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睡前,孟遙清收到了岑檸的返圖。
并不是原圖,而是她p過的,她自己的臉倒是漂漂亮亮的,屬于孟遙清的部分,不是多了對狗耳朵就是多個手繪的小豬鼻子,看得他哭笑不得。
【孟遙清:?】
【孟遙清: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對方十分理直氣壯。
【檸檸檸:要什麽解釋?這年頭拍照哪有不P圖的!!!】
孟遙清無語凝噎,正要将那些圖片保存,突然發現有一張圖她居然沒p過,混在花裏胡哨的圖片裏格外樸素。
他正要點開仔細看看,卻發現手機顯示圖片不存在了。
孟遙清:?
他又看了眼屏幕:檸檸檸撤回了一條消息。
【孟遙清:你撤回了什麽???】
【檸檸檸:廢圖而已,沒拍好。】
【孟遙清:什麽樣的?我想看看,可以發給我看一下嗎?】
【檸檸檸:不可以,睡了,晚安。】
孟遙清更确定裏面有貓膩了,可是為什麽呢?只是一張照片而已,是因為那張照片她沒有做好表情管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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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輾轉反側,最終帶着滿腦子的疑惑沉沉睡去。
翌日,在鬧鐘響起的前幾分鐘,孟遙清被突然跳上床的逆子砸醒。
胸口如磐石一般沉重的分量壓得他透不過氣。
他艱難地爬起來,困迷糊了,偏偏逆子還要往他肩上爬。
“泡芙,你已經三歲了,不是三個月。”
他撕開肥貓,洗漱完換上了校服,然後将岑檸送的生日禮物拿起來戴在手腕上。
他平常沒有戴表的習慣,但是岑檸肯定會更樂意看到他随時戴着她送的東西。
泡芙又好奇地跳上了桌,伸爪子想要搭上他的手。
然後被推得遠遠的。
冷酷無情的兩腳獸開口,“不可以碰,會把表盤刮花的。”
泡芙歪了歪頭,“喵嗚?”
孟遙清:“總之就是不可以碰。”
他把泡芙抱回貓屋,拎着書包去了餐廳。
是難得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早餐的晨間。
孟爺爺新得了一只很聰明的虎皮鹦鹉,吃飯的時候也帶着它,教它說話。
孟遙清走過去的時候,那只鹦鹉看到他,立刻展示了自己近些天的學習成果。
“阿公吃飯!”
聲音清脆,铿锵有力。
孟遙清:“......”
見他把書包放下什麽也沒說,鹦鹉搖頭晃腦,“啧啧啧啧”起來。
樂得孟爺爺直笑。
“多聰明啊這小家夥!”
看得一旁的孟奶奶直翻白眼,“吃個飯也不消停。”
孟遙清和家裏人問了聲早,捋了捋袖子,準備吃早餐。
桌對面的孟父正好看到他突兀的動作,一眼就瞅到了他腕上的新表。
“你不是不愛戴這些東西麽?”他擡了一下眼鏡,習慣性地眯起眼睛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些,“羅傑杜彼王者系列?對你來說太成熟了吧?”
孟遙清嘴角上揚,輕咳一聲故作矜持,“朋友送我的。”
“是嗎?”孟父沒想太多,“那你和他關系挺鐵啊。”
孟遙清:“?”
正捧着一碗粥喝的孟母早已看透一切,嗤笑一聲,“一看就是他喜歡的那個女孩子送的。”
孟父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對高中生的感情并不感興趣,繼續低頭吃吐司。
孟母卻實在好奇,擦了擦嘴,故作嚴肅地看向孟遙清,“所以你喜歡的那個女生到底是哪家的?說出來也好讓我們心裏有個底啊。”
孟父:“談個戀愛又不是結婚,要有什麽底?”
孟母一個眼刀甩過去,“吃你的面包片!”
随後又化作了春風細雨,溫聲道,“之前季燦和我說你們班有個女生可以随意觸碰你诶,說你頂多幹嘔幾下都不用吃藥,我當時還在想這世上怎麽就有這麽巧的事情?如果是在小說裏,你倆就是天生一對啊。”
說完,她擡眼觑向他手腕上價格不菲的表,“不過現在看來,是我想太多了。”
孟遙清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媽媽說的那個女生是誰,當即不悅地皺起眉頭,“我和她不熟的......季燦怎麽這種事都和你說?”
