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沙漠落日8

第35章 沙漠落日8

在啓動學習模仿的時候, 時寒黎順便發動了血肉修複,之前藥劑,毒氣, 以及掉落和戰鬥帶來的負面損傷全都被迅速地撫平, 她在短短幾分鐘的時間裏恢複成了全盛的狀态。

她手中無刀,卻身似寒刃, 她就這麽站在這裏, 令無數人談之色變的恐怖怪物蹲在她身邊,恍然間,讓所有人仿佛看到宇文姚迦當初收服這只巨蛙的模樣。

宇文姚迦霍然直起身子,眯起眼看着時寒黎的眼神,就像是淬了比箭毒蛙更烈的毒。

時寒黎能感受到二階的威壓在瞬間全部壓到了她的身上, 她面上不動聲色,實則已經繃緊每一寸肌肉,進入完全的備戰狀态,一旦宇文姚迦發難, 她有自信能夠讓對方得不到好處。

然而這種強悍陰毒的氣勢只持續了短短幾秒, 宇文姚迦不但沒有暴怒,反而在王座上笑了出來。

“好, 不愧是時爺。”她語氣輕柔,“難得見到藍月這麽喜歡一個人,時爺的手段,也是讓我刮目相看。”

沒有人敢說話。

宇文姚迦從來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她笑得越美, 心中轉着的念頭只會越狠, 同時也沒有人想到她居然會稱呼一個男人一聲尊稱, 幾多沖擊之下, 大殿上越發安靜。

時寒黎對這個稱呼不予置評,望着高高在上的女王:“現在你的寵物已經不生氣了,我們可以走了麽。”

叫藍月的箭毒蛙老老實實地坐在時寒黎的身邊,甚至試圖伸出舌頭去舔她,被時寒黎看了一眼,又委委屈屈地收了回去,嗓子裏不斷地發出輕柔的呱呱聲,好像是很高興。

這種态度比它面對自己的主人宇文姚迦時有過之而無不及,讓這些親眼看見它大口一張卷着三個人吞進口中模樣的衆人一時都難以接受。

時寒黎到底是怎麽做到的讓箭毒蛙在瞬間就改變态度俯首稱臣?沒有人知道,但她們看着宇文姚迦愈加美豔的笑容,只覺得心中發冷。

時寒黎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她只是看着宇文姚迦,要求她兌現自己的承諾。

宇文姚迦纖白的手将自己蓬松的長卷發撥到一邊,眼波流轉一圈,就帶上了蝕骨的魅惑。

“我說的話,當然會算數,不過——”她話鋒一轉,“我對時爺也算是好奇已久,現在藍月又這麽喜歡你,實在是難得的緣分,不如在我這做幾天客,如何?包括你的女朋友,我也會以禮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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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驚愕能化成實質的物體,這會大廳中恐怕已經沒有能落腳的地方了。

這是所有人認識宇文姚迦以來,她第一次對一個男人用稱得上客氣的口吻說話,時寒黎也成為她第一個主動邀請做客的人。

末世爆發兩個月,不是沒有人來到這個地下古堡,厲害些的也有,但所有人都一樣,除了宇文姚迦處于絕對淩駕地位的二階,其他人都只是一階而已,所以無論他們懷揣着什麽目的,注定都不會得逞。

時寒黎也只是一個一階進化者而已,但在宇文姚迦這裏,卻得到了截然不同的待遇,這讓所有人看着她的目光更加好奇起來。

即使時寒黎的實力令她們震驚,但她們不認為宇文姚迦會對付不了她,所以宇文姚迦一定有她自己的打算。

時寒黎并不意外宇文姚迦不願意幹脆地放她們離開,憑借前期宇文姚迦對領地位置的保密程度,她能夠理解宇文姚迦的顧慮,據說前期凡是進入地下古堡的,沒有人能活着離開,直到後期宇文姚迦發展到無懼任何人之後,這條規矩才變松。

那麽擺在她眼前的選擇只剩下了兩個,一,拒絕宇文姚迦,然後帶着還在藥效中的李慕玉強行突圍。二,接受宇文姚迦的“邀請”,同時承擔與蛇蠍謀皮的危險,穩住對方,再伺機而動。

