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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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芷芊單手托腮，細長白皙的手指打着節拍。
不過聶祺這一揍，倒是為她争取了點時間。
起碼在晁盟醒來之前，她爸媽暫時不會接到他的騷擾電話。
怎麽說呢，只要她在爸媽面前賣一下乖，任憑晁盟說出花，爸媽也不會強迫她的。
但兩家畢竟是世家，她也不想鬧到那種程度，多丢臉啊。
說出去，她辜負晁家少爺，始亂終棄，這不是影響她以後泡帥哥嗎！
要是哪位大帥哥，心動想去追她，一打聽知道她辜負過某少爺，可不得打退堂鼓，認為她是個渣女，再也不敢對她付出真感情，她就虧大發了。
晁盟從一開始就是奔着這目的去，害人不淺。真讓他得逞了，會給她增加多少煩心事啊。
所以她還是想跟晁盟商量商量，寬限寬限，最好等她琢磨出萬全的辦法。
唉，談戀愛真是一件費腦的事兒。
高芷芊想到這裏，微微嘆了口氣，小臉很是惆悵。
崔晨曦見狀，戳了一下廖博的手肘，嘀咕道：“看來阿芊對聶祺是真愛啊，竟然為了他打架的事兒，愁眉苦臉。”
廖博托住下巴，難得認同他的看法，“确實，阿芊每天都快快樂樂的，很少露出這種表情。”
高芷芊低着眸，像困于魔法的睡美人，沒了往日的朝氣。
她憂慮地想：校花和校草都很好看，她不忍放棄其中一個，全都要就這麽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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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鈴聲打響，大夥兒麻利地逃離學校。
除了5班和13班。
5班是因為高芷芊，13班則是因為——
“聶祺，你的傷口不要緊吧，校醫怎麽說？”
“你平時看着沉默寡言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居然揍了高三的校草學長。”
“簡直不要太帥！晁學長還是學過擊劍的，在你面前都沒了優勢。”
“嘿嘿，揍晁盟的手感如何？”
最後一個問題是崔晨曦問的，他離聶祺最近，好哥們一樣搭着聶祺的肩。
平時大家礙于聶祺的高冷，不敢主動搭話。
今天他突然跟學長幹了一架，仿佛神仙忽然有了點人味，他們便趁熱打鐵勾搭美人。
聶祺被同班同學裏外三層包圍住，應接不暇的問題熱情地一個抛一個，全都湧向他。
他默着，許久，低沉道：“其實沒有必要稱贊我這種行為。”他不需要。
同學們頓時更熱情，叽叽喳喳道：“怎麽會，我們是發自內心的！”
“幹架不可恥！可恥的是你沒幹贏！”
“你這一架聞名全校，大家都知道我們高一級能打贏高三級，簡直酷斃。”
“聶同學，你還是有班級榮譽感的，老程不保你說不過去！”
聶祺斂起眸色，沒吭聲。
待同學們散去，聶祺換了新的創可貼，下至一樓，去5班教室找她。
空曠的教室裏，天空火燒雲掠過，照得窗臺一片霞紅。
明媚的少女靜坐在座位上玩手機，穿着藍白校服，他站在門沿一會兒，她有所察覺，擡起目光掃過來。
聶祺盯着她，臉色沉靜得像湖面，微風拂過，也掀不起一點波瀾。
在做完這種出格的事情後，他依舊很坦然。
“你又來。”高芷芊輕哼着，朝他走過來。
這條小狗，興許是知道自己又違反約定，所以不敢進來。
她還是太好說話，總是慣着聶祺，他要是被甩，上哪兒去找她這麽好的女朋友。
高芷芊叉起腰，伸出手指擡高，點了一下他的鼻尖，“你不乖哦，第三回沒有遵守約定。”
第一回是怕她忘了來找他。
第二回是說“Can I be your dog”
