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番外七
番外七
今晚的月亮不是很圓。
孟遙清從兜裏掏出被手帕包裹的餅幹時,早就做好了被岑檸嘲笑的心理準備,只是沒想到她笑是笑了,卻沒有任何擠兌之意,反而還說他的行為很可愛。
可愛......
哪有說男孩子可愛的啊?
他抿着唇笑得很克制,不想讓岑檸發現他其實很喜歡這樣的‘誇贊’。
“你要餅幹嗎?”
他本意是想要岑檸拿着餅幹喂魚,但她明顯是想歪了,拿起一塊餅幹就塞進了嘴裏。
餅幹很容易掉屑,她一邊吃,一邊用空餘的那只手接住碎屑,看起來吃着有點麻煩,但餅幹本身的味道似乎挺好,她食用的過程中,眼睛始終是亮亮的,嘴角翹起的弧度也沒變過。
直到快吃完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哦,你是想讓我拿餅幹喂魚啊......”
但是她吃已經吃了,還能怎麽辦?
孟遙清幹脆陪着她一起吃餅幹,然後用剩下的餅幹投喂池子裏的胖錦鯉。
小家夥們平時在水裏慢悠悠的歲月靜好,只有食物撒下去才會活躍起來,你争我搶。
岑檸突然叫住他,“你幫我看看,我的嘴巴上還有餅幹屑嗎?”
孟遙清側過頭,下意識看向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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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清透的唇妝早在吃餅幹的時候就變得斑駁了,唇肉上水亮亮的妝感也消失了。
他摒棄雜念,很認真地盯着她的嘴唇,然後指向自己的下唇,示意她道,“這裏還有。”
岑檸眨了眨眼,擡手在下唇蹭了好幾下,可惜只蹭走了她殘留的唇釉,完全沒碰到那粒碎屑。
孟遙清讷聲:“不是......”
看着一臉迷茫且手上沒個輕重把嘴巴都蹭紅了的岑檸,孟遙清下意識的就想伸手幫她擦一下,但這樣親昵的舉動對他而言實在過界......
她會覺得不适嗎?會不會太冒昧?
想要觸碰的欲念與如影随形的膽怯在腦海中交纏拉扯,孟遙清動作一僵,頓時陷入焦灼的兩難境地。
然而就在他天人交戰之際,岑檸的指腹終于貼上了那粒碎屑,把它蹭了下去。
“還有嗎?”她輕聲問。
“沒了......”孟遙清喃喃道。
他也不需要做出任何抉擇了。
因為根本沒了可選擇的餘地......果然猶豫就會敗北。
數不清的失落和遺憾宛如狂潮怒湧,将他所有的理智和思緒吞噬殆盡。
最後還是柯爾鴨的嘎嘎聲将那些紛雜的念頭驅散。
“它們什麽意思?餓了?”岑檸饒有興致地笑道。
孟遙清還雲裏霧裏的沒徹底回過神來,聽她這麽說,不知怎的,居然拍着空無一物的手對柯爾鴨說起了“什麽都沒有”這種話。
逗得岑檸直笑他是‘迪士尼公主’。
她今天心情很好的樣子,總在笑,還誇他人長得好看、聲音好聽、成績好和運動神經發達......
孟遙清都不好意思再聽下去了——雖然類似的誇獎,他成長至今已經聽到太多次了。
但在竊喜和愉悅的同時,面對她發自肺腑的真誠誇贊,他的心裏又難以自抑地發酵出隐秘的恐慌和心虛,因為他其實并沒有她說得那麽優秀,所以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她所有的誇獎......
可他就是想繼續沉溺于她飽含憧憬的眼神裏。
所以他什麽也沒說。
“你今天化妝了嗎?”岑檸冷不丁地問。
孟遙清回過神,有些茫然地否認了,“沒。”
“是嗎?”她說,“像是畫了眼線。”
說着,她伸手過來,指尖虛點了一下他的眼皮,但沒有真正貼上來。
孟遙清等了很久,但她始終沒有更進一步。
不摸麽?