“因為這件事本身就很令人震驚啊,畢竟這麽多年就一個外人能摸到你。”孟母聳了聳肩,“不過那不重要,我還是更想知道到底是哪家的千金收割了我兒的芳心。”
孟遙清喝了口豆漿,有些糾結地拿起手機,“那我問一下她願不願意讓你們知道。”
孟母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然後若無其事地啃油條,“哦,那沒事了。”
不過這時,孟遙清的信息早就已經發過去了,在看到對方的回複以後,愉悅的笑意攀上他的眉眼。
“她叫岑檸。”孟遙清對媽媽說,“也是我的同班同學。”
“岑?”一直默默無言的孟父終于重新上線,詢問道,“那個做智能家居的岑家嗎?”
“對。”
“那挺好的啊,岑家的家風還挺正的。”
孟母立刻接過話,“除了四房。”
孟遙清一時竟不知該作何表情,“......就是四房。”
這話一出,孟媽媽的神色怎麽看都不對勁,倒是孟父,不以為意地點了一下頭,“也對,也只有四房的孩子和你同齡。”
孟母沉默好久,才幽幽出聲,“岑逸......啊?”
孟父咀嚼的動作一頓,終于覺察到了妻子的不對勁,警覺道,“你前任?”
一桌子的人都支起了耳朵,其中孟遙清更是驚恐萬分。
“怎麽可能。”孟母擺了擺手,“主要是我和岑逸高中三年都是同學,當時我是班長,他天天自習逃課出去打街機,作業也不交,每次考試吊車尾......不過這不重要,難搞的是他老婆沈毓敏。”
孟父一聽她和岑逸之間沒什麽狗血的感情糾葛就松弛下來,随口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沈毓敏,她以前和我哥相過親啊,還差點成了。”
孟遙清:“和舅舅?!”
連孟奶奶都忍不住問,“那後來為什麽掰了?”
孟母神色複雜,“還不是我爸媽老封建,我哥不僅封建還大男子主義,請人家去家裏做客,吃了沒幾口飯就和人說以後一定要生個大胖孫子什麽的,還說她花錢大手大腳的以後要盡量節制......”
“沈毓敏向來家裏嬌慣了的,哪能受這種氣?當時就和他們吵起來了,吵不過就把餐桌掀了,然後掄起凳子就追着我哥打。”
現在回想起當時家裏人仰馬翻的場景她都還有點想笑。
孟父不厚道地笑出聲,“這麽有趣的事情我以前怎麽沒聽人說起過?”
“這種家醜肯定不能外揚啊。”孟母看向還沒消化完這些信息量正一臉蒙圈的孟遙清,幽幽地嘆了口氣,“就是感覺好奇妙啊,以後居然要和他們做親家了。”
孟遙清垂下眼睛,抿着嘴笑得十分克制,“八字還沒一撇的事,說這個太早了”
孟母都懶得做表情了,哦了一聲,“你還知道八字沒一撇啊?”
瞧你笑得不值錢那樣兒。
孟遙清一進教室就聽說了今天要突擊小測的事情。
不過這不重要。
季燦借他學習筆記抱佛腳,瞥到他的新腕表,随口誇了聲,“表很酷哦。”
孟遙清立刻喜上眉梢,“岑檸送我的。”
季燦:“......哦。”
誰問你這個了?
教室的另一邊,金悅可才知道岑檸給孟遙清送的具體是什麽表,當即就差沒把恨鐵不成鋼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給男人花這麽多錢你就等着倒黴吧你!”
岑檸嘆了口氣,愁眉不展道,“我是要倒黴了,但不是因為給男人花錢。”
金悅可精神一震,“此話怎講?”
岑檸面無表情地胡言亂語,“有一個大師和我說的,說我最近會遭大劫,過去了我就扶搖直上從此一飛沖天,過不去就永遠埋地下了。”
金悅可一聽這話就冷下臉,寒聲道,“肯定是江湖騙子!誰家大師這麽講話的啊?肯定是想訛你的錢所以才這麽說。”
“那沒事,反正我沒給錢。”岑檸換了只手撐住下巴,開始轉移話題,“不想小測了,我們逃課去吃烤肉如何?”
