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捉蟲)

第 32 章(捉蟲)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岑檸沒在教室裏看到白芝之,問了金悅可才知道她已經去參加生物競賽的預賽了。

岑檸點點頭,“原來如此。”

她最近很少關注白芝之的事情了,也很少再把自己生活的世界和小說聯系在一起。

畢竟她有自己的人生,還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自己身上為好。

她低頭看着自己的期中考成績,分數和上次期末考差不多,但在年級裏的排名卻上升了十幾個名次。

“诶,那你的化學是什麽時候預賽啊?”岑檸看向金悅可,好奇地問道。

金悅可一邊看着錯題集一邊吃桑葚,聞言回道,“八月吧,最近競賽班的課都多了。”

岑檸:“哇哦......”

快午休了,但兩人都沒有睡意,于是金悅可提議去圖書室學習,那裏學習氛圍比較好,也不用聽教室裏某些人午休的呼嚕聲。

岑檸猶豫了半晌,吞吞吐吐道,“會不會有書架突然倒塌然後砸到我身上啊......”

上一世這種事情也不是沒發生過,按照時間線,差不多就是最近了。

雖然有時候會自暴自棄的想要接受所謂的宿命,但真到了那種時候,她還是想抗争一下。

金悅可的表情一下就變得微妙起來,“為了拒絕我連這種理由都想得出來?你想象力真豐富啊。”

她只以為岑檸是不想去圖書室所以找理由搪塞她。

岑檸沒有正面回應她的話,反而是抛出一個風牛馬不相及的話題,“你說,人真的有所謂的命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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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悅可:“......”

這人突然發什麽癫呢。

“如果你做出努力以後,屬于你的劫難還是會降臨,那下一次,你還會繼續抗争麽?”岑檸托着腮,胡言亂語。

金悅可笑了一聲,擦了擦手指上的桑葚汁,“別人青春期的迷茫是高考、早戀、不确定的未來和注定悲催的社畜人生,你倒好,你憂心的居然是所謂的宿命?”

她沒想到岑檸的中二期居然能持續這麽久。

岑檸撇撇嘴,“有時候就是會想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嘛......所以是你的話,你怎麽辦?”

“這難說啊,這種東西太玄了。”金悅可擰起眉,支吾了片刻,才說,“這種事情,果然還是盡人事聽天命吧?是我的話,不會什麽都不做,但也不會讓‘宿命’成為束縛自己的枷鎖。”

她舔了舔唇,突然又覺得不太對勁,“咦,這話聽起來挺有道理,但仔細一想,好像又沒有說到實處啊。”

但她不是愛糾結的性子,也不愛思考太多這種對她而言沒有意義的事情,便擺擺手,“算了,人嘛,活在當下,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總不可能你明天就死了吧?”

岑檸的臉上終于有了幾分笑意,“那不至于。”

她收拾了一下東西,“那走吧,我們去圖書室學習。”

金悅可似笑非笑地瞥她,“不怕被書架砸到了?”

“坐遠點呗,反正中午應該也沒幾個人在那裏吧?”岑檸調侃道,“總不能因為怕車禍所以連馬路都不敢走了吧?”

金悅可咂咂嘴,“很好,你悟了。”

還不到五月,但外頭的太陽已經很曬人了。

燦金的日光浮漫着微燥的熱意,透過樹葉的間隙投射進圖書室裏,在靠窗的木桌上灑下大小不一的光斑。

岑檸和金悅可在這張桌子前坐下,往外拿東西的時候,金悅可看到屬于孟遙清的課堂筆記被岑檸連着輔導書一起帶了出來。

“你還沒還給他啊?”

岑檸也有些意外地看向這個筆記本,“別的都還了,這個...夾在書裏忘記拿出來了吧?還的時候我也沒核對......”