又一次陷入兩難境地,但想起上一次的敗北,他吸了口氣,下定了某種決心。
“你可以摸一下的。”他鼓起勇氣說。
岑檸有些意外地反問一句,“可以麽?”
但她的眼神很是堅定,篤定他絕不會拒絕一樣。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他閉上眼睛,主動湊了過去,随即感受到了她的手指緩慢地摩挲他的眼皮,蕾絲手套的紋路與裝飾珍珠的冰涼觸感讓他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有時候,她的指甲會刮到他的眼皮,不痛,只是有些刺刺的,但如果她有任何想要傷害他的念頭,這一刻,無疑是最佳的時期了,畢竟如此敏感且脆弱的部位就在她的手下供她把玩。
孟遙清難免有些緊張,但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滿足’感。
在他的有意縱容下,岑檸直白地表達了對他的‘好奇’,然後撫摸他,通過這種肢體上的接觸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孟遙清的‘滿足’,就在于他真正為她提供到了有用的情緒價值。
如果她最後能露出餍足的笑,那麽孟遙清的‘滿足’感将會膨脹到最大值。
可惜的是,當他睜開眼,就發現岑檸的笑容和以往沒什麽兩樣。
是......還不夠麽?
“嗤啦”一聲。
岑檸的手套破了。
她懊惱地摘下手套,“沒法戴了......拿到大廳再處理?”
這周圍确實沒有設立垃圾桶。
這時,孟遙清聽到了有人在呼喊岑檸的名字。
“有人在叫你。”
在他提醒以後,岑檸支着耳朵聽了一會兒,然後睜大了眼睛,“啊!是我媽媽!”
她明顯變得有些焦急,立刻表示要過去找她,還問孟遙清要不要一起走。
孟遙清本能地想要點頭答應,但視線觸及她的雙手,他眨了眨眼,鬼使神差地搖了一下頭,低聲喃喃,“不了,我想繼續在這裏吹吹風......”
之後說了什麽,他自己也記不清了,發熱的大腦持續升溫,哪怕徐徐晚風從未停止,也沒有讓他的腦袋涼下絲許。
直到岑檸将手套交給他,徹底離開了這裏,孟遙清迷惘的目光才漸漸變得清明,随即低頭看向手中的蕾絲手套,眼底一片晦暗不明。
她的手套......幾分鐘前,她還戴着手套摸了他的眼睛......
孟遙清捧着這雙手套看了好久,最終還是抵不過心中的妄念,扯下了自己的手套。
失去束縛的手指在空氣裏活動了兩下,涼絲絲的風從指間溜走。
他捏住了她的手套,哪怕理智不斷告訴自己上面早就沒了她殘存的體溫,但當他的手指真正覆了上去,他好像還是感受到了溫熱的體溫,絲絲縷縷的歡喜将他的心髒纏繞。
這種能欺瞞理智的虛幻假象很快讓孟遙清的眼眶有些酸澀,因為他意識到在現實中,他根本無法和岑檸這樣牽手。
他無法在沒有手套隔閡的情況下去撫摸她的手指,也無法真正與她十指相扣。
而在猛的意識到自己居然正在和一只手套“牽手”後,他提着一口氣,心虛無措地環顧四周,發現無人在意這個角落,才松了口氣。
被別人看到,肯定會被誤會成很奇怪的人吧......
不,也不能說是誤會,能做出‘那種’行為的他,本來就很奇怪......
莫大的羞恥感翻湧上來,将原先那點難以言喻的歡喜都淹沒了,他将她的手套揉成一團,不受控制地想,如果岑檸知道自己用她的手套做了什麽,肯定會用那種奇怪又厭惡的眼神看他吧?
一想到自己可能會被岑檸讨厭,孟遙清就覺得心中酸澀難忍。
他習慣性地擡手想把臉埋進去,就像是受驚的鴕鳥總想把腦袋埋進沙子裏。
但很快,鼻尖觸到的柔軟布料和嗅到的馥郁的花果香氣又在提醒他做出了‘奇怪’的事。
岑檸的手套還在他手上,他的臉埋進去,不正是埋進了她的手套裏麽?
