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死亡
死亡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哪怕天內理子再不想面對現實，時間也不容許她留在這篇松軟的海灘上。
第二天，她被一直照顧自己的黑井美裏叫醒，沉默着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前往機場。
沒關系的，理子。
她對自己說。
只是去跟天元大人同化而已，同化之後，你就是天元大人，你可以擁有無上的地位，你可以成為神明一樣的存在，雖然不能離開薨星宮，但你是天元大人，你可以命令五條悟和夏油傑來陪你玩！
沒關系的。
鏡子裏的女孩揚起一個勉強的笑容，随後又不滿地皺眉，她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臉，盡量用和平常無二的歡快語氣喊道：“走吧，美裏。”
走吧，理子，你已經很幸福了，你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衣食無憂的幸福生活，就算從今天起你會失去一切也沒關系的。
沒關系的，至少不要讓美裏為你擔心呀！
“悟。”房間外，嘗試與可能是打架打嗨了而聯系不上的腐川楓聯系的夏油傑總算得到了回應，“腐川老師讓我們自己先回去，他在追一個詛咒師。”
“哇哦，不會吧不會吧，最強的腐川老師居然把詛咒師放跑了？”五條悟誇張地說道。
“可能是對方有什麽遠距離移動能力吧。”夏油傑推測。
這确實是腐川楓少有的一個短板，他的移動速度很快，但是面對擁有遠距離移動能力的敵人也沒什麽很好的應對方法。
既然腐川楓這麽說了，五條悟和夏油傑也就沒有等他，帶着兩個女孩上了飛機。
下午三點，天內理子的懸賞過期四小時。
“呼——終于到高專了。”進入高專的結界，五條悟終于放松下來。
連續兩天的術式運轉對他來說實在是一個不小的消耗，哪怕在飛機上休息了一段時間，依舊能感到腦袋隐隐作痛。
“啧，再也不要接這種帶小鬼的任務了。”他揉着太陽穴抱怨着。
“什麽！”被叫做小鬼的天內理子炸毛。
夏油傑好笑地看着兩人拌嘴，認真道：“悟，辛苦啦，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可是還有腐川老師的課哦。”
聽了夏油傑的話，五條悟正想說什麽，突兀間，一絲寒意順着脊背攀上後腦，像極了在訓練時被腐川楓偷襲時的感覺。
下意識地，五條悟想要躲開，然而依舊晚了。
冰冷的利刃自後背貫穿至胸前，粘着血液從身前穿出。
什……？！
被疲憊拖慢的腦袋一時間有些難以思考，五條悟僵硬地扭頭看襲擊自己的人，冷汗自額角滑下：“喂，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黑發的男人勾起一抹狂氣的笑容，嘴角的傷疤被牽動着顯得猙獰起來，他的語氣懶散，好像自己不是正拿着刀攻擊別人，而是在明媚的陽光下散步：“別在意嘛，我也不擅長記男人的名字。”
“悟！”因震驚而短暫空白了一下的大腦反應過來，夏油傑立刻召喚出巨型的蟲狀咒靈，将襲擊者吞入腹中，自己則趕快去與狀态不明的五條悟會和。
“我沒事。”稍微緩了緩，适應了一下貫穿傷帶來的傷害，五條悟擦去快要流進眼睛的冷汗，制止了夏油傑想要幫自己的動作，“你先帶天內去天元大人那裏，這家夥我來對付。”
五條悟的表情透露出一些興奮，這幾天來面對的敵人都是些雜魚，實在沒有什麽挑戰性，但現在遇到的這個人不同，他能感覺到對方是一個毋庸置疑的強者。
接下來的戰鬥很可能會造成不小的破壞，要是天內理子和黑井美裏留在這裏，難免會被波及到，最好還是先讓夏油傑帶她們離開。
“好。”夏油傑到底還是信任五條悟的實力，囑咐道，“要小心哦。”
摘下墨鏡，五條悟回了句：“你在對誰說呢！”
“轟！”
一身和服的女人從天空被砸進樹林裏，撞斷了五六課樹木才堪堪停下，她“哇”地吐出一口血，自暴自棄地躺着不動了。
她的術式是可以通過自己制作的符紙進行空間移動，靠着自己早先布置在其他地方的符紙勉強逃脫，誰想到那個怪物居然徒步追了過來，跑得比汽車還快！
就這樣吧，擺爛jpg.
