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二人世界
第三十三章 二人世界
葉筝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們還在地洞裏。
整個人都軟趴趴的沒什麽力氣,不過也舒服了很多,看來是退燒了。
“小北!”她一下坐起身。
闫正北急忙側身過來看她,“醒了?”
摸摸她的臉,他松了口氣,“還好,已經退燒了。”
她的包包被打開了,裏面的碗裏盛了雨水放在火堆上正在燒熱,闫正北掰開八寶粥的勺子,将她抱進懷裏,一點點的給她喂水。
“你這腦袋瓜,怎麽想到的帶着碗上山的?”他失笑。
葉筝在他懷裏動了動,看着那只大碗,“我沒想到這麽多年了,你還留着它呢。”
這碗是葉筝送他的第一件禮物,其實更準确的說是一只不鏽鋼中等隔熱湯碗,當初闫正北剛被葉筝撿回家的時候,渾身髒兮兮,吃飯都直接用手蹲牆角那種,完全沒有上桌子吃飯的習慣。
葉筝使勁扳正他的習慣,他才怯生生的坐在桌子邊,也不敢夾菜不敢動,不過後面倒是都改了。然後那一年,他送了葉筝賀卡當禮物,葉筝拿出自己攢的錢,買了一個盆送給他。
他在自己家有饅頭吃就不錯了,平時他爸媽不讓他上桌吃飯,偶爾有面條之類的,就用一個摔裂出一條縫的塑膠碗給他用,那碗就稀拉的往外滲湯汁,燙不說,弄髒了地又要挨打,然後把整個屋子都要裏裏外外打掃一遍,那兩人自己不幹家務,檢查家務倒是嚴格的很。
吃完飯還嫌棄他髒,不讓他把碗放碗櫃,就擱在角落裏單獨放着。
葉筝特地選了個又大又經摔還隔熱的,讓他拿回家用,誰知道那之後闫正北就把這碗當寶貝,在葉家還是自己家吃飯都用它,那年被接走的時候,他沒拿自己父母家一分一毫,卻跑葉家碗櫃裏拿走了自己的這只碗。
不過後來葉筝就沒見他用過了,也根本把這事忘在腦後,結果這回又看見了,她上山的時候,拿了那件毛衣,又拿了這個碗,純就是出于一種複雜的寄托心理,至于其他的吃的,都是為了保持體力帶的,并沒有多少。
“你送的,你看這麽多年了,它都還沒壞呢,我哪兒舍得扔。”闫正北攬着她,拿木棍夾出加熱的八寶粥。
Advertisement
“你一定餓了,先吃一點。”他舀了一勺吹了吹。
“我不餓,你都掉下來一天一夜,你吃吧,我今天一早還吃了一大碗呢。”葉筝眨眨眼拒絕。
“話說咱倆是不是有點不對啊,人家送禮物都是花啊巧克力啊,咱倆怎麽就這麽奇葩?”她推着勺子往他嘴裏去,轉移話題道。
“誰說的,我不送你項鏈了嗎,這不挺好,哪裏奇葩?”闫正北見她是真的不餓,自己也不吃,将勺子放回去,八寶粥暫時涼着。
“那條項鏈不是你們闫家媳婦的代表嗎?你那時候就動壞心眼了啊?”葉筝擠着眼睛,仰頭去看他的神色。
闫正北偏着頭,“胡說,那時候才多大啊,你想哪兒去了。”
葉筝黑臉,真不會說話!
