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殺豬宴

殺豬宴

這時，蘇大海喊到了劉家，劉老婆子敏捷的人群，來到殺豬匠面前，指着肥肉最多的部位，大聲的說：“換3斤肉，要這個。”

殺豬匠沒有理劉老婆子的其他請求，直接切了3斤，5分肥5分瘦的肉遞給她。

劉老婆子看到這肉不滿的說：“老娘，要那個部位的肉。”

殺豬匠說：“選肉時不可挑，劉老婆子你是不是忘了規矩？”

“憑什麽你給蘇家切一塊這麽好的肉，給我切一塊這麽差的。”劉老婆子說道。

“老子是随便切的，如果你不滿意的話可以去供銷社買。”

比起瘦肉，六十年代的人由于缺油水的原因都比較喜歡肥肉。在沒有門路的情況下，去供銷社買肉很少能買到有五分以上肥肉的肉。

所以後面的人看到這肉滿意的點了點頭想，這肉可炸豬油的部分可比去供銷社買的多。于是就說：“劉老婆子，如果你不滿意就讓給我吧，我看這肉也挺好的。”

劉老婆子剜了一眼，沒有說話。

殺豬匠把刀狠狠地往豬身上一插說：“愛要不要，下一個。”

劉老婆子只敢欺軟不敢欺硬的人，她見狀就立馬拿着肉罵罵咧咧的離開。

蘇老婆子見到後就笑着對旁邊的孩子說：“你們做人千萬別像這劉婆子那樣，即貪心又吝啬，否則以後我扒了你們的皮。”

“奶，我們知道了”孩子們回答道。

這個小插曲過去後，就到了孩子們最最期待的殺豬宴。由于收成的問題，和往年的玉米粥不一樣的是，殺豬宴的主食是紅薯野菜幹粥再配上爆炒豬下水和豬肉炖粉條，并且不是敞開吃而是限量供應，每人只供應一份，由支書媳婦，隊長媳婦和會計媳婦分。

由于分飯菜的人有楚華，所以在蘇家人的那份飯菜裏的量和肉都會比被人多，當然不僅是楚華這樣做，支書媳婦和會計媳婦也都一樣的。對于其他和自家無關的人物，她們可是都練就了所以都會的打飯阿姨手抖的技能。

看到将将夠人吃飽的飯，一些特意昨天一天都沒吃飯的人感到了不悅，其中劉家就是不滿者之一。

劉家老二劉進是曾經競選在大隊長上輸給蘇大海的人，他看見這飯菜後，大聲的說：“這喂貓的飯，哪夠我們吃？蘇大海，你這大隊長也當得太不稱職了吧。”

“對啊”一些一些特意昨天一天都沒吃飯的人都紛紛附和道。

蘇大海見人群中有開始暴動的現象，就立馬拿起大喇叭，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說：“大家知道我們隔壁大隊因糧食問題沒辦殺豬宴這件事嗎？其實，公社上面也曾開會，讓我們自由選擇辦不辦殺豬宴，而我們本來也可以不辦的。可是這殺豬宴是我們隊這麽多年的傳統，甚至很多人一整年都盼着吃上這一頓。如果不辦的話，會有多少人覺得可惜，覺得這一年的盼頭都沒了呢？正是為了大家，我們村委才一致決定頂着糧食的壓力和工作量的激增，為大家辦這場殺豬宴，結果你們中的部分人卻說出了這樣的話，這實在是令我寒心。如果你們不滿我，可以在以後通過換屆選舉将我換掉，但絕不能在這裏質疑我們村委的共同努力。”

聽到蘇大海這一番話，一些感性的村民紛紛紅了眼眶的喊着：“村委好樣，蘇隊長好樣。”

還有一些村民看這那些起頭的人責備的說：“都怪那些人，明明是那些人昨天故意沒吃飽，結果現在卻在這裏倒打一耙。”

劉進和其他人見狀後紛紛都躲在人群裏沒有說話。

蘇大海說：“行了，謝謝大夥們的支持，飯要涼了，大家還是先回去吧。”

領完飯的人聽了這話也都散了。在麥場裏，只剩下一些人還沒有領到飯和像蘇大海那樣的要收拾殘局的人。

蘇家，蘇老太太回到家後就立刻指揮李紅和沈大丫把飯菜重新熱熱。她摸摸蘇月的肚肚，發現蘇月的肚子都癟了，就心疼的說：“乖寶，餓了怎麽不和奶奶說呢？你媽還沒回來，要不乖寶在吃點臘八粥吧。”

蘇月給蘇老太太露出了一個無齒的微笑，以表示對臘八粥的贊同。

蘇老太去廚房盛一直溫在爐子裏的臘八粥，然後從櫃子裏拿出一個用鐵盒子，小心翼翼的打開它。她看見鐵盒裏為數不多的白糖，又看了看外面打打鬧鬧的孩子們，狠了狠心将盒子裏的所有糖都倒進臘八粥裏。

李紅見到後有點驚訝的說：“娘，你怎麽全把糖倒進去？”

“今天是臘八節，孩子們也很久沒吃糖了，這些就給孩子們吃，讓他們甜甜嘴吧。”

李紅回頭看了一下外面個個瘋玩的瘦弱孩子，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卻也在沒有說什麽。

蘇老太太先裝了一碗臘八粥回房間喂給蘇月。

等蘇月吃飽了，李紅和沈大丫也熱好了飯菜，蘇老太太在飯桌上分飯，孩子們除了有今天在殺豬宴上領回來的食物，每人還有一碗煮得軟軟糯糯的臘八粥。分完飯後，蘇老太太說：“今天是臘八節，按傳統應該是全家都喝臘八粥的。可是今天收成不好，臘八粥我并沒有煮很多，所以只能讓孩子們嘗嘗。”

蘇家其他人都沒有什麽異議，蘇老太太又說：“等下你們大哥大嫂應該還能拿一些豬下水和大骨頭回來，那些我不打算留到過年了，晚上我們吃那些吧。”

孩子們都一陣歡呼，畢竟平時自己奶奶可是很吝啬的，往年那些東西，不是要放個一頭半個月就是要等有客人上門才會做。

與齊樂融融的蘇家不同，劉家在因為飯菜的分配而産生矛盾。

劉老二認為他應該吃多點，因為村委是按人分飯的，而他有3個孩子比他大哥多，所以應該吃的多點。

劉老大認為他應該吃多點，因為劉老二剛才害劉家丢了面子，所以劉老二應該補償他們，最後由于劉老太太也想吃多點，所以她默認了劉老大的觀點。

劉老二摸着自己還沒吃飽的肚子回到房間，看到自己剛出生六個月的女兒劉桃，想起她沒出生前的自己房的待遇，又回想起她出生後，自己娘對自己的不親近，就一巴掌打了過去，可憐那劉桃就這樣被打暈過去，生死未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