她立刻拿出手機給對方發了條信息。

【岑檸:你的生物筆記本還在我這裏,上次忘記一起還給你了T^T】

對面正好在看手機,秒回。

【孟遙清:沒關系,你可以先用,什麽時候還我都可以的。】

【岑檸:暫時用不上了,午休結束我回教室再還你吧,我現在還在圖書室學習[線條狗叉腰.jpg]】

【孟遙清:這麽努力?】

岑檸:......

要不是熟悉他的為人,這簡短的一句反問,她怕是會以為對方是在陰陽怪氣的諷刺。

【岑檸:中午睡不着嘛,幹脆出來學習_(:з」∠)_】

【孟遙清:這樣啊,不過我中午也不在教室休息的。】

【孟遙清:我在體育館打排球,結束以後會路過圖書室,到時候你可以把筆記本還我。】

【岑檸:好\( ̄︶ ̄)/,那你專心打球吧,加油。】

【孟遙清:好,你也加油。】

一直到這兒,岑檸就以為他們的聊天結束了,結果沒兩秒,對方又甩了個表情包過來。

【孟遙清:[線條狗握拳.jpg]】

什麽啊,這不是會用表情包麽,還是和她同一套的......

要不是沒給他發過這一張,她都要以為這是他從自己這裏偷的了。

“你給誰發信息啊?”

見她看了半天手機愣是沒看書,金悅可終于忍不住出聲。

“給孟遙清啊。”岑檸放下手機,“他在體育館打排球,等會兒順便路過這裏,我到時候再把這個筆記本還給他。”

金悅可一聽,突然停住筆,對着空氣嘆了口氣,然後才把頭轉向岑檸,語氣平靜,“難道不是等你倆都回教室了再當面交接筆記本更方便麽?”

“到時候他從體育館過來,上三層樓到圖書室,從你這裏拿了筆記本又回教學樓,不麻煩麽?”

兩句話就把岑檸cpu幹燒了。

金悅可又是無奈的一問,“所以你們整這一出沒必要的,意義在哪兒?”

岑檸羞恥地捂臉,覺得自己在金悅可這裏留下的‘蠢貨’标簽是徹底撕不下來了。

不過有一點金悅可也挺納悶的,“你也就算了,孟遙清居然也這麽蠢......我在智商上的優越在此刻達到了巅峰。”

岑檸終于開口了,“他在生活中确實有點......不是很聰明。”

“完了。”

金悅可頹然地往椅背一靠,語氣比看到一手完全打不出去的爛牌還要滄桑:

“好不容易開口狡辯呢,你居然還不是為了你自己。”

岑檸反應過來,驀的漲紅了臉。

“不過我挺好奇,你倆啥時候加的好友啊?”金悅可又問。

岑檸老實回道,“就是我被許夢婷潑了盆水然後發燒那次,他從班級群裏加了我。”

金悅可想起來了,“原來如此......”她又開始用那種微妙的眼神看起岑檸,“你們、唉,算了算了。”

她擺擺手,像是一下就失了興致,“反正問你你肯定也什麽都不會說。”

岑檸小聲哔哔:“有些問題實在回答不出來嘛......”

哪怕金悅可甚至都還沒開口問。

“就知道指望不上你。”金悅可繼續刷題,幾不可聞地咕哝,“搞得好像你不說,我自己就看不明白一樣。”

在旁觀者眼裏,那些青澀笨拙的遮掩,根本就不堪一擊啊。

午休時間的圖書室裏确實沒幾個人,偶爾響起的竊竊私語和刷刷的翻書聲混在一起,過了沒多久,又混入幾聲不明顯的鼾聲。

“好家夥上這來睡覺了。”金悅可看着斜前方的幾個趴在桌上睡覺的同學,笑着和岑檸咬耳朵,“不過這裏的椅子坐着真挺舒服的,我都有點想睡覺了。”

岑檸反而是越來越精神了,因為她正在做一套數學題,屬于稍高出她目前水準的難度,但又不至于完全解不出來。

草稿本翻了一頁又一頁,雖然完成的題就這麽幾道,但看着還不錯的成功率,她還是挺有成就感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孟遙清的消息彈了出來。

【孟遙清:我打完了。】

還沒等她回什麽,對面的消息又過來了。

【孟遙清:......稍等,好像有點麻煩了。】

【孟遙清:抱歉,晚點回你。】

這是在搞什麽?

