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開學。

新學期的第一天要調座位,岑檸和金悅可從靠窗的那一個大組搬到了講臺正對的那一組。

在新座位坐下的時候,岑檸都覺得沒什麽安全感。

“好久沒被這麽多人包圍了。”她又看了一下講臺,“離講臺好近,天吶。”

而且除了同桌還是金悅可,她的前後桌都發生了變動,讓她稍微有點不習慣。

不過勉強有一個好處是,她搬到新座位以後上課用功了很多,不怎麽敢開小差了。

課間的時候,金悅可問她這個學期有沒有報補習班。

岑檸猶猶豫豫地回:“還沒,有點擔心......”

金悅可:“擔心跟不上補習班進度?”

岑檸:“擔心補習班結束回家路上被車撞死。”

兩道聲音交疊在一起,在聽清對方都說了些什麽以後,兩人的眼神都變得很是複雜。

金悅可倒吸了一口氣,“你一天天的能不能別想這些不吉利的東西?當心造口業啊!”

岑檸立刻作揖,直道罪過,虔誠無比地禱告上天,“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金悅可“啧”了一聲,“實在怕這種事你可以請老師去你家上課啊。”

岑檸猶猶豫豫地回了句,“一對一啊......老師專盯我一個人,我容易神經衰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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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悅可:“......”

她的沉默震耳欲聾。

這時,她又見岑檸煞有介事地撕了張紙,又分成幾片。

金悅可看不懂了,“你在幹啥?”

岑檸頭也不擡地在紙上寫下什麽東西,“抓阄,看看報什麽科目,哪幾天去上補習班比較好。”

金悅可:“......”

開學第一周就三天的課,很快又到了周末。

岑檸的爸爸幫她看好了補課機構,所以周日的時候她就去試了課,感覺還不錯,就定下了這個補課機構。

和住的地方在同一側街道上,完全不需要過馬路,離學校也近,放學以後走十幾分鐘就能去補課了,岑檸還算滿意。

周一的時候,她就把這件事給金悅可說了。

金悅可也表示滿意,“太好了,你終于也要開始痛苦的補課了!”

她說完,一副朕心甚慰的表情,從書包裏掏出一個學業符遞給她,“周六去了淨心寺拜了拜。”

岑檸表現得十分驚喜,接過來後翻來覆去看了好久,“它會保佑我的成績突飛猛進嗎?”

金悅可嗤了一聲,照例翻開數學題集,“那你做夢比較快。”

看岑檸癟起了嘴,她又說,“你得先把基礎打好啊,要穩紮穩打......”

“知道了師父,別念了師父。”岑檸嘆了口氣,把學業符夾進了英語詞典裏。

剛開學沒多久,班裏的氛圍不像考試前那樣緊張,課間打打鬧鬧的聲音不絕于耳。

但在這樣嘈雜的環境裏,岑檸還是能睡得很安詳。

一晃,個把月又過去了,等期中考臨近,她的課後又被鋪天蓋地的習題侵占了。

“等等,我是進入了什麽循環嗎?”她痛苦地捂住腦袋,小聲哀嚎起來,“怎麽感覺我每一天都是過着重複的生活啊?!上課,做題,放學,補課,吃飯睡覺......”

她的新後桌李尋真也跟着嘆氣,“你不錯了,你好歹放假還能跟着爸媽出國度假呢。”

她加過岑檸的Q.Q,看到她寒假發過的大海沙灘和度假酒店,可羨慕了,“我放假只能去給我姐姐帶孩子,煩死了。”

岑檸投以同情的目光,“那你确實慘。”

沒一會兒,金悅可從辦公室回來了,還抱着一沓卷子,她身後,一樣被老師叫去辦公室的孟遙清和白芝之也是人手一沓試卷。

“上次小測的試卷,數學化學和英語的,老師讓我們順便發下來。”金悅可簡單解釋了一句,從一堆試卷裏翻出了周圍幾個人的試卷交給他們,然後才去發了其他人的試卷。

李尋真拿到試卷後随便問了一嘴,“所以班主任叫你們去做什麽啊?”