“我只是覺得……”闫正北拖長聲調,“第一眼看見它,覺得它很漂亮,腦子裏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你,只有你,跟它是最合适的。”
她唇角抿笑,小聲道:“算你識相。”
回頭看見他身上已經髒了的襯衫,“啊,我包包裏還有給你織的毛衣,我花了好多天親手織的,你先把它穿上吧,你的外套濕了,現在肯定冷。”
闫正北搖搖頭,“弄髒了。”
葉筝無語,“這時候了,你還顧忌這個幹嘛呀,等出去了,我給你織個七八件都行。”
他低低的笑出聲,握緊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磨蹭,“有一件就夠了,要那麽多幹嘛,你不嫌累我都心疼。”
“那你穿上衣服!”葉筝滾下來的時候身上套的嚴嚴實實的,外邊又是雨衣,所以不怎麽濕,不過她時不時的有點難受想吐,腦袋還隐隐作痛,估計是有一點輕微腦震蕩,只不過她掩飾得很好,沒讓闫正北發現了。
在她強烈的要求下,闫正北乖乖的套上了毛衣,他有些緊張的用指尖撫着毛衣的紋路,看着她問:“怎麽樣?”
葉筝一下笑了,“不是該我緊張問你感覺怎麽樣嗎?”
闫正北有點窘迫,“我現在頭發亂了,身上髒,狼狽的很,怕不好看。”
葉筝半跪在他身前,他臉上有一片擦傷,已經沒有滲血了,只是看着确實不好看,偏頭在他另一邊臉上親了一口,“誰說的,本來就帥,穿上媳婦給織的毛衣,簡直要迷死人啦。”
被她逗笑,闫正北伸出雙臂扶着她,“小心後面的火堆。”
地洞裏的枯枝敗葉都是多年累積的,加上兩人前後摔下來帶下來不少,闫正北先點了幹的,濕的放在邊上烘着,慢慢的維持着火的燃燒。
葉筝一手攀着他的肩膀,另一手打理着他的頭發,指尖在頭皮悉悉索索的動,闫正北整個人都有種暈乎乎的酥麻感。
“好啦,現在一點都不亂。”整理好了,她兩手抱住他的脖子,笑着道。
闫正北輕輕的把人抱住,“嗯,其實沒事,在你面前,再狼狽都好。”
葉筝突然想起什麽,“哎呀,你說你的腿受傷了,先給我看看。”
那會兒她暈暈乎乎的又睡了,醒過來就一直跟他說話,他沒什麽不适的表現,她也沒有第一時間注意。
闫正北攬着她,“好了好了,沒事,不是嚴重的傷,只是要休息一點時間才能站起來而已。”
葉筝一頓,跟着瞪了他一眼,“你這麽說,肯定傷的很重。”
“我……”闫正北無言以對。
她推開他的手,強行去扒開他的褲腿,眼見他的腿隐忍的抖了一下,動作不由放的更輕。
指尖摸到褲腿上硬硬的觸感,那褲腿被什麽劃破,下邊被分成了兩半,捏了兩下,就着手機的光一看,暗褐色的碎屑,是幹涸後的血。
“真的沒事,別看了。”闫正北拉着她的手。
“你閉嘴。”葉筝拍開他的手,舉着手機小心的把褲腿撈上來,一條扭曲醜陋的血痕直入眼底。
她倒抽一口涼氣,這傷口看着竟有她小指那麽寬,血肉翻出,目測得有近十厘米長,倒是沒看見骨頭,這讓她微微松了口氣,應該是沒傷到動脈,雖然流了不少血,但是血很快幹了凝結在傷口附近,這傷已經不流血了。
“傷得這麽重,你竟然還若無其事!”她忍不住吼他。
“我都說了,不算嚴重的,只是看起來可怕而已,真的。”他小聲哄她,又玩笑道,“出事的時候跑開,跟他們走散了,結果回去找人的時候滑倒滾下來,還沒等我反應,腿已經被樹枝劃了,好在下雨,不然血腥氣引來山裏的野獸,你現在都見不到我了。”
“你還說!”葉筝更氣。
“好好好,是我腦子抽了,我犯了大錯,請大俠原諒啊,可以打我罵我,千萬別氣壞自己身子。”闫正北乖乖舉雙手投降。
他們考察組來了快一星期了,斷斷續續的一直在下雨,要麽就一直陰雨綿綿,停的時候最多一兩小時,就又開始貓小雨。
闫正北身為項目負責人,本來就時間緊任務重,心裏急啊,可他也不敢拿安全冒險。
就是前天,臨近晚飯時雨停了,整整一夜都沒下雨,第二天一早起來,天上還出了久違的太陽。
滿以為這次應該是停了吧,結果村裏有經驗的老人斷言,最多就晴一兩天,後面又是連着下雨的。
這要是一直等下去,半個月都在屋子裏癱了,闫正北哪有時間,于是他準備加緊就在這兩天考察完畢,然後再考慮其他。
所以當天上午就收拾東西帶人上山了,一上午都沒停的跑了三個地方,結果誰知道就遇上塌山了。
偏偏他還是最倒黴的那個,人人都走散了,就他中途掉洞裏了。
葉筝哪兒舍得罵他,只是嘆氣,拖過自己的包包翻翻找找的,“那也不能就這麽放着不管啊,發炎了怎麽辦?傷口化膿怎麽辦?”
