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束縛

束縛

完全無法溝通。

在嘗試幾種方法後，腐川楓确定了這個事實。

咒術師？異能者？

暫時還無法确定。

而且對方的目的究竟是什麽？故意把我引回高專的意義是什麽？

搞不懂。

不過對于問不出什麽情報這件事腐川楓也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這些窗和輔助監督頂多就是聽命令行事，更重要的情報一定掌握在高層的手裏。

禪院大人嗎？那些高層姓禪院來着？

腐川楓試圖回憶。

回憶失敗。

算了，直接把人都找過來吧。

“啊——糟糕糟糕糟糕！”紮着雙馬尾的粉發少女這麽說着，臉上卻是毫不掩飾地興奮，“啊！太bug了！腐川楓的存在是六眼都比不上的bug啊！計劃完全沒辦法實施嘛！”

少女精致的臉上泛起潮紅，嘴角瘋狂上揚，眼底不知道是喜悅還是絕望：“明明好不容易集齊了所有條件，卻完全沒辦法下手呢，太絕望了，哈哈哈！”

笑聲戛然而止，少女的面容突然變得猙獰，連帶着她額頭上的手術縫合線似的傷疤都如同蜈蚣一般扭動起來。

“可惡的瘋子，給我正常一點啊！”她扯住自己的頭發，似乎想讓從靈魂深處奔湧而出的那股對“絕望”的向往消散。

但是沒用，不論如何她都沒有辦法壓下這股沖動。

腦袋毫不留情地砸向桌子，猛然的疼痛總算讓羂索從那種深淵般的瘋狂裏掙脫出來，有了一點精力去思考現在的情況。

看樣子五條悟對腐川楓來說果然很重要，也就是說，封印五條悟，以此來牽制腐川楓是可行的。

可是，要怎麽去封印五條悟啊！

腦海裏像是有女孩在放肆地大笑，羂索愈發煩躁起來。

當初的星漿體事件明明一直都如同計劃進行着，誰知到了最後階段，那個名不見經傳的高專體術老師突然就蹦了出來，把計劃全部打亂。

咒術界任務接取形式被改變，高層被鎮壓，羂索為了不被那個bug揪出來，及時從高層抽身。

可是，等待千年的時機總算出現，計劃最關鍵的一步卻直接崩盤，後續羂索也嘗試了各種方法去接觸夏油傑，卻根本沒用。

即使夏油傑和家入硝子自己沒有察覺到，但他們确确實實的受到了自己老師的影響，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變得更重視強者，而對于弱于自己的人，則采取了他們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無視态度。

夏油傑依舊執着于救助弱者，但那不再是他的職責，而是單純的他想這麽做，至于弱者怎麽想的、怎麽做的，就不關他的事了。

羂索當然不可能就此放棄，他發現了一個女孩。

女孩叫作江之島盾子，看上去只是一個長得比較好看的普通人而已，但是，那只是假象。

那一天，在羂索與女孩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女孩在他耳邊低語：“狼狽的失敗者。”

羂索停住了腳步，他當時使用的殼子是五條旁家的一個年輕咒術師，年紀輕輕就成為了一級咒術師，在旁支裏很受人追捧，為了不被發現異常，羂索一直很認真地扮演這個人。

他也确信自己此刻沒有洩露自己的心緒，所以，女孩為什麽會說出這句話？

“太絕望了，多年的謀劃全盤落空，迷茫與憤怒席卷而來，太絕望了！”穿着jk制服的女孩蹦蹦跳跳地離開，甜美的聲音裏帶着令人不适的愉悅，“唔噗噗噗噗。”她發出奇怪的笑聲。

就連一個普通人都在嘲笑我，好不容易等到了巧合，咒靈操術、六眼、星漿體、無為轉變，這種千年得一遇的巧合難道就這樣浪費了嗎！難道我還要再等一個千年嗎！

那一刻，羂索難以抑制地感到了絕望。

難道這就是我注定失敗的命運嗎？

微妙的隐晦波動驚醒了羂索，在察覺到自己剛剛的絕望後，羂索只覺得一股寒意攀上了心間，他自認活了千年，蟄伏千年，心境強大，居然被女孩寥寥的幾句話勾起了絕望。

女孩确實只是普通人，她的十幾年生命中都沒有遇見過咒術師的存在，只是靠着可怕的分析力和語言誘導能力将周圍的人拉近絕望中。

剛剛那股隐晦的波動正是女孩的生得術式覺醒了。

羂索不知道女孩覺醒了什麽術式，但剛剛那短暫的對話引起了他對女孩的興趣，如果想辦法讓女孩聽從自己的命令，并且讓她去誘導夏油傑絕望……

羂索開始關注名為江之島盾子的女孩。

經過一周的觀察後，他明白了，女孩覺醒的名為【絕望】的術式，就是可以污染他人的精神，使人絕望的術式。

他決定奪取她的身體。

毫無疑問，作為一個普通人，江之島盾子是一個很可怕的女孩，但不論如何，她都不可能打敗羂索這個活了千年的咒術師。

在死亡前的最後一刻，她放聲笑着，空洞的藍色眼瞳裏混雜着絕望與興奮。

她絕望于自己的死亡，同時又為這無與倫比的絕望而興奮不已。

【此身為絕望而生，為絕望而死！】

這是她對自己的身體所下的詛咒。

随後，那雙黑洞般的眼睛看向了羂索，她用近乎氣音的聲音一字一頓道：“你将繼承我的身體，為我帶來最棒的絕望！”

江之島盾子死了，她那可怕的意志化為了無解的束縛，将羂索禁锢在了自己的身體裏，并無時無刻不在驅使他去追尋絕望。

有很長一段時間，羂索都在嘗試擺脫她的影響，然而江之島盾子這個人簡直不像是一個人類，倒像是名為絕望的咒靈，死死地纏住了羂索。

直到偶然間發現制造絕望可以逐漸消融掉這份束縛，羂索才放心下來，繼續自己的謀劃。

但是，從星漿體事件就可以看出來，腐川楓雖然不在意人類，但是對自己的三個學生以及夜蛾正道卻多多少少有些在意。

只要腐川楓在，他的計劃就很難成功。

好在，這次的試探是有用的，腐川楓對五條悟尤其特殊，只要封印五條悟，就可以牽制腐川楓，讓他離開高專範圍，無法注意到夏油傑的情況。

面前的電腦屏幕裏傳來聲音，羂索擡頭看去。

屏幕上顯示的是一間倉庫，倉庫中擠滿了羂索用結界術關在裏面的咒靈。

倉庫的門被人推開，紅黑的火焰從門口湧入，瞬間将倉庫裏的咒靈全部祓除，青年踩着還未消散的火焰走進倉庫，灰綠色的眸子直直地看向攝像頭的位置。

他笑得溫和，緩緩開口道：“期待我們真正的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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