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暖暖

暖暖随着文彙安人穿過了山下小鎮,繼續往前走,暖暖的腳已經疼的快走不動了。文彙老太說,這就受不了了,繼續走!于是日夜兼程,次日上午就進了澄江了。

暖暖第一次進這樣的大城市,看哪裏都好奇,心中萌生出從來沒有過的喜悅。她看見了五彩缤紛的世界,不再只有小雞糞和土炕竈臺。

文彙老太看出了暖暖的神色,心裏好大的不喜歡。但是也沒有說什麽,畢竟,我們修的是法術而不是道學,有欲望不是壞事,文彙老太這樣對自己說,但是…

暖暖看見漂亮的衣服要多看幾眼,看見漂亮的鞋子要多看幾眼,看見漂亮的車子要多看幾眼,看見漂亮的男人也要多看幾眼…

初冬的正午正是一天最舒服的時候,最喜今天陽光明媚,藍天高遠,薄雲萬裏。暖暖怯生生卻又無限歡喜的坐在這家咖啡館的藤編椅子上,左右張望着,文彙老太頗為不悅的坐在她一旁。

服務員本來對坐在店外椅子上休息的過客也是不阻止的,但是對這二位鄉下人進城的樣子真心的看不下去了。這樣的坐着,別的客人真的不願意進門了。

“二位喝咖啡嗎?”

文彙老太白了服務員一眼,“不喝。”

暖暖開始窘了起來。

“我們這裏是消費區。”服務員依然笑着。

文彙老太再次白了服務員一眼,“知道了。”

暖暖窘的更厲害了,摸着布書包,忐忑的看着服務員,想說我們有錢的,可以喝,可是不知道這意思應該怎麽說出來。

忽然一個很好聽的男人聲音說,“給我一杯焦糖咖啡,給這位老太太一杯中式紅茶,給這位小姑娘來杯熱牛奶。”然後陳應文就彬彬有禮的朝她們兩個點頭,坐在了對面。

雖然只是幾句話,此刻對暖暖來講就如天神救兵一般,服務員讪讪的走了,在那一瞬間,暖暖的心幾乎不會跳了。

好漂亮的男子。

暖暖沒有見過很多的男人,但是好看于不好看她是分的清的,眼前這個男子,真的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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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應文見的女孩子就未免太多了,暖暖頂多算個不難看的。他壓根就沒有關注暖暖,直接對文彙老太開了口,“價錢都談好了,別想再加價,今天你們去看看,明天我們就準備重新開工了。”

陳應文不想來。他的意見是報警,開工。那個男人和那個女人應該抓住暴打一頓,至于什麽牛鬼蛇神,完全是無稽之談。但是父親阻止了他。父親雖說已經把實權交給了他,但是父親畢竟是父親,老董事長畢竟是老董事長。陳應文不明白,一向百無禁忌從來不信鬼神之說的父親怎麽這麽糊塗了,難道是怕不按綁匪說的做綁匪再次綁架自己麽?要知道像耀威集團這樣的大企業,總部大廈停工這件事可不僅僅是停工這麽簡單的,之間牽扯未免太多了。

陳應文還是按照父親的意思來見這位請來的大神兒了。對,陳應文心裏她們就和騙人錢財跳大神兒的沒什麽區別的。

文彙老太一百多年的壽數不是白活的,她不必用眼睛就看得出來人雖然表面彬彬有禮,優雅又有涵養,骨子裏卻充滿了不信任和瞧不起,心裏八成把自己當成騙子之流。這也無所謂的,文彙老太一百多歲的壽數不是白活的,這些她完全不放在心裏,理這種勞什子幹什麽,重要的是知道那要驅的妖魔所在之地在哪,試一試自己這個徒弟到底值不值得好好的教一把,以後繼承自己的衣缽,倘或也是個沒天份的東西,就不要白白的浪費了時間。老樹精子孫無數,遍布天下,雖不出門就知天下事情的,他的信息最靈通,他介紹的這個買賣定然值得做的。

暖暖的眼睛不住瞥着陳應文,她想看還不敢看,她不是大方的,因為心裏有以前沒有遇見過的一種心情,她好緊張,怕陳應文就這麽走了。

陳應文不消半分鐘就知道了這個姑娘的意思了。他是個能力不錯的商人,智商也很高,-譬如他出生豪門知道自己有随時被別人綁架的危險,就保镖不離開,從沒出過岔子,但是遇見貌美如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脫衣服還是不幸被人綁架了-就是有些好色而已。

暖暖不算漂亮,但是多看幾眼,确實有別致之處,細細的眉眼,白白的皮膚,尤其是看人時猶看猶不看,反而特別的像是勾引了。

陳應文體會到了暖暖的款款情意,不負美人是他一貫的原則。他含笑說,“我帶你們一起去工地看看吧。”

下午十分,陽光斜斜的照在工地上頭,面對這莫名其妙的停工,已經有很多傳聞了,比如資金鏈斷裂耀威瀕臨破産,比如工地牽扯命案被警方叫停,但是工地的工友門深知,真正的原因必定和鬼怪有關。

陳應文帶着文彙老太和暖暖來到了工地。文彙老太走進工地就聞到了鎮妖香的味道,這種香,文彙老太也是會配置的,這個算是法界的标配,很小兒科的東西。文彙老太問,暖暖,你聞到什麽了沒有?

