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城市危影22

第22章 城市危影22

在看到有五只地縛者的時候, 時寒黎的确想到也許圖柳市存在的變異喪屍會比想象中要多,但她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密密麻麻的地縛者目測有三位數, 它們群聚在這裏, 尖銳的嘶鳴不絕于耳,整個主教學樓的大廳已經變成了這種怪物的巢穴。

它們分泌出來的透明粘液化成一張張巨大的網, 兜住的東西層層疊疊地堆在大廳中間, 裏面正是它們抓來的人類, 以及喪屍。

時寒黎仔細地打量着這些“獵物”,驚駭地發現這裏面居然還有二級喪屍。

怪不得這麽長時間都沒再見過二級喪屍, 居然是被抓到了這裏!

她又想起前兩天江逾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告訴過她,圖柳市區的喪屍莫名其妙少了很多, 人類活動的痕跡也在漸漸減少……

所有的一切都能說得通了。

時寒黎的精神阈值明顯比程揚要好太多, 程揚在乍然見到這種場景的時候就陷入了深深的震撼, 時寒黎挨得他近, 幾乎瞬間察覺到他尾巴上的毛都炸了起來,兩只耳尖向後微壓, 呈現出飛機耳的架勢, 顯然受到了巨大的驚吓。

但他經受過了教訓, 即使再驚吓也沒有發出聲音,把牙根咬得死死的, 一雙憋到微紅的眼睛看向時寒黎, 等待她的指示。

時寒黎沒有看向他, 她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內心也受到了巨大沖擊, 她抿着唇, 壓抑的眸光緩緩打量着裏面。

剛才進去的那五只地縛者将自己的獵物放到獵物堆裏, 時寒黎看到檀藥酒已經昏了過去,軟軟地被新的粘液纏繞起來,堆在那裏如同喪屍過冬的儲備糧。

不對勁。

時寒黎看着那些圍繞着獵物轉圈,不斷發出嘶鳴,卻并不吃的地縛者們,內心那種不安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時哥。”程揚還是忍不住了,将聲音壓得極低,“它們這是在幹什麽?”

他知道時寒黎也未必了解,但這麽多天以來,時寒黎給他留下了太無所不能的印象,他潛意識裏就在依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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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寒黎擡起一只手示意他噤聲,繼續觀察着。

她這麽表示了,哪怕程揚再恐懼着急也按捺下了自己,和她一起守着。

檀藥酒被放在那堆不知死活的獵物的最上面,胸口還在微微起伏着,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時寒黎拿出了充足的耐心,她一定要知道這些怪物究竟在幹什麽。

在直到天亮的這段時間,還偶爾有地縛者帶着獵物回來,看得程揚倒抽冷氣。

這些東西到底有多少?莫不是整個圖柳市已經沒有活人了?

時寒黎一直穩穩蹲伏在窗戶下面,如果不是偶爾有風吹過時會牽動她的碎發,程揚甚至會以為這是一座雕塑,從氣息到眼神都靜默到了極致,卻又渾身都充滿警惕,似乎時刻都可以投入戰鬥。

程揚一直以為自己這段時間已經進步許多了,但現在才真正體會到,他和時寒黎一個非進化者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不只是實力上的,還有心境上。

程揚覺得自己再修煉五百年可能也達不到時寒黎這種程度,她的戰鬥意識已經徹徹底底融入了她的骨子裏,根本不是他們這些後來突然得到力量的進化者能夠比拟的。

時寒黎究竟是什麽人,她經歷過些什麽,他們這些受到她庇護的人背地裏不是沒有猜測過,但沒有人能說出靠譜的來,明明以時寒黎的實力根本不可能籍籍無名,但連多道通吃的江逾都沒有聽說過她的任何消息。

她就像是憑空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一樣。

但是那又怎麽樣?包括他在內,沒有人會害怕時寒黎,她就算是最鋒銳的刀,也從來不曾将刀刃朝向過他們。

程揚屏住呼吸聽着裏面地縛者刺耳的嘶鳴聲,心中的緊張和恐懼卻慢慢地消散了。

時寒黎在他身邊,他就沒什麽可怕的。

時寒黎不知道幾個小時的時間身邊的人心态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她的眼眸沒有一刻從教學樓裏移開,當天光乍亮,清晨的霧氣也在陽光下漸漸消散,裏面的地縛者出現了異常的舉動。

她猛地挺了下身體,程揚也一下子專注起來,兩人緊緊盯着這些詭異的怪物,看着它們開始扒拉那座人與喪屍同時鑄成的糧山。

這是在幹什麽?