更、更奇怪了。
孟遙清将岑檸的手套塞進了兜裏,努力将口袋凸起的弧度撫平。
從外面看着,裏面好像什麽東西都沒有。
他也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他沒舍得将她的手套扔掉,而是放在了床頭櫃的一個小抽屜裏。
他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往裏面放進更多的東西,當下,他只是想留下岑檸的東西,哪怕只有一件,就放在他觸手可得的空間裏。
血氣方剛的男高中生很容易打起架來。
孟遙清自認是個情緒非常穩定的人,但也經不起別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被激起火氣以後,自然而然的和人動起手來,然後牽扯到隊友,陷入群體混亂。
争鬥過程中,孟遙清的臉被對方的拳頭打到,吃完藥後在衛生間平靜了好久,等起效以後才若無其事地走出來。
“你沒事吧?”季燦關切地問,“你要出什麽事,我可沒法和叔叔阿姨交代啊。”
孟遙清吞咽了兩下,嗓子生疼,聲音也刺啦刺啦的沙啞得難聽,“沒事。”
季燦本想拉着他去醫務室,但孟遙清立刻搖頭拒絕了,一意孤行的要先去找岑檸。
“找她?為什麽啊?”季燦很不理解,但看他一臉嚴肅,還以為是有什麽很重要的事情,不情不願地就跟着去了。
結果和對方碰面,才知道岑檸只是找孟遙清還一下筆記本而已。
季燦:......在教室還不也一樣?
孟遙清聽不到他的心聲,自然也無法回答他。
那哪能一樣呢?
在教室裏那麽多人看着,她肯定不願意多和他說幾句話,肯定是把筆記本放他桌上就完事了。
在外面見面,雖然他現在聲音難聽,他怕對方嫌棄也不敢開口,但起碼得到了她關心的問候和一瓶牛奶不是麽?
她眼中的憐惜和心疼明晃晃的,根本不加任何掩飾,就算孟遙清情緒感知再鈍,也能看得出來。
孟遙清低頭喝着牛奶,大腦又開始發熱了。
她在心疼他,是不是說明她對他也有一點點喜歡?哪怕不是,也總有一點在意吧?
季燦也受傷了,但她沒有給他牛奶,看他的眼神裏也沒有心疼。
所以,她肯定是在意他的吧......
與岑檸分開,前去醫務室的路上,孟遙清滿腦子都在想這件事。
他忍不住暗戳戳地和季燦提起她對自己的偏心,有意無意地炫耀,讓季燦很是無語。
“不是,我和她從開學到現在說過幾句話?你又和她說過多少話?偏心你很正常,要是分給我倆的關心都一樣,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孟遙清沉默住了,并且完全沒話反駁。
和岑檸的第一個擁抱來得毫無預兆,且比孟遙清想象得早了許多。
雖然她似乎并沒有把這場意外當成是一個‘擁抱’。
但毋庸置疑,她當時就乖巧地縮在他的懷裏,後來也環住了他的腰,兩人結結實實地抱住了。
雖然他當時沒敢睜眼去看她的表情。
雖然背景是坍塌的書架和墜落的書,嘈雜的腳步聲和路人的驚呼。
但無論如何,那都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擁抱。
岑檸很愧疚,覺得是自己連累了他。
但當時的他,還沉浸在路人阿姨甜蜜的誤會裏,妄想自己能坐實她男朋友的身份,還虛情假意地問她要不要澄清。
她很驚訝他居然會在意這種事,這種‘細枝末節’的小事,也直言現在說起這事實在太晚了。
孟遙清突然有些沮喪。
她真的一點也不在意麽?
因為不在意,所以不會像他一樣羞澀又竊喜,連路人随口說的一句誤會兩人關系的話也要在腦子裏翻來覆去的播放好多遍。
周一,孟遙清收到了岑檸的禮物。
一進教室就看到她往他的書桌裏塞了什麽東西,一問,居然是去廟裏拜完以後特意給他帶的禮物。
巨大的驚喜直将人砸得眼冒金星。
“謝謝。”孟遙清捧着她的禮物,滿目真誠,“我一定會好好珍藏的。”
于是當晚,他就把這個禮物和那雙手套放在了一起。
真好,又多了件屬于她的物品
她朋友也收到禮物了。
哦。
原來不是只送給了他一個人啊。
孟遙清發現岑檸這兩天似乎在有意避開他的目光接觸。
為什麽?