金悅可:“......不如何,我看你是真想死。”
下午的小測,岑檸沒發揮好,試卷交上去就覺得完蛋。
“我覺得我會被數學老師噴死。”她迅速萎靡下來。
金悅可拍拍她的肩,“別多想,偶爾發揮不好很正常的。”
可惜岑檸并沒有被安慰到,特別是在發現自己來大姨媽以後就更難受了。
“為什麽又提前了......”她趴在桌上,痛苦呻.吟,“還好最近都很養生沒有吃太多冰......”
雖然小腹還是有些墜墜的痛感,但并不強烈,尚在能忍受的階段,不過這并不妨礙她這幾天總擺着張臭臉。
連孟遙清拿着新訂正好的學習筆記過來找她,也沒得個好臉色。
“我最近生理期,很煩,你先別來找我,不然可能還得受我的氣。”生理期的第一天岑檸就這麽和孟遙清交代了,但他好像沒聽進去,依然我行我素的,定時給岑檸提供學習筆記,時不時給她去接熱水,下午三點左右,還會送點心過來。
岑檸有時候會給他個好臉,但更多時候都怏怏不樂的,對他不鹹不淡的。
看着孟遙清沒有半點受打擊的樣子,她都覺得不可思議。
脾氣好得有點太過分了吧?
高三的五一就放一天假,岑檸和金悅可這天上午都不補課,于是就約着到一家咖啡廳一起寫作業。
習題冊拿出來沒多久,岑檸就開始走神了,回想起前幾天對孟遙清冷漠的态度,有些羞愧,“他會不會覺得我陰晴不定的太神經啊?而且他真不生氣?不會在沉默中爆發吧?”
“你能不能別一天天的想這些亂七八糟的?”金悅可在旁邊頭也不擡地說道,“他心情怎樣值得你去思考嗎?學習已經這麽辛苦了,你只要把自己哄開心了就行,管別人做什麽?”
“再說了,他具體怎麽想你的重要嗎?你不如想想數學老師怎麽想你吧,上次小測那麽爛......”
岑檸欲哭無淚地從書裏翻出那張試卷,“別罵了別罵了,我這就反思,整理錯題,下次一定讓數學老師對我刮目相看!”
刷題的過程很痛苦,特別是那種半熟不通的題,做起來很費時。
這家咖啡店生意很少,店內的桌子有一半都沒坐滿,但為了順理成章地多坐會兒,兩個人點了很多點心和咖啡配着吃。
兩三個小時下來,該做的題都做完了,肚子也飽了。
做完題以後,兩個人走的是不同的方向,便在路口分道揚镳。
金悅可坐上家裏的車子絕塵而去,岑檸則是徑直走向地鐵站。
她最近出遠門都是坐地鐵了,對外的說法雖然是因為乘坐這種交通工具不會暈車,但真正的緣由,僅僅是這樣不會出車禍罷了。
始終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讓她無法安心地乘坐家裏的車,生怕會連累到司機,所以現在她能坐地鐵就坐地鐵,沒地鐵就去騎自行車或者步行,真出事了,也不影響別人。
地鐵車廂裏冷氣很足。
岑檸穿着短袖短褲上去,沒一會兒手臂上就起雞皮疙瘩了。
座位旁邊一個白領打扮的姐姐盯着她的包看了很久,然後指着上面的小熊玩偶笑嘻嘻地說,“這個熊真可愛,可以給個鏈接麽?”
岑檸愣了一下,下意識摸向芭蕾熊,“這個是我朋友在實體店買的,沒有鏈接,你喜歡的話,可以拍照在網上搜一下同款。”
“這樣啊......”
讓那個姐姐拍了照片,岑檸捏了一下小熊的腦袋,看着它圓圓的耳朵,突然就很想孟遙清了。
他現在會在做什麽呢?
應該也是在複習吧......
下一站,岑檸出了地鐵,拐進了旁邊商場裏的一家文具店買東西。
這家店的商品都很漂亮,岑檸就喜歡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每次在店裏逛一圈,總要買很多可可愛愛的便利貼和本子,或是別的美麗廢物。
路過一排排毛絨挂件的時候,岑檸注意到裏面有一只駝鹿,眼睛圓溜溜的,圓潤的鹿角比腦袋還大,看起來憨厚又可愛,她頓時就走不動道了。
她打開手機,拍照然後發給了孟遙清。
【岑檸:在文具店看到了這個,好像你哦。】
【遙遙鹿:?】
【遙遙鹿:這是駝鹿啊?】
【岑檸:對啊,有什麽問題嗎?】
【遙遙鹿:我以為你覺得我像鹿,是像梅花鹿或者麋鹿......原來是駝鹿嗎?】
嗯?
