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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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芷芊将厚厚一疊錢的信封交到聶祺手裏。
她還在裏面藏了幾張照片，作為驚喜。
相信聶祺看到以後，肯定會覺得她好愛他。
只是聶祺接過了信封，看上去并不是很高興。
真奇怪，沒見過不愛錢的人類。
難不成是演的？
高芷芊搖一下他的手臂，撒嬌道：“你開心一點嘛，寶貝。”
聶祺垂眸看她。
高芷芊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麽了？我臉上沒東西吧？”
聶祺直道：“我想跟老師申請，轉到你的班。”
高芷芊頓時錯愕。
完蛋，他竟然又打起別的主意。
她有點無措，語氣慌亂：“還是別了吧。”
萬一聶祺犯病，豈不是暴露了她。
不管是晁盟，還是聶祺，她都不想讓他們影響她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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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男生反問她，隐隐有點強勢的控制欲。
高芷芊猶豫不決，往日靈活的腦子此時突然卡殼，想不出一個好借口。
她随口道：“因為…我不想影響學習！”
聶祺微微一頓。
高芷芊滿口胡謅，開了個頭，後面的謊話便順溜不少：“是這樣的，我定力不如你強，你要是轉到我的班，我都不能好好學習了，只會每天盯着你，姐姐會罵我的。”
聶祺眼眸沒有波瀾，隔了幾秒後回：“是我考慮不周。”
“沒關系！”高芷芊牽起他的手，輕輕搖晃，“今天是周六，我們去玩吧，就當是慶祝你做女仆滿30天！”
初秋的夜晚，總是分外舒适。
高芷芊帶他到市裏五星級的總統套房，那裏有一個很棒的四季花園，可以玩捉迷藏。
這是某個親戚叔叔的産業，給她留了一間包年，專屬她的房間。
她給聶祺蒙上白綢帶，讓他倒數十聲，然後來找她。
不過聶祺在這方面上不太聰明，總是花很長時間才找着她。
沒多久，她便玩累了，天空也從白晝變為夜晚。
她挨着聶祺坐在秋千上，腦袋枕着他的胸膛。
“你太笨了，怎麽不會找人的呀？”她輕輕嬌嗔道。
再晚一點，蜜蜂都要叮到她的鼻子了。
聶祺默了會兒，“對不起，芷芊。”
怎麽只會給她道歉，也不是腦子差，真的不懂一點人情世故嘛。
高芷芊輕哼一聲，不接受他的道歉。
聶祺便充當她的專屬枕頭，胸膛酸痛麻了也不吭聲。
過了會兒，高芷芊忽然想起早上見到的疤痕，随口一問：“寶貝，你身上的傷疤怎麽回事，看着讓我好心疼。”
聶祺靜默幾秒，就在她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他低沉回：“跟熊打架留下的。”
高芷芊掩唇，格外驚訝。
卧槽，難怪晁盟沒打贏他！
她馬上關心地問道：“那熊沒事吧？”
聶祺一動不動地盯她，高芷芊立刻正經道：“…其實我想問的是，寶貝，你沒事吧？”
聶祺斂着眸，明明是他經歷過傷痛，他反倒輕聲安撫她，“不用擔心，最後是我贏了，它很快逃了。”
