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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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低垂着目光，不太能看清臉上表情。
高芷芊本來确定那是他的淚，此刻又自我懷疑。
聶祺真的會哭麽？還是看電影被感動哭這樣的理由。
她伸起手，想去确認一下，指尖剛碰到他的眼角，被他抓住。
男人擡起眸，形狀好看的眼形裏盛着光，清冷中帶了點欲。
沒有哭過的跡象。
好像還挺會藏。高芷芊鼓腮，奇怪道：“咱們房子漏水麽，怎麽剛有水珠掉我臉上了。”
聶祺緩慢地掃視她，聲線平淡，“不清楚。”
“……”高芷芊沉默。
現在她很肯定，聶祺絕對哭了，趁她睡着偷偷抹眼淚。
她唇邊翹起弧度，體諒道：“沒關系，我不會笑你的。”
聶祺沒應她。
過了會兒，電影結束，屏幕黑了下去，高芷芊又體貼道：“你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到時候我給你準備生日禮物？”
禮物她早計上心來，打算送他一個洗碗機。
難得她這麽接地氣，聶祺肯定會喜極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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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祺瞥向她，說：“你記得我的生日？”
高芷芊還挺驕傲，輕快道：“是呀，結婚證上看見的，挺好記的就記住了。”
他的生日是11月22號，這想不記住都難吧。
聶祺凝視了她一會兒，只道：“你跟我回小鎮一趟。”
高芷芊微訝，“跟你？兩個人一起麽？”
“嗯。”聶祺沒有給她商量的餘地，“小鎮應該跟你想象的不一樣。”
高芷芊輕怔，嘀咕道：“你怎麽知道我想象的是什麽樣…”
聶祺沒再廢話，默認她答應了。
他們一起回去的話……之前嬸嬸打電話來的意義是啥。
本來以為，可以靠工作拒掉對方的請求。
結果還是逃不掉。
之後的幾天，高芷芊如願以償找到一份工作，速度之快，令廖博他們側目。
崔晨曦：“阿芊你好努力。”
廖博：“頭一回看見你效率那麽高。”
高芷芊義正辭嚴：“這可不是為了逃避任務。聶祺現在要押着我一塊回去。”
崔晨曦愣住，“那你還找工作。”
高芷芊：“這不是無聊嘛。”
姐姐替她聯系了橋滬大學，給她一個面試哲學老師的機會，她外表姣好，國外留學的簡歷漂亮，校方很快通過面試。
入職在下周，正好留出聶祺的生日時間。
說來也神奇，高芷芊之前的确不想去，在聶祺說了跟她想象不一樣後，竟還真激起了點興趣。
她這段時間的變化，發小都看在眼內。
“別掙紮了。”崔晨曦拍她的肩，一副過來人的姿态，“從了聶祺吧，咱倆智商加起來都沒他高。”
高芷芊眼部微抽，“你滾。別趁機擡高自己智商。”
崔晨曦笑嘻嘻，俨然死豬不怕開水燙。
廖博托着下巴，好像想起了什麽，提道：“阿芊，晁盟還有來找過你麽？”
熟悉的名字出現得猝不及防。
高芷芊微愣，遲疑地回道：“…沒有，五六年前起就沒聯系過了。”
晁盟現在在哪兒她都不曉得。
廖博：“你注意點，我認為聶祺跟他之間有過矛盾，大概是關于你的。”
高芷芊不自覺應：“好…”
沒多久，群裏路漪發來感嘆號，附上一個視頻鏈接。
【家人們，我們好像火了!!!】
視頻正是他們那天的登臺演出，播放量已經破百萬。
看清晰度還是用很強的設備拍下的。
所以路漪誤會道：【公主殿下，這也是你計劃裏的一環嗎？】
高芷芊回了六個點。
崔晨曦興致勃勃地點開視頻，欣賞了下他的英姿，回道：【不錯，把我拍得很帥。】