時寒黎眼睜睜地看着它們從糧山的最下面揪出了幾樣東西,十分嫌棄地卷起來扔到了外面,瞳孔有些放大。

程揚還有些困惑的時候,她已經認出來了被扔出來的都是什麽。

“不用過去看了。”她輕聲阻攔想要過去查探的程揚,“那是幹屍。”

程揚大力地扭過頭看她,看起來像要扭斷自己的脖子。

時寒黎微微點頭肯定了自己的話,沉默的目光移回教學樓內,裏面的神色深沉起來。

偏偏是那個最糟糕的設想成真了。

這些東西不是在“存糧”,而是在供養某種東西。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被這些地縛者供養的東西就在這座糧山的下面,它能夠直接吸取上面這些糧食的能量,而不管是活人還是喪屍,被榨幹之後就只有變成幹屍一個後果。

即使邏輯已經很清楚了,時寒黎卻很難坦然接受這個過于驚悚的事實,從內心深處湧上一股森寒的悚然。

變異喪屍擁有智慧和極高的實力,按照她的估算,她最多能同時對付三只地縛者,再多的話她就必須想辦法周旋。

而現在這麽多的變異喪屍,全部都齊心協力地為了同一個東西而四處奔波,抓取獵物供養它,那麽能被它們供養的會是什麽東西?

程揚看着時寒黎的眸光明滅不定,雖然面容沒有任何改變,一股凜冽的氣場卻蔓延開來,帶着風雨欲來的緊迫感。

他的下颌緊繃起來:“時哥,你知道了什麽?”

時寒黎沒有馬上回話,她的眸中鮮少有這麽明顯的感情波動,即使不說話也讓程揚清楚地知道她腦中瘋狂旋轉着各種念頭。

半晌之後,時寒黎慢慢地轉過目光,很認真地打量了一眼程揚,就像從來沒有認識過他一樣。

程揚下意識地挺胸收腹,肅正凜然地迎接這股目光。

“程揚。”時寒黎的聲音有些不同尋常,“我想交給你一個任務。”

程揚一怔,心中霎時湧上一股奇異的感覺。

時寒黎雖然和他們在一起,但所有人都能看出來她的獨,江逾分析過,在她的內心深處也許沒有認可過他們任何一個人,她之所以沒有直接抛下他們不管,只是源于她心底的善。

所以時寒黎所有的計劃都是自己行動,她沒有把他們當成同伴,也就不會将自己的想法和計劃與他們分享,而由于她自身的強大,她自己就能搞定所有的事,很少交代他人去參與她決定的事。

她更是從來沒有過像現在這樣,以認真和交托的态度将任務交給其他人,有這個工夫,她會更願意親自去解決。

于是程揚立刻就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以及時寒黎話語背後所包含的鄭重,他認真地點頭。

“時哥,你說,你交代我的任何事,我刀山火海也會為你辦到。”

時寒黎眸光一晃,她想起了之前那個晚上,程揚也說過類似的話。

他這麽說了,并且如今真的打算去做。

時寒黎的眼睛柔和一瞬,還沒等程揚看清,她就撇開了目光。

“一會我會想辦法引開這些地縛者。”

她一開口就是石破天驚。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能拖住他們多久,你要趁這個時間進去,想辦法毀了這些人底下的那個東西,然後救出藥酒。”

信息量太大,程揚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時寒黎還在繼續說:“做到這兩件事之後,你不要等我,直接用最快的速度回去,然後告訴所有人,無論用任何方法,趕緊離開這裏——這座城市。”

她沒有聽到程揚的聲音,又回過頭來看向他:“聽明白了麽?”

程揚直直地望着她,抛出的第一個問題是:“那你呢?”

時寒黎沒有回答這句話,她的目光已經恢複了平靜,就像她剛剛做出的不是一件幾乎讓自己必死無疑的決定。

程揚忽然湧現出一股磅礴的怒氣,聲音被壓得低壓磁性:“時哥,你回答我,那你怎麽辦?”

“我不會死。”時寒黎說,“這件事必須分成兩個人去做,這樣安排是存活率最高的。”

程揚的薄唇死死抿在一起,陽光俊帥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的五官本就比時寒黎剛硬兇悍,這樣一看甚至比她還要冷酷。

“它們叫地縛者,是嗎?”他問,“它們底下喂養的東西是什麽?”

這是他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和時寒黎說話,時寒黎并不在意,回答:“我現在不确定,但不管是什麽,一旦它誕生了,目前沒有任何人類能對付它,所以必須把它殺死。”

“好。”程揚幹脆地同意了這個說法,然後在時寒黎以為他同意接下任務的時候,他說,“時哥,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去引開這些地縛者,那我去,你負責殺死底下的那個東西。”

時寒黎霍然擡眼。

“你是非進化者,對它們的吸引力沒有我強。”程揚說,經過這段時間的測試,他們早就發現對喪屍而言進化者要比普通人更容易遭受攻擊,“而且我對那個東西一無所知,我的臨場反應能力遠不如你,萬一我沒能殺死它,你的努力就白費了。”

時寒黎沉默。

她對程揚他們的關注太少了,沒想到他們已經摸清楚了這麽多東西。

“我去引開它們的話大概率不會死,但是如果你去,我無法作出保證。”時寒黎說,“程揚,你想好了麽?”