他怎麽知道自己覺得他像鹿?
【岑檸:你偷看我手機給你的備注?!!!】
聊天界面安靜了很久。
等岑檸把那只駝鹿拿下來,去收銀臺買了單,才看到他發來的消息。
【遙遙鹿:抱歉,是上次在圖書館給你發消息,你的手機剛好落在桌上所以被我看到了,不是故意。】
【遙遙鹿:別生氣好不好?】
【遙遙鹿:你現在是在外面逛街?我過來給你賠禮道歉好麽?[貓咪讨好.jpg]】
倒也算不上生氣,只是稍微覺得有點羞恥而已,設置這種備注被本人發現什麽的.....
【岑檸:算了,我還有四十多分鐘就要去上課了,等不到你來了。[貓貓嘆氣.jpg]】
【遙遙鹿:我正好在外面,說不定離的很近呢?你發一下定位給我看看吧?】
還真要來啊?
她發了當前定位過去,然後在一家奶茶店裏點了兩杯飲品。
【遙遙鹿:你在這兒?我剛好在頂樓射箭。】
【岑檸:???】
【岑檸:我一直以為你在家努力複習,沒想到居然是在外面玩?你欺騙了我的感情!】
【岑檸:你不用下來了,讓我一個人去補習,上聽不懂的課,做不會解的題,和補習班的同學卷生卷死,然後回家接着刷題,循環往複。】
她打字正打得起勁,突然有人在桌面敲了兩下,叩叩聲響讓岑檸頭也不擡地往旁邊挪了兩步,為別人讓出更多的位置方便點單。
“去上補習班怨氣這麽重啊?”熟悉的聲音在身側響起。
岑檸動作一僵,立刻把對話框裏的一長串消息删除,然後幽怨地側過頭。
“補課哪有不瘋的啊?”
孟遙清莞爾,垂眼看向調飲師遞給她的兩杯奶茶,慢條斯理地拆着手上的護臂,“所以你一個人喝兩杯奶茶也是為了釋放壓力嗎?”
他下來得急,手上的護具也還沒來得及拆。
這家商場只有一家文具店,所以他就下到了這一層,果然才下電梯就看到她了。
岑檸捧着兩杯奶茶去裏面的空位坐下,“兩杯算什麽,你看不起誰呢?”
本來她點兩杯就是想着他一時半會兒的過不來,所以到時候不僅能有借口喝兩杯奶茶,還能倒打一耙說他來得太晚所以她等不及了只能把兩杯都喝掉......
結果他居然就在同商場的頂樓?!
老天爺真喜歡和她開玩笑。
她糾結地在兩杯奶茶中做了艱難的抉擇,把不是特別想喝的那一杯遞給了孟遙清。
“謝謝。”孟遙清表現得受寵若驚,麻利地扯下皮扳手和指套塞進了包裏,同時解釋說,“我已經快一個季度沒有出門了,所以家裏人才趕我出來活動一下,沒有因為玩樂所以耽誤複習哦。”
“原來如此......”岑檸一手撐着下巴,一手攪和着奶茶裏的小料,“那我真是太酸,太狹隘了。”
她吸了吸鼻子,用怪異的腔調拖長了尾音,“嫉妒對我來說就像是呼吸一樣簡單——”
“你這是什麽話?”孟遙清有些哭笑不得,但見她表情輕松,不像是之前那種全世界都欠自己錢的喪臉,便問道,“你生理期過了?”
岑檸眨了眨眼,直白地說,“這種隐私為什麽要告訴你?”
孟遙清後知後覺的有些難為情,濃長的睫毛耷拉下來,“因為感覺你現在心情還不錯,不像前幾天那樣沉重,所以在想你是不是生理期結束了......”
岑檸喝了兩口奶茶,才小聲說,“你的猜測是對的。”
她低頭從包裏把剛才買的駝鹿挂件拿出來,往他身上一抛。
孟遙清慌亂地接住,捏着那只駝鹿茫然地看過來。
“一模一樣。”岑檸笑嘻嘻地指着他倆,“你們現在臉上的表情簡直一模一樣。”
孟遙清聞言立刻看向手中的玩偶,看着它臉上固定住的呆滞的表情,有些懷疑人生。
他......他的表情這麽呆嗎?