岑檸眯了眯眼睛,發了個撓頭問號的表情包過去,然後一直沒等到回複。

剛打完排球能遇到什麽麻煩?

受傷了?那也可以語音發信息啊......還是和對手打架了?

岑檸思來想去,感覺第二個的可能性還挺大的。

但他看着斯斯文文的,打架能不能打得過人家啊?

她嘆了口氣,臉上挂起愁容。

金悅可還以為她是被什麽題目難住了,就主動說,“哪道題不會?我教你。”

岑檸立刻把數學題集拉到中間,“這個這個!”

算了,就算他真和別人打起來了,她在這愁也沒用,還不如多學道數學題呢。

“看了答案我也沒怎麽搞懂,煩死了。”她這學得越深,就越想給自己換個腦子。

金悅可看着題幹拿起了筆在稿紙上寫寫畫畫起來,“當a=-1時,F(X)=......”

窗外的梧桐被風吹得簌簌作響。

等金悅可說完了題,好久不見岑檸出聲,就扭頭看了她一眼。

呵,正撐着下巴昏昏欲睡呢。

她恨鐵不成鋼地戳了一下岑檸的額頭,“聽題啊你個不中用的!”

“聽着呢聽着呢......”岑檸連忙揉了一下眼睛,她是有點犯困,但該聽的都聽了。

随後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發現給孟遙清發去的消息在三分鐘前得到了回複。

【孟遙清:解決了,我現在去圖書室。】

正好這個時間,岑檸和金悅可也要離開圖書室了,于是岑檸就讓對方別上樓了,她們在樓下等他。

“所以我就說你倆是多此一舉。”下樓梯的時候,金悅可還在說這件事,“你回教室把筆記本往他桌上一放,不簡單多了?”

岑檸根本說不出任何狡辯的話來,只能紅着臉聽她的數落。

走到樓下的那棵巨大的梧桐樹前時,她四周張望一圈,恰好看到孟遙清走過來。

但對方現在的狀态看起來又不太對勁。

整張臉紅得不太正常,嘴角青了一塊,衣領不似平常的齊整,反而像是被人攥皺了,還濕了一塊,明顯不是被汗水浸透的。

“你真和人打架了?”她睜大了眼睛。

孟遙清點了一下頭,後他一步上前的季燦扯着領子就先嚷嚷起來,“還不是四班的那個狗東西先挑事,煩死——”

岑檸把手上的筆記還給孟遙清,同時猜測,“他們比賽輸了不服氣?”

“不止。”季燦撈起衣領擦汗,“他們隊那個自由人喜歡的女孩子給阿遙遞水被拒絕了,那女的臉皮薄,當場就哭了,那個自由人就看不慣......亂七八糟的,反正後面就打起來了。”

金悅可聽了都覺得無語,“對面各種意義上的輸不起啊。”

岑檸沒說話,看着孟遙清不自然地吞咽了幾下,想起包裏還有瓶沒喝的牛奶,忙掏出來遞給他,“喝點東西?”

孟遙清擡眼看向岑檸,通紅的濕潤眼眶,眼底有着很明顯的紅血絲,看着可憐兮兮的。

岑檸下意識問,“你被打得很痛嗎?”

孟遙清無聲搖頭,低頭喝牛奶,沒喝兩口就捂着嘴幹嘔兩下,岑檸看着都難受。

“他現在有點不方便說話。”季燦幫他解釋,“打架嘛,這麽多肢體接觸,他難免被人碰到皮膚......”

岑檸又是一驚,“那他應該是随身帶着藥的吧?吃過了嗎?已經沒事了嗎?”

