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雨幕如簾。

讓整張照片顯得有些朦胧。

這樣的天氣,讓整個景色仿佛罩在一片霧中。

那種若隐若現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柴溪對比了一下之前腦中看到的景象,又觀察着這張照片。

風水師有風水師的規矩,斷定風水形制,必須翻山越嶺,腳踏實地走出來。正因為山水形勢複雜,橫看成嶺側成峰,因此,怎麽斷定,失之毫厘謬以千裏,這更是一門功夫。當然,那個時候是沒有條件,也不可能有航拍照片。

但規矩就是規矩。

這也是之前,柴溪想要知道鎮子地形,寧可去爬山,而非省力氣找照片的原因。

但用于對比,卻也不用那麽死板了。

如今天氣晴好,要等到下雨,那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了。

那一絲靈感,就猶如一條游魚,調皮的在她身邊游走,卻又遲遲不肯靠攏。

柴溪似乎想到了什麽。

重要的不是這場雨,也不是這張圖。

她之前到底看到了什麽,才會生出這種靈感?不就是秧苗嗎?

那秧苗有什麽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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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一刻,靈感離她似乎無比的近。

柴溪不自覺閉上了眼睛。

那翠綠的,矮矮的秧苗,仿佛在輕輕搖擺。相比之下,它跟其他地方的秧苗相比,那一片地方,顯得矮小了一些。整整齊齊,差不多一個圓形大小的地方。這個形狀,其實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沒錯!就是矮小。

柴溪終于明白她之前的靈感是什麽了。

正是因為她從小随師父、師兄隐居山林,後來南北之地,也去了不少,但的的确确是沒種過田的。她對農事可以說一竅不通。當眼角餘光掃到秧苗的時候,這個比其他地方秧苗矮小的細節,入了她的腦海,但因為不知道秧苗正常大小應該是什麽模樣,她才會感到迷惑。

柴溪沒有辦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但想來那位布局的大風水師,應該為這裏留下了生機。

她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是有的辦法不現實,做不到,跟沒有沒多大區別。

應該就落在那個地方了。

對方知道風水衰落乃不可避免之事,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若是強行挽留,日後反噬必然兇猛到無法承受。既然如此,倒不如任由她慢慢衰落,這麽一來,有所緩沖,不至于急轉直下,無法承受。

那麽,底下應該就有他留下來的東西才對。

這麽想着,柴溪突然覺得,這位大風水師的手法,讓她感覺到一絲熟悉。

這種留一線生機的做法,和她師門之中,頗有相類之處。

柴溪想起了師兄之前跟她說過的一句話。

“風水之道,便是大兇之地,也尚有一線生機,況乎此?”

那時候,她深知擅動一個王朝龍脈,所帶來的後果,根本不是他們承擔的起的。為此,還勸過師父師兄。只是當時,他們心意已決,柴溪知道之後,也只能盡力而已。她說出那番話的時候,也知道他們不可能放棄的。

現在想來,這個一線生機,或許就是師父和師兄留給她的了。

這句話,用在這裏,其實也很合适。

柴溪下意識摸了摸她得來的紅線。

這根紅線曾經應該在某個風水寶地孕育,只是時機未到,不知道怎麽就流落到這裏來了。那麽,它對于風水寶穴裏獨特的氣場,應該是有所感應才對。

按理說,柴溪身上的葫蘆,應該有同樣的功效。

但是因為葫蘆之前在觀音廟,損耗不低,雖然不傷根本,還要溫養,加上這次遇到的疑難并不是煞氣問題,所以柴溪之前,沒有想起用它。葫蘆只是對于煞氣會自動護主抵禦,這種感應若不主動引導,是不會産生反應的。

畢竟專業不對口。

此時想起來,倒是白浪費了些時間。

柴溪再一次出門,去到了之前山坡下。

那老漢仍在犁田,柴溪見到主人,好言說是還想上去一趟。

對面雖奇怪這裏有什麽好看的,但看她模樣,還是點了點頭,讓她莫要踩到了地裏的莊稼。

柴溪這次帶着紅線,只走到那塊地附近,便感覺到,紅線微微顫抖起來。

果然!