只是這時的金悅可早走到教室的另一端了,自然無法幫她解答。

事實上,岑檸也挺好奇的,于是在孟遙清過來給她發化學試卷的時候,她就問,“班主任叫你們過去說什麽了?”

“奧林匹克競賽報名的事情。”孟遙清将她的試卷放在了桌上,眼睛盯着上面鮮紅的分數,“你的成績有進步。”

岑檸吸了吸鼻子,只覺得這些天的努力都沒有白費,“我應得的!”

補習那麽辛苦,考得再好都是她應得的。

孟遙清“嗯”了一聲,将全部的卷子都放在她的桌上,在下面翻找起周圍人的試卷。

“那你要報名參加什麽科目的競賽呀?”岑檸捧着腮,試探地問,“物理和生物?”

小說裏,他就參加了這兩門,而白芝之正好報名了生物,兩人經常結伴去競賽班上課,之後還一起參加了集訓。

“不是。”出乎意外的是孟遙清居然否認了,“只參加了物理。”

對上她呆愣的表情,他解釋道,“我畢竟精力有限,也不想把所有的課後時間都用來準備競賽,所以只參加一門。”

岑檸立刻笑起來,“也是,不然你也太累了。”

她垂下眼,看着他翻閱的試卷上的分數,不禁感慨,“是這次的試卷太簡單了?感覺大家都考得很好的樣子。”

“這張試卷确實基礎題比較多。”孟遙清手指一頓,緊接着将金悅可的試卷抽了出來,“滿分的也好幾個。”

看着試卷上鮮亮的一百分,岑檸只覺得雙目刺痛,“原來不是我進步了,是題太簡單了......”

“你考得也很好了,你化學的基礎打得很好。”孟遙清語氣低緩,輕而易舉的将岑檸躁動的心安撫下來,“已經做得很好了。”

岑檸撐着下巴,沒精打采的,“補課很累诶,要是沒點進步,我會哭的。”

這時,金悅可散完試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随口接過她的話,“哭什麽啊?”

岑檸扭頭看她一眼,“哭我補習花費的精力時間和金錢。”

“別說這麽搞笑的話行不行?”金悅可像是被她逗笑了,視線掃過來,見孟遙清手裏的卷子不見少,又收斂笑意,“發個卷子這麽磨磨唧唧的?”

孟遙清抱着剩下的試卷,安靜地離開。

眼瞅着金悅可的臉色又好起來,岑檸問她,“你要參加什麽競賽嗎?”

“化學。”金悅可伸了個懶腰,緩了一會兒後才說,“先報名試試。”

岑檸殷勤地幫她按了按肩,一個勁兒地說到時候一定去廟裏給她祈福。

“別搞那些迷信的。”金悅可捏着眉心,沉默片刻後又說,“要去的話也換一個寺廟,淨心寺我去太多了,怕菩薩覺得我太貪心。”

岑檸:“。”

岑檸:“了解。”

之後的幾天接連下了幾場雨,雨勢不大,但還是讓春寒未消的城市變得更加陰冷。

再後來,天好不容易放晴了,金悅可卻沒來上學。

好幾個相熟的女生過來問時,岑檸長嘆一聲,表情沉痛,“食物中毒進醫院了。”

尹安安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她吃啥了?”

岑檸欲言又止:“在路邊攤吃了碗涼皮......”

聽到這個令人意外的答案,幾個女生面面相觑了一會兒,又有人問:“那她現在感覺怎麽樣了?給她發消息都沒回......要不我們放學後去看看她?”

