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眼裏秋波
眼裏秋波
周戀秋：“好啦，崽，看夠了自己，我們還得去買東西呢。”
顧心芒才從自己的顏值沖擊裏回過神來，看向身旁一米七的周戀秋，唉，她好高啊。
好羨慕啊。
“戀秋姐姐，我要再寄一封信。”
聽到這話，周戀秋憤憤道：“我就說嘛，我也不放心把信給那個顧希夢！”
顧心芒在郵局的受理窗口前，站着寫了一封信，寫完後，填上地址，在寫到最後收件人時，周戀秋瞥了一眼，問道：“咦？溫伯道？你不是要寄給你爸爸麽？”
顧心芒：“這是爸爸的一個好朋友，很照顧我的。”
其實原主這個年紀的時候，尚不知道溫家的具體地址，這還是幾年後，溫思遠來接她回家時，才清楚的。
“噢……”
周戀秋點了點頭，道：“你真不給你爸寄信啊？”
顧心芒：“沒關系的，反正以前寄過去的信，也沒有回音。”
周戀秋心疼地揉了揉她的腦袋：“沒事，等過年了，我們要回京市，帶上你！”
顧心芒點了點頭，朝周戀秋笑了笑。
這時，張暮寒也走了過來：“該寄的都寄了，我們得抓緊時間去采購了。”
周戀秋一對上張暮寒，就沒好臉色了：“你着急想要跟他們吃飯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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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暮寒愣愣道：“讓思遠和希夢等就不好了。”
周戀秋有些無語，拉着顧心芒就往外走，張暮寒追上去道：“戀秋，咱們先去哪兒啊？”
“先去供銷社啊，還能去哪兒！”
周戀秋牽着顧心芒，生怕她被人流沖走了，一進供銷社的大門，濃濃的年代風撲面而來，玻璃展櫃上放了各式各樣的花布，生活用品，就連剪刀，都被擺得整整齊齊的。
她正看得新奇，突然讓人喊了聲——
“顧心芒？”
扭頭，那玻璃櫃臺裏邊站着的人，正是表姐沈晴晴。
顧心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走了一個姐，又來一個姐。
周戀秋看了眼，道：“你認識？”
顧心芒抿了抿唇：“表姐。”
沈晴晴昂首挺胸地走到顧心芒面前：“怎麽你也來供銷社了？是昨兒聽說我在這上班？我們這兒可不興拉關系。”
她說話那眼神，簡直就是在嫌棄窮親戚攀高枝似的。
此刻，顧心芒已然沒什麽購買欲了，但一旁的張暮寒卻看着沈晴晴身後的展櫃，上前道：“那個籃球，拿下來給我看看。”
張暮寒長得高瘦，眉宇挺闊又氣質幹淨，這一站近來，沈晴晴哪裏還有心思搭理顧心芒，她那張臉上瞬間換上甜笑，道：“好啊，同志，請問你要哪一個？”
說話時，還特意擡手在那幾個籃球前晃了晃，顧心芒雙手托腮，看着沈晴晴眼裏的秋波。
張暮寒：“左邊那個吧，謝謝。”
沈晴晴笑道：“不客氣。”
顧心芒心想，沈晴晴的衣服要是再短點，那腰就要露出來了。
“同志，請問你還需要什麽？”
“噢。”張暮寒回頭看向周戀秋和顧心芒，卻見此時她們倆的眼神，直勾勾地審視着自己。
張暮寒：“？？？你們還要買什麽？”
沈晴晴有些驚訝：“你們是一起的？”
顧心芒一臉正經：“也可以不一起。”
周戀秋直接找了另一個售貨員，攤開手裏的字條念着要買的商品。
張暮寒：？？？
沈晴晴臉上的笑變得尴尬。
顧心芒介紹道：“表姐，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跟我們一起種地搬磚的知青同志。”
她一說完，可見沈晴晴臉上的笑，凝住了。
顧心芒眼珠子一轉，又道：“他可是大學生噢，超級厲害的，清大的學生！”
說罷，沈晴晴臉上的笑，又洋溢了起來。
張暮寒不好意思道：“沒什麽厲害的，很普通。”
顧心芒斜觑了眼沈晴晴：“不是哦，你可是農民子弟，成分好得很啊！”
他說完，對面的沈晴晴，臉色又下來了。
顧心芒看着她一頓變臉，實在覺得好玩。
她這個表姐，好高骛遠，嫌貧愛富，她以前就說過，自己一定要找個軍人當對象，最低也得是工人，現在她找到供銷社的工作了，也算是工人階級，眼光就更高了。
沈晴晴拿出賬簿放到玻璃櫃上，往前一挪，把顧心芒支在上面的手肘給推開。
“請勿觸碰展櫃。”
顧心芒：“……”
“心芒，你有什麽要買的嘛？”
