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柴溪雖是靈光一現,卻還是有幾分把握的。她不會做平白無故冤枉人的事兒。但是,便是衙門抓人,也要講究證據,更別說現在是“科學”社會了。

她雖然有證據,卻不能說,我看着他們頭上陰雲罩頂,像是幹了什麽壞事兒,沾了一身的腥氣。真正能夠拿得出來,作為指正的證物,她是沒有的。

如果不是鬼地已經被柴溪破壞了,那兩個女生很可能因為怨氣很快凝成怨鬼,從而為自己複仇。殺人償命,這本是天經地義的,便是柴溪也不會阻止她們,這些禍害真的是死有餘辜,但若是沒人阻止,她們複仇之後,很可能不會消散,而是成為又兩個禍害百姓的厲鬼。

她們就是憑借着胸中那一腔複仇的怒火保持神志,一旦成功,喪失神智,就會成為煞氣的傀儡了。

這麽一來,當真是因果無窮無盡,冤冤相報何時了?

根本就沒有了結的時候。

回來的時候,才見着他們離開,如果說調查組的人反應快些,說不定能抓個正着。

不過這小地方,人失蹤了那麽久,之前一直壓着,現在壓不住才傳出來,也知道這裏的辦事效率了。對方拖到現在沒有走,也是因為那個住院的女人吧?也正是因為他們沒有走,才會犯下來這一樁大案子。

這麽一來,也不知道究竟什麽先什麽後了。

柴溪因為是個“黑戶”,外加“在逃”,到底是看到跟捕快一樣的調查人員,心裏發憷,不願意撞上去。尤其是這件事兒,她說了也改變不了什麽的時候,那就更是這樣了。

這麽一想,柴溪也做不了什麽,只能先忙她的了。

她和老板娘聊了一會天,主要是問起了如何離開這裏的事兒。

柴溪馬上要走了,這些事情總得了解一二。

之前柴溪就知道,老板娘是個話唠,而且嗓門很大,她很樂意為柴溪解答,當下就滔滔不絕的噴起了唾沫星子。

好在柴溪站在她斜側,才能幸免于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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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仙鎮下屬東佛縣管轄,顧名思義,就是因為縣東邊有一座山,乍一看之下,仿佛一尊卧睡的佛像,因此得名。所以,東佛縣下面諸多村鎮,大大小小也有不少與佛教有關的古跡,只是大部分都沒留下來。若論旅游景點,東佛縣那破山沒什麽看頭,游客多還是往游仙鎮來的。

鎮子上有路,侃侃可以讓車子行駛,但因為鎮子上主道,都僅僅只容一車通過,還是比較勉強那種,因此這條路,車素來是開不進來的,便是有的話,也是三輪。

柴溪要想離開,一個是自己走到鎮子上去,大概翻山越嶺的,走得了路的,可能兩個小時,若是走不了路的,那就不知道多久了。另一個就是找那些騎着三輪來的,要去鎮子上,交點錢坐個搭個順風車。

其實摩托也是有的,速度還快,只是有摩托的人不多,通常都是獅子大開口,老貴了。不過柴溪之前見着那飛奔的樣子,就敬謝不敏了,錢倒是無所謂,主要是安全。要是真的出了車禍,反應不過來,就算柴溪有超乎常人的手段,也讨不了好。

柴溪寧可慢點,也并不考慮摩托。

到了縣裏面,就可以打車或者坐公車了,這是個小城市,沒有飛機場,可以去汽車站或者火車站,柴溪的目标是蓉城,距離這裏有些距離,汽車的話,都是短途,并沒有直達,坐飛機可以考慮汽車中轉,要是坐火車,可以直接買到蓉城的票。

老板娘開始說的很泛泛,不過一聽說柴溪是第一次出遠門,她頓時變得負責任起來了,又是說又是畫的,還給她寫了一份出門須知。

弄得柴溪感謝之餘,也有點哭笑不得。

這個身體是識字的,柴溪本身當然也不是個文盲,由于從小跟着師父師兄,她沒有練成女子為人稱道的簪花小楷,倒是一手隸書秀麗飄逸,工整之餘,不失女兒家柔美。雖然換了個身體,手腕筋骨與之前大不相同,但她到底練了十幾年,基礎還在,記憶還在,總能仿出五六分來。

簡化字半猜半蒙半記憶,柴溪是沒問題的,話也聽得明白,但這老板娘的字龍飛鳳舞的,她實在是看不懂啊。最後幹脆變成了老板娘說,柴溪拿着筆記。毛筆寫的好的,換成硬筆決計差不了。這麽一來,柴溪還被湊過來看了一眼的老板,誇了一下寫的不錯。