季燦撅了撅嘴,“現在肯定是沒事了,不然你今天也見不到他了,就是那藥有點傷嗓子,所以他現在最好先別說話了。”

他是想帶着孟遙清去醫務室休息一會兒的,誰知道這家夥不聽勸,硬要先往這裏來。

岑檸這才松了口氣,看着一臉乖巧喝牛奶的孟遙清,又有些氣不打一處來,“那打你們的那些人就算了嗎?”

季燦苦笑一聲,“不得不算了呀,雖然是他們先動手,但我們這邊的人把他們打太狠了,真要追究,我們反而讨不了好。”

他說完,往斜後方的操場一瞥,“喏,就那幫人。”

岑檸立刻往那邊一看,好家夥,入眼的一張張挂了彩的臉幾乎要看不出原來長什麽樣了。

再一看孟遙清和季燦,雖然臉上也有點傷,但和對面比起來,那還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你們打人專打臉啊?”

“沒辦法啊,他們專盯着阿遙要打他的臉,我們肯定是要以牙還牙的。”

季燦凄凄慘慘地哀嘆一聲,無奈地看向孟遙清,“說到底,果然還是你這張臉太招蜂引蝶了吧?淨惹上這種爛桃花。”

孟遙清皺着眉頭瞪他一眼,雖然什麽話都沒說,但季燦知道他肯定在心裏罵自己罵得很兇。

他聳了聳肩,沒再揶揄。

過了一會兒,等那瓶牛奶被喝完,孟遙清臉上病态的紅暈終于淡去了,乍一看,和季燦臉上那種激烈運動過後透出的健康紅潤沒什麽兩樣。

他拿起手機,在上面打了一行字給岑檸看。

[謝謝你的牛奶。]

岑檸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會這樣和他交流。

“不用謝。”

她說着,又看了眼金悅可,雖然對方臉上沒有透出不耐煩,但已經在打哈欠了。

“我們要回教室了,你們呢?”

季燦立刻接道:“去醫務室。”他擡手輕觸下巴的傷口,“去處理一下傷口,廖煜他們還在等我倆呢。”

也不知道就那麽一個筆記本有什麽必要特意過來拿。

他尋思在教室裏給不也一樣麽?真是搞不懂他們的想法。

事實上,搞不懂他們想法的也不止季燦一個。

兩兩分開後,金悅可長長地籲嘆一聲。

“唉——”

岑檸不解:“突然又嘆什麽氣?”

金悅可:“我不是嘆氣,我是在為自己鳴不平。”

岑檸:“?”

金悅可:“連孟遙清那種傻不愣登的都能考年級第一,我為什麽不行?這世道何其不公啊!”

岑檸:“......這話等你到了年級第二再說也不遲啊。”

金悅可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狠狠瞪了岑檸一眼,暗罵她胳膊肘往外拐。

天越來越熱,班裏的大部分同學都換上了夏季的校服。

連教室裏的空調也重新開始工作了。

岑檸這幾天的學習不是很有效率,上課也好,做作業也好,總時不時的出神,心髒也會不受控制的突然心悸。

金悅可看出她的不對勁,問起來的時候,她總說是睡不好所以無法做到專注。

雖然事實并非如此。

她很快意識到這樣的狀态不行,便在當天去補習班上課的時候,和老師請了周六的假。

準備那天和爺爺一起去郊區釣魚。

“預備去的那條河邊上有一座竹林,不遠處就是明德寺,每隔一小時就會敲一次鐘,風一吹,竹葉也簌簌作響,可有禪意了。”

岑檸第二天課間的時候和金悅可說,“特別适合放空大腦,等釣完魚,我和爺爺再去寺裏拜一下,到時候我帶一個大師開過光的手串給你。”

金悅可撓了撓臉頰,“聽着還挺令人向往的诶......那你好好放松一下心情吧,不然我擔心你這個狀态,到時候期末考成績會下降诶。”

岑檸握拳:“嗯,我努力!”

