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寧大石厭惡寧元禮的原因

寧大石厭惡寧元禮的原因

分家就這麽輕描淡寫的完成了,可回家聽到消息的寧奶奶和寧李氏卻仿佛遭受了雷霆萬擊。

當時寧李氏的淚水就不停地往下掉,沖到後院問寧元禮,“當家的,你怎麽能同意分家,還分了那麽少?咱們兒子可怎麽辦?嗚嗚……”

寧李氏崩潰了,哭着哭着蹲着抱着頭,哭聲中全是絕望。

寧元禮原本還不想透露銀子的事,怕寧李氏露出馬腳,可寧李氏哭的太慘,他的心就軟的一塌糊塗。

寧元禮趕緊湊到寧李氏的耳邊說:“別哭,我有銀子。”

同時,寧元禮把賣黃精的二兩銀子塞到寧李氏手裏。

寧李氏只見過銀子,沒摸過,手裏突然多了銀子,她難以置信的問,“這不會是假的吧!”

“小聲點,”寧元禮把寧李氏拉起來,“你不信咬一下就知道了。”

寧李氏果真咬了,看到銀子上的丫印,她滿臉淚痕,卻癡癡的笑了起來,她聲音比寧元禮的還小,謹慎的看了周圍,發覺沒人才問,“哪裏來的?”

寧元怕一百兩銀子把寧李氏吓壞了,就說,“這是箐箐在山上挖的一種名叫黃精的藥材賣的錢,縣城同仁堂說黃精一百文一斤,有多少他們收多少,箐箐說這東西山裏應該不少,所以咱們後面不會少錢的。”

“一百文……”寧李氏被這個價格吓壞了,要知道,就是一個大男人去縣城抗沙包,一天也才能掙三十文。

可寧元禮說的黃精,一斤卻比三個大男人一天掙的加起來還多,真的太貴了,她家有救了。

剛才寧李氏絕望的想死,可知道能掙錢,她的态度馬上變了,臉上多了笑容,即使知道自家近乎被淨身出戶也不在在乎了。

寧李氏有寧元禮的準話,不急了,寧奶奶卻不知道。

她懦弱了這麽多年,看着兒子被老頭子逼上了絕路,終于忍不住趁沒人的時候,悄悄去就寧爺爺。

“當家的,我求求你,你別把元禮趕走,他也是你兒子啊!”

看着陪了自己幾十年的女人卑微的跪在地上,寧爺爺卻像塊石頭一樣,心裏沒有半點波動。

他慢慢理着旱煙,态度祥和,說出的話卻摻了毒。

“他有你這個娘,我根本不想讓他當我兒子,你忘了自己是怎麽偷偷爬上我的床,和你的家人一起坑我了?”

跪在地上的寧奶奶聽到寧大石重提舊事,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像是停留在了這一秒,除了還有淚水往下滴,簡直和一個雕像無異。

這一瞬間,寧奶奶甚至覺得自己已經失聲了,張了幾次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寧大石看着寧奶奶的臉就倒胃口,更加惡毒的說:“哼!要不是你家設仙人跳,把我灌醉讓你爬我的床,我能娶又老又醜的你?”

“老子當初還被你家訛了二十兩銀子,家底都掏幹淨,還欠了一屁股外債,足足五年才還清。”

“這些都是你帶來的,老子不準你懷孕,你偷偷懷了,我當初就說,我不要這個孩子,你偏要鬧着生下來。老四不是我期待的孩子,作為當爹的,我沒讓他死,把他好好養大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你還要我怎樣?”

“不知足的東西,再鬧,你就跟着老四一起滾。”

寧大石的話像是把寧奶奶的皮都剝掉了一層,這一刻,寧奶奶甚至想死了算了,那件事又不是她做的,她也是受害者,甚至因為這件事一輩子不能擡頭,連累了自己的兒女,她上輩子造了什麽孽?老天爺要這麽折磨她?

自己苦也就算了,再想想兒子閨女,寧奶奶真想找折磨她的老天爺問問,一人做事一人當,她已經夠慘了,為什麽要遷連她的兒女,她恨啊!

心仿佛在淌血,然而,寧奶奶也就是想想而已。

她軟弱了幾十年,脾氣定形了,要是真能硬氣一點,寧大石也不會如此不把她放眼裏。

剛才求情寧奶奶已經用了最大的勇氣了,被寧大石肆意辱罵一通,她又縮回了她的龜殼,做個啞巴,沉默寡言。

寧大石其實最讨厭的就是寧奶奶不說話,罵也不說話,哄也不說話,簡直像個木頭,沒有半點女人的嬌軟。

被這種女人暗算,他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晚上,寧家三兄弟回家,也知道了分家的事。

寧元禮在三個哥心裏,就是累贅,能擺脫他,這幾個人別提多開心了。

寧趙氏是最開心的,在自己的房間裏,壓抑着聲音說:“相公,爹說要把七成的地分給我們,真的太好了。”

夏朝剛建立百年,皇帝英明,風調雨順,這些年有錢的人慢慢多起來,良田也從最開始的五兩銀子一畝,變成了十兩銀子一畝。

關鍵良田稀少,有錢都買不到。

自家能分十畝良田,就是一百兩銀子,賺大了。

寧趙氏臉上洋溢着滿足的笑容,寧誠摯也心神蕩漾。

不過,一分鐘後,他就冷靜了,說:“爹恐怕是為了少分地給老四,才會這麽說的,老二老三都是我親兄弟,爹應該不會對他們太狠。”

