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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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芷芊臉頰微紅。

她以前怎麽沒發現,聶祺竟然有這種神奇的能力。

一句話就能把她噎得死死。

看來他醉得不清。直接複讀機一樣跟着學,忘了自己的設定。

你才是我的狗勾!我不是!哼!

高芷芊有點兒不爽,想要扳回面子,“…寶貝,你喝醉了,應該說我是你的狗。”

誰知,聶祺盯着她,不夠清明的眼眸微深,低啞道:“好的,你說是我的狗。”

高芷芊又懵住:“……?”

幹,她繞不出這個主次怪圈了是吧!

高芷芊無法言喻的憋屈,輕拍一下他的手掌,很是生氣:“聶祺,你存心的吧?”

被酒精影響,開始暴露真實本性了!

她就知道,當初能過來挑釁她的人,絕不是善茬!

男生直愣愣地盯着她,好似聽不懂她的話,深如溝壑的視線透着某種壓抑。

他驀地反扣她手腕在桌,頭一低,唇瓣便吻上她的腕骨。

高芷芊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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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回見到這麽發酒瘋的。

她正要抽離手心,聶祺緊扣着不放,唇瓣印着她細膩如凝脂的皮膚。

沉默地,變态地,親着她的手。

高芷芊微僵,事情的發展已經有些超出她預料。

“…寶貝,你在幹什麽呀?”她軟軟道,試圖喚醒他的神志。

手被親得有點癢,奇怪的異樣湧上來。

“我在品嘗你。”他一開口,炙熱的呼吸便吹及她的肌膚,更癢了,像有一支羽毛倒懸挑撥着。

高芷芊面露難色。

原來聶祺一直肖想她,不對,肖想她是正常的,但他怎麽…有種變态壓抑的錯覺。

“…等等,聶祺,你怎麽還伸舌頭…”

眼瞧着他發酒瘋越來越誇張,高芷芊皺起小臉,開始掙紮。

她有潔癖,讨厭人類的唾沫,哪怕是姐姐她也從不共用一雙刀叉。

但是男生的力氣很大,她沒能掙脫開,勸阻他的話也無濟于事,他反倒變本加厲。

聶祺從座椅上起來,細細深吻她的手腕,然後順手牽羊把她打橫抱起來,推到肩上。

這架勢,像極了野蠻劫匪扛花娘子。

尤其聶祺還穿着性感厚重的女仆裝,她身上是瑜伽長褲和休閑衣。

單看穿着打扮,她更像是處于上風的那一方,而不是性感女仆。

被他扛到寬肩,往休息室的方向走。

“……”高芷芊已經無法思考,又錯愕又驚慌。

好一會兒,她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讨饒道:“聶聶祺,你你把我放下,我我恐高。”

扛着她的男生低道:“我親你一口,你就不恐高了。”

高芷芊:“……?”

她好後悔,讓聶祺碰酒真是她玩過最錯誤的游戲。

旋即,他将她扛到休息室的長桌上,先是親了好幾口腕骨,又埋下頭去,附到她柔軟的肚子,深深地吸了一口,仿佛在吸一只小貓咪的肚皮。

高芷芊雙手推搡着他的腦袋,手足無措的,又很惱:“聶祺!不許把我當貓吸!”

“你就是貓,是我的小貓。”男生嗅她的味道,鼻尖輕輕碰觸溫軟的腹部,聲音低沉緩慢,“我想抱着你,親一輩子。”

高芷芊唇角微抽:“…這都是你的真心話吧?”

果然是心懷歹意來接近她的,她就不該疏于防範!

勸又勸不動,推又推不開。高芷芊已逐漸放棄掙紮,只能等他犯完病。

聶祺又沉迷地吸了一會兒,這才拉開了點距離,擡眸凝視她,直勾勾的。

高芷芊被他看得微惱,沒好氣道:“終于耍完酒瘋了?”

聶祺掐住她的細腰,飽嘗餍足般,問道:“芷芊,你沒有懷疑過我對你的喜歡麽?”

都開始自爆企圖了。

高芷芊輕哼一聲,理所當然道:“我身邊就沒有不喜歡我的,如果每一個人的喜歡我都要深究,那得多累。”

雖然現在是出了他這個怪胎,對她圖謀不軌!

聞言,聶祺深深地笑了一下,像是滿意她的答案,又像是被她的答案逗笑。

高芷芊不由瞪他。

他現在這個狗樣子,像極了晁盟那個混蛋!

難道打架還會傳染性格嗎!氣死她了。

“一開始,我想報複你,可是後來我發現,你太愛我了。”他笑道,藏着不易察覺的深情。

高芷芊在氣頭上,立刻蹬鼻子上臉:“哼,那你還不快松開我,這麽愛你的女朋友,你舍得虐待麽!”

“虐待?”聶祺聽見這兩字,像貓聞到了腥味,喉結來回滾動,腦海不知在想什麽,盯着她的目光越發灼熱。

高芷芊:“?”

這又是在幹什麽,被喚醒了嗜血基因嗎?

幾秒後,聶祺低聲念:“我可以在床上虐待你麽?”