老板娘聽了,跟着伸了腦袋過來看,也啧啧稱奇,說從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字。弄得柴溪不大好意思,匆匆拿着筆記本謝過就出去了。免不了又被囑咐了兩句,如今剛有人出事兒,你這個小姑娘注意點。

牌匾和水井兩處陣眼已經重新激活,柴溪喜歡把麻煩的活兒放在前面,這麽一來,後面就是一片坦途了。剩下的事兒,半日的時間足夠了。

一邊處理這些,她一邊在腦中安排着明日的行程,順便打算看能不能提前找到載她去鎮上的三輪車。今天是趕集最後一天,不少人已經走了,剩下的也留不了多久,今天找比明天容易些。說不定明天鎮子上鬼影都看不到幾個,只能開十一路步行了。

柴溪也不是走不得,但能花錢省些力氣,也是好的。

在柴溪特意找尋之下,很快便找到了一個水果攤子。

老板是騎着一個三輪過來賣的,如今生意也差不多了,車子停在一邊,上面稀稀疏疏還滾着幾個果子。

柴溪上前跟老板攀談起來。

老板還以為柴溪是現在要搭便車,反正一個人回去也是回去,帶一個回去也能賺點,倒是欣然答應,說給三十塊就行了。價格柴溪倒是滿意,但如果今天走,還有點事情沒收尾,她不可能半途而廢。

當然,人家也不可能為了她,專門跑這一趟,或者留一天等。

柴溪只好另尋他人。

繞了一圈之後,也沒找到合适的,

她只好重新回來跟老板談。

這次提了價,相當于從現在開始,到明天這車子她都包了,并且出住宿費,一共給三百,對方才答應多等一天。柴溪不善于言辭,雖然知道這價格高了,但對面原來喊的是五百,她好歹砍了四成下來,也覺得滿意。

接下來,付了一百定金,柴溪才去辦正事兒了。剩下一通忙碌不用細說,柴溪做完最後的掃尾,确定陣法正常運轉沒有問題,就打道回府了。她打算再去洗個澡,明天就要離開了。繼續耽擱下去,也沒什麽必要,能做的她都做了。

卻不料,回來的時候,卻發現之前那幾個,她以為離開了的人,在旅店大廳裏喝酒。門口,也停着一輛眼熟的三輪車。

整個游仙鎮只有這一家旅店,飯館倒是不止一家,但集市一結束,尤其是這個時間,還開着的,确實只有這一家了。

聽他們的醉話,柴溪才知道是那女的雖然出院了,但還走不得路,他們沒找着車子,鎮裏面只找得到三輪車,但一輛三輪車載不了他們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再加上一個女人,因此才折回來打算住一晚,明天再看看情況。

柴溪眼中微動。

她也不知道這些人膽子為何這麽大,犯下大案,竟然不跑還敢回來。或許是因為據說現在警方還在按失蹤處理?雖然柴溪很确定,天道循環,因果報應不爽,他們及時這一次逃了,代價早晚也是要付的,只是多逍遙了一陣子。但是能早點破案,總比讓兇手逍遙法外的強。

原本她做不了什麽,可是天意讓這些人回來,她總不可能再坐視不管了。

柴溪也不洗漱了,趕緊回了屋子,拿去她之前用剩下的朱砂,以及專門的符紙,一筆一劃勾勒起來。

畫好之後,她才去洗漱。

由于他們幾人分了三間房睡,柴溪得畫上三份,不免耽擱時間。

夜深人靜的時候,柴溪輕輕将那張符貼在了他們的房門口,這才回了屋子。

這只是會讓他們做噩夢的小玩意,現在柴溪能力不足過去十分之一,只能在精巧上面下功夫了。這符紙雖然消耗少,但用在這裏,是很适合的。尤其是最近比較深刻的事情,會如實反應在夢中,這些人這麽一吓,必然會露出破綻,剩下的也不用她去做了。

說起來,這也算是旁門左道了,行走名山大川,風水彙聚之地,免不了有些保命的奇異本事。若是之前随便動用,免不了要挨訓,但現在卻沒人會訓斥她了。

符紙在貼好之後,無聲的燃燒着,連灰塵都沒有剩下。

接下來,這一晚上旅店十分的“熱鬧”。

大喊大叫,能說的不能說的,甚至半醒半夢之間他們自己人都打了起來,好像發了癔症似的。

這麽大的動靜,除了聾子,其他人不可能聽不到。在他們最裏面出現某些詞句之後,老板娘偷偷摸摸打發老板去報了警。

但柴溪事先做了準備,倒是睡得很安穩。

她醒過來的時候,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因為她看似與這件事情沒什麽關系,也沒人打擾她。

柴溪吃過早飯,與老板夫婦告辭,又去把昨晚洗好的衣服還了,便坐在三輪車後面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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