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科研項目
科研項目
顧心芒眼睛眨了眨，透出一股伶俐：“我們一個搞建築的，一個搞物理的，還有……”
說到自己，顧心芒頓了頓：“還有郁西川，搞動力學的，我覺得我們一定能攻下大棚技術的難關！”
周戀秋疑惑道：“所以這是一個……科研項目？”
顧心芒點了點頭：“說得沒錯！”
三個人邊走邊商量，沒一會兒，雨又大了起來，張暮寒道：“時候不早，我們得去找思遠他們了。”
說到這，周戀秋又沒好臉色了。
張暮寒認路走在前頭，顧心芒提着3只小雞崽的竹簍跟周戀秋走在後頭。
“戀秋同志，你不用為我打抱不平，顧希夢也算是我姐姐，溫思遠還是你師兄。”
“憑什麽啊？”
周戀秋轉頭看向顧心芒：“憑什麽她戴兩百塊的手表，穿得好，吃得好，你卻被丢在農村裏，她顧希夢良心不會痛，但是，心芒，我們不能因為善良，就任人攻擊。”
顧心芒盯着周戀秋看，只覺她眉宇間透着一股飒爽之氣：“戀秋姐姐，你要是去當兵，張暮寒那樣的肯定都怕你。”
周戀秋臉色陡然一寒：“別說，我爸就是當兵的，從小到大都把我訓出陰影了！”
兩人說着就到了餐館，這時，溫思遠和顧希夢也剛到，張暮寒朝他們招了招手，顧希夢一擡頭，就看見他，笑道：“暮寒哥哥，快坐，東西放這裏！”
周戀秋白了道眼睛，低聲道：“暮寒哥哥呢……”
顧心芒扯了扯她的袖子：“下回，你也這麽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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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戀秋一臉抗拒，顧心芒朝張暮寒撇了眼，道：“你看他笑得，外頭的雨都要被他的燦爛照停了。”
“撲哧。”
周戀秋笑出了聲。
溫思遠被她們的笑聲引去了目光：“心芒妹妹，你坐這裏吧。”
顧心芒：“……”
周戀秋：“這倆人還真般配。”
一張圓桌，周戀秋面對着顧希夢坐下，張暮寒對面則是溫思遠，而顧心芒，她對着空氣，但隔壁坐着的，是溫思遠。
不過沒關系，他們中間，是上菜的地方。
縣城能吃的菜比村裏多，溫思遠點了兩個，讓其他人也點，顧心芒不客氣，也點了兩個。
一桌子八個菜，顧希夢吃得不多，溫思遠呢，剛要開口跟顧心芒他們聊天，就讓顧希夢的話引了過去，三言兩語的，就成了顧希夢和溫思遠兩人才聊得進的話題。
偶爾，也會跟張暮寒說一句，但他顧着吃飯，直接說：“你們聊，對，沒錯。”
而周戀秋就更好玩了，一邊吃，眼神瞟到顧希夢給張暮寒夾菜，手裏的筷子都快把碗底戳出一個洞來。
顧希夢又給張暮寒夾菜。
周戀秋忍無可忍，道：“顧大小姐，張暮寒又沒缺胳膊少腿的，你再夾下去，快把他撐死了。”
張暮寒笑了笑，道：“沒關系，我還好，謝謝——”
話沒說完，顧心芒就對張暮寒道：“暮寒同志，我姐姐給你夾菜，禮尚往來，你也該夾回去啊！”
她話音一落，對面的顧希夢眼珠子瞪了個大，她根本就吃不慣這裏的山頭野菜，是以一頓飯下來就沒吃幾口，恨不得讓張暮寒把她那一份都吃完，哪能讓他夾給自己！
顧希夢忙扯起嘴角：“不用不用，我只是怕慕寒哥哥不好意思夾菜，所以照顧一下，男生要吃多點。”
顧心芒實在聽不下去了：“女生也能吃啊……”
溫思遠看顧心芒飯碗裏都沒什麽菜，“心芒，你點的豆腐，我給你舀一塊，不然一會就讓張暮寒吃光了。”
“謝謝。”
顧心芒一笑，溫思遠也跟着笑了。
周戀秋盯着顧希夢臉上的假笑，單手撐着下巴，道：“哎呀，這雨還在下呢，你們是今天回去，還是說在這裏住幾天？”
溫思遠：“我們住在縣裏的招待所，工作也差不多忙完了，”說着，轉眸看向顧心芒，道：“我父親知道我來這兒公幹，特意交代我要去淮遠村看看心芒。”
張暮寒一聽，眼睛從飯碗邊冒了出來，顧心芒懷疑他屬狗的，還是只專嗅八卦氣息的狗：“師兄，你們家，認識心芒？！”
溫思遠點了點頭：“我父親跟心芒父親是同窗，年輕時受過心芒外公的恩惠，去年顧爺爺去世的時候，我父親還回來過。”
“噢～”
周戀秋點了點頭：“那擇日不如撞日，反正一會我們也要回去了，幹脆一起吧！”
