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期待
期待
三個學生轉瞬間就只剩下一個，腐川楓稍微有些不爽，但本着一貫的敬業原則，他還是有在好好的上課。
家入硝子的術式是反轉術式，這使得她沒有如同無下限和咒靈操術那樣強有力的攻擊手段，但同時卻也有一個優點。
治愈別人是一個很耗費咒力的過程，家入硝子為了能夠及時治療傷者，同時保證自己能夠盡可能地治療更多人，她對咒力的精細化操控十分拿手，幾乎可以做到無損耗治療。
這份精細化操控的能力是五條悟和夏油傑都沒有的。
在腐川楓眼裏，咒力和念力是非常相似的，雖說本質上一個來源于精神，一個來源于肉身，但在運用方式上有不少共通之處。
“我會将這些石子擲向你，而你要做的就是在跑動間利用咒力強化自己即将被石子打到的部位，明白嗎？”操場上，腐川楓抛着手上的石子說道，“防下四顆石子，就算你過關了。”
他的手上只有七顆指甲蓋大小的石子，平平無奇的樣子看上去實在沒什麽好防備的。
家入硝子也有些疑惑。
按理說，她只要能躲過這些石子就行了，沒必要去動用咒力強化身體嘛。
然而，等到真正跑起來的時候，家入硝子就知道自己錯了——
根本躲不過！
那一粒粒小石子的速度簡直堪比子彈！她根本看不到射過來的石子，更何況去躲開或者用咒力強化身體！就算自暴自棄地幹脆用咒力強化全身，也根本防不下那些石子。
腐川楓投擲石子的力道十分巧妙，恰好卡在了“只有将咒力集中一點來防禦才有效”的點上，讓家入硝子完全鑽不了空子。
而且，那些石子毫不客氣地擊穿了家入硝子的身體，嚴重的傷勢讓她的跑動更加艱難。
“硝子！”前段時間被咒靈困住，于是這幾天正在修養的三年級前輩們跑過來蹭課，此時看到操場上家入硝子的慘狀，忍不住驚呼出聲。
庵歌姬下意識地就想要上前阻止，卻被旁邊的冥冥攔下。
面對庵歌姬疑惑的眼神，冥冥只是指了指場上的家入硝子，輕聲道：“她還在跑。”
是的，哪怕身上被石子擊出了孔洞，哪怕鮮血已經滲出衣物，流到地面，家入硝子依舊在跑。
為什麽要變強？
家入硝子不知道。
說到底她其實也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少女，還是個奶媽玩家，就算挂機，就算劃水也沒什麽大不了，就算嬌氣一點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可是……
家入硝子又想起了那些躺在冰冷病床上的咒術師們，想起了那些需要特殊處理以免咒靈化的屍體，想起每天在戰場上拼命祓除咒靈的同學……
可惡！誰要當個縮在後方的奶媽啊！
而且，而且那兩個混蛋天天若無其事地說“我們是最強”，是在看不起誰啊！
小腿傳來一陣刺痛，家入硝子只覺得腳下一軟，像是突然踩進了棉花裏。
她摔在了地上。
從開始到結束，腐川楓只丢玩了四顆石子，家入硝子一顆都沒防住。
難怪腐川老師說要躲過四顆以上啊，因為被打中四下的話就會完全失去行動能力嗎……
蔚藍的天空有些刺眼，家入硝子地擡起手臂，遮住眼睛，也遮住眼底的頹喪。
我太弱了。
她第一次這麽深切地認識到這個事實。
平靜的腳步聲接近，腐川楓在她的身邊蹲下，手指按上了她的額頭，他像是完全沒注意學生的複雜心緒，或者注意到了也不在意，依舊保持着一種平淡的樣子。
“我的力量體系與你們不同，這件事那個眼睛特殊的孩子應該有跟你們說過，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的治愈能力能不能給你帶來什麽靈感，幹脆你自己感受一下吧。”
柔和的無形的能力包裹住全身，如同浸泡在了溫泉裏，傷口處開始發癢，留在傷口裏的石子被蠕動的肉芽推出。
沒一會兒，家入硝子身上那些吓人的傷口就好了七七八八。
“今天就到這吧。”再來一次也不會有什麽效果，腐川楓想了想，丢下一句話，“戰鬥有時候并不只靠眼睛。”
體術課并不是天天都有的，偶爾沒課的時候，腐川楓就喜歡找個地方曬太陽。
與父親Reborn告別後，他自己一路走走停停來到了日本，路上也遭遇了不少事，之前答應夜蛾正道的邀請成為高專的老師，也未嘗沒有想找個地方歇歇的想法。
這個世界是一個高度法治的世界，不像流星街那邊什麽都能用搶的，歇一歇，賺點路費再去玩嘛。