這天晚上她沒有補習的安排,和做值日的金悅可道了別,就直接走了。

剛走出校門沒多久,孟遙清不知道從哪裏追上來,與她并肩走着。

岑檸斜他一眼,有氣無力地打招呼,“去補習?”

孟遙清點了一下頭。

他嘴角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任何異常來。

“你最近是怎麽了?感覺精神很差。”他開門見山地問。

岑檸沒想到孟遙清也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便拿忽悠過金悅可的回答搪塞他,“沒睡好,所以每天沒什麽精神。”

“失眠麽?還是睡眠質量差半夜總醒?”孟遙清繼續問道。

岑檸眨了眨眼,面不改色地說,“都有。”

不等他接話,她側過臉看向孟遙清,“你要給我介紹醫生麽?”

他唇瓣微張,遲疑兩秒才回道,“如果你需要的話。”

“謝謝,但我并不需要,我也不喜歡看醫生。”岑檸直白地說。

但她知道孟遙清是在表達自己的關心,所以她想了想,又說,“我自己應該能調節好,過幾天就沒事了。”

孟遙清注視着岑檸恬靜的側臉,低聲說了聲“好”,默了片刻,他才又道,“但是你也不用什麽都自己承擔的,如果有用得上的地方,你可以随時來找我。”

岑檸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東西,對上他的眼睛裏閃爍着興味的眸光,“随時?半夜兩三點也可以的那種‘随時’麽?”

孟遙清面上帶了些窘态,不自在地別開眼,“那個時候我應該睡了,你可以多打幾個電話吵醒我。”

岑檸頓時哭笑不得,“真可以啊?”

說真的,如果有人半夜三更在她睡正香的時候打電話過來,除非是真有十萬火急的事情,不然她絕對要發脾氣的。

孟遙清篤定地點頭,“可以的。”

聽到他這樣肯定的答案,岑檸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一本正經地說,“我還不至于惡劣到擾人清夢。”

她的臉上終于現出點笑意,清亮的眸子被點亮,隐隐浮現潤澤的水光。

孟遙清注意到了她微妙的變化,緊繃的神經有了片刻的松緩。

兩人正走的這條道上有家新開的書店,前兩天岑檸路過的還在裝修,今天終于開始正式營業了。

在店門口站定,她突然看了亦步亦趨跟着她的孟遙清一眼,終于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等等,你在放學後不應該是第一時間回家吃飯,然後再回這附近補課嗎?為什麽要一直跟着我走?”

孟遙清神情自若地回道:“現在不餓,而且爸媽都出國談生意了,也沒人在家等我吃飯,所以等補完課我再回去吃。”

岑檸一副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表情,“我爸媽也出國了。”只不過他們是去玩了。

她打算進書店看看,孟遙清也說要買書,就跟着一起進去了。

剛開業的書店面積很小,但窗明幾淨,空氣裏漂浮着雅致的松木香味和新書墨香。

本來是奔着工具書和習題集來的,但真正進到裏面後,她的視線凝在一排排漫畫上,就再也移不開了。

“你打算買什麽書?”問這話的時候,岑檸的眼睛還直直盯着漫畫區。

孟遙清想了想,“能提高我文學素養的書?我語文是短板,需要多看點書才行。”

聽他這樣說起,岑檸就想起來經常看到他拿着一本成語詞典翻,有點想笑,又愛莫能助。

“那我給不了你什麽建議,因為我平常不看什麽正經書的。”同樣的,她的語文也好不到哪裏去。

孟遙清毫不在意地笑笑,“那還真是遺憾。”

兩人往裏走,各自挑了兩本練習題,岑檸還買了高二的教輔書,打算暑假沒事的時候看看,預習一下高二的內容......但願真的如此。

孟遙清則是買了幾本散文集和古漢語常用字字典。

“新開業有滿減活動诶,要不你的和我一起結吧,能便宜點。”

将買好的書堆在收銀臺,岑檸掏出手機正要點開支付軟件,孟遙清突然看着她的挎包說了句,“你的熊沒了。”

岑檸一時沒反應過來,眼睛從打開的支付碼移開,“什麽?”

