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成功分家
成功分家
村長家離寧家不遠，還沒到十分鐘，村長就來了。
村長也姓寧，和寧家是沒出三服的親戚，他進門就問，“叔，怎麽突然要分家了？”
寧大石面對寧元禮時咄咄逼人，面對村長寧修與又換了一副嘴臉。
他像個好父親，垂頭喪氣說：“唉！兒大不由爹，老四想分，就由他分吧！”
寧修與就誤會了，還以為寧元禮想分家，要知道如今可是父母在不分家，特別是子女，敢提分家可是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作為酸桃村的村長，寧修與不許村裏多了不好的風氣。
“元禮，這是怎麽回事？你怎麽突然提分家了？你別忘了，如今每年都要征一次徭役，不分家你家可以輪流去，分了家就必須你去了。”
說的像哪年我沒去似的，自從寧元禮十五歲之後，家裏每次征徭役都是他去的。
也幸好如今的徭役只是累了點，食物卻充足，自己才能撐下來。
若是換成前朝，寧元禮估計自己早就死幾次了。
寧修與說完也才想起，每年徭役的名字都是寧元禮，分不分家都一樣。
說錯了話，寧修與有點不好意思，同時他也從這小小的一件事意識到，他大叔或許真的有點偏心，不然怎麽四個兒子，就只讓寧元禮去。
那麽這個家，或許不是寧元禮想分的。
又想到平安的身體，寧修與明悟了。
寧元禮憋屈，可寧大石有千般萬般不好，卻絕不能從自己這個兒子嘴裏說出去。
要是寧元禮敢說寧大石半句不好，不孝的帽子就會壓在他頭上，讓他一輩子擡不起頭。
因此，面對不悅的寧修與，寧元禮只是低下頭顱，一副不得已的樣子，“哥，我也不想啊！可平安身體太差了，要花很多錢，留在家裏，幾個兄長肯定要多出錢救平安，我良心不安。”
“若是不讓家裏花錢救平安，外人不知道的，估計會說兄長們狠心，我不能陷兄長們于不義之中，既然如此，幹脆分家吧！分了家，我竭盡全力救平安，救好了是平安命好，救不好則是我這個爹沒本事，和所有人都無關。”
“呵呵！”寧修與尬笑，不太信寧元禮的話。
他也當爹的，若是換成他的孩子病了，自己手裏還沒錢，就是有再多的想法，就是會被幾個哥哥埋怨，他肯定也要死皮賴臉的賴在家裏。
寧元禮現在提分家，肯定是被逼的。
猜到了事情真相，寧修與就不太瞧得上寧大石了。
連親孫子病了都不肯救，他這叔叔還真狠心。
不過，自己就是個外人，寧大石就是再狠心，也輪不到他說話。
況且，寧家還有一個童生在，寧修與也得罪不起。
寧修與就說：“既然你們都同意分，那就分吧！不過，要不要等大哥們回來？”
寧大石擡頭抽了一口旱煙說：“沒必要，他們又不分出去。”
只分一個兒子，還是條件最差的一個，寧修與終于見識到他叔又多偏心了。
心中同情寧元禮，寧修與又問，“那怎麽分？”
寧大石沉思，寧趙氏怕他多分了，在一旁插嘴，“爹，你可別忘了平安還病着，要花很多錢的。”
寧趙氏的潛意思，就是寧平安就是個無底洞，因此就是分再多的錢給寧元禮，最後都會到大夫手裏，太可惜了。
寧大石聽明白了，就用煙杆輕輕敲着桌子說，“就按規矩分，如今都是長子占七成，我家有十五畝良田，二十畝旱地，除掉老大家的，還剩下四畝半良田，六畝旱地。”
“剩下的地又要分成四份，我養老一份，老二老三老四各一份，算下來，老四就能分到一畝良田，一畝半旱地。”
“不過老婆子還要跟着我，半畝旱地也不好分，多的半畝旱地，就留着給老婆子養老吧！”
兩畝地，家裏這麽多地，居然只分給自己兩畝，寧元禮的那個心啊！像是跌入了十八層地獄。
寧修與也吃驚了，如今長子雖然分的多，但那是富貴人家的做法，在農村，一般都是平分的。
就是當父母的偏心，最多也就多分疼愛的兒子一兩畝地，可沒有像寧大石這樣，偏的如此厲害，分的地種的糧食都不夠寧元禮一家吃的。
這也太狠了，寧修與臉上的笑容都挂不住了，問了一句，“叔，你确定？”
寧大石點頭，“我分的我怎麽不确定了。”
寧趙氏聽到寧大石再一次肯定，欣喜若狂，若是真按照寧大石的分配，她家就占了大頭，太好了。
其實要不是怕外人說閑話，寧大石連兩畝地都不想分。
土地就是農民的命根子，只要想到自己兩畝地的歸宿是被賣掉，寧大石就心疼極了。
寧大石越想越覺得寧元禮是讨債的，他就不該出生。