第三回就是這回，揍了晁盟以後，頂着一臉的傷過來找她。
想幹什麽，要在她面前炫耀他揍贏了晁盟嘛。
聶祺目光随着她的指尖微移，專注中藏了一點不明情緒，“對不起。”
高芷芊毫無察覺，回道：“跟我說對不起幹嘛，不應該跟晁盟說麽？”
聶祺：“他欺負你。”
高芷芊頓了頓，還真是因為她，這笨蛋小狗，不問青紅皂白就去揍人。
不過揍到她心坎裏去了，還挺爽的。
她揍不了晁盟，聶祺替她出氣也不錯。
高芷芊還是有點擔心他，碎碎念道：“寶貝，你這麽為我，我好感動呀。可晁盟是個記仇的，要是連累你被一中開除了怎麽辦？得不償失。”
在做下決定之前，他早有估料。顯然是不計後果，他才會出手。
聶祺早已抛諸所有，薄唇微微牽扯，“我不在乎。”
高芷芊抿了抿唇，握住他的掌心，接觸習慣了，那粗繭都變得性感。
她輕聲念道：“這樣吧，你先去suger等我，我晚點時候再來找你。”
柔軟溫暖的手，細膩的皮膚觸碰着，聶祺的喉結微動，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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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ger咖啡館。
今晚生意如火如荼的程度，堪比熱鬧的春晚。
原因是花魁負傷上班，衆客人心疼不已，喝了幾十杯咖啡今晚都不能入睡了還要呆着，說想陪伴花魁到下班時間。
小甫數着鈔票，合不攏嘴。
嘿嘿，你們随意，反正她這個月工資能翻倍啦。
店長有兩位，一位是長得賊嫩的小店長，喜歡常來店裏。
另一位聽說是穩重的幕後老板，從未聞面，只有營收結算的時候會線上出現，給她們結工資。
兩位店長都很大方，按業績給她們分工資比例，賺得多工資則漲。
說回來，還是聶大美人魅力非凡，一己之力帶動店裏業績，讓她們也能蹭到點湯水。
今夜，帶傷的脆弱美人，臉龐微青，眼角紅腫，但依舊不影響其決絕的美，甚至吸引了更多客人，想要一睹花魁受傷的芳容。
雖然經典原皮女仆裝很美，但是帶傷的皮膚也眼前一亮。
這就是絕世美人吧，古時昏君的最愛。不管是面無表情還是受傷，都那麽惹人憐愛。
早些時候，小甫還十分擔心，打過電話問店長，“聶大美人她，她不要緊吧？”
聶美人手指擦破皮她都舍不得對方來上班，怎麽臉都被打傷了還要來上班呀。
高芷芊心大道：“沒事兒，他自己堅持要上的。”
小甫輕輕跺腳，“…可是這樣她會不會太辛苦了啊。”
高芷芊：“你不覺得帶傷的女仆，更能激發客人的消費欲望嗎？”
本來她也打算讓聶祺休息一天，但是後來一想，聶祺帶傷的美貌也不能浪費，就應該讓外人瞧見，然後給他花更多錢。
小甫不由愣住，嘆為觀止道：“店長，你真是我見過最逐利的資本家。”
她之前上班的公司老板都沒這頭腦。
高芷芊便輕咳一聲，義正詞嚴道：“其實是聶祺要養家糊口，他不願意休息，我只好說今天給他雙倍工資，從另一方面補償回來。”
小甫恍然大悟，原來她誤會了店長，說：“聶大美人好倔強…店長，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高芷芊：“ok，晚些時候我去接他。”
小甫高興道：“太好了，聶大美人肯定會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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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來到十點整，suger準備打烊。
小甫等人，清理完店面，便在店長的吩咐下，留着角落裏幾盞暖燈，迅速撤離suger。