“這樣啊!”原本喜悅的寧趙氏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瞬間悶悶不樂起來,她甚至突然覺得,兄弟多,也不是好事了。

地分給自己的親兄弟,寧誠摯覺得還行,不要便宜老四就好。

寧誠摯遺憾的是,錯過了寧箐箐。

“唉!可惜了,要是箐箐能去李家,咱們就能賺二十多兩,若是能有這些錢,再加上咱們的私房,打點一番,我肯定能進縣衙,以後就不用仰人鼻息了。”

寧誠摯現在在一個酒樓做賬房,每個月才半兩銀子,雖然因為童生身份沒人看低他,可寧誠摯自己卻不樂意,覺得酒樓賬房辱沒了他。

縣衙最近找賬房,寧誠摯已經和人說好了,要是有五十兩,他就能去縣衙做賬房。

雖然都是做賬房,不過縣衙和酒樓完全沒有可比性,前者是官家的,走出去別人都要高看一眼。

然而,寧誠摯這些年,才存了不到三十兩銀子,差的太遠了,他才黑了心腸,打寧箐箐的主意。

可現在分家了,寧誠摯就徹底不能動寧箐箐了。

想到這裏,寧誠摯不滿的嘀咕,“唉!爹也太急了,應該再等幾天的。”

寧趙氏知道點原委,也可惜那些錢,就在一旁提議,“要不,咱們在村裏找一個。”

其實寧趙氏覺得自家的三個丫頭也不是不可以,可惜這個提議一開始就被寧誠摯否決了,畢竟李老爺可不是啥好人,寧誠摯擔心日後事發,丢了自己的臉。

寧趙氏說找村裏人,寧誠摯也搖頭,“不行,李老爺挺挑的,你以為他會花三十兩,買一個黑不溜秋的醜丫頭?他錢就是再多,也不做這種虧本買賣。”

寧箐箐雖然瘦瘦弱弱,長的卻比村裏大多數女孩子都好看。

“這樣啊!”寧趙氏遺憾極了,“看來只能另外想辦法了。”

雖然寧趙氏家有錢,可她是外嫁女,摸不到家裏的財産,她的嫁妝也給寧誠摯讀書花的差不多了,她是真的沒錢了。

寧誠摯嘆氣,“可不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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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誠摯夫妻為了銀子的絞盡腦汁,寧元禮也為了銀子,第二天雞剛啼叫時,就把媳婦兒子和寧箐箐全部叫起來。

平時這時候寧元禮應該去地裏幹活,不過不是已經分家了嘛!自己少少的兩畝地種着輕松,就不用那麽急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去挖黃精掙錢,順便把房子整理好。

終于又能來看弟弟,寧箐箐趁家人不注意的時候,又偷偷塞了兩顆植物精華給平安。

寧李氏照樣把平安喂好,他們就出發了。

不是他們狠心,而是寧平安的身體,要是背着颠簸,可能會更糟,讓他躺着,才是對他最合适的安排。

一家四口齊齊出門,到了外面,寧箐箐徑直往山上走。

她哥寧玉濤剛開始還以為他們和往常一樣去種地,等看着越來越多的大樹,寧玉濤終于忍不住問,“爹娘,咱們要去哪裏?”

對了,還忘了和兒子說了。

因為在家裏不受待見,寧玉濤懂事的早,寧元禮就不瞞兒子了。

寧玉濤今天九歲,早就知道錢的重要性了,知道黃精的價格,不用說,急切找黃精的人又多了一個。

黃精喜歡陰暗潮濕的灌木叢裏,寧箐箐就專門往這種地方跑。

古代認識藥材的人可不多,沒多久,寧箐箐就成功找到了幾株黃精。

見到黃精的第一眼,寧李氏脫口而出,“這不是兔竹嗎?”

正在挖黃精的寧元禮聞言擡頭問,“好像是唉!”

寧李氏肯定道:“什麽好像,就是,爹分給我們那塊旱地(北坡)周圍就有不少,當初我挖掉了好多扔了,我記得清清楚楚。”

想到黃精的價格,寧李氏肉疼不已,丢掉黃精就是把銀子丢了,太心疼了。

“娘,那北坡周圍還有嗎?”寧玉濤問。

“有,有不少。”

得到這個回答,真是太好了,不用到處找黃精了。

寧元禮三兩下把黃精刨出來,就準備去北坡了。

寧箐箐看到被扔掉的黃精枝幹,卻把枝幹撿起來種回去。

她的動作讓寧元禮他們感到疑惑,寧玉濤蹲着寧箐箐面前問,“箐箐,兔竹還能種活嗎?”

寧箐箐頭也不擡,“不知道,不過我想試試,要是能成功,咱們以後就能試試把兔竹種地裏。”

寧元禮心中一動,“箐箐說的對,兔竹并不是挖之不盡的,早晚會挖完,若是能種成功,那就是個大進項了。”

不說別的,就是一畝地能收獲三十斤兔竹,種兔竹就比種麥子劃算了。

就是不成功也沒什麽,挖了種不費勁,試一試總比不試好。

而勤勞種黃精的寧箐箐在心裏默默的想,有她在,怎麽可能種不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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