那處于一塊地的中心,柴溪沒辦法直接進去,只能繞着走了一圈。

基本上确定了她的想法。

不過,要想知道後手是什麽,只有等下雨了。

很多時候,植物比人更加敏感。之所以長勢不好,自然是因為,植物的根莖受到了底下東西的影響。只是想來,種地之人不懂風水,偶爾長勢不好,想來也不可能想到那麽多。畢竟也就那麽大點,就算長勢喜人,也多不了什麽收獲。

柴溪并不覺得,那個老漢真的會同意,讓她挖地三尺,把那個地方給深挖下去。既然作為田地耕種,肯定是經過翻土的,底下便是真的有東西,也應該埋的很深了。要是沒有足夠的理由,說服不了他的。

就看老天爺給不給面子了。

如果下雨的話,柴溪應該可以看出什麽。

這片地方風水之所以改變,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河流改道,缺了水。

根據風水之中,後天補先天,缺什麽補什麽的原理,下雨确實“補”了缺水的困擾,哪怕只是一時,應該也能有所改觀。

人說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到了她這裏,卻是只欠大雨。

柴溪謝過老人家,下山去了。

對方見她走到半山腰,就沒再往上爬了,也是奇怪,不過沒有問,只嘟囔了一句,可惜柴溪沒有聽清。

回到旅館的時候,柴溪續了兩天的房費。

既然找到了原因,就差一場雨的話,她還是願意等等的,至少不是毫無頭緒,跟無頭蒼蠅一樣亂竄。

到了晚上,鬧出一件事兒來了。

就是住在她隔壁的那兩個姑娘,她們本來去劃船,可是卻一直沒回來。

老板娘進去看了,發現她們的旅行包還在屋子裏,不可能是走了,就有些擔心。鎮子上還好,但是鎮子外面,民風就不淳樸了,那可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有些人,搶劫游客,劫財劫色事兒,也不是沒發生過。

原本鎮子上是沒有派出所的,正因為開發旅游景點,為了保證游客的安全,後來才在門口的地方找了塊地建了一個。這之後,有了巡邏,如今的治安才好了很多,乍一看,倒都變成大大的良民了。

老板娘等到淩晨,見人還沒回來,就跑去報了警。

這裏之前出過這種事情,因此在有些地方,一夜不歸根本不是什麽事兒,但在這裏,就鬧得比較大了。

柴溪本來睡着了,硬生生被吵醒了。

民警過來敲門,問了她兩句話,之前什麽時候看到過那兩位失蹤的游客。

柴溪如實回答。

她沒什麽消息,和老板的回答一致,就是在她們打聽了消息說是去劃船之後。

民警點點頭,就不再管她了。

柴溪這麽一來,也有些擔心她們。

她順口問了一句,說:“渡口那邊去問過了嗎?”

民警說:“我同事已經過去看了。”說完,他又提醒了柴溪一句,單身女子,不要随便一個人到不安全的地方去。

柴溪聽到關心,自然感謝不提,同時也生出了兩分想要幫忙之心。

不過柴溪只學了風水之術,讓她看地沒問題,讓她看人,那就難了。她只能确定,她們離開旅店的時候,身上應該沒有沾着什麽髒東西,若是出了事兒,應該不會是神鬼之物,那麽很可能是人禍了。

在這方面,柴溪就的的确确幫不上忙了。

不過,隐隐約約有種直覺,柴溪覺得,或許是不是,之前這個身體村中那些人來找她,然後碰到了那兩個游客,從而發生了什麽事請?

雖然主謀已經死了,剩下柴溪也沒有再下手。

但處在污潭裏,沒有那麽多能出淤泥而不染的人,柴溪走了之後,也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空來找她,把她抓回去。

畢竟,能夠幹出買賣人口這種事兒的村子,幹出點類似綁架的事兒來,也不稀奇。

買賣還要花錢呢,綁架就是無本買賣。

不過,這一切只是猜測罷了,想了想,也就作罷了。

之後半夜,柴溪都不曾睡好,一半是隔壁總有動靜,另一半則是她心中也安定不下來,就這麽着,迷迷糊糊到了天亮。

因為精神不大好,這天柴溪倒是起的比昨日晚了不少。

下樓洗漱的時候,柴溪瞥了一眼隔壁的門,她們還是沒有回來。

老板娘不在,老板沒什麽精神,趴在櫃臺前,臉埋在胳膊裏,也不知道睡着沒有。

柴溪在店內吃了早飯,就再次回到自己房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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