他思忖片刻,将玩偶挂在了包上,終于将深埋在心裏的疑惑問了出來,“所以你給我的備注......真的是因為覺得我像鹿?像駝鹿?”
“那倒不是......”岑檸不好意思地撓了一下臉頰,聲線飄忽起來,“是因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看到你的眼睛我就想起小鹿斑比......所以後來就那麽備注了。”
“這樣麽?”
他糾結許久的疑問終于被解答,但他好像對此并不滿意。
“可是我不想成為‘鹿’......”他垂着頭,将駝鹿挂件的角揉成一團。
岑檸不解:“為什麽?”
“因為你喜歡的是熊啊。”他說,“書包上一直挂着的都是小熊,便利貼和筆記本上也有好多小熊元素,視頻的時候你抱着的也是白熊玩偶......你最喜歡的是熊,不是鹿。”
聽得岑檸啼笑皆非。
“你就不能是個人嗎?”
孟遙清的睫毛顫了顫,随即擡起眼,視線相撞,岑檸看着他欲說還休仿若盛滿了幽怨的眸子,有些無奈。
“鹿我也很喜歡啊,不過喜歡熊是因為喜歡熊本身,喜歡鹿更多的是......”她的聲音小了起來,充滿了不确定性,“移情?愛屋及烏?”
他漆黑的眸子似被瞬間點亮了,暈開柔軟的水澤。
岑檸迅速別開眼,将剛才的話題徹底翻過篇,兇巴巴地說,“你的奶茶還不喝啊?再晚一點口感都不好了。”
“喝的。”
孟遙清也知道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幼稚愚蠢得不成樣子,但是他實在太想在她心裏多占一點點分量了,所以......
腦中又回響起岑檸剛才說過的話,不管是‘移情’還是‘愛屋及烏’,都說明她是......至少是喜歡他的。
順着食道滑落的奶茶糖分有些過量了,甜得蘊出幾分醉意,同粉紅色的潮水一同翻湧,在孟遙清的身體裏鬧翻了天。
他表面無生波瀾,平靜地喝完那杯奶茶,說要送岑檸去補習班上課。
——然後被冷酷無情地拒絕了。
“不要,我自己去,你別跟着我。”岑檸想也不想地一口回絕,甚至貼心地主動給出了原因,“我最近水逆,運氣很爛,怕連累到你。”
畢竟上次就連累到人家被一架子的書砸了,所以她這幾天也不敢讓孟遙清跟着。
“那我就更要跟着你了。”孟遙清真誠地說,“說不定我能幫到你呢?”
岑檸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這種話別亂說。”
她看了眼時間,發現離上課沒多久了,便起身往外走,“你回去繼續射箭吧,等之後有時間了給你發信息。”
孟遙清卻悶不做聲地跟上了她,亦步亦趨。
搞得岑檸惶恐極了。
“我沒和你開玩笑啊,我最近真的很背,你跟着我說不定還得受血光之災呢。”她未嘗不心存僥幸,想着或許不會是今天,但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謹慎為上。
孟遙清也相當認真地回複她,“我想和你多待一會兒,你就讓我跟着你好不好?”
岑檸:......
兩人對峙間,已經來到了馬路邊上。
岑檸瞬間如臨大敵,往周圍看了一圈,發現沒有地下通道以後,嚴肅地扭過頭,“那你先離我遠一點,等過完馬路我們再說?”
孟遙清懵懵懂懂地點點頭。
雖然覺得她此刻的行徑有些古怪,但他還是老老實實的要求按照她的指示又往後退了兩步,在綠燈亮起後,跟着岑檸走向對面。
然後他就發現岑檸走起路來有些同手同腳的。
如果是平時看到了,他或許還會覺得她可愛,但現在,因為她臉上的表情太過凝重和焦慮,他的心也不自覺地緊繃起來。
是怕出交通事故嗎?