他跟很多動物打過架。
在小鎮上，人沒有很多，但野生獸類極多。
以前的他，總是放學回家路上，被那些野獸阻撓。
以至于回到家，叔叔瞧着一臉狼狽的他，無奈地端上飯菜。
他的父母去世得早，只有叔叔相依為命。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多年，叔叔忽然找到了伴侶。
嬸嬸有點讨厭他，便讓叔叔替他申請去市裏的補貼，說這樣是為了他好。
但叔叔并不知道其中的門道。
如果他成績不夠好，其實是來不了一中的。
補貼競争力大，他很容易落選，鎮上的其他學生也在虎視眈眈。
最後他成功被選上，看着叔叔喜極而泣的樣子，他也沒說什麽，像所有孩子一樣報喜不報憂。
他不能自私，盡管嬸嬸不完美，但那是叔叔喜歡的伴侶。
叔叔照顧他多年，已經為了他，做了很多年的單身漢。
所以他孤身離開小鎮，來到熱鬧繁華的恒市。
聶祺慢慢回過神，目光彙聚在懷抱裏的女生。
高芷芊回到家，已是晚上九點。
姐姐在三樓的書房等着她，說有事商量。
高芷芊從冰箱拎了瓶草莓味酸奶，乘電梯上去。
走至書房門前，她正好喝完一半酸奶。
她很快站好，整理衣服，曲指叩門：“姐姐，我來了。”
姐姐優雅的聲音傳出：“進來吧。”
高芷芊握着酸奶進去，只見姐姐坐在爸媽常用的書桌前，在檢閱着什麽資料。
她歡快地湊近，鼻尖沾了點冰涼的酸奶味，“姐姐，你在幹嘛呀？”
高詩澤抽空瞅了她一眼，很快猜到：“看來你跟聶祺挺合得來。”
高芷芊傲嬌道：“還好啦。”
哼，要不是長那張臉，她肯定很快厭倦甩掉。
高詩澤打開一份申請書，遞給妹妹，正色道：“你看國外這所學校，合不合你的心意？”
高芷芊愕然，毫無心理準備。
“……欸，這麽快就要出國念書了嗎？”
之前爸媽初中提過這事，她還以為高三才出去呢，沒想到這麽快。
高詩澤點點頭，給她解釋：“爸媽知道了晁盟的事，所以加快了進程，反正早晚都要出去，早點去還能熟悉環境。”
高芷芊有點感動，又有點不舍，“爸媽真好…不過我還沒泡夠帥哥…”
高詩澤微瞪她一眼，妹妹總是這麽不正經。
“你呀，趕緊挑好學校，我已經叫阿姨在打包行李，到時候再給爸媽過目，我們就得坐上飛機離開。”
高芷芊微怔，不由放下草莓味酸奶，有些苦惱：“我需要跟同學們告別麽？”
高詩澤：“随你，時間還算充裕。”
高芷芊随後想到最重要的一件事，“等等，那我作業豈不是白寫了。”
早知道高一就會出國，她肯定從開學就不寫作業！
高詩澤：“……”
妹妹的腦回路總那麽神奇。
她倒是先想到聶祺，瞥向妹妹道：“你還是想想怎麽應對聶祺吧。”
高芷芊無所謂地擺擺手，“不要緊，我跟他說過了，他會理解的。”
高詩澤一愣，有些意外。
離她說出國的消息也不過幾分鐘，妹妹這麽快就跟聶祺說好了？
說着，高芷芊拎出手機，給發小發消息：【我準備出國啦！要來給我送行麽？】
三人群立刻刷屏。
崔晨曦：【！！！羨慕！】
廖博：【恭喜，去哪兒慶祝？】
另一旁，高詩澤放心不少，以為妹妹是給聶祺發消息。
她望着妹妹難得穩重體貼他人感情，成長了。
星期一，高芷芊便來象征性上了半天學。
迎接同學們對她的念念不舍，歡送會什麽的，她自得其樂。
老師們也很不舍得她，握着她掌心說了很多發自肺腑的話，希望她在國外也能好好學習，別耽誤學業。
高芷芊穿着整潔寬大的校服，敬手禮應道：“肯定會的。”
然後，崔晨曦和廖博請了半天假，中午跟她去KTV包廂嚎了個爽。
