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致命風寒不致命

習慣性的用手擦拭掉臉上的鮮血,剛殺了幾個人的王争除了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周圍還有沒有其他鹽丁之外,并沒有一般人剛殺人的緊張樣子,好似殺個人只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一樣。

用這些人身上的衣襖擦了擦腰刀上不知是誰的鮮血,再把腰刀挂在腰間,任何資源都不能浪費,所以王争蹲下來将這些人身上搜了個遍。

不過王争卻失望了,除了這四把腰刀以外也就只找到十幾文錢,随後王争看了一眼四周,除了這處破房子以外入眼的就是一馬平川。

毀屍滅跡基本是所有人的共識,但在眼下,沒有任何工具的情況下,王争也只能将這幾具屍體一一拖進破房子掩蓋了事。

随後,憑借着腦海中的記憶,王争朝北方緩步走去。

路上某些地方王争還能看見黃陽他們一行人從這裏經過的腳印,似乎是處于某種習慣,抑或者出于好心,王争邊走邊清理着他們留下的痕跡。

本來半個時辰能趕到的路程,王争卻足足走了一個多時辰,終于,在天色漸晚的時候。

王争終于看到了自己的目的地——義井莊。

遠遠看去,這義井莊給王争的印象就是殘破,觸目所見的皆是龜裂不堪的黃土房,當王争一腳踏進義井莊中時,正晾衣服的一個老婦人捂住嘴。

急急忙忙上前把住王争,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的看了兩遍,忽然想起什麽似的,一臉焦急的道。

“王争?你怎麽身上都是血,勝子他們說你被張閻王的鹽狗子殺了,你娘剛還在哭呢,趕快回去看看吧!”

眼前的婦人頭上圍着白色的圍巾,身上穿着厚實的灰白色衣襖,王争認得她,這是黃陽的母親,從小到大沒少幫襯着“王争”的娘照顧他。

想到這裏,王争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微笑道:“不妨事的,黃嬸,我剛殺了三個鹽狗子,這些是他們的血。”

聽到這話,黃嬸臉上出現驚訝的神色,張大了嘴再次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王争,見到王争腰間挂着的四柄腰刀,這才有些相信,仍是嘆口氣說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你快去看看你娘吧!”

點了點頭,王争朝記憶中的地方走去,一路上也見到不少義井莊的村民,這些人看見王争從沒事人一樣從路上走過,身上的衣襖還帶着血漬,當下便是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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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老王家那小子嗎,怎麽回來了?”

“身上居然有血?”

“是啊,勝子他們幾個前不久回來還說被張閻王抓了去,這是咋回事?”

“誰知道呢”

王争自然能聽見周圍這些人的議論,其中不少人是驚訝,也有些半大不大的小子發出陣陣嘲笑聲,不過王争卻沒有那個閑心去管。

不知為何,越是往裏走,王争越能感受到自己心中莫名的急切,自己與這老大娘素未謀面,想來應該是原來那個“王争”心中殘存的執念吧。

王争喃喃道:“也好,就當是對你償還歉意吧,我會盡力照顧她的”

想到這,王争眼前忽然出現一處小小的院落,低矮的圍牆甚至王争直接就能翻躍過去,那腐朽的木門一經推開,更是發出尖尖的一道“吱呀”聲。

似乎是房內的人聽到了王争推門,一人走出內屋正欲說些什麽,見到王争後臉上的表情頓時凝固住,浮現一抹不可置信的神情。

“王王争!?”

黃陽瞪大了雙眼,在王争身邊來回看了一圈,“你你怎麽又活了?”

聞言,王争錘了黃陽胸口一拳,這一拳王争只用了七八分力氣,在軍中打招呼往往是這種方式,但黃陽仍是被打退了三步,一臉的龇牙咧嘴。

“你你王争你打我做什麽?”

正這時,從屋內走出一個女子,邊走邊傳出一陣細婉的柔聲,“黃陽,誰來了?啊”

這女子見到王争後整個人都吃了一驚,白嫩的手掩住小嘴,結結巴巴的道:“争争哥哥?”

“争哥哥?”

聽到眼前這女子對自己的稱呼就連王争也沒反應過來,自己什麽時候多了這麽漂亮的一個妹妹?