他這兩天有哪裏做得不好麽?
他苦思不得其解,直到後來體測,岑檸才郁悶地問他為什麽不戴她的禮物。
聽到這話,孟遙清心裏有點酸酸的。
為什麽要戴?戴出來磕磕碰碰弄壞了怎麽辦?
而且她朋友不是天天戴麽?看她戴不就夠了?
反正那禮物也不是單給他一個人的......
但也就心裏想想,畢竟他沒立場也沒名分說這種酸話。
“我只是怕日常磕磕碰碰把珠串磨花,沒有不喜歡的。”他道貌岸然地說道,然後第二天,就把珠串戴上了。
算了,會磨花就磨花吧,能每時每刻都看到她送的禮物也挺好的。
她吃完的巧克力包裝袋最後還是被他扔掉了。
雖然有點不舍,但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她說她以後想養貓,正好他家就有兩只現成的。
希望以後有機會帶她去看貓。
他家的貓那麽可愛,她一定會喜歡的。
看完芭蕾舞劇以後,孟遙清買了幾只芭蕾舞熊。
她書包上挂着的那只小熊有點舊了,他買的這幾只新的,希望能取代它的位置。
那個小抽屜裏,多了一只灰撲撲的小熊。
舞臺劇表演需要的鏡子被孟遙清摔碎了,雖然并不是他一個人的過失,但總要想辦法彌補的。
所以在和文娛委員報備以後,他一個人去雜物間裏找尋能夠替代的道具鏡子。
到了雜物間以後,看着裏面堆積如山的舊物,他捋起袖子,深深地嘆了口氣。
看起來是個大工程。
堆積的雜物比他想象得要多很多,找東西的難度也大大增加,不過因為班級節目很靠後,所以他的時間還很多,他也不急,一件一件地翻。
不知道過了多久,雜物間的門被吱吖一聲推開。
一束屬于廊燈的冷光照了進來。
孟遙清心頭一跳,在扭頭對上了岑檸的笑眼以後,眼睛霎時亮了起來。
“你怎麽來了?”
看着她越走越近,他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
她是特意來找他的,如果今天來這裏的是別人,她一定不會找過來。
“來找你呀,怕你被雜物室裏的怪物吃掉。”
聽着岑檸的玩笑話,孟遙清笑着回了句什麽,然後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套,空白的腦子有什麽可怕的念頭一閃而過。
他壓抑着變奏的呼吸,毅然決然地将手套扯了下來。
如他所想,她碰到他了。
根本不是什麽所謂的意外。
昏暗的牆角,他渾身無力地蜷着身體,躲避岑檸的目光。
她很愧疚,驚慌失措地道歉。
但孟遙清的本意并不是想激起她的愧疚,也不想讓她覺得是自己的錯。
但他咳得說不出話來,解釋的話也無法連貫。
“不是你的錯......是我不好......”
是他太貪心了,想真正觸碰到她,想真正感觸到她的體溫。
但真到了這種時候,他又後悔了。
觸碰到她的代價并不只是身體上的病痛那麽簡單,同時,他也将自己體面的外殼剖開,讓自己最狼狽最脆弱最醜陋的那一面露了出來,躲都躲不掉。
這讓他感到很難堪。
他希望她的腦海裏永遠只留存自己最美好的面貌,而不是像現在,蜷縮在陰暗的角落裏無助地哭泣。
但在恐懼她會嫌棄的同時,他又難免會生出一點隐秘的期許:如果她不會嫌棄呢?如果她還是會溫柔地安慰他,完全不在意他此刻的醜态呢?
他果然很貪心,想要她能包容他的一切。
岑檸的反應有些超乎孟遙清的想象。
她很溫柔,會輕拍着他的脊背說着軟化安撫他,還把自己的水拿給他喝,但她也有些粗暴,會在他喝水被嗆到以後,很強硬地鉗制住他的下巴給他擦唇周的水漬。
讓他羞恥極了。
說不開心是不可能的,她不僅沒有嫌棄他,還為他做了那麽多......