崔晨曦幹了一瓶啤酒，愣是喝出了百瓶烈酒的錯覺，醉醺醺地抓着麥：“我好舍不得阿芊，感覺以後泡妞會很空虛，沒有參與感了。”
高芷芊：“……”不至于，兄弟。
廖博酒量好點，喝得也不多。
他基本上是跟阿芊坐一塊，欣賞晨曦發酒瘋的醜态。
這可比喝酒有意思多了。
崔晨曦脖子漲得通紅，身體随着歌聲搖擺：“我要跟阿芊做一輩子的戰友！泡進天下美妞！”
高芷芊：“謝謝，我不泡女的。”
崔晨曦吼叫一聲：“嗷嗚！”
廖博彎唇：“還得看你耍酒瘋有意思啊，晨曦。”
随後，趁着晨曦鬼哭狼嚎，他傾身湊到阿芊這兒，探讨比較有意義的話題：“阿芊，晁盟你打算怎麽辦？”
高芷芊不以為意，“嗨呀，我爸媽會幫我解決的，晁家的叔叔阿姨也挺喜歡我，做不了兒媳還能做幹女兒。”
廖博便放了心，“那就好。”
他們這種做海王的，能力是周璇于各種人際關系。
在這點上，阿芊無疑是最成功的。
高家是名門望族，家族事業上有阿芊的姐姐把控，她為人沉穩但缺了點魅力，跟人來往通常為了生意。
而阿芊像是為了彌補她這個缺點而存在，對事業見解一般，也不能吃苦，但人際關系方面上，可以為高家吸引來不少合作夥伴。
至少晁家，就是從第一的地位落到了第二，跟高家成為世家後，資源已經被高家吸納得差不多。
但晁家也沒有責怪阿芊，而是意識到了自家産業需要轉型，晁盟才自小接觸生意。
同樣的，高家将兩姐妹送去國外念書，也是為了家族更好的發展。
總之，讓廖博選一個前景好的，他絕對百分百選高家。不單止是因為阿芊跟他發小關系。
只不過後來，這裏又有一位新貴興起，甚至取代了高家的地位。
而且是他們都認識的人。
兩個小時後。
崔晨曦耍夠了酒瘋，變回平時的笨蛋模樣。
他握住阿芊的手，求救道：“我最近在追隔壁高中的級花，她說我長得不帥，然後拒絕了我，嗚嗚。”
高芷芊輕抿一口威士忌，掀起眼皮：“那你死纏爛打呀，這不是你拿手好戲麽？”
廖博也知道這事，碰了碰杯，說：“他是想來着，然後級花報警了。”
高芷芊：“……”
她不由蹙眉道：“你怎麽回事兒，吓得人家那麽防備你。”
崔晨曦十分委屈：“我沒有，只是說了下我家在道上很有名，她有麻煩我可以幫忙。”
高芷芊：“……你以為演電視劇呢，不吓跑人家才怪。”
廖博補充道：“他還送了一圈玫瑰，被級花當成祭拜的花圈，對方更生氣了。”
高芷芊捏住眉骨，很是頭疼，沉重道：“你這弄巧成拙的，讓我想起一位姐妹。”
她姐妹是歐洲貴族後裔，昵稱L，自小養了一只金絲雀。
金絲雀呢，挺可愛的小姑娘，就是有點不識好歹，整天鬧自由，說L沒給她喘息的空間。
高芷芊偶爾跟L通跨洋電話，每回都能聽見金絲雀在旁邊扭扭捏捏，用英文罵L虐待她。
她就不理解了，問L：“你是不是沒給她飯吃？”
L無奈地回：“給了。我每次都雙手奉上最好的珠寶，她不要。”
高芷芊便斷定：“那估計是你對她太好了，所以她不懂得珍惜。”
說到底還是太上趕着了，不是說人性本賤，而是太上趕着，讓人家不免生厭。
跟一只再可愛的貓貓朝夕相處，也會有點厭倦，更別說會說話的人類。
高芷芊給L支招兒：“這樣，你就放開她一段時間，去忙點別的，最好訂個婚。我保證，你的金絲雀認識到自己的內心後，肯定不會再扭捏。”
這招兒非常成功。
最後在L的訂婚典禮上，金絲雀哭哭啼啼地抱着她，說你不是最愛我的嗎，怎麽要跟別人結婚！
L滿臉笑意，回問她，那你愛我嗎？
金絲雀：我是愛的，可是以前的你總纏得太緊，讓我不知道是不是愛你，還是斯德哥爾摩。