岑檸連忙擺手,“不不不,不用了,她會覺得很丢臉的。”

用金悅可的話來說,食物中毒進醫院已經很倒黴也很丢人了,再被同學看到她要死不活地躺病床上,她會更加難受的。

聽她這麽說,幾個女生只好作罷,上課鈴一打,就乖巧地回去了自己的座位。

中午的時候,岑檸一個人去外面的麥當當吃漢堡。

這兩天劉姨請假回老家了,所以家裏也沒人做飯,她不想去食堂排隊,只好出來吃。

只不過麥當當的店裏人也多,岑檸好不容易找個空位坐下,一看對面拼桌的男生,很眼熟。

是沒說過兩句話的同班同學。

腦中閃過這樣的訊息,岑檸低下頭,專心看手機。

對面的男生也是同樣看手機的姿勢,完全沒有要搭話的心思,兩人互不打擾。

然而這樣相安無事的和諧氛圍很快就被打破了。

在叫到號後,岑檸去前臺端來自己點的餐,是兩個麥辣雞腿堡和小份薯條以及一杯中可。

她習慣性地先撕開番茄醬,突然聽對面的男生說了句,“你吃這麽多?”

她一怔,擡起頭,見他确實是看着自己說的,對方眼中的鄙夷不加掩飾。

“吃你家大米了?”她本能地嗆了回去,語氣冷硬,“管好你自己。”

男生并不覺得自己多管閑事,反而是自以為好心地勸誡,“吃這麽多很容易胖的啊,就算你現在苗條,長時間吃這麽多肯定會肥成陳夢雪那樣的。”

陳夢雪是他們班最胖的女生,經常會被男生嘲笑。

岑檸的臉色一下就不好了,“兩個漢堡就算多了?”

“兩個還不多嗎?更何況你還點了薯條和可樂。”男生繼續說道,“我平時最多都只吃兩個漢堡!”

岑檸收聲,意味不明的視線将男生從頭打量到桌子底下的腳,嗤笑一聲,“難怪你這麽......呵,細狗。”

不理會男生猛的漲紅的臉,岑檸端起餐盤另找了個位置。

還好現在店裏少了些人,多了幾個座位空了出來。

在一個明顯是上班族打扮的姐姐面前坐下,岑檸的臉色才緩和下來。

怎麽還有人管別人飯量的啊?

和你很熟嗎?一點邊界感都沒有......

這世界真是越來越荒謬了。

雖然理智上覺得那男的說的全是放P,但岑檸的心情和胃口還是難免有被影響到,吃漢堡的時候,都覺得沒平時香了。

就像是被人強塞了一捧爛蘋果,扔外頭還怕會髒了地。

岑檸吃完午餐,郁悶地推開了麥當當的玻璃門。

街對面開了家寵物用品店,開業的前三天有優惠活動,岑檸看了一會兒,走進去買了一堆貓零食。

這次她沒去教學樓後面喂貓,而是去了行政樓。

即将進入林蔭道的時候,她看到樹上有工人在修剪枝條。

那些樹枝掉了下來,讓周圍的空氣裏都彌漫起香樟的清淺的香氣,像是被沖淡的苦橙,又像是柚子花的氣味,偏冷調,很是幽靜的氣息。

岑檸見狀只好繞過這條道,多花了些時間抵達行政樓。

這旁邊只栽着一顆很大的梧桐樹。樹葉的顏色有別于之前路過的香樟那樣灰撲撲的綠,而是很新很油潤的,像是水洗過一樣的碧綠,很是亮眼。

她繞過這棵樹,隐約能聽見前面傳來貓的叫聲,有的稚嫩,有的粗犷,有的是細聲細氣的,糅合在一起。

視野裏倒映着早春的綠坪,随着她腳步的放緩,那片碧翠的綠意逐漸過渡到還未冒出芽尖的土壤,還有貓咪們色彩斑斓的絨毛。

有人先岑檸一步抵達這裏,被貓咪們簇擁着。

岑檸有些意外地停住腳步,一時間不知道要不要繼續上前。

她認出蹲在那裏的人是孟遙清,因為他标志性的自來卷,還有雙手疊放在膝蓋的乖巧的蹲姿。

他微垂着頭,後腦勺的頭發有些長了,蓋住了後頸,但又沒完全蓋住,漆黑的發間還是有冷白的皮膚露了出來,兩種色彩對比鮮明。

岑檸心情複雜地叫了他一聲。

“孟遙清?”