原來學霸滿腦子都是這種東西!簡直知人知面不知心!

高芷芊蹙眉,忍耐限度已破表,“不可以!你個死變态!”

醉酒紅暈上臉的長發男生,又穿着惹人憐愛的女仆裙子,眼眸一眨不眨地緊盯她。

在她罵完以後,他繼續念更變态羞恥的臺詞。

她沒聽懂,他還湊近來,逐字逐句解釋給她聽。

高芷芊連忙捂住耳朵,羞紅得耳根臊熱,恨不得當場失憶。

這都是哪兒學來的,崔晨曦都沒他那麽污!

卑鄙的外鄉人,搞得她不純潔了!

高芷芊的臉蛋紅得能煮雞蛋,像一顆蒸熟的西紅柿,半天說不出話來。

聶祺望着這樣的她,唇邊笑出青澀的味道,仿佛是純情甜蜜的場景。

小貓咪紅着臉躺在他的懷裏,不敢動了。

她比他想象中有趣。

大概是酒精迷惑神經,他一瞬間竟覺得這樣處一輩子也不錯。

聶祺最後親吻她的手腕,克制又瘋狂,像頂禮膜拜的信徒,奉上最忠誠的守護。

那晚之後,局面重新洗牌,她跟聶祺的關系變得微妙。

高芷芊甚至懷疑,聶祺根本沒醉,故意借着酒意發瘋。

她還不能發火。

畢竟灌醉人家的是她,等酒醒了,人家也不記得了。

徒留她一人生悶氣。

往後,聶祺開始霸占她中午的時間,給崔晨曦的補課已經結束,他跟姐姐的競賽也快到了,所以不再讨論題目。

高芷芊沒找到合理的借口拒絕,就這樣被趕鴨子上架。

每天中午都要和他黏黏糊糊相處,連發小都不敢來打擾。

持續了兩天,聽說晁盟醒了,高芷芊如獲大赦,立刻向聶祺請求道:“寶貝,我這就去替你求情,讓晁盟放你一馬。”

總算找到理由逃離!她都快悶死了!

要不是她理虧在先,灌醉聶祺被他抓着不放,何至于這麽苦逼。

聶祺扣住她的手,像是警官拷住逃犯一般,“不必。我跟程老師會去向他道歉。”

高芷芊賣乖道:“我跟他關系還可以的,讓我來求情吧。”

聶祺凝眸盯她,還是搖頭。

高芷芊別過小臉,背身對着他,公主脾氣發作了:“你肯定是記仇,覺得我跟晁盟有什麽!”

“沒有。”聶祺服軟道,但很堅持,“我自己能解決,把你扯進去,你姐姐會責怪我的。”

高芷芊完全被拿捏住。

連她的死穴是姐姐,都被聶祺發現了,和灌酒一事混合雙打,令她完全沒有還手反駁的理由。

搞不好他一開始就發現姐姐是她的漏洞,所以才會接近姐姐!

詭計多端的狡猾的M!她如今是寸步難行。

圖書館裏寂靜無人,高芷芊被他牽着手,只能慢慢轉過身,低落地答應:“…好吧。”

連她幸災樂禍的權利都給扼殺了,唉,人生好無趣。

聶祺察覺她的情緒起伏,狀似不經意地開口:“聽說你們練習冊一周檢查一次,你做完了麽,要不要我幫你解決?”

高芷芊為之一振,“沒呢,我下午給你。”這正好是姐姐檢查的盲區,她空了好幾頁沒寫呢。

心裏對聶祺的幽怨馬上轉換為愛意。

有個學霸男朋友還是不錯的,偶爾控制欲強一點也沒關系。

她從座位起身,高興地用臉貼貼聶祺,甜蜜道:“寶貝,我愛你,你對我最好了。”

聶祺便抱住她,沉默但受用,回應她的親近和示好。

他想起那句話。

“手裏沒有槍,我就不能保護你。”

“手裏拿着槍,我就不能擁抱你。”

只是晁盟那邊,他和程老師的拜訪并不順利。

醫院vip豪華病房外。

聶祺拎着老師買的花籃子,沉默地聽着程老師跟守門的保镖解釋。

但保镖不肯放他們進去,只有一句話:“少爺不見你們。”

程老師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雖然能料到難度,但這麽難的,還是頭一回。

聶祺可真是作孽啊。

但終究是自己班的兔崽子,程老師仍抱着一丁點希望,“…那麻煩你傳達一下,我們還會來的,當面給晁同學賠禮道歉。”

保镖面無表情。

程老師只好拉着聶祺離開,明天再戰。

聽說晁盟身體并無大礙,只是肋骨打斷了兩根,輕微腦震蕩。

不過聶祺也傷得不輕,臉的傷到現在還沒好,只不過沒有晁盟的醫療條件伺候着,顯得身嬌肉貴。

但不管怎樣,打人就是不對的,程老師訓過聶祺幾頓,一再強調只要晁家想,他就會被開除。

聶祺沉默地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程老師頗為恨鐵不成鋼,“你啊,瞧着也不像沖動的混小子,怎麽就那麽急躁呢!”