聽到她這麽說,程揚冷峻的臉突然軟化一瞬,又露出了熟悉的酒窩。

“我的腦子從來沒有這麽清醒過。”

他知道自己賭對了,時寒黎無比在意裏面的那個東西,她其實也擔心他無法真正殺死它,所以才會猶豫那麽久。

“那好。”時寒黎在兜裏掏了掏,取出一塊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石頭遞給他,“吃了。”

程揚望着她的掌心,眼眶微微睜大。

雖然還沒有見過,但是之前看過不少末世小說的他立刻就猜出了這可能是什麽,他眸光震顫,幾乎馬上就想到了這是怎麽來的。

“江哥說過,你曾為了他引開過一只二級喪屍。”他顫聲說,“這個……是不是只有二級以上的喪屍才會有?”

時寒黎點頭:“吃下這個之後你的速度應該會和我持平,你不要試圖殺死它們,我們不是它們的對手,你就只有一個目的,跑。”

程揚沒接:“時哥,這是你的,等你進化之後馬上就能用了,我不能收。”

時寒黎又把手往前伸了伸:“我不需要,你拿着。”

程揚這次卻沒聽她的,他作勢就要起身,剛有個動作就被時寒黎一把抓住。

她沒有那麽多時間可浪費,見程揚不聽話,幹脆地單手捏住他的下颌,一用力捏開他的嘴,然後把晶核一下扔了進去。

程揚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瞪着她,完全沒想到她的方式竟然這麽強硬粗暴。

他的眸底掀起滔天駭地的波浪,但他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因為他的體內湧上一股和進化時一樣的炙熱,只是沒有像那時一樣渾身脫力。

趁着程揚吸收的這短短幾分鐘時間,時寒黎給他簡單解釋了一下地縛者的攻擊方式以及實力水平,然後又強調了一遍:“一定要記住,不要戰鬥,也不要回頭,就一直向港口跑,它們一定會試圖抓住你,你是很棒的養料,等你跑到港口就跳下去——你的身體素質不會馬上淹死,但地縛者怕水,不會再繼續追你。”

程揚盡自己努力快速地吸收着多出來的能量,他定定地望着時寒黎,仿佛要将她的模樣刻進心裏。

“——如果我這邊順利的話,我們會回超市等你。”時寒黎清晰地說完。

程揚沙啞地開口:“時哥,這是你第一次稱呼‘我們’。”

時寒黎愣了一下,她沒有過同伴,只有過臨時的任務搭檔,那樣也僅僅是合作關系,一起完成一項任務,各自做完各自的部分然後交差。

她真的很少用到“我們”這個詞彙。

那種微妙的感覺又浮現出來,被時寒黎強行壓了下去。

“等你吸收完,我們就行動。”她說。

吸收晶核的過程不慢,在等待的這段時間裏程揚一直在看着時寒黎,時寒黎則注視着教學樓內部的情況。

那些粘液除了控制糧食的行動之外,似乎也在逐漸吸收他們的生命力,她看着檀藥酒的胸脯起伏逐漸變弱,眉宇間的神色越來越冷。

程揚的氣息一恢複平穩,她就立刻望向他。

程揚深吸口氣,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最後深深地看了時寒黎一眼,然後驀然起身,尖銳的爪子一掌拍碎了教學樓的窗戶。

嘶鳴聲不斷的裏面安靜了一瞬。

程揚看到無數雙細長血紅的眼睛一起回過來,直勾勾地望向他,一瞬間有股墜入地獄般的恐懼和陰冷。

一想到這些東西居然是有智慧的,他就更加恐怖谷。

他露出一抹獰笑。

“兔崽子們,來找你爺爺啊!”

一陣極致的安靜之後,程揚拔腿就跑!

在他的身後,足有上百只的地縛者從破碎的窗戶裏追出來,這是很少見的進化者,它們志在必得!

時寒黎躲在一邊,屏着氣息看着程揚如同脫缰的野馬飛速狂奔,緊皺的眉頭裏流露出隐隐的擔憂。

但她沒有時間猶豫,掏出腰間的槍,對準裏面留守的一只地縛者扣動了扳機。

地縛者傾巢而出,只剩下了六只看家,時寒黎必須先解決掉它們。

子彈擊中了兩只地縛者的身體,六只地縛者齊齊地轉過頭來,在看到時寒黎之後,閃爍着血腥興奮的光。

大驚喜,除了一個進化者之外,這個更肥美的竟然也過來了!