專心看小貓進食的男生聞聲小幅度地擡了一下頭,然後像是确認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往岑檸的位置側過臉。

在對視的一剎,他黑亮的瞳孔微縮。

忽的,他像是在全無準備的課堂上被老師叫了起來,強裝鎮定地起身,但一呼一吸間都是遮掩不住的局促,嘴唇翕動,兩個字蹦出來。

“好巧。”

他身後,有一株瑩潤的栀子花斜斜地探了出來,柔軟的花瓣裹着晶亮的朝露。

風一吹,墜了一捧馥郁清甜的香。

岑檸不知道他為什麽要突然站起來。

可能是為了表示對她到來的歡迎和尊重?

“确實好巧啊,沒想到你也來這裏喂貓。”她走上前,将塑料袋打開,有些機靈點的小貓聞着聲就湊過來了,繞着她的腳打轉。

孟遙清重新蹲下.身,将貓咪吃剩下的罐頭攪拌了一下,哄着它們吃完。

“附近新開了一家寵物用品店,看到在打折就進去買了點零食。”

聽到他這樣的回答,岑檸更覺得巧了,“我也是诶!”

她自己也沒意識到自己一路下撇的嘴角在此刻翹了起來,好久都沒有平下去。

拿起一個罐頭,她扯開拉環,随着“铛”的一聲脆響,她的好心情止步于此。

“怎麽了?”

瞥見岑檸的臉瞬間垮下來,孟遙清向這邊湊過來了看了看。

岑檸的手指上還挂着那個被扯下來的拉環,欲哭無淚,“我也沒怎麽用力啊,怎麽就斷了?”

她用指甲敲了敲罐頭的蓋子,“是不是只能找把刀割開了?”

“不需要這麽麻煩。”孟遙清朝她攤開手,“我來處理?”

岑檸便把罐頭交給他,“要怎麽開?”

“拉環也要的。”他伸出一只手來,撸掉了套在她指尖的拉環。

絲綢材質的手套,貼着岑檸的手指有過很短暫的摩擦,她還沒怎麽反應過來,那種滑滑的觸感呲溜一下又離開了。

她蜷起手指,用大拇指的指腹蹭去那片皮膚殘留的觸感。

“是要用拉環把它怼開嗎?”她開口,試圖讓自己轉移注意力。

“嗯。”

戴着手套有點不方便,他扯下一只手套,纖長手指在脫離束縛後随意地活動了兩下,仿若下一秒就會有流暢悅耳的鋼琴曲從他的指下逸出。

岑檸雙手捧腮,安靜地看着他捏着那枚小小的拉環,用尖的那頭抵着罐頭蓋子的邊緣,猛的将尖端摁了進去,手背的青筋微微凸起。

罐頭出現裂隙,孟遙清又拿了把勺子,将蓋子徹底撬開。

“好了。”他說。

早就等急了的貓咪們聞着罐頭的香味都湊了過來,歡快地叫喚着。

孟遙清把罐頭放下,見一只貍花貓第一個擠過來,眼疾手快地揉了把它的腦袋。

“喵嗷——”

貍花貓感覺被冒犯了,不高興地朝他哈氣,尾巴翹得高高的。

“你是新來的?”孟遙清将面前的罐頭又往前推了推,小聲嘟囔起來,“別的貓都讓人随便摸的。”

貍花貓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繼續高聲朝他咪嗚叫,周圍的貓都避它遠遠的,不難看出它罵得很髒。

“它好像讨厭上你了。”岑檸忍俊不禁。

孟遙清微不可聞地一嘆,看着貍花貓開始吃他開的那個罐頭,有些無奈,“讨厭我,但還是要吃我給......哦不對,這是你的罐頭。”

岑檸笑得更開心了,先前郁悶的情緒一掃而空。

“說起來,你摸動物什麽事都沒有啊,是唯獨不能碰人皮嗎?”

