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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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曉薇一邊默默啜泣，一邊暗自打量高芷芊。
同是女性，總免不了比較。
眼前的女人近看時更美，明媚舒展的五官，發絲精心打理過，年紀很輕，從頭到腳無一不精致矜貴，富養長大的小姐。
周曉薇心中充滿怨氣，原來聶祺喜歡這種膚淺的富家女麽？
“還給你？”
高芷芊擡眸，認出是那天進辦公室的白裙女主。
正牌女主找她較勁兒來了呀。
崔晨曦摟着阿芊的肩，在還沒吃清楚瓜之前，乖巧地當一個啞巴。
周曉薇哭得傷心欲絕，陪同的林菀自然站她那一方，指着高芷芊罵道：“原來就是你搶人家的男朋友啊！不要臉！”
網紅店人多，紛紛投來目光，旁觀這起狗血八卦。
目前疑似正宮逮着了小三…跟別的男人勾搭？
不等高芷芊回應，黯然落淚的周曉薇又忙拉住她同伴，說一些看似勸解但實則拱火的話：“別，不要這麽說她，我只想求她把聶祺還給我，至于她霸占聶祺又出軌別人的，我們沒資格管……”
段位還可以啊，清純無辜的小白蓮。高芷芊饒有興趣，單手支着臉頰，“好像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說來聽聽？”
她的語調像在逗弄一只小狗般，周曉薇頓時挂不住臉，林菀反擊道：“別以為你長得比曉薇漂亮，就可以目無中人！”
高芷芊笑得很甜，“原來叫曉薇呀，名兒挺好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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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曉薇擦去一點眼淚，又重複道：“既然你都有了別的男人，能不能把聶祺還給我……”
她素淨的臉蛋挂着淚花，看上去頗為柔弱無助。
吃瓜群衆：正宮那麽卑微，小三還如此嚣張，可太離譜了！
崔晨曦撓撓頭，忽然驚覺他也在劇本裏，指着自己問道：“啊？別的男人？”
他想要解釋一下，阿芊示意他別吭聲。
高芷芊攤手無奈道：“曉薇小姐，我也想還給你，可這不是我能控制的呀，我還想叫你勸一下聶祺呢。”
周曉薇：“不可能，是你搶走了他…”
怎麽聽不懂人話一樣。
高芷芊有點愁苦，随後她想到了什麽，拉住周曉薇欲抹淚的掌心。
林菀立刻護主道：“你幹嘛，還想動手動腳啊！”
高芷芊從包裏抽出一支鋼筆，漆黑的筆身線條漂亮，她徑直在周曉薇的手裏寫字，“這樣吧，今晚聶祺約我法式燭光晚餐，地點寫給你，你去找他談一談。”
——多給男女主創造機會，他們成了她就不用結婚了！
直至崔晨曦結賬和高芷芊離開，周曉薇還合攏着掌心，沒反應過來。
周圍的吃瓜群衆也逐漸散了。
林菀則仍為她抱不平：“曉薇，這小三真過分，居然在你手上寫字，她以為她是誰啊。沒見過這麽理直氣壯的小三，好像她才是正宮一樣。”
周曉薇心不在焉：“那種家世的人，向來跋扈慣了。”
她大腦裏只剩下今晚能見到聶祺的得意，那女人竟如此慷慨大方。
待走遠了，崔晨曦還有點摸不着頭腦。
“阿芊，你就這麽便宜了她？”
高芷芊數落他，“你懂什麽，我這叫借花獻佛，借東風送神！”
崔晨曦：“為什麽要送走，我覺得聶祺挺适合你的。”
高芷芊：“……？”
怎麽身邊的人一個個地都淪陷了。
高芷芊瞪他一眼，“不許跟我姐說一樣的話，我不敢揍姐姐，可是我敢揍你。”
崔晨曦瞬間寂靜無聲，手指劃過嘴巴，做了個縫上拉鏈的動作。
當晚，外面下起磅礴的雷陣雨，持續了半小時。
高芷芊心安理得窩在廖博的公寓裏，跟崔晨曦他們鬥地主。
公寓足有兩千平方呎大，是廖博花了幾年工資買的，足見牙醫有多賺錢。
裝潢說是參照北歐ins風，但實際上，整個一酒店規格套間既視感。
玩得興起，高芷芊摸着下巴，“我真有先見之明，否則現在就成落湯雞了。”
崔晨曦攢着牌面糾結打法，沒說話。
廖博抿一口罐裝啤酒，甩出順子，“阿芊，你這樣不夠厚道。”
高芷芊捏着牌，“厚道是上帝的事兒，我的任務就是送他去見上帝。”
廖博險些被啤酒嗆着，“……”
腦筋快死光的崔晨曦也呆愣住。
恰逢這時，公寓的大門被按響門鈴。
高芷芊不由打了個冷顫。
崔晨曦：“上帝來了？”
高芷芊甩來一個眼刀，廖博從坐墊起身，去開門。
門外是白襯衫西裝褲濕透的聶祺。
廖博戰略性一頓，不等他開口保阿芊，說她不在這兒，聶祺已經越過他，擦肩擠進他的公寓。
“……”廖博跟上去，眉頭微皺，“你別弄髒我的地。”弄髒了他回頭還得叫鐘點工來清潔。
客廳裏，淩亂鋪着牌的茶幾旁，只有一個手握撲克牌的崔晨曦。
聶祺掃過一眼，三個墊子。
廖博和崔晨曦畢竟從小跟阿芊玩到大，這種時候不可能不幫她。
見聶祺還執意想找人，崔晨曦小心謹慎道：“阿芊不在這兒……”
廖博也道：“她一刻鐘前回家了，你來晚了。”
但聶祺不發一言，視線緩慢睇過公寓的每一處。
兩個房間都打開門，衛生間和浴室半透明，藏不了人。
很快，他注意到崔晨曦身後的沙發死角，随即邁步走去。
縮成一團躲在沙發背面的高芷芊，眼前忽然被高大的黑影籠罩，她便慢慢僵硬地擡起頭，“…聶祺，好巧呀。”
她急中生智沖他打招呼，企圖掩過罪行。
聶祺一動不動盯着她，伸出淌着水滴的掌心。
高芷芊半蹲着，起也不是，蹲也不是，無比窘迫尴尬起雞皮疙瘩的名場面。
半響，她終于不情不願地牽住聶祺的掌心，借着力站起來。
…腿好像有點蹲麻了。
高芷芊還想萌混過關，微慫但乖巧的語氣：“聶祺，我們在玩鬥地主，你要不要一起來？”
崔晨曦和廖博做着兩個無關緊要的局外人，沒發出一點聲響，以免影響了阿芊的戲。
聶祺終于開腔：“跟我回去。”
高芷芊微愣：“回哪兒…不了吧…”
話音未落，聶祺盯着她，聲音平淡而冷酷：“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第五百七十七條：當事人一方不履行合同義務或者履行合同義務不符合約定的，應當承擔繼續履行、采取補救措施或者賠償損失等違約責任。”
念得非常輕而易舉，信手拈來。
高芷芊大腦當機。
崔晨曦跟她反應一樣，被聶律師這一大段整得宛若失智。廖博則是樂子人，饒有興致地看起了戲。
高芷芊還想掙紮，“這，這什麽，我沒犯法吧，你別吓唬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