時寒黎擡起頭,對上宇文姚迦美豔淬毒的微笑,說:“好。”

這是注定載入地下古堡史冊的一幕,宇文姚迦捋着自己漂亮的頭發,性感豐潤的唇瓣輕啓。

“阿喬,去八層安排一間客房,給時爺和他的女朋友。”

謝喬猛地擡起頭,露出愕然的神色:“但是大姐頭……”

“去吧。”宇文姚迦輕描淡寫地說。

謝喬眼神複雜地看了時寒黎一眼,利落地轉身離開。

時寒黎沒什麽反應,她不知道的是,八層根本不是什麽客房,而是宇文姚迦自己的卧室所在,是她完全的私人領地。

她只是在做出決定,确定宇文姚迦不會在現在發難之後,轉身走向跌倒在地的李慕玉,讓她将全身的力氣都靠在自己懷裏,低聲問:“還好麽?”

李慕玉突然想起來,在時寒黎剛從沙子裏把她刨出來的那天晚上,她的眼睛映着漫天絢爛的晚霞,也是這樣問她。

李慕玉無力地抓住時寒黎的胳膊,指骨有些泛白:“對不起……時哥。”

都是因為她,時寒黎才會來到這裏,也是因為她,時寒黎才會受到這些人的威脅。

尤其是剛剛得知時寒黎就是在圖柳市殺死君王幼繭的那個強者,如果沒有她,這裏一定困不住時寒黎。

“別多想,如果沒有宇文姚迦的同意,我自己也很難出去。”時寒黎淡淡地說。

“時爺,你這把刀我也聞名已久,不知你可否割愛幾天,讓我欣賞觀摩一下?”宇文姚迦的聲音傳來,“你放心,我也是愛刀之人,不會虧待它的。”

“解藥。”時寒黎說。

宇文姚迦微微一愣。

“給我藥水的解藥,刀放你那。”時寒黎擡眸看向她,淩厲鋒銳之意破空而出。

兩個當世的絕頂強者再次對視,同樣再次會意了對方的含義。

“稍後會送到你們房中。”宇文姚迦緩緩地說。

時寒黎就垂下眼,直接在李慕玉的輕呼中,将她打橫抱起,走向旁邊一個怔愣的人。

“帶路。”她說完,想了一下,又加上兩個字,“勞煩。”

這個人正是之前押送過時寒黎的倩姐,她愕然地看着時寒黎,又看向高處的宇文姚迦。

得到宇文姚迦輕輕的颔首後,她深吸口氣,壓下心中過多的震撼,低聲說:“請跟我來。”

時寒黎此時深刻地意識到,這是宇文姚迦的領地,宇文姚迦處于絕對的掌控地位,無論她做出什麽決定,她手下的人只會遵從,并且根據她的态度改變自己的行事。

絕對的控制,絕對的強勢,同時她也發覺這些人并不是因為恐懼而被控制,她們都發自內心地臣服于宇文姚迦,聽從她的任何命令。

這個地方,比起其他兩個領地來說更加不好對付,它上下一體,固若金湯,幾乎無法從內部攻破。

時寒黎在心中分析着,抱着李慕玉跟着倩姐一路上樓,來到剛剛給她們安排的房間。

“大姐頭安排你們在這裏,那你們就在這裏休息吧。”倩姐的語氣明顯客氣許多,“過會應該會有有人送解藥過來……給她,時……時爺,你應該不需要吧?”

她也不知道該怎麽稱呼時寒黎,地下古堡從來沒有招待過男客人,只能跟着宇文姚迦一樣叫,叫得明顯燙嘴。

時寒黎搖搖頭,将李慕玉放到房間裏唯一的大床上坐下。

倩姐松了口氣,她感覺自己站在這裏打擾小情侶怪尴尬的,剛剛死裏逃生,想着他們一定有許多話要說,就低下頭,準備離開這裏。

“等一下。”

聽到時寒黎的聲音,倩姐反射性地一僵,還沒等回頭,就聽見時寒黎走上前,伸手撫上她的手,她瞳孔驟縮,就在她反射性想要進攻的時候,只聽見嘎吧一聲,剛才在戰鬥中不小心弄脫臼,還沒來得及處理的手腕就被接上了。