“人皮?”孟遙清眨了眨眼,低笑一聲,“這個說法聽起來好像有點恐怖。”

岑檸笑意不減:“差不多是那個意思啦。”

“嗯,不過确實是不能碰人的皮膚,除了我的爸爸媽媽......”他下意識将白芝之忽略了,自顧自地說,“碰到了會很難受。”

“會哮喘發作?”

“只是症狀和哮喘相似,也有點像是過敏?只是不會起皮疹。”

岑檸聽完,默默的把自己的手挪遠了一點,“那還真是可怕。”

但她的小動作根本逃不過孟遙清的雙眼。

他水亮的眸子黯了黯,默默從兜裏掏出一包紙巾,擦幹淨手指上沾到的罐頭汁水後,又把手套戴上了。

岑檸感知到他的情緒有些低落下去,暗想自己好像又挑起了一個不合适的話題。

嗯,果然她還是那麽不會說話。

“對了。”孟遙清整理着手套,似漫不經心地提起,“之前看你過來心情很不好的樣子,是發生什麽事了麽?”

岑檸撇了撇嘴,“沒什麽。”

她低頭撕開一根貓條,“遇到個沒有一點邊界感的家夥。”

孟遙清:“?”

岑檸狀似無意地又說,“你一般能吃麥當當的幾個漢堡啊?”

她頓了一下,複雜的眼神掃過來,“等等,你應該吃麥當當的吧?”畢竟上次還看到他吃便利店的速食了。

“吃的,經常吃。”孟遙清無可無不可地點了一下頭,“一般能吃三個。”

岑檸語氣平平地“哦”一聲,又問,“那你覺得女孩子吃兩個漢堡算吃很多嗎?”

“不多,才兩個。”孟遙清反應過來她郁悶的緣由,看向她,“你被說食量大了?”

“對啊。”岑檸想起來就氣不打一處來,忿忿道,“還說我以後一定會、會變得很胖!就算胖了又怎樣?關他什麽事啊?真是神經病!”

孟遙清安靜地聽完她不滿的抱怨,溫聲細語地說,“沒必要為了那種人說的話生氣。”

“倒也不是多生氣,就是覺得這種人好莫名其妙啊。”岑檸撇嘴,“本來都不熟,說這種影響人心情的話......”

她突然語塞了一下,看向孟遙清的眼神有些發虛。

孟遙清困惑道:“怎麽了?”

“就是......我之前和你說的話是不是也很影響你的心情?”岑檸小聲地說,“之前和你說的,你的病......感覺說完你的心情就不太好了。”

孟遙清搖搖頭,認真地回她,“不是的,是我自己的問題,不是被你的話影響的。”

岑檸眨巴着眼,“真的嗎?我平時說話都比較任性的,不是很會考慮到別人的心情。”

她又愣了一下,“诶?這麽說起來我好像和我說的那種人沒差啊......我果然是個雙标怪?”

“不是的。”孟遙清認真地反駁她,“你說話不會讓我覺得冒犯和不舒服,所以和你口中的那種讨厭鬼有本質上的區別。”

他說完,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一下臉頰,“我最近,不知道為什麽好像有點...多愁善感?有時候會莫名其妙陷入情緒低谷,和你沒關系的。”

說到這裏,他堅定的語氣飄忽了一瞬。

真的和她沒關系麽?

短暫的迷茫過後,他又繼續開導岑檸,“你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不用太顧忌我的,我不會生氣。”

岑檸一時沒說話,深棕的眸子定定地注視着他,閃爍着澄澈明亮的水光。

“太好脾氣了吧。”她嘟囔起來,用僅能自己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會很想讓人欺負诶......”

孟遙清擡起眸,“什麽?”

他能聽到她模糊的聲音,但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麽。

岑檸別開眼,顧左右而言他,“我看你的空間發了好多貓貓照片诶,你家養了兩只?”

