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陽光一出,此地瞬間煙消雲散。

整個寺廟,仿佛融化一般,飛快的散成了一片煙霧。

煙霧之中,本來夾雜着屢屢的黑色煞氣,但是在陽光的照耀之下,很快便發出滋滋的聲音,漸漸的消失了。沒有了陰煞之地的支持,它們是無法同陽光對抗的,哪怕此時并不是正午,根本不是陽火之氣最強盛的時候。

柴溪回神一看,發覺她距離之前買朱砂、紙人的那個香燭店,也沒隔多遠。

盡頭哪裏還有什麽寺廟?

香燭店,本來就是跟陰間有關的門面,因此作為門戶,溝通了陰陽兩界,這個唯一存在于顯示世界的東西,成為了寺廟的第一道門。正因為如此,寺廟毀掉了,而這個香燭店卻依然存在着,并沒有消失。

不過,那個看店的雷姓中年,因為涉嫌偷盜,正被旅店老板拽着算賬呢,此時店門緊閉,想來自身難保,也沒空替趙神婆,連同這座不應該存在的寺廟默哀了。

就在這一刻,柴溪聽到了緊閉的店門之中,隐隐約約的聲響。哪怕此時看不到,柴溪也知道,店裏面的有部分東西,應該也是随着寺廟,一起“去”了。沒有了陰氣的支持,這些小玩意兒,是沒法在現實世界長期存在的。

不過還有些是正常的物品,那是不會受到影響的。

塵歸塵,土歸土,一切都回歸正軌了。

她身上融融的暖意,驅散了心底的心寒,只覺得心情一陣舒暢。

這個陰煞之氣毀了,想來這個鎮子上,以後陰氣也不會這麽重了。

之前柴溪也覺得入鎮之時,鎮醫院那一道橫在空中的鐮刀煞有些奇怪,但後來瞧見了那個典當屋,發覺是那個收舊貨的尋古齋,收了不少不幹淨的東西,又找了高人選了處在一條街上的星位,借此讓煞氣被醫院吸收,才會出現如此景象。

但是,現在想來,地裏面的東西除非特別兇的,見了陽光大部分都鬧騰不起來,要形成那麽強大的煞氣,也不是那麽容易的。而且,就算鎮口擋煞,那煞氣的量也不太正常。現在看來,跟這座廟宇也是有些聯系的。

正是因為鎮中存在這麽一塊陰煞之地,而掌控着這片地方的人,又想吸納煞氣,來延緩這片陰煞之地的壽命,希望它能長久的存在下去,因此一些本不該來到這裏的煞氣,才會被一起吸引過來,因此盤踞在醫院門口,形成鐮刀煞。

Advertisement

柴溪打算稍後去鎮口看一眼,沒意外的話,沒有了吸引了煞氣的源頭,它應該會慢慢散開才對。這麽一來,那就不足為慮了。基本上每個醫院,都會有一定的煞氣,只要程度輕,對人體不會造成什麽危害的。至少五到十年之內,應該不會再有什麽危險。

正在此時,只見得半空中閃過一道光芒。

之前消失的那個,帶着四件法器的小道士身形一閃而過。在柴溪出來之後,他也出現了,果然沒什麽事兒,活蹦亂跳的。他身上還有薄薄一層煞氣,但被陽光一照,便發出滋滋的聲音,想來也是不能作祟了。

由此可見,主持大師應該是消失了。

即使寺廟消失,對他的影響不足以致命,但失去了庇護,他這樣的魂魄直面陽光,那跟一個人被烈火焚身,也沒有什麽區別。

他們之間有一段距離,小道士沖柴溪點了點頭,沒有走過來,轉身便飛速離開了。

柴溪走了過去。

發現在小道士之前站立的地方,滴落了些新鮮的血液。

看來,雖然法器夠多,但到底年少氣盛,也吃了些虧,是跑去療傷了。

柴溪手一抖,那血液便仿佛有靈性一般,落到了她的手中。能夠通過血液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要是在柴溪的年代,不要說鮮血了,哪怕一根發絲,甚至一個真名,都足夠要命了。她倒是不打算怎麽着這人,不過也得确定一下,他到底是不是麻衣神算的傳人。

這點血液,以後可供她定位。

柴溪收納了這幾滴血液,便原路返回。

沒走多久,就到了之前住宿的旅館。

老板夫妻兩,都扭送着之前跑到柴溪屋子裏,想要找紙人的雷姓漢子去了公安局說道。本來民不見官的思想根深蒂固,他們是不會鬧這麽大的,但因為柴溪的暗示,弄得怎麽想,他們怎麽覺得那人不是好人,才弄成這般地步。

因此此時店中便只剩下一個小姑娘,似乎是店主老孫的親戚。看着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似乎和柴溪差不多大。她看着柴溪,神色有些不自然。不過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對她說:“店中差點遭了賊,好在抓着了,叔叔嬸嬸現在拉他去了派出所,等下看看,可有什麽丢了嗎?”