時寒黎清透的眼睛望着她,輕聲說:“抱歉。”

倩姐愣愣地看着時寒黎,直到李慕玉輕咳幾聲,她才反應過來,做夢般地說:“不……不用,我們也是奉命去抓你。”

“你們領地從來沒接收過男人,現在你們大姐頭接收了我們,你們難道沒什麽意見麽?”李慕玉語氣平平無奇,“剛才我觀察你們,好像沒有人有不願意的意思。”

倩姐看了她一眼,向後撤了兩步,和時寒黎拉開距離,才說:“這是大姐頭的意思,沒人會有意見,你們放心,既然是大姐頭的決定,就沒人會為難你們。”

“你們對她很忠心。”時寒黎說。

倩姐低下頭:“我們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是被大姐頭救過命的,在我們心中她就是神,只要是她的命令,我們都會聽從。”

這時,打開的房門被敲了兩聲,謝喬拿着一個小瓶站在門口,看着屋內有些奇怪的氣氛皺了下眉。

“倩倩,怎麽回事?”

“沒什麽。”倩倩明顯放松下來,她沒再看時寒黎,大步走向門口,“喬姐這裏交給你,我先去忙了。”

謝喬奇怪地看了眼她急匆匆地背影,不明白一向溫柔沉穩的人怎麽突然這麽急躁。

她走上前,越過時寒黎,直接将瓶子遞給李慕玉:“這是解藥,你喝下去,一個小時之內就會恢複正常。”

李慕玉不發一言地接過來。

“雖然大姐頭讓你們在這裏做客,但我還是勸告你們一句,不該去的地方不要去。”謝喬轉向時寒黎,顯然這句話是對她說的,“你很強,大姐頭的寵物也不只有蛇和藍月而已,你能對付一樣,對付不了所有。”

時寒黎沉默地觀察着李慕玉喝下解藥後的反應,像是完全沒把謝喬的話放到心上。

謝喬的眉梢跳了一下,想到宇文姚迦剛才的交代,硬生生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氣,索性已經完成了任務,她轉身就走。

“你的身法練得不對,太過依賴身體的強度,導致你進攻時漏洞太大。”

謝喬就像突然被定住了,看向時寒黎的目光變得驚訝。

她不是質疑時寒黎怎麽會看出她的問題,時寒黎的身手她已經不止一次地領教過了,她驚訝的是時寒黎居然會對她說這些。

畢竟她知道自己的脾氣,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沒有對時寒黎有過什麽好臉色,即使後來知道她的确誤會了時寒黎,也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對她改變态度,她以為時寒黎應該會很厭惡她。

就像任何男人對她那樣。

“你的特殊能力很有用,但招式跟不上,只會被人更快地抓住弱點。”時寒黎不知道謝喬心中的複雜,“如果你要改變,就趁你現在練得還不深。”

否則等以後習慣成自然,再想做出改變,就困難了。

謝喬聽懂了時寒黎的意思,有些怔愣地看着時寒黎就像什麽都沒說一樣,走向坐在床邊的李慕玉,攙扶住對方的胳膊,小心地帶着她行走,便于恢複對肢體的掌控,心中忽然劃過一道異樣。

她承認自己一開始對所有男人都抱有很深的偏見,包括對時寒黎,對方精致的外表也沒有對她造成絲毫影響,她用偏見去看待時寒黎,認定她一定會抛棄李慕玉獨自逃走。

結果時寒黎不但沒有這麽做,反而為了李慕玉甘願被抓,雖然那個藥水沒有對她造成什麽影響,但為了李慕玉深入虎穴的這份勇氣誰都不可否認。

她不但沒有放棄過李慕玉,反而為她和宇文姚迦對峙,用自己的刀換來讓李慕玉恢複的解藥。

到了這一步,即使是再苛刻的人,也無人能否認她的真心。

而現在,對她這個“敵人”,又不吝惜地出言指導……

謝喬感覺自己的情緒亂了。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她頓了頓,說,“現在基本确定你們的确沒有惡意,我為之前的行為道歉,但我不後悔,你們可以恨我。”