他加快腳步,離岑檸越來越近。
一段三四十多米的斑馬線被岑檸走得戰戰兢兢,直到抵達對岸,她才松弛下來,背後甚至滲出一片冷汗,讓她在五月的豔陽裏有些發冷。
唉,自從她精神有點不正常以後,身體也跟着不正常了。
她長長地嘆了口氣,搓着小臂上的雞皮疙瘩,回頭看了眼一步外的孟遙清。
後者立刻後退幾步,兩手背在身後,十分乖巧地看着她。
他該不會以為自己在和他玩什麽新型play吧......
岑檸有些心累,看了眼導航,繼續往前走。
接下來過的馬路一路暢通,紅綠燈變換不停,岑檸始終提着一口氣窒在心口。
還有三步、兩步......一步!
她幾乎是跳躍着往前一個大跨步,順利抵達新的一盞紅綠燈旁邊,堵在心口的那口氣終于被吐了出來。
挺好,又順利活過了一天。
她褪去一臉的沉重,輕松的笑容又攀上臉頰,然後往後去尋孟遙清的身影——
入眼的卻只有一輛失控的小轎車生硬地拐了一個彎沖撞過來。
輪胎在水泥路擦出尖銳的嗡鳴,車頭撞擊在花壇發出震天的轟隆聲,路人的尖叫,交警趕來的動靜,急劇跳動幾乎下一秒就要爆破的心髒。
無數嘈雜的聲音充斥在岑檸的耳膜,令她幾乎暈厥。
但她沒有。
她只是顫抖着,努力平複心跳,從孟遙清身上爬起來确認他的安全。
“你、你沒事吧?”
腦海中卻忍不住回現剛才的一幕幕——突然變道的車子朝她沖撞而來,然後是一陣天旋地轉,她被孟遙清撲到一陣翻滾避開了那輛車......
簡直就像是在做夢一樣......等等,這真的不是夢嗎?
她跪在地面,費力将孟遙清扶起來,兩世的記憶在腦海翻湧,現實與虛幻結合,她視野一片迷離惝恍,直到看見他背後滲出一片血水,才急忙擦掉眼眶溢出的淚水。
“你背部受傷了?還是手臂?”她的理智逐步分崩離析,眼淚奪眶而出,“對不起又連累到你......”
“不是啊,這和你有什麽關系?”孟遙清顧不得背部的刺痛,連忙從兜裏掏出紙巾,幫她拭淚的同時輕聲安撫她,“不要因為這種事情責怪自己啊,而且那輛車說不定是沖我來的,畢竟我們家商業對手真的很多,說不準是哪個神經病想要做掉我這個唯一的接班人呢?”
岑檸搖搖頭,泣不成聲。
不多時,尖銳的警笛一聲聲近了,孟遙清如釋重負,拍了拍岑檸的背,“好了好了,警察來了,可以知道是誰撞的我們了......”
“嗯。”
岑檸在哭完以後勉強冷靜下來,囫囵抹了把眼淚,撐着膝蓋站起了聲。
突然,胸口一涼,有什麽東西從她的衣擺掉了下來,與地面碰撞出“叮”的一聲脆響。
她似有所感,遲鈍地垂下頭。
半塊碎裂的翡翠佛公靜靜地躺在地面。
無時不刻束縛在她身上的無形的枷鎖似乎也随之一起碎裂了。
孟遙清先她一步蹲下.身,将裂開的幾塊翡翠撿起來。
“它碎了。”岑檸吸了吸鼻子,勾起脖頸的那條紅繩,将還綴在上面的半塊翡翠取了下來,然後接過孟遙清遞來的碎塊,小心翼翼的用幾張紙巾包了起來,“媽媽給我的十六歲禮物......”
孟遙清摸了摸她的頭,溫聲說,“是替你擋災了。”
岑檸嗯了一聲,“應該吧。”
她擡起眼,見他一聲狼狽,塵土沾身,鼻子又酸酸的了。
“去醫院。”她說,“你還要考狀元呢,可不能被耽誤了。”
孟遙清見她恢複了平靜,終于笑了起來,“傷到的又不是手,不會影響到的。”
是的沒錯我快要正文完結了_(:з」∠)_
大家有什麽想看的番外可以發在置頂評論那裏,有靈感的話我就會寫(撒花)
然後,我的女主和男主都生活在二次元,是紙片人,我做人設的時候腦海裏也都是動漫形象,所以如果評論區出現三次元人類的名字,我會舉報的,謝謝大家配合(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