顧心芒：？？？
顧希夢：！！！
周戀秋又道：“我們開來的牛板車，很寬敞的。”
顧希夢脫口道：“不用！”
溫思遠同聲道：“好啊。”
顧心芒眼睛一眯。
她算是明白了，眼下這個時間點，是原主被羅八糟蹋，但還沒出嫁的時候，而溫思遠剛好來了縣裏，如果他去淮遠村找顧心芒，肯定會救她的，因為後來證明，原主就是他帶回的京市。
但很不巧，溫思遠沒去淮遠村。
顧希夢：“思遠哥哥，現在雨太大了，我們五個人，坐那個牛車很不安全的，加上我們現在是因公出差，萬一出了什麽問題，事情就嚴重了。”
顧心芒挑了挑眉稍。
不論前世今生，顧希夢都是阻止溫思遠的那個人。
溫思遠：“沒事，一會我去招待所借一輛汽車，剛好把心芒他們送回家。”
顧希夢咬了咬牙，不安地握着他的手腕，又道：“他們在的河清大隊，剛好是郁西川插隊的地方。”
喲呵。
顧心芒還記得，郁西川可是把溫思遠打了一頓。
“喂！”
周戀秋開口道：“希夢同志，我師兄是一個怕事的人麽？郁西川而已啦，又不會吃了他。”
顧心芒默默吃了口豆腐，郁西川是不吃人，但他後期變态起來，能讓你們想自殺。
“心芒。”
忽然，溫思遠低頭朝她看了過來：“雨太大回不去，我在招待所給你開一個房間，住一晚好嗎？”
——
車上，顧心芒雙手趴在窗邊，看着車尾巴後頭趕牛車的張慕寒。
嘴角微微勾起。
開車的是溫思遠，他拗不過顧心芒要回家，只好載她們回來，而顧希夢坐在副駕駛座，因為她拗不過溫思遠。
坐上了車，哪怕刮風下雨，都比趕牛車回去快多了。
按照周戀秋指的路，車子停在了修建的學校工地上，再往前的路下雨就開不進去了。
顧心芒打開車門，扶了扶草帽，就聽顧希夢催促道：“思遠，四點了，再不回去天要黑了。”
“我還要代父親去看一下沈奶奶，你在車裏等我。”
顧希夢臉上不安，左右看了附近，天色陰沉沉的，雨霧又大，咬了咬牙，道：“我陪你一起去。”
“等一下噢。”
顧心芒突然開口道：“我去給你們找兩頂草帽子遮雨。”
溫思遠笑着點了點頭：“好。”
顧心芒先幫周戀秋從車後箱裏把東西都拿了下來，聽她道：“心芒，這些我們先拿進校樓裏，那兒有草帽，一會給他們拿來。”
說着，兩人就一路小跑地往毛胚樓裏沖。
顧心芒低頭避雨，剛進屋就猛不丁撞入一道堅實的懷裏，她“唔”地一聲，仰頭，帽子讓人摘了下來，清眸亮亮：“郁西川！”
他伸手拿過顧心芒手裏的重物，轉頭朝周戀秋道：“這麽大的雨，暮寒呢？”
周戀秋似乎火氣還沒消：“半道上趕牛呢，我們剛好遇到了熟人，就坐順風車回來了。”
說着，跟顧心芒道：“草帽在這兒呢，你給思遠師兄他們送過去，我先把買的東西歸置好。”
“好。”
顧心芒接過帽子，正要轉身再次沖進雨簾，細胳膊突然讓人拽住了。
“嗯？”
她擡眸，看到昏暗的屋子底下，眉眼同樣昏暗的郁西川，他說：“我來。”
顧心芒心頭一跳，周戀秋搬貨的動作，一頓。
周戀秋打哈哈道：“師兄是要去心芒家看外婆呢，還是讓心芒送草帽吧。”
郁西川的目光落在她臉上，顧心芒覺得手心冒汗，好可怕，有的人光是站着，都覺得氣場能殺人。
“你們很熟？”
顧心芒腦子裏已經翻了一遍刑法，确認這個年代沒有“連坐”罪，溫思遠的罪，跟她沒有關系！
哪知——
“噢，溫思遠說他爸爸跟心芒爸爸是好朋友，還跟她外公關系很好，本來看着雨大，師兄說在招待所開個房間住一晚的。”
顧心芒看着周戀秋，臉色跟見鬼了一樣，求你別說了！
此刻，她手腕讓郁西川抓得發緊。
明顯感覺到，一種壓抑的隐忍。
顧心芒是拽不回自己的手了：“啊呵呵，我說要回來照顧外婆呢，當然不能住一晚了，西川……哥哥，你先松開我的手，好嘛？”
她說着，感覺郁西川手上的力道果然松了松，看來顧希夢的“叫哥哥大法”有用！
郁西川還沒到鐵石心腸的地步。
然而，他握着自己的手，并沒有徹底松開。
“跟在我身後。”
他說完，就牽着顧心芒走出了大樓。
此刻，溫思遠正坐在車裏跟顧希夢說話，驀一轉眸，隔着擋風玻璃，雨霧中，一高大一嬌小，兩道身影穿出灰色的世界，車燈的光灑落在他們身上，他看到青年握住顧心芒的手，而頭上戴着一頂平沿草帽，半張臉隐藏于黑暗中，看不真切。
但，這種感覺，很像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