭敬的在心中與觀音娘娘致歉,并且心中暗暗道:“我所求之簽,名問姻緣,實則乃是此行順利與否,還請觀音娘娘諒解一二。”

這麽一來,柴溪才接過簽筒,閉着眼睛搖了搖,待一支簽落了出來,這才放下。

趙神婆似乎應該改行當媒婆,她好像對此事出乎意料的積極,柴溪還沒有伸手,她便毫不客氣的将簽打開來看,一邊看一邊念到:“棋逢敵手着相宜,黑白盤中未決時。皆因一着知勝敗,須教自有好推移。”

大師面色微變,但也很盡責的為柴溪解簽。他看上去似乎是一個耿直的人,而且這簽語也并不複雜,看了之後,也大概能夠理解字面意思。便道:“女施主,你這簽,若是問家宅、財富,自身,雖然是中簽,但可得一個吉字,但是這個姻緣……”

說到這裏,他話音一拐,開始說出這只簽的弊端來。

這一只簽,他們以為柴溪問的姻緣,自然沒有做手腳。而且趙神婆很希望打柴溪那個玉葫蘆法器的主意,她打算來一段先禮後兵,而是不能忽悠的柴溪自己交出來,那麽再動手也不遲。這一只簽很符合她的利益,因此趙神婆臉上挂上了一抹笑容。

這是一支中簽,典故便來自三國時期鬥陣的姜維與鄧艾。

最标準的解簽,便是一句話,有希望成功,但必須善用心機,審時度勢,不可操之過急。

不過雖然是中簽,但若是姻緣,則會變為下簽。夫妻之間,若也要時時算計,争鋒相對,又哪裏算得上好姻緣呢?

大師說:“女施主不必着急,雖然此簽算不得好,但是也并非沒有轉機。”

說罷,他就開始跟柴溪傳授如何破解這只簽的預言,不外乎就是不要事事都争鋒相對,能服軟的地方就讓幾步,感情是需要經營的,只要巧用智慧,這一段姻緣未必不能,不要太過悲觀。最後也沒有忘記讓柴溪去給觀音娘娘添點香油錢。

看起來,真的好像一個普通的住持,渾然找不出半點破綻。

柴溪來自千年之前,不過她的時間也在三國之後,對這個典故,倒是耳熟能詳的,因此雖然她那時候,還沒有這一支簽出現,但是觸類旁通,也能猜到大致的意思。對方這一只簽解得基本上沒什麽問題。

前提是,如果柴溪真的問的是姻緣。但他們并不知道,柴溪問的偏偏就是自身。

此簽若是為自身解,便是另一番說法了,上吉。

這只簽告訴柴溪,只要注意細節,多用心機,此行可成,對方并沒有她想象的那麽強大,只是一個紙老虎罷了,不然若是真的大兇之地,到現在在煞氣最濃郁的地方還不敢動手,那也未免太過慫包了。

問不同的事情,簽解出的答案也有着天壤之別。

就在這時,原本大師出來的那個廂房,突然有了動靜。

趙神婆瞪了大師一眼。

大師也露出了一絲意外之色,他明明已經攝住了此人魂魄,為什麽現在他這麽快就能魂魄歸位,甚至發出動靜?

柴溪聽到了一個清朗的男聲,他笑了一聲,說:“不知你們聽沒有聽過一句話,我走我的陽關道,你走你的奈何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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