孟遙清順利被轉移了話題,“嗯,一只加菲貓和一只獅子貓。”

“我還看到了一缸水母,是什麽品種的?觸手短短的,很可愛诶。”

“巴布亞硝水母。”他抿了抿唇,聲音放輕了一個度,“不過它們沒有觸手,你說的,應該是它們的口腕?”

岑檸睜大了眼睛,“是嗎?不過那不重要,你發的視頻裏它們真的超級漂亮!”

“現實裏看更漂亮。”他說着,眼睛半眯起來,眼底泛起笑瀾,眼角眉梢也不自覺地流露出愉悅的氣息,“有機會的話,你可以去我、”突然卡殼了一下,他的視線定格在她臉上一瞬,又飛快移開,“去水族館看看,那裏有很多水母。”

岑檸笑着說了聲“好”,然後又開了個罐頭,這次沒再冒失地把拉環拉斷。

她忽然瞥見一只幼貓跌跌撞撞跑來,便單獨給它開了個罐頭,幸好也沒大貓來搶。

小貓吃得很急,吃完後,下巴和胡須沾了罐頭的汁水和肉渣。

它偏偏又笨,舌頭好幾下都沒把下巴舔幹淨。

岑檸無奈地笑笑,鉗制着小貓的脖頸讓它擡起頭,另一只手拿着紙巾幫它擦了擦。

“又沒人和你搶,你這麽急做什麽呀?”

她刻意放軟了嗓音,聲音很輕地哄着它,尾音拖得有點長,裹挾着揶揄的笑意,混在早春的輕風裏,搔得人耳廓發癢。

“怎麽能吃得這麽髒呢?”

那股若有似無的癢意又從耳廓蔓延到了耳膜。

孟遙清擡手捂住靠近她的那一側耳朵,面無表情地和仰頭看他的貍花貓對視,雙目無神。

“喵?”

貍花貓歪了一下頭,像是疑惑他怎麽突然不動了。

孟遙清緩慢地眨動了一下眼睛,平靜地回複它,“我什麽都沒有了,都被你們吃完了。”

聽到他們對話的岑檸驀的又笑出聲。

在孟遙清看過來後,她将自己買的一包零食拉到兩人的中間,“我這裏還有。”

或許是有貓報信,圍繞兩人的貓越來越多了。

“我們學校,真的好多小貓咪哦。”岑檸一邊碎碎念,一邊麻利地拆開各種包裝,不自覺地用着幾乎要飄起來的腔調,“好可愛的小貓咪~”

孟遙清笑起來,莫名其妙地學着她幾乎要唱起來的腔調,“好可愛的小貓咪~”

岑檸驀的漲紅了臉,不敢相信這樣的情況居然還會出現第二次。

她瞪向他,擲地有聲:“犯規!Foul out!”

孟遙清像是被她的氣勢唬住了,憋着笑舉起雙手作投降狀,“我不說了。”

岑檸臉上的熱度稍褪,死盯着他,嘴裏又在說些只有自己才能聽清的話了。

臨近上課時間,兩人收拾了一下垃圾,回教學樓。

上樓梯的時候,孟遙清很自覺地放慢了腳步,“你先上去吧。”

岑檸點點頭,蹬蹬蹬地上去了。

他最後是踩着預備鈴聲進的教室。

季燦很好奇他中午的那段時間去哪兒了,無論是教室還是圖書室甚至是室內體育館,都沒看到他人影,發消息也不回。

孟遙清拿出教材翻開,漫不經心地回道,“去喂小貓咪了。”

季燦立刻意味不明地“咦惹”了一聲,看他的眼神也變得奇怪起來,陰陽怪氣道,“喂貓就喂貓,還小貓咪......”

孟遙清:“......哦。”

上一章的香水是根據帕爾瑪之水的桃金娘寫的,但進行了一些修飾(你們懂的),實際上這個香水就後調好聞,而且留香也短_(:з」∠)_

這章評論區揪五十個飽包發紅包嗷,先到先得,我明天睡醒了發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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