只見眼前這女子一身粗布白衣,腰間束着青色的腰帶,也許是買不起發簪,披肩的長發就只是用青色的粗布纏着。

盡管如此,也掩蓋不住她嬌美的容貌。

看着王争的眼神既有驚訝,更多的則是喜悅,神情間又藏着一抹淡淡的傷感,眼神躲躲閃閃的,明眸皓齒的樣子十分惹人憐愛。

王争苦苦思索,但就是從腦中找尋不出任何有關眼前這女子的記憶,只好尴尬的哈哈一笑。

“妹妹妹,我們還是進去看看娘怎麽樣了吧,我沒有大礙的。”

聞言,眼前的女子怔怔的看着王争,忽然臉上閃現出一抹淚花,破涕為笑:“争哥哥,你終于開口叫我了。”

王争聞言則是皺緊眉頭,怪不得自己怎麽也想不起來這個女子叫什麽,原來是原來的“王争”從來都沒有注意到人家,連句妹妹都不叫

王争也不知道這時候青年兄妹之間的稱呼,尴尬的哈哈一笑,拉着她的小手便跑進了屋內,全然沒注意女子看着自己眼中的柔情似水。

進了屋內,來不及觀看周圍的擺飾,王争便聽到不遠處傳來的一聲呼喊。

“争兒是争兒嗎?”

聽到這話後王争整個人都杵在地上,這聲音怎麽會如此熟悉,蹬蹬幾步走到床榻邊,看着床榻上躺着虛弱的婦人。

王争雙腿一軟,居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這個老婦人他知道,就是自己這身子的親娘,王劉氏。

對此王争也不太懂,只是知道王劉氏以前就叫王氏,但是當“王争”父親去世後,為了與其他人區分,又表明已婚婦女的身份,便加上自己以前的姓氏,稱之為王劉氏。

見到王争回來,王劉氏滿臉的老淚縱橫,用她那滿是皺紋的手撫摸着王争頭上幹淨利落的短發,微微顫抖。

“争兒,争兒你變了”

王争心中一緊,難道被發現了麽。

正此時,卻聽到王劉氏顫顫巍巍的道:“争兒你變了,變得和你爹年輕時候更像了,你爹那個時候啊就和你現在一樣”

暗自松了一口氣,王争接過王劉氏的手,看着她粗糙幹裂的手,哽咽道。

“娘,娘你好好歇息吧,争兒沒事!”

朝王争身後那女子招了招手,王劉氏将女子與王争的手牽起後握在一起,微笑道:“争兒,你一定要好好照顧玉兒。”

聞言,王争再看向玉兒,見到她臉上嬌羞的神色,即便王争再是榆木腦袋也明白怎麽回事了。

“娘,玉兒不是我的妹妹嗎?”

見到王争眼裏的詢問神色,王劉氏輕嘆了一口氣,道:“争兒你忘了,玉兒是你爹當年幹總旗時候撿回來的”

聽完王劉氏的話,王争恍然大悟,原來以前“王争”的爹是這奇山千戶所的世襲總旗官,不過在很久之前就因為某些原因死在了外面。

不過這對現在的王争不重要,王争對自己那便宜老爹并沒有絲毫的感情。

說起王争一直以為是妹妹的那個女子,其實真的是王争的妹妹,只不過不是親兄妹。

她是王争的爹早年在外撿回來的,取名為王玉兒。

據說王玉兒當時埋汰的像個泥球,誰成想後來竟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已經是十裏八村有明的美人坯子。

不少年輕小夥子經常帶着牛羊趕來提親,不過無論是身強體壯的,還是家裏有幾畝地幾頭牛羊的富農都被玉兒婉拒,說是已經心有所屬。

雖然王玉兒沒有明說,但時間久了各人從她看王争的那個眼神中也能瞧出個大概來,即使是傻子也能看出些端倪,都說是一朵鮮花居然看上了王争這坨牛糞

想到這裏,王争忽然感覺有人從身後拍了自己幾下,回過頭去見到是黃陽,拉着王争出了屋子。

看着黃陽愁眉不展的模樣,王争有些不快,皺眉道:“發生什麽事了,別吞吞吐吐的。”

見到王争果斷的話,黃陽先是詫異的看了一眼王争,緊接着嘆氣道:“大娘受了風寒,算上我們家的幾文錢也根本不夠到城裏抓藥看醫士看來”

聞言,王争一皺眉:“風寒?看來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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