孟遙清擡手戳了一下她挎包上銀灰色的鏈子,“這裏挂着的毛絨熊沒了。”

岑檸低頭一看,還真是。

她記得進店的時候還在呢,應該是剛剛買書的時候掉了。

“我去找找,你先幫我付一下?”

孟遙清原想幫着她一起找,但聽她這樣交代,本能地應了聲,“好。”

岑檸:“嗯,我晚點把錢轉你。”

她循着原來的軌跡在書店走了一遍,沒一會兒就在一個書架下面找到了那只毛絨熊。

毛絨熊的半邊身子髒兮兮的,看來是掉下去以後被哪個路人踩了一腳。

她蹲下.身,将手探到書架下面。

觸摸到毛絨熊的一剎,一道細微的窸窣聲響突然在耳邊炸開。

吱吖——

不尋常的崩裂聲響讓岑檸瞳孔驟縮,霎時間汗毛豎起。

她猛地扭頭,入眼的就是對面的原木書架從中橫裂,坍塌下來。

不遠處有人驚呼出聲。

“小心——”

岑檸大腦一片空白,本能地向外逃竄。

在某一瞬間,頭頂落下的書架似乎與上一世某個同樣的場景重合了,讓她頭腦混亂了瞬息,分不清自己如今真正置身于哪一世。

短短的幾秒鐘被無限拉長,漆黑粘稠的陰翳投落,幾乎将她的身影吞沒。

然而越到這種危急時刻,岑檸的思緒就越是控制不住的亂飛。

開業第一天就出這種意外,這家店以後還開得下去嗎?

突然,斜前方探來的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衣領,力道很大,讓她一頭栽進了對方滾燙的懷抱裏。

校服的拉鏈硌得她的臉生疼,她下意識掙紮了一下,但很快,就有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後腦勺,讓她根本動彈不得。

再然後,她的眼前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見了。

只有耳畔躁動不安的心跳,振聾發聩。

好吵。

也好熱。

男生滾燙的體溫透過單薄的衣料傳遞,讓她幾乎融化在他炙熱的懷抱裏,兩道節奏不一但同樣紛亂的心跳像是在打擂臺一樣,一聲高過一聲。

架子上的書掉下來,書頁翻飛,密密匝匝地砸落在籠罩她的少年人身上,他克制的悶哼聲落在岑檸的耳畔,被放大了無數倍,讓她有片刻的耳鳴,渾身的血液也在那一剎那沸騰起來。

透不過氣啊......

她的腦袋又小幅度地掙紮了一下,艱難地仰起臉來,入眼的是他一段冷白的頸部,凸起的喉結快速滑動了一下。

還是第一次離得這樣近,臉部貼着他的胸膛,他襯衣的領子都随着自己的呼吸一晃一晃的。

這時的他緊閉着雙眼,長長的睫毛劇烈地顫着,時不時的有書砸到他腦袋上,他的眼睛就會閉得更緊。

但他把岑檸護得很嚴實,沒讓一本書砸到她的身上。

斷裂的書架倒塌後被相隔半米的另一個書架穩穩托住,在架子上的書都掉落下來以後,終于沉寂下來。

岑檸回抱住孟遙清勁瘦的腰,感受着他胸膛的起起伏伏,聽着他劇烈鼓動的陣陣心跳,輕輕叫了他一聲。

“孟遙清。”

男生這才睜開眼睛,眨了兩下,低頭去看她。

逐漸清晰的視野裏,他看到她笑了一下,頰邊的酒窩若隐若現,亮晶晶的眼睛裏,有着瑩瑩爍爍的水光,還有他看不真切的見獵心喜。

“你是不是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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