連這樣難堪的他都能包容......
她真好。
想要告白的念頭盤踞在腦海,前所未有的強盛。
她的手被徐清洋碰到了。
好簡單就被碰到了......
他籌劃了好久才終于碰到她的......
算了,是很正常的接觸,正常的社交情況下被人碰到手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只有他不正常。
周末能和她一起去圖書館學習了。
真好。
更想告白了。
“你居然真的喜歡岑檸......”
周五放了學,季燦來孟遙清的家裏寫作業,聽他嘴裏一直念叨着岑檸,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那種長得漂亮家世好,性格文靜得很普通的女生圈子裏多得是啊,你不是見過很多嗎?為什麽偏偏是岑檸啊。”
孟遙清:“?”
他對季燦說的話理解不能,“什麽意思?為什麽不能是岑檸?”
“怎麽說呢......”季燦撸着懶洋洋打哈欠的加菲貓,皺着眉頭陷入了沉思,“雖然之前也有預感,但是真聽你說喜歡她,我還是覺得有點出戲。”
“印象裏你這種人設,應該會配那種更活潑的女生才是啊。”
孟遙清頓時無語凝噎:“......你電視劇看多了吧?”
他這麽一說,季燦立刻恍然大悟地睜大了眼睛,“對了!我就說為什麽潛意識裏總覺得你和岑檸不搭呢!”
“?”孟遙清不愛聽他說這種話,“我們很搭的,現實是現實,不要和電視劇混為一談。”
“嗐,藝術來源于生活嘛......”
季燦撓着泡芙的下巴,繼續口出驚人語,“我以前還想過你和白芝之會不會在一起呢。”
孟遙清真被吓到了,“那個轉學生?那我真是嫌自己不夠倒黴的......”
“哈哈。”季燦也覺得自己當時的想法挺可笑的,但這也并不是空穴來風,“因為她不是不會讓你起過敏反應麽,當時被她碰到,你都沒吃藥,回去後我就一直在想,擱小說和偶像劇裏,你們這人設不就是男女主角麽?”
“雖然她有時候冒冒失失的,說的話聽着情商也不高,但古早小說裏的女主好像很多那樣的......”
孟遙清沒想到季燦看的小說還挺多,還扯上古早小說人設了。
“主要是那種性格的人,你身邊沒有吧?”季燦繼續說道,“會覺得新奇,然後逐漸被吸引,好多你這種人設的男主都是這樣淪陷的。”
孟遙清滿頭問號,“是嗎?”
季燦說着說着居然還來勁了,指着他那缸水母做了個比喻,“就好像這一缸水母,漂亮,安靜,在水裏翩然的身姿優雅異常,但美得千篇一律,某天,這裏闖入了一只小醜魚,色彩明豔,笨拙莽撞,有着不同于水母的聒噪。但在某些方面,她又聰明得過分,是完全不輸于你的那種聰明。
“她是這片水域中的異類,是你此生從未見過的生物,帶給了你獨一無二的新鮮感,你難道不會對她感到好奇麽?不會想要進一步地觀察她?”
孟遙清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原來你是這麽想的。”
他起身,走到缸前,指尖輕點着敲出細微的響聲,看裏面的水母緩慢地游動。
“你在‘缸’外,看到的水母當然每只都一樣,就算你這一秒盯着的水母,在你眨了一下眼睛以後換成了另一只,你也看不出來。”
“但我在‘缸’內啊,對我而言,它們每一只都是獨一無二的,我想要追逐的那只,就是最特別的。”
他扭過頭,認真地對季燦說,“岑檸不是水母,那個轉學生也不是小醜魚,剛才那種話,你不要往外說了,不然會被人說你在拉踩。”
季燦噗嗤一聲笑了,“你現在網絡詞用得挺溜啊。”
孟遙清笑了一下,“從岑檸那裏聽來的。”
他回頭繼續看向慢悠悠游動的水母,輕聲說,“岑檸的性格也不是安靜得很普通......”
她真正的性格,你才沒機會看到。
得流感了,可惡,大家一定要照顧好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