“噠！”追上來的怪物輕巧地落地，步伐輕快地向女人走近，顯然，他的心情不錯。
“你怎麽不跑啦？”怪物蹲在她的面前，好奇地問，言語中還帶着點期待。
女人：……
“你要殺就殺吧！”她閉上了眼，聽天由命。
“詛咒師是可以直接殺掉嗎？”一邊問，怪物一邊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15:23。
五條和夏油應該已經到高專了吧。
明天還有課，該回去了。
想着，腐川楓問地上正悄悄看他的女人：“你的能力可以送我去東京高專嗎？”
啊？
突然轉變的話題讓女人一懵，下意識回答：“不……”
高專外都有特殊的結界，即使是他們這種特殊的術式也沒辦法直接到結界裏面。
“這樣啊，既然如此，那你就沒用了呢。”
“不不不！我可以！”女人立刻改口，驚慌道，“我可以送您到高專門口！”
女人的神色不似作假，腐川楓溫和地笑着，輕柔的聲音像是在安撫女人驚慌的情緒：“那就太好了，拜托你啦～”
女詛咒師的能力雖然看起來非常好用，但實際上符紙的制作非常困難，坐标型的符紙還好，另一種非坐标型的傳送符紙則很難制作，幾乎三年才能制作一張，并且發動的時候需要整整一分鐘的靜止狀态。
這也是為什麽女詛咒師一直沒有使用傳送符紙逃脫。
把符紙貼在地上，女詛咒師肉疼地移開了視線，開始進行傳送。
一分鐘後，符紙化作灰燼，站在符紙邊的少年也随之消失。
女詛咒師松了口氣，覺得用一張符紙買自己的命也不算虧，并決定明天就出國。
女詛咒師：嗚嗚嗚！國內的咒術師都太可怕了！
原本應該有建築的位置只留下深深淺淺的凹洞，連廢墟都沒有留下，唯一完好的一小塊地面上，黑發的男人将一把小刀捅進少年的額頭，帶着殺氣的狠戾笑容還挂在嘴角。
腐川楓走進高專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副場景。
察覺到他的到來，明顯是入侵者的男人抽出了小刀，轉身面對着他，挑眉：“喲，來收屍的？來得挺快啊。”
男人身後，少年重重倒地，失去了聲息，血液與灰塵混雜着粘染了他的頭發，讓那頭毫無雜色的白發顯得灰撲撲的。
被刺進大腦了，沒救了。腐川楓判斷道。
嗚哇，可惜了，那雙六眼死了之後肯定沒有活着好看吧。
這是腐川楓的第一個想法，随後他才遲疑地想起——
這個人把我的第一批學生殺死了哎，我是不是該報個仇之類的？
再怎麽說也是我打算認真教的學生，就這麽被殺了，好像挺看不起我的。
而且，那雙眼睛可是連我都沒舍得殺死的，就算要毀掉也應該由我來嘛。
這些思緒在腦海裏飛速閃過，其實還沒打夠的腐川楓很快找好了打架的理由——為學生報仇。
感受到對面的人身上的氣質變化，伏黑甚爾警惕起來，肌肉緊繃，做好了戰鬥準備：“怎麽，你要給他報仇？”
“對啊。”腐川楓幹脆地點了點頭，“好歹他是我的學生嘛。”
兩人相視而立，空中的灰塵緩緩下落，還沒來得及落在地上，就被再一次開始的戰鬥揚上天空。
伏黑甚爾很強，毫不誇張地說，他是腐川楓在這個世界目前見過的體術和身體素質最強的人。
但是，就像很多面對過腐川楓的人類的形容一樣，腐川楓是個怪物。
他的本體是一株植物，這使得他的念力幾乎無窮無盡，只要站在地面上，只要有陽光，他的體力消耗幾乎為零。
十分鐘後，伏黑甚爾被腐川楓擊斷脊椎，一腳踢飛出去，躺在地上無法動彈。
天與咒縛的身體十分變/态，但不代表伏黑甚爾能夠違背生物學定律在脊椎斷裂的情況下運動。
卸去伏黑甚爾的行動能力，腐川楓腳步走近五條悟。
趁着還新鮮，咒術界的人還沒來，趕緊把六眼挖了收藏起來吧。
他本來是這麽打算的。
直到他發現地上的少年還有着微弱的呼吸。
五條悟還沒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