路漪：【要不你看看評論內容再說話？】
崔晨曦拉下來評論區的頁面。
發現熱評都在誇仙女主唱，大提琴美女，還有架子鼓帥哥，連臺下的許新月都提了一下。
更別說出衆優越的聶祺，哪怕只拍到幾秒，也虜獲無數熱情的贊美。
唯獨他，網友們沒分清他彈奏的是貝斯還是吉他。
崔晨曦：“……”
還有這麽一條評論：【貝斯手的頭發像拖把，不剪剪嗎？】
崔晨曦當即回複那網友：【那！是！吉！他！手！】
他們樂隊！壓根！就沒貝斯！的事兒！
高芷芊瞟了眼，興趣不大，打算拎包結束聚會，她還約了邵雅雅掃專櫃。
跟發小告別後，她直達商場的專櫃，坐在沙發等人。
剛翻開雜志，手機震動閃爍，仍然是胡娥嬸嬸。
高芷芊愣住幾秒，覺得嬸嬸如果去做銷售，業績肯定是第一。
她接通，電話那頭的女人便快言快語道：“芷芊，聶祺給我說了，那你們一塊回去吧，辛苦你們了。”
“我和叔叔最近忙着收拾，等空出時間，跟你們吃頓飯敘敘舊。”
原來是來總結說明的。
高芷芊松了口氣，發現嬸嬸還挺有儀式感，充當着聶祺的傳話筒。
她跟嬸嬸客套寒暄幾句，不知不覺聊到衣服上。
“我在商場裏呢，店員給我推薦了不少搭配。”
高芷芊本來也沒細想，嬸嬸的嗓門還挺大，直至她發現聲音不是由手機傳出，而是店裏傳來時。
她擡頭掃過一圈，果然在試衣鏡那兒，看見穿淺粉色上衣的中年女人。
“嬸嬸？”高芷芊喚道。
胡娥轉過身，臉色驚喜，挂斷電話走過來。
原本在一旁等待的櫃姐，白眼快翻到天上去，敷衍着不識貨的老女人。
在發現老女人跟店裏的vip常客認識後，她有點慌，立馬換上讨好的表情。
高芷芊眼尖兒，瞥了下櫃姐，不經意地問：“嬸嬸，你身上這件衣服，是在這兒試的麽？”
“是啊，這件還不錯吧。”胡娥對款式不了解，店員給她推薦什麽就試穿什麽。
高芷芊美眸微眯，毫不留情道：“這店員不懂事呀，怎麽給您推的都是些幾年前的款式，在店裏滞銷好久了吧。”
“還有這衣服顏色，神仙都駕馭不住這死亡芭比粉。”
櫃姐臉色白了白，顫着唇瓣道歉：“對不起，我這就去拿最新的款式。”
胡娥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被店員坑了。
侄媳好像跟她想象中不太一樣。
之前的幾次見面，她總是嬌生慣養的公主模樣，十指不沾陽春水。
随後，高芷芊幫她搭配了幾套合适襯人的套裝。
胡娥試穿一遍，慢慢察覺出跟店員推薦的區別。
店員推薦的确實有點敷衍又奇怪。
最後定下三套衣服，高芷芊從包裏拿出卡，正要遞過去。
胡娥忙攔着她，“夠了夠了，哪還能讓你幫我付錢。”
高芷芊随口編道：“沒事兒，這是聶祺的副卡。”
胡娥仍是阻攔，要還是以前，她肯定覺得對方敗家，這會兒相處下來，發現她真錯怪侄媳了。
她一直對周曉薇留着好感，那姑娘舍得吃苦，對他們也孝順。
而高芷芊在她眼裏，就是個不學無術的大小姐，淨給聶祺添煩心事。
但自從兩人結婚，周曉薇嘴裏喊着不管如何，都會堅持拜訪他們，卻再也沒有來過。
胡娥由失落到最後搬家，心裏仍在為周曉薇解釋。
沒準是工作太忙，忘了來探望他們。
到現在，胡娥總算明白了聶祺的選擇。
她握上高芷芊的手，釋懷道：“你跟曉薇各有優點，但換作今天曉薇在這兒，倒不一定能幫上忙。或許這就是聶祺選你的原因吧。”
清貧的姑娘踏實溫柔，而富養的姑娘則底氣足，遇事才能冷靜解決。
她對聶祺沒什麽感情，但也知道他身邊需要一個心智強大的妻子，而不是溫柔鄉。
高芷芊替嬸嬸付了錢，又跟邵雅雅從專櫃逛到藝術展覽。
結束一天的購物回到家，已是傍晚六點。
胡娥嬸嬸的話，倒是在她心裏劃過痕跡。
周曉薇，這個名字她本來快忘了，在嬸嬸提起後，她開始有點兒芥蒂。
高芷芊無聊便去查了一下周曉薇的現狀。
然後發現。
對方已經從默默無聞的酒店設計師，搖身一變，成了微博百萬粉的網紅設計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