地縛者們對視一眼,在時寒黎的子彈再次擊出之時,四只一起向她撲了過來。

目的達成。

時寒黎看起來毫不戀戰,在成功引起它們的注意之後,立刻調頭就跑,淩駕于二階進化者之上的敏捷配上一階進化者的速度,那些地縛者追出來之前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它們面前。

地縛者們猶豫了一瞬,還是對“肥羊”的渴望占了上風,順着時寒黎消失的方向就追了出去,畢竟在它們的觀念中,現在能強過它們的生物還沒誕生出來。

在這四只離開之後,時寒黎悄無聲息地從學校中央的雕像後站出來,凝視着它們奔去的方向。

哪怕面對再弱小的對手她都不會輕敵,更何況是這寫在劇情中被描寫得危機重重的變異喪屍,比起實力,時寒黎更提防的是它們的智慧程度。

好在不知道是不是末世剛爆發不久,變異喪屍的等級也并不高,從剛才那些一窩蜂地跟着程揚跑走,這幾只又這種表現,她認為這些地縛者的智慧遠遠不及劇情裏出現的那些。

有智慧,但不多。

時寒黎确定它們暫時不會回來,轉頭回到教學樓中,這次她為了不引起其它東西的注意收起了槍,提着刀和最後的兩只戰到一起。

兩只地縛者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只是變異喪屍最難纏的就是它們的特殊能力,時寒黎橫刀插/入一只地縛者的腦髓,脖頸就被另一只的尾巴死死纏住,時寒黎反手回刀,鋒銳冰冷的刀鋒閃過,将這只的整條尾巴從根骨處削了下來。

接着她不給對方一點喘息的時間乘勝追擊,刀尖狠狠捅進這只地縛者的大腦。

當它完全停止抽搐之後,時寒黎才擡手扯下脖子上纏繞的斷尾,輕輕地呼出一口氣。

在剛才這段時間裏,她靠的是完全的屏息行動。

時寒黎幾個大步跨到“糧山”上,飛跨地将檀藥酒臉上的粘液弄到一邊,指尖放到她的鼻息處。

還活着,雖然體征微弱,但還算平穩。

時寒黎微微松一口氣,她打橫抱起檀藥酒放到地面上,轉身面對着這座散發着各種古怪氣味的肉山,動作快速地開始掏。

一具又一具屍體被拽了出來,哪怕被抓過來時還沒死的人,擠在這些屍體和喪屍中間,不是窒息而死就是被咬後屍化,其中一只喪屍還沒死,憑借本能張大口就要沖她的胳膊咬去,被她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下巴,直接給掰了下來。

越靠近底下,屍體就越輕,形貌也越可怖。

直到最後一層的時候,這些屍體已經不成人形,像是被害蟲蛀幹的老樹。

哪怕時寒黎見過許多種死人,也确實沒見過這樣死去的,她眉目冷冽,将這最後一層也清理出去,被這麽多地縛者費心供養的東西暴露出來。

這是一個巨大的繭。

乳白色的絲狀物與粘液一起包裹着某樣東西,看不見究竟是什麽,只能看到繭的薄膜在輕微起伏着,似乎是裏面的生物在進行呼吸。

在看到這個繭的瞬間,一股浩瀚而玄妙的沖擊感撲面而來,向周圍發散而去,距離最近的時寒黎首當其沖,臉色霎時一白。

她只感到大腦和胸口劇烈地一痛,以她的忍受能力居然一時站立不住,只得用刀尖杵地支撐住自己,這才沒有後退跌倒。

時寒黎擡起頭,注視着那個繭的目光帶着駭然的神色。

這究竟是什麽東西?還沒等誕生就能爆發出這種能量沖擊,萬一它真的出生了,以現在人類最多只有一階進化者的時候,還有能對抗它的嗎?

時寒黎用力咬了下舌尖,尖銳的疼痛讓她從驚駭中脫離出來,她承受着身體中劇烈的疼痛,握住刀柄的手背青筋暴起。

她用盡力氣,向前挪動了一小步。

但是不行。

似乎是察覺到有威脅到自己的人靠近,繭膜的起伏弧度驟然加劇,幾乎如同波浪般上下翻滾,同時一股更大的沖擊能量快速形成,這次直直地針對時寒黎而去!

時寒黎想躲,但她的身體不允許了。

她只感到一座龐大的山脈朝自己傾軋而來,她寒毛豎起,冷汗溢出,在這種絕對力量的壓迫下,她甚至無法移動一根手指。

砰。

強悍的能量擊中了她的身體,在瞬間沖入體內,震碎了她的胸骨。

噗。

時寒黎一口血噴出,踉跄着杵刀跪地。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在意識迷蒙之間,她擡頭望去,地縛者們回到了這裏,它們盤踞在天上,牆上,屍體山上,一雙雙細長的紅眼注視着她,又興奮又嘲諷。

在劇痛與失血之下,她昏了過去。

腦中最後一道閃念是,還好留下的不是程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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