她說的是之前在水道口誤會和脅迫她們的事,謝喬知道這種行為令人厭惡,但是即使重來一次,她還是會選擇這麽做。

“不管是現在的世界,還是之前的,只有夠狠才能活下去。”謝喬說,“我們守護的不只是自己,還有地下城成百上千人的命,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威脅,而且你當時給了我們很大的壓力。”

這算是對他們解釋了緣由,當做時寒黎指導她的交換。

時寒黎沒有說話,李慕玉擡頭看着直挺挺站着的謝喬,開口。

“你們有自己的立場,我們也有我們的,你不用強求俘虜的理解,你問心無愧,但要是有人恨你,甚至把你殺了,也怨不得別人。”

謝喬第一次認真地看了眼這個幾個小時之前還以為是柔弱女孩的少女,她沉默片刻,沒有再說什麽,大步轉身離開,還為他們關上了門。

關門的聲音傳來,時寒黎恍若未聞,專心地引導李慕玉的動作,從全身失控到重新恢複需要一段時間的恢複期,如果不小心護理可能會造成神經或肌肉受損,不能大意。

李慕玉擡頭看了她一眼,剛才還很冷漠的面孔突然有些微紅。

“時哥,我們下一步怎麽做?”她壓制住自己的情緒,思考接下來的計劃,“你說沒有宇文姚迦的同意,我們無法自己逃出去……”

“這裏的防禦體系比我想象的更厲害,就算要走,也要先摸清楚狀況。”時寒黎說,“這樣挺好的,能光明正大地調查,地牢裏還是不太方便。”

李慕玉沉思了兩秒,突然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時哥,你這是在安慰我嗎?”

時寒黎沒什麽表情,卻也沒有否認。

李慕玉唇角動了一下,想要露出一抹微笑,然後就想到會造成這種狀況的原因還是因為她,又緊緊地抿了起來,眼眸發沉。

“我留下來不只是因為你。”時寒黎忽然說,“我懷疑程揚和殷九辭也進來了,需要去地牢裏查看一下。”

“他們也進來了?”李慕玉被吸引了注意,“的确有可能,刮走我們的飓風是吹向同一個方向的,他們也許也掉進了雨中坊裏……”想起雨林中那些稀奇古怪的生物,她呼吸一滞,“……如果他們真的進來了,還比在雨林裏要安全一些。”

只要不加以反抗,宇文姚迦輕易不會殺人,但是如果淪落到雨林中,那些怪物可不會和人類講道理。

“時哥,終于見到了宇文姚迦,我的感覺很複雜。”李慕玉一邊跟着時寒黎的動作慢慢地走,一邊說,“她很可怕,做的事也算不上善良,但我好像不讨厭她。”

甚至那種處于絕對掌控地位的力量感,無比地令人傾畏。

就像……時寒黎給人的感覺一樣。

明明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但他們給李慕玉的感覺卻是在某方面殊途同歸。

“她不是能簡單用善惡對錯評判的人,只要能護好她的領地,她就沒有失職。”時寒黎說,“別人怎麽看,她也不會在乎,她只需要向自己領地的居民交代。”

這番話不像是時寒黎會說出來的,李慕玉反複想了幾遍,才說:“時哥,你對宇文姚迦的評價,很高。”

時寒黎沒有否認。

她看過書,知道一些宇文姚迦的過去,以及她現在這樣性格形成的原因,但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最快學到的一個道理,就是這已經是真實的世界,人是真實的,死亡也是真實的,她知道部分劇情,但不能把這當成絕對的通關指南。

在真實的世界裏,一切都是瞬息萬變的,對世界抱有傲慢的态度,世界就會回饋令人難以承受的代價。

她會對宇文姚迦有這樣的評價,更多的是因為進入這個領地之後的所見所聞。

無論她個人作風如何,她的确給許多沒有進化的女性提供了生存的場所,時寒黎在這裏見到了許多不是進化者卻依然面帶幸福的女性,這點無可厚非。

至于更多的,她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沒有權力置喙和點評,也無法幹涉。

此時天光已經大亮,有人給兩人送來了食物和水,李慕玉震驚于在這種地下居然會有肉類和蔬菜,時寒黎知道這裏有飼養畜牧家禽,在上面也有人種水果蔬菜,倒是沒有什麽驚訝。

平心而論,能夠在這種地方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将領地建設成這個地步,宇文姚迦真的很有手段。