周戀秋走上前，單手支在玻璃展櫃上。
沈晴晴剛要開口，就見周戀秋跟另一個售貨員說道：“這展櫃不能碰嘛？”
那位年紀稍長的售貨員笑了笑，轉頭對沈晴晴小聲嚴肅道：“把賬簿收下去，沒看到還有那麽多客人，先賣貨。”
周戀秋見狀，朝顧心芒得逞地挑了個眼色。
顧心芒好笑，這年頭物資緊缺，買貨的都得讨好賣貨的，不過周戀秋嘴甜，每次都是她當大隊的采購，跟供銷社的售貨員混熟了。
顧心芒視線在展櫃上掃了一圈：“請問，有麥乳精麽。”
她話音一落，沈晴晴挑了道眉：“顧心芒，這可是貴價貨，你得看看自己的錢袋子才開口問啊。”
“那要多少錢？”
顧晴晴看也沒看她，說了句：“三塊錢。”
一旁的周戀秋小聲道：“心芒，這個真的很貴耶。你買來做什麽？”
顧心芒低頭拉開了背包，道：“我這裏有兩罐麥乳精，請問你們收嗎？”
她話音一落，在場的都震驚了。
那原本招呼周戀秋的售貨員眼睛一亮：“拿來看看？我們這裏有收購門市部！”
顧心芒從背包裏拿出兩罐奶粉，還是她賒賬了300積分，在系統商城裏買的。
她拿了兩罐來賣，還有一罐留在家裏給外婆每天早晨沖熱水喝。
售貨員拿過奶粉罐看了看：“這是……”
顧心芒：“上面的英文字寫的大概就是奶粉，麥乳精的意思，這是我在京市的親戚寄回來的，家裏一時吃不了那麽多，所以就拿來供銷社賣了，還能換點緊缺的糧食。”
從供銷社出來，顧心芒手裏又多了六塊錢。
一旁的周戀秋忍不住笑出聲，說道：“你那個表姐，一看到你拿出了兩罐麥乳精，臉都綠了。心芒啊，你家這都是些什麽親戚，見不得人好麽？”
周戀秋是知道顧心芒舅舅一家沒多好心，所以對他們女兒的行為，也就見怪不怪了。
一旁的張暮寒提着周戀秋采購的一大袋商品，插了一嘴：“她表姐怎麽了？”
周戀秋白了他一眼，吐槽道：“早知道找郁西川了，張暮寒你話太多！”
張暮寒不服氣了：“我出力還不讨好，郁西川他能有多大耐心，跟你逛街呢。”
顧心芒聽着他倆拌嘴，周戀秋頭頂冒煙：“郁西川當然沒耐心了，他可不會跟售貨員聊天，更沒空跟顧希夢吃飯！”
“噗嗤！”
顧心芒忍不住笑出聲。
張暮寒輕咳了聲，轉頭朝顧心芒道：“心芒同志，你說，下次出來逛街，跟我，還是跟郁西川！”
“這有什麽好争的，”說着，她瞥了眼周戀秋，狡黠一笑：“當然選郁西川了。”
選張暮寒，此情當下不就是跟戀秋姐姐對着幹麽，而且表明了，妹妹我對你沒興趣。
周戀秋滿意道：“真乖！”
張暮寒也不生氣，挑了挑眉，道：“好啊，小丫頭，我回頭就告訴郁西川，下回我進城，也不帶你了，讓他帶你！”
“啊！別啊！”
周戀秋見張暮寒欺負顧心芒，摟着她的肩膀，護犢子似的。
三個人逛了沒多久，顧心芒就買了不少東西，還花了七毛錢，買了三只小雞崽，張暮寒對挑好養的家畜很有經驗，見顧心芒心滿意足地提着竹簍，他還要打趣一句：“心芒啊，你要是跟郁西川出來，他可不會挑這些，上回周戀秋買回去的鴨子，一只都沒養活。”
顧心芒：“……”
周戀秋磨着牙，臉上保持微笑：“張暮寒，要不你的嘴巴也用來提貨好了。”
他們倆在鬥嘴，顧心芒卻在挑貨，這年代要想加快解決溫飽問題，還得有經濟作物，而且不能等着開春下地，更不能看天吃飯，在原主記憶裏，一到青黃不接的春夏，肚子才真受罪。
能賣錢，又營養，還高産……
顧心芒腦子一道電光閃過——
“大棚！”
“咋了？”
周戀秋見顧心芒兩眼發光，順着她視線看向賣菜種子的攤位。
“戀秋同志，暮寒同志，趁現在還不用開春下地，我們建一個大棚出來種菜吧！”
“哈？”
張暮寒撓了撓頭。
現代的菜市場上，多的是反季節蔬菜，所以玲琅滿目，種類繁多，而且反季節蔬菜價格更高，但據她了解的是，日光溫室環保大棚技術，在我國還是70年代後期才開始普及，關鍵的一點，就是溫室大棚需要裝置數據統計監控系統，技術門檻高。
但，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專業對口了！
此時，顧心芒眼裏已經亮起了一片光明的前景，而一旁的周戀秋和張暮寒，面面相觑。
顧心芒一邊挑種子，一邊跟賣種子的老農夫問了各種農作物的種植關鍵，等結賬的時候，又花掉了六毛錢。
周戀秋：“你買這麽多種子幹嘛？！”
顧心芒掂了掂手裏的紙袋：“糧食緊缺，有錢都吃不上，只能靠自己種了！”
張暮寒：“你剛才說要建一個大棚出來種菜，是什麽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