于是第二天，腐川楓慣例找了個地方窩着曬太陽，這種事情并不會讓他感到無聊，要是沒人打擾他，他可以在有陽光的地方窩一整天。
“腐川老師，早上好！”遠遠的，兩個少年并肩走了過來，在靠近腐川楓的時候很有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誰來着？
嚴格來說，腐川楓并不是一個記性很差的人，實際上他也已經記下了自己的三個學生的名字，只是看他們一直因為自己不叫他們名字而很氣憤的樣子很有趣，所以幹脆就不叫他們了。
但是除了三位學生以外，高專的其他學生他确實沒關注過，也不知道他們的名字，偶爾在學生們的閑聊裏聽到幾個名字，但也對不上號。
不過他們應該會自我介紹吧？
然而，似乎對腐川老師的不記名字早有耳聞，兩個少年完全沒有要自我介紹的意思，只是跟腐川楓打完招呼就準備離開。
腐川楓：……
“你們要去做任務？”
好歹腐川楓還是認出來這兩個是一年級的學生，不過，這才剛開學多久，念……啊不是，咒術學會了嗎就去出任務？
夜蛾正道最近正在忙着競選校長的事，并且他自己也有一些咒術師要做的工作，所以在經過腐川楓的同意後，關于二年級的一部分事務就暫時交給了他。
也因此，腐川楓對于五條悟和夏油傑的一些任務算是比較了解的。
作為流星街人，他當然不反對通過戰鬥來鍛煉，但以咒術界給這些孩子派發任務的頻率和過于同質化的強度，他怎麽看都覺得咒術界這是在利用廉價勞動力。
不過五條悟和夏油傑确實強大，這麽做雖然對他們來說沒什麽好處但也不會把人弄沒，腐川楓就懶得插手。
但這兩個一年級就不同了。
這就像把還沒開念的弟弟丢到天空競技場兩百層以上，不是鍛煉，是送死。
就算在腐川楓眼裏，人類沒什麽區別，但就像是貓貓狗狗之于人類來說總有可愛的和不可愛的一樣，在腐川楓眼裏也有些人類要稍微讨喜一些。
這兩個一年級小孩都挺乖巧，平時偶爾來蹭蹭課也只是安安靜靜的在一旁聽，詢問腐川楓訓練方法的時候也很有禮貌，于是在腐川楓這裏就差不多屬于“看到人‘摔倒’了可以順手扶一把”的類別。
今天沒課，明天好像因為特殊原因停課了，也就是說這兩天都沒事做。
好吧，他就是太閑了。
星漿體的任務其實不算什麽秘密，兩個一年級的新生在前輩面前都非常聽話，更何況是老師——哪怕這位老師看起來并不比他們大多少。
于是七海健人組織了一下語言，盡量簡潔地講述了一下自己的任務。
少年曲着膝蓋坐在柔軟的草地上，支着腦袋仰頭看着他們，時不時的點頭，好像很認真地在聽，實則那雙灰綠色的眼睛已經不知道在看什麽了。
走神走得很認真。
七海健人嘆了口氣。
“嗯嗯，我知道了。”年輕的老師煞有其事地點頭。
您知道什麽了啊！
“會有很多詛咒師啊，我還沒怎麽遇到過詛咒師。”站起身，拍下身上的草屑，腐川楓從兩個學生中間走過去，“怎麽看都不是一年級可以勝任的任務呢，就交給我吧！”
所以您只聽到了詛咒師是嗎！
七海健人欲言又止，只覺得在這位平時上課嚴苛得可怕的老師身上隐隐看到了某個白毛混蛋的影子。
……
錯覺吧，腐川老師怎麽會是那種人呢。
看着少年臉上萬年不變的沉穩溫和，七海健人否定了自己剛剛一瞬間的聯想。
腐川老師只是覺得自己親自出馬會更加保險，絕對不是因為無聊而找樂子。
“哎？老師要親自去嗎？”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灰原雄并不知道身邊的朋友的複雜思緒，只感到了億點點失望，“還想讓夏油前輩看看我能幹的一面呢……”
說話間，走出一段距離的腐川楓又返了回來。
？
七海健人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要去哪找詛咒師來着？”
您果然只聽到了詛咒師啊！
“沖繩機場，我和灰原的任務就是保證機場不被詛咒師控制。”
腐川楓點頭表示知道了，随後又從容離開，只是步伐間透着股平時沒有的愉悅。
咒術師和咒靈都已經接觸過了，那詛咒師呢？會更有趣嗎？
期待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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