店長說要跟遠方表姐敘舊，所以會晚些來，讓她們先下班，不必鎖門。
休息室。
聶祺坐在空無一人的椅子，身上是還沒換掉的女仆裙，領口的娃娃領顯露出一種不谙世事的純潔。
時間如同靜止一般。
他極有耐心地等待着。
高芷芊又想靜悄悄溜進來給他一個驚喜，沒成想他對着休息室的門口盯。
“……”失策了。
高芷芊抿唇笑，優雅不失尴尬的，從背後亮出她帶來的一瓶紅酒。
“寶貝，久等了吧，我寫作業花了點時間。”
這是真的，不是借口。她每晚的作業，姐姐都得過目檢查，達标了才放她出家門。
還未走到他跟前，聶祺先走近，伸臂包攬她的腰，“不久。”
不知是否她的錯覺，他的聲音有些低啞濕潤。
抱得好緊。手上拎的紅酒險些滑落。
高芷芊另一只手輕拍他的背，摸到他女仆裝的蝴蝶結，“好哦，你先松開我，我給你做好吃的。”
半晌，聶祺松開力道。
高芷芊先去找開瓶器，把紅酒開了，然後再到廚房找儲備的芒果千層，塗上奶油，點上蠟燭，這便是她計劃好的完美的一夜。
可惜第一步卡在了開紅酒上，她力氣小，愣是轉不動那紅酒塞子。
她郁悶，兩腮鼓得飽滿，“怎麽開不了…”
聶祺觀察了幾秒，發現竅門，便握住她的手，輕輕一拉，成功拔出木塞子。
高芷芊歡呼，驕傲自誇道：“我真厲害，空手開酒瓶蓋。”
聶祺勾了勾唇角，無聲的縱容寵溺。
待她備好一切，他們坐在幽靜迷人的咖啡館，留的幾盞暖燈襯托氛圍。
高芷芊将塗了一層奶油的芒果千層推至他面前，雙手合掌相扣，“你還沒吃晚飯吧，快嘗嘗看。”
重新添加裝飾奶油，也算是她做的！
聶祺吃了一小口，冰涼甜膩的蛋糕胚，好像還有點過期，但依舊美味。
“好吃，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蛋糕。”他說。
高芷芊滿意他的反應，又将倒好的紅酒移過去，高腳杯裏盛着殷紅醇香的液體，微微蕩漾。
聶祺神色一斂，靜靜的幽深，“我沒喝過酒。”
高芷芊唇角上揚，“沒喝過才要喝呀。”
灌醉酒鬼多沒意思，灌一個沒碰過酒的才有成就感。
聶祺垂俯睫毛，落在眼底根根分明，像交織的鴉羽般。
高芷芊有點錯愕。
怎麽回事，一向對她百依百順的狗勾，竟然開始忤逆她的命令。
高芷芊循循善誘道：“寶貝，我覺得你超強的。”
聶祺擡起眉。
她繼續道：“畢竟晁盟真的給學校捐了一棟樓，而你是還沒實現的狀元選手，居然也能讓學校按兵不動。這點看來，你更勝一籌，晁盟說不出的虧。”
聶祺微頓，臉上表情瞧不出是否贊同她的看法。
高芷芊的小手慢慢握上他的掌心，誠懇道：“你說你幹了這麽厲害的大事，是不是應該好好慶祝一下呀？”
聶祺眼眸輕落，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閉月羞花的美，神秘而誘人。
他伸手碰到高腳杯，終于在她的撺掇下，将那杯紅酒一飲而盡。
高芷芊露出狡黠如小狐貍的笑。
果然引誘青澀單純的人喝才好玩。
一般來說，初次碰酒的人都很生澀，不勝酒力，很容易被套話。
更別說偏遠小鎮來的聶祺，可不得沖她行跪拜禮。
高芷芊目不轉睛地注視男生，他靜了一會兒，兩頰泛起紅暈，綁在腦後的長馬尾醉醺醺地晃動。
還是一杯倒。
她輕輕摩挲着掌心，面對美人醉酒，壓抑不住的興奮。
在套話之前，先測試一下他醉到什麽程度，神志還清否。
高芷芊敲了兩下桌，吸引來他的注意力，她柔聲誘哄道：“聶祺，你跟着我念，你是我的狗。”
等等，這種話好像不夠重量級，對他而言似乎太小兒科了。
畢竟他可是清醒的時候就能說出“我能做你的狗嗎”和“因為我是你的狗”的人。
高芷芊很快pass，打算再想一個更羞恥的。
這時，聶祺已經開始跟着學，薄唇輕啓，對着她念道：“你是我的狗。”
高芷芊呆愣：“……？”
讓他說我是你的狗，怎麽主次都沒轉。
她就這樣毫無防備被冒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