看寧元禮不順眼，寧大石接着說，“房子的話，這房子是我和趙氏修的，我也答應了房子只能是我和趙氏孩子的，就沒有老四的份了，不過我家還有個老宅，修一勉強能住，哪裏就給老四吧！”
寧大石的鬼話寧修與都聽不下去了，寧家的房子現在足足有七間，可寧修與記得，小時候寧家的房子只有三間，後面的房子，都是他繼嬸子每天趁着空閑的時候築土坯修的，結果寧大石居然說這房子居然和寧元禮無關，真是……
寧修與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寧元禮更不用說了，已經對寧大石徹底死心了。
見寧元禮自己都不反駁，寧修與只能示意寧大石繼續說。
房子和地分了，接着就是銀子了，寧家條件不差，按理說寧元禮最起碼能分個幾兩銀子。
可寧大石卻說：“家裏的銀子，基本都搭在平安身上了，我手裏沒銀子，就不分了，家什你們就拿足你們一家四口的碗筷，再分一把鐮刀和一把鋤頭，以及你們屋子裏的東西，就夠了。”
“嗯！”寧元禮面無表情的同意了，他心裏卻慶幸，真的幸好箐箐挖了人參讓自己得到了一筆意外之財，不然按照他爹的分法，平安真的只能去死了。
接下來是糧食，寧大石也不打算多分，“家裏的糧食都吃的差不多了，你們就分五十斤糙米，三十斤小麥和二十斤土豆疙瘩吧！”
總共才一百斤，只夠吃兩個月的，這也太少了。
不過看寧元禮沒意見，寧修與不想做惡人，就按照寧大石說的把分家文書寫了。
分給寧元禮的東西分清了，還有寧大石的養老銀沒說。
提到給自己的銀子，寧大石思考了幾秒，斟酌一下說，“要不，一個月兩百文。”
寧修與：“……”
寧修與真對寧大石刮目相看，分給寧元禮最少的東西，居然還敢要這麽多錢。
要知道，村裏最高的養老錢，也只是一個月一百文，更常見的是五十文三十文，寧大石居然敢要兩百文，他真不怕別人戳他脊梁骨嗎？
這分家文書寧修與都不想寫了，作為村長，寧修與可不能看着寧大石随便加價。
“叔，你……呵呵……你真是太看得起元禮了，不過，你還得顧一下其他人啊！他們可沒元禮有本事，要是有人分家學你要養老錢，到時你可會落埋怨的。”
寧大石還是要點臉的，被寧修與提醒，他只得改口，改成一百文。
寧修與怕寧大石後面偷偷加價，就把這一百文也寫到分家文書上，寧箐箐多少認識兩個繁體字，看到一百，寧箐箐就猜到寧修與把一切都寫好了。
這樣就好，寫清楚了，有文書在，以後就是自己家掙錢，寧大石也不能獅子大張口多要了。
文書寧修與寫了三份，他一份寧大石一份寧元禮一份。
拿到文書，寧元禮暗地裏松了一口氣，總算，以後不會有一座鐵山壓他頭上了。
事情辦完，寧修與也拍拍手準備走了，寧元禮去送他，在門外寧修與才偷偷對寧元禮說：“元禮，若是你困難，可以來找我。”
寧修與是真的同情寧元禮，才會想幫寧元禮一把。
面對寧修與的好意，寧元禮心裏多少有點欣慰，總算還有人有心，不像他的家人，個個都鐵石心腸。
“謝謝哥，我知道了。”
兩人分別，寧元禮轉身回去，寧大石又迫不及待說：“旱地就分山林那畝，水田也分山林那畝給你，而且我只給你三天時間，把房子弄好你們就全部搬走。”
這兩畝地都是最差的，旱地是沙瓤土，存不住肥，糧食收成很差，良田則有很多大石頭，耕耘時不方便。
不過寧元禮早就有心裏準備了，他“嗯！”了一聲，說“知道了”。
寧元禮簡直不見一絲憤怒，寧大石感覺奇怪，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寧元禮現在真的不想看到他爹，就和寧箐箐回他的木房子看寧平安。
寧平安太小，身體又不好，平時一直在家。
他雖然只是個嬰兒，卻無比省心，只要早中晚準時喂飽他，再把尿布換幹淨，他就一整天都不會哼一聲。
平安真是寧元禮見過的最乖的孩子了，他雖然瘦弱，長的卻很可愛，寧元禮真把他疼到心坎裏。
當初決定放棄平安時，寧元禮感覺自己的心都碎成一瓣一瓣的。
幸好，現在他有錢了，他的平安一定會平平安安長大的。
回到木房子裏，寧元禮和寧箐箐放輕腳步，輕輕進去後，就看到寧平安像個小豬崽子呼呼大睡，嘴角還有一串口水。
可愛的孩子誰都愛，寧元禮和寧箐箐的臉上同時多了慈愛的笑容。
寧箐箐更加注意寧平安的臉色，當看到弟弟的臉色不像以前蒼白，多了一絲紅潤，寧箐箐就知道植物精華對寧平安有效果。
有效果就好，只要能治，就是她天天上山找藥也沒關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