柴溪早知此事兒,點了點頭,表示知曉了。其實她屋中沒什麽東西,真不能丢的,都貼身放了。而且當時事發的時候,她也在,魂魄附在紙人身上,知道當時雷姓漢子根本沒進的來,當然更不可能帶走什麽了。

見她似乎不在意,沒有發作的意思,對面松了一口氣,站回櫃臺說:“有什麽事兒叫我就行了。”

柴溪對她擺了擺手,便上樓去了。

一進屋,輕松踏着步子,解開了之前的小手段,柴溪鎖了門,先将紙人處理了,才打算去吃飯。事情既然解決,那麽這個紙人,也就用不着了。

這麽折騰下來,她的肚子又開始咕咕叫了。

“你們這裏,可有什麽吃的?随便給我來點吧。”柴溪站在樓梯口說。

底下的人報了幾樣東西,問柴溪要什麽?

柴溪之前吃過來豆花,想要換換口味,便要了一碗炒飯,再點了一份炸魚幹下飯。

吃完之後,天色便黃昏了。

柴溪也沒再出門,她身心都很疲憊,因此早早就歇息了。

迷迷糊糊的時候,隐約聽到了動靜,似乎是店主老孫他們回來了。

雷姓漢子只是疑似偷竊,而且還沒抓到人贓并獲,便是派出所也不能拿他怎麽樣,而且這裏鎮子不大,都是鄉裏鄉親的,不可能随随便便撕破臉,口頭教育幾句也就算了。要不是老孫接收了柴溪的暗示,加上老板娘潑辣,兩個不依不饒的,不然估計早都結束了。

柴溪聽了他們的對話,翻了個身,便睡熟了。

第二日,因為睡得早,柴溪起的也早,大概才六點,她就已經洗漱完畢了。

此時店中就她一個住宿的,而店主他們還未起,柴溪去廚房晃了晃,發現沒早飯可吃,而以她的本事兒,似乎也弄不好這個跟古時完全有異的竈臺,想了想,便空着肚子出門了。

今日,柴溪打算做兩件事兒。

其一,便是去鎮口看一看,在那個詭異的寺廟消失之後,原本彙聚在醫院正門口上方的鐮刀煞,是否受到影響。要是她推測沒有錯的話,經過半個下午加一夜的時間,鐮刀煞至少應該會散去一些才是。

其二,這個鎮子有一塊從天上掉下來的隕石,柴溪對它有些興趣,打算去看看。

這種天外隕石,要是傳言不虛的話,應該能讓她有所收獲的。

鎮子上一片靜寂,歷經了風吹雨打的木板門閉合着,上面稀稀落落貼着不知道什麽gg,有些已經剝落了,有些還能依稀看得出上面寫了什麽。走了一陣,柴溪發現了一家開門的早點鋪子,便坐下吃了點豆漿油條填肚子。

等到她走到鎮口的時候,天色已經差不多亮了。

鎮醫院就這麽伴着天光,落入了柴溪眼中。

巨大的刀煞,依然高高橫在了門口,除了柴溪之外,無人可見。

一夜過去,它似乎變得更加巨大了,俨然要把整個門,都被包裹住的樣子。

柴溪見此,竟然并不驚訝,反倒是嘴角微微上揚,心情極為不錯。果然不出她所料,這煞氣雖然看上去依然可怖,可是顯然沒有之前那麽凝聚了。這些煞氣四散開,才會顯得刀煞更加龐大,但實際上,威力卻是減小了。

按照這麽下去,大概半個月的時間,這一道鐮刀煞,估計就要縮減三分之二。

想來,以後醫院不會再出現什麽,病人擡到醫院的過程中,病情顯著惡化的事情了。

柴溪看完了鎮醫院的大門,本來打算離開,突然眼光一瞥,發現那醫院背後的尋古齋,這大清早的竟然已經開門了。

她想了想,便走了過去。

此時尋古齋門外一個人都沒有,屋門大敞開,裏面開着一盞黃黃的燈,照着雜亂的環境。

店主正拿着個包子在啃,看到柴溪,一口咽下嘴裏的食物,對她說:“喲,美女,早啊,又來照顧我生意了?”

看來,柴溪賣給他的寶石,應該沒讓他少賺。

柴溪說:“見開門這麽早,我就過來看看,打擾了。”

說着,她想起來之前賣掉寶石的時候,那位賣銅錢的那位大娘。

她手中那些銅錢,有些存在微弱的氣場,對于柴溪來說,只要開光,便可以作為法器使用了。她的八卦鏡毀掉了,目前只剩下一個葫蘆,雖然威力很強,但畢竟有所局限。倒是可以在這裏淘點東西,以後無論是送人自用還是賣錢,都很方便。

“啊,随便看看,反正現在也沒人,我們做生意的,沒什麽打擾不打擾的。”店主十分大方。

柴溪點點頭,便四下看了起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