L便跟她保證，以後會給她喘息的空間，健康的伴侶關系。
自此兩人和諧相處，結局皆大歡喜。
L很感激她，特意從歐洲寄來最新款的珠寶，作為報答。
高芷芊收下，賣乖道：“哎呀，舉手之勞，不用那麽客氣的。畢竟金絲雀扭捏的時候，也吵到我了。”
她才不想每次打貴得要死的跨洋電話，旁邊都有一只雀兒哼哼唧唧，影響她們的談話！
将這個案例說給晨曦聽，高芷芊說道：“現在知道你的問題在哪兒了吧？”
崔晨曦懵了一下，頓時猛烈搖頭。
像一只腦袋不太好的甩耳朵的小飛象。
高芷芊：“……”
她只好将話講得再明白些，“你別太上趕着了，免得又弄巧成拙，你得欲擒故縱，懂吧？”
“不懂。”
崔晨曦還是搖頭，不曉得是不是被酒精燒壞了。
高芷芊想敲醒他的榆木腦袋，平常泡妞挺有心得的，怎麽遇上多喜歡一分的女孩就不懂了呢。
廖博看不下去，又替阿芊直白地翻譯，只差沒替他上了：“晨曦，阿芊讓你先去追別的女生，等級花反應一段時間，看看是對你有點好感還是真的讨厭你。”
崔晨曦終于恍然大悟，“嗦嘎！”
高芷芊：“……”
廖博：“……”
心累，以後不約酒了。
兩天後，高芷芊和姐姐坐上了去往英國的飛機。
先提前過去熟悉一下環境。
臨上機前，她覺得好像有什麽忘了，但具體是什麽她一時又想不起來。
不管了，沒想起來應該是不重要的東西，不礙事。
星期一的時候，聶祺中午去圖書館找過她，但是沒有見到人影。
只好等晚上芷芊來找他。
放學後，他在教室呆了好幾個小時，她仍是沒來。
自從不用去suger，他們兩人又變回剛認識的相處模式。
他等待她主動來找他，由她決定去哪兒約會。
昨天一無所獲，星期二，聶祺便主動去到她的教室。
依舊沒有那抹熟悉的身影。
等到第四天以後，他一個平時不關注班上同學讨論的內容，忽然捕捉到關于她的只言片語。
“聽說了嘛，5班的人氣公主出國了！”
“哇！好有錢，跟她姐姐一起讀外國高中嗎？”
“應該是，5班惋惜傷心了很久呢。”
聶祺停在座位。
許久，他起身去找崔晨曦，确認這個消息。
走廊的欄杆上，崔晨曦支着胳膊正跟別人吹牛，談到他有一次寫錯名字被老師扣分的英勇事跡。
肩膀毫無預兆地被敲一下。
他轉過身，瞧見是聶祺，熱情地打招呼：“聶同學，是你呀。”
這回敲的力道有點疼啊。
聶祺面無表情，似是已知道答案，明知故問：“她出國了？”
雖然沒指名道姓，但崔晨曦秒懂。
“是啊，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旁邊的同學不由八卦，根據出國這一信息猜道：咦，高冷的聶美人還認識5班的人氣王嗎？
崔晨曦沒意識到危機，見聶祺有點反常，失落落的又很冷。
他還搭住聶祺的肩，小聲說道：“是不是跟阿芊鬧別扭了，所以她沒告訴你？”
聶祺一言不發。
他不僅是冷，渾身都散發出寒氣。
晴朗炙熱的白晝裏，崔晨曦卻覺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冷窖。
糟糕，阿芊不會忘了跟聶祺說吧？
他要被殃及池魚了！
崔晨曦此刻總算機靈起來，立刻找借口逃離：“…嗷我尿急，聶同學，我先去廁所了！”
聶祺叫住他，“等等。”
崔晨曦痛苦地轉過臉，笑得比哭還難看，“難道你要跟我一起上廁所嗎…也不是不行，我很歡迎的。”
只要不殺他，什麽都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