陳應文是在國外呆過很久的,注重儀表又洋派的,他身上是噴了古龍水的。“恩,”暖暖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頭,她也聞到了那淡淡的讓人迷醉的味道。

文彙老太對暖暖的回答很滿意,她便也不用別人帶路,自己朝着那鎮妖香的位置直徑走去。文彙老太朝着那深深的地基望下去,裏頭鎮着的是很厲害的一群孤鬼。她并不着急,看看暖暖,接着問,你看看這鎮妖香是什麽人下的。

暖暖此刻并只好收斂心神,凝思了半刻,并沒有感應到什麽,只得說,“下去吧,這裏感應不到。”文彙老太哼了一聲,點了個頭。

別以為住在深山就是出世,文彙老太是個涉世很深的法術家,便是不用法力,只憑心計,她也多半知道了這是誰下的鎮妖香了。

暖暖扯着自己的肥褲子,探出一只腳,半攀半爬下了地基裏面去。臨下去到了深處,仰頭時候目光仍是不由的看了一眼陳應文,看見陳應文也在看自己,幾乎一下子跌進了泥土裏面了。

暖暖有點想哭,她多麽希望自己是衣服鮮亮,打扮細致的站在他面前,和他一樣,優雅的從容的樣子,可是現在,自己像一只猴子一樣爬下去,一身的泥土,一臉的狼狽。地基裏似乎并沒有什麽,很安祥,她沒覺得又任何不妥。忽然她覺得自己的腳被拽了一下,然後看見了一個女人也在地基裏坐着,在陽光照不到的陰暗的角落裏頭,團坐一團,頭發上似乎挂着冰碴。

暖暖猶豫了一下,看看上頭的人影,陽光炫的有些頭暈,她看不到什麽,得不到文彙安人的指使,她便朝那女人走了過去。

女人朝她笑笑,“你喜歡上頭那個小夥子?”暖暖被這樣一問,一萬個不好意思起來,她抿嘴笑着不說話。女人說,“他是個花花公子,你別喜歡他了,沒用噠。”

暖暖的心裏咯噔一下,似乎這是她一直疑慮的,只是因為美好的感覺來得也剛剛一會兒,這些疑慮還沒有來得及出來而已。暖暖問,“姐姐,那有辦法讓他只喜歡我一個,永遠喜歡我一個嗎?”

女人笑道,“辦法是有,就怕你不願意。”

“我怎麽能不願意,我死了也願意。”暖暖認真的說。

“好啊,那我告訴你。”女人在暖暖耳邊耳語起來,暖暖卻聽不清楚,只看見女人頭發上大大的冰渣子,一塊忽然就吊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冷冷的一個激靈,暖暖身子一陣,再仔細看自己并沒有在女人身邊,那女人還是遠遠團在角落的陰影裏,只是朝自己笑。這時聽見文彙安人大聲喊道,“你還站着幹什麽?讓你幹什麽忘了嗎?”

暖暖朝角落的女人一笑,然後爬出了地基。

暖暖對文彙安人說,“這個鎮妖香是誰下的我知道了,不但這樣,這低下的鬼怪我也查到了,他們是東北長白山上凍死的冤魂,我有辦法把她們除了。”

文彙老太懷疑的看着暖暖,她有些不好的感覺,但是她沒有阻止暖暖。這個徒弟是有些異能的,所以當年才收了她,如今學藝多年,也是為了出來試她,不妨就讓她去做。文彙老太點頭,你去做,收了這些亡靈。

暖暖媚媚的看了陳應文一眼,說,“你随我來。”陳應文一半是來看鬧劇一半也是為着這勾引來的,見暖暖這麽明目的叫自己去就跟了過去。

到了沒人的地方,暖暖不由的緊張了起來,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還是不對。陳應文在暗處裏看,眉目雕刻一般,嘴角似笑非笑,看着她的眉眼似乎并不單純。暖暖的心幾乎跳出了胸腔。暖暖低頭說,“我喜歡你。”這到出乎陳應文的意料,他本以為這樣單純的鄉村姑娘不會有這麽直接的行為的。

陳應文的腦子裏瞬間過了好幾個想法,思慮過後覺得自己占便宜是在眼前,于是就想上來先嘗一嘗芳唇的也好。待走到面前,将胳膊搭在暖暖身後的牆面上,低下頭湊近暖暖的面頰,忽然就停住了。

暖暖在那牆角裏閉着眼睛,也緊緊的閉着嘴,身上微微的顫抖着,仿佛是很大的勇氣和決心的樣子,她倒是很可愛,忽然有種作孽的感覺,陳應文遲疑了一下,在她的鼻子上輕輕挂了一把,撤回手離開她一步,點了一支煙,抽了一口才說道,“小丫頭,你幾歲了,怎麽不好好上學,這個老太太是你什麽人?”

暖暖睜開眼睛,一個煙圈在自己前面正散去,暖暖說,“她收養的我,讓我和她學法術,這次出門是專門考驗我的法術的。”

陳應文不屑的笑了起來,“法術?你信嗎?你學了些什麽?”

暖暖說,“我學了很多咒語,還有畫符。”

陳應文忽然說,“我出錢給你讀書,別把自己耽誤在這個老太太身上。”說完,陳應文也有點驚訝,他總不是這麽對女孩子無端好心的人。

暖暖也有點驚訝,她的計劃裏不是這樣的。暖暖遲疑了一下,此時文彙老太已經悄無聲息的踱了過來了。

暖暖吓壞了,文彙安人教訓起徒弟來可是并不留情的。陳應文看在眼裏,彈彈煙灰,冷聲道“老太太,你的鬼除的怎麽樣了?”

文彙老太只是眯眼看看暖暖,百歲的文彙老太此時也看走了眼,她心裏只是以為自己的徒弟是色迷了心竅。這一耽擱,已經日薄西山了。

文彙老太揪過暖暖的領子,朝她說,“我和你一起下去。”

暖暖跌撞着随文彙老太而去,再回頭,陳應文正朝她喊,“你是成年人了,你不用非得聽她的話!”

文彙老太并不回頭的應道,“這一窩子鬼,我一定給你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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