打也不挑個簡單點的人物,起碼她能幫忙解決一下,偏偏挑上了最不能得罪的晁盟。

翌日,他們又來到醫院。

晁盟依舊不見,但托保镖傳話:他不是那麽小氣的人,別再來打擾。

程老師仍是有點擔憂,跟聶祺從醫院離開,“這孩子還挺有氣度的,換作是我,我能讓校長都下不了臺。”

聶祺默然,充當一個知性的啞巴。

程老師:“咱們再瞧瞧吧,總得給人家賠不是。”

聶祺點頭。

程老師随後又道:“如果是你,聶祺,你覺得那孩子會輕易放過你麽?”

聶祺目光沉靜,低聲回:“那就再打一架。”

程老師:“?”什麽混賬話,她這是訓了個寂寞。

回去的路上,程老師又訓了兩頓,艱難地掰正聶祺的價值觀。

她就不明白了,那麽聰明的腦子能考第一名,怎麽就對人際關系一竅不通呢。

晁盟給高芷芊發消息:【他打我的仇,記在你身上。】

高芷芊秒回:【?】

禍及池魚這是。

虧她還想去醫院探望一下他呢!

晁盟矜貴而傲慢:【等你嫁到我家來,慢慢償還。】

高芷芊:【……】

救命啊,蠻不講理的混蛋!

高芷芊微微眯眼,威脅道:【你再這樣,我也打小報告,別以為只有你會這招兒!】

晁盟:【哦?報告你玩弄我感情麽?】

高芷芊:【報告你脅迫一個青春年華的少女為你負責!】

晁盟不以為意:【行啊,我家人會很喜聞樂見迎你進門的。】

高芷芊:“……”

啊啊啊好煩,這混蛋真的賴上她了。

她一氣之下,又把晁盟拉黑。

等什麽時候東窗事發,她再來接這爛茬子。

那混蛋光是住院休養,再到出院跟上學習進度,就得花費不少時間。

到時候把她忘了也說不定。

……但願。

轉眼間,聶祺在suger打工已經滿一個月。

是時候給他發工資了。

高芷芊覺得自己挺厚道的,即便聶祺沒提,她也要給他酬勞。

畢竟業績提升賺了兩百多萬,僅僅只是一個月的時間,這麽好的員工,她得重重有賞。

周六上午,更衣室。

聶祺前腳剛進去換女仆裝,後腳高芷芊就敲響他的門,輕輕喚道:“寶貝,是我。”

聶祺開門,身上是摘了一半的條紋單衣,露出他的肩膀線條。

這麽急,連衣服都沒穿好就開門。

不知是否她的幻覺,高芷芊好像瞧見了他腹部的疤痕,但聶祺很快穿好,沒給她機會瞧仔細。

聶祺穿好以後,上前摟過她的腰。

不變的是他必粘人,每次擁抱都像隆重必經的儀式,不可缺少的一環。

感覺上還算舒服,如果他能不抱那麽緊,她會更喜歡的。

“好了,今天是發工資的日子。”高芷芊偶爾回抱一下他的背,像被大型犬摟住的主人,會有一點手足無措。

她的身形還是太嬌小,在聶祺的襯托下,她像個沒發育好的幼崽,弱不禁風。

聶祺的聲音漸漸變得順耳,感覺快度過變聲期。

別說,還有點兒醜小鴨沖破牢籠變成天鵝的勵志味了。

男生的嗓音仿佛貼耳傳來,鑽到她耳朵裏,撓得有些酥癢,“我不要錢,只要你的吻。”

高芷芊:“……”

不是吧,你還記着呀。

她滞了幾秒,鎮定道:“你要不要聽了工資再做決定?”

開出一個他無法拒絕的價格!

聶祺:“情侶之間不可以親熱麽?”

那天他發酒瘋的情形還歷歷在目。

酒後就是他最真實的反應,這樣一匹大灰狼,她才不要掉進坑!

高芷芊輕輕掙脫他的懷抱,背過身,保持格調,“在我這兒是不行,我有潔癖并且很傳統的。”

“對不起。”

聶祺從背後抱住她,下巴輕輕抵在她的腦袋尖。

高芷芊見搪塞過去了,又重新展顏,“酬勞很豐厚,你不會失望的。”

聶祺望着她,仍有盯唇看的習慣。

“對了寶貝,之後你可以安心學習,不用再來suger啦。”高芷芊決定道。

這季度的營業額達标,是時候放美人離開了。

聶祺手上的動作微滞。

良久,他開口:“比我想象中要快。”

高芷芊有點怔愣,聽出了一點玄外之音的感覺,“…說得你好像能猜到我的想法似的。”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事的規律,大抵是玩性大,總有無法預料的時候。

要是聶祺能看穿她,就不會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當時她還不懂愛,只知道服軟就是輸,感情游戲玩多了,已經對真心免疫。

她不知道,聶祺真的可以為了她,付出一切。這個在她看來純屬傻瓜的行為,對方竟然能夠貫徹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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