吃完東西之後,李慕玉還沒有徹底恢複,時寒黎讓她上床休息,李慕玉回頭看了眼有且只有一張的床,臉色突然爆紅。

“時……”

“盡快養好體力,有事等我回來。”

李慕玉的臉色迅速恢複正常:“時哥,你也休息一下吧,從昨天到現在,你的消耗太大了。”

從昨天開始,先是硬抗沙漠和飓風,再是爬樹和雨林狂奔和戰鬥,再是掉入河中以及在地下城的探索和追逐……李慕玉這麽一細想,霎時輕嘶一聲,感覺就算是鐵人這也撐不住啊。

時寒黎只說了四個字:“夜長夢多。”

她剛剛使用了血肉修複,身體狀态正是最佳,她把李慕玉安排妥當,轉身離開了房間。

一出房門,她立刻感受到不同尋常的安靜,這裏的隔音效果應該很好,外面的雜音幾乎傳不進來。

時寒黎仰頭看了眼走廊盡頭的攝像頭,若無其事地走向樓梯口。

她看似姿态随意,實則每一寸神經都緊繃着,準備應對随時可能出現的發難。

把她放到城堡中,可能是宇文姚迦的提防和試探,就像她把殷九辭放在自己身邊,最危險的東西只有自己親自看守才能放心。

而現在,她也在試探宇文姚迦。

如果宇文姚迦不想讓她出門,就形同軟禁,那這會應該會出現什麽東西來阻止她了,但一直到她重新回到一樓,也沒有什麽阻攔她的東西出現。

站在路線複雜的一樓,時寒黎沉思幾秒,直接走向一個守衛。

守衛臉色一變,現在整個地下城恐怕沒有人不知道時寒黎了,偏偏她又長得如此出挑顯眼,想認不出來都難。

時寒黎走到她面前,單刀直入:“我想去地牢。”

守衛:……?

“你可以向上彙報,問我能不能去。”時寒黎往旁邊一站,讓自己不擋路,“請。”

守衛的也是個年輕女性,也沒見過這種事,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剛剛拿出聯絡器,裏面就傳來謝喬的聲音。

“帶他去。”

雖然是謝喬下的令,但若是沒有宇文姚迦的許可,她也做不了這個主。

時寒黎并不意外,她主動提出去地牢裏,應該還正合宇文姚迦的意,這等于主動暴露出她有同夥。

時寒黎跟着守衛走入一條暗道,光線逐漸消失,照明開始依靠燭火,時寒黎觀察了一下,燃的應該是某種動物油脂,宇文姚迦的确是物盡其用。

下到第二層,兩人來到之前時寒黎待過的單人牢房區,這一層比較安靜,估計人不多,再往下下一層,聲音就明顯嘈雜起來。

時寒黎問:“這裏關的都是什麽人?”

“一些不懷好意的人。”守衛說,“總有人看到這裏都是女人就覺得好欺負,這麽認為的人,就讓他們有去無回。”

她用輕蔑的語氣說着,将時寒黎帶入到這層牢房中。

比起單人間,這裏的環境就明顯惡劣多了,空氣中有一種污濁和血腥的氣味,一些男人被統一關在一個牢房裏,聽到有人進來,齊刷刷地擡頭看向她們。

這些人蓬頭垢面,各個都像昨晚時寒黎接住的那個人,時寒黎看了眼牢房角落裏隐秘的通風口,明白那個男人是從哪出去的了。

現在這麽多人聚在這裏,她一時也沒看到那個男人在不在,倒是裏面有個男人見到有人來,立刻湊上前:“姐姐,今天不用我們出去做工嗎?昨晚好像有什麽東西炸掉了。”

守衛說:“白元槐,你的話怎麽永遠這麽多,不該問的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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