“你會包紮?”闫正北跟她還真沒搞過這個,他掉下來啥也沒有,最多就包裏一盒用來應酬的煙跟打火機,還有沒信號的手機,腿疼得厲害,又在小腿下面,根本不方便處理,他不敢亂碰,怕越弄越遭,見它自己止血了,幹脆就不管了。
“不會……”葉筝猶豫了一下。
她的雨衣讓闫正北找石頭壘了個形狀放在洞口接雨水,此時外邊雨下的很大,估計搜救隊又暫時退回去了。
“但是怎麽着清洗傷口都是必要的,萬一細菌感染呢,傷口洗幹淨,自己也舒服一點啊。”葉筝嘀咕着。
把火上加熱的大碗水一起端下來,闫正北伸手攔住,“不行,這是給你喝的,你把八寶粥吃了,然後吃藥。”
瞪他一眼,“都什麽時候了,孰輕孰重你分不清啊?我一時半會死不了,你的腿要是出問題了,闫正北我告訴你,我可嫌棄你了啊!”
“對了,把這個吃了,你都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把溫熱的八寶粥塞給他,“不吃我就縮洞口去淋雨,反正你現在這樣也抓不了我。”
闫正北正要說什麽,就見葉筝脫掉外套,露出裏面的棉質T恤,從包包裏翻出小刀,割了一塊布下來。
把布巾過水煮了一會,這才撈出,重新換水加熱,她小心的給他擦拭傷口。
“別看我呀,你快點吃啊,流了那麽多血,還堅持了這麽久,以為自己是鐵人啊?”葉筝沒好氣。
手上動作卻很輕柔,嘴裏一直吹着氣,布巾小心的擦掉周邊的血跡,這才慢慢的擦過傷口。
“疼不疼?疼就叫吧,我保證不笑你。”眼神緊盯着傷口裏細小的木屑石渣,她無意識的道。
闫正北眼睛卻只顧着看她,雖然流落到了這樣的境地,那顆心卻跟泡在蜜罐裏似的。
“不疼……”他輕聲道。
葉筝用布巾擦了幾遍,那些木屑還是有部分沒弄出來,她看來看去,最終只能把目光落在匕首上。
“傷口裏的渣滓必須弄出來,我現在用刀尖給你挑出來啊,我保證,一定會很小心的,你要不要先睡一會兒?別看的好,我怕你緊張。”葉筝拿着刀在火上烤,口裏絮絮叨叨的。
“筝筝,是你別緊張,真的沒事的,沒有傷到骨頭,也沒有傷到動脈,你看,這都這麽久了,我還沒有發燒,說明身體狀态也還好,別太擔心了。”他靠着洞壁,輕聲安慰她。
“好在我有帶藥過來,以防萬一,還真的用到了。”葉筝口裏說着。
斜眼見他還抱着那罐八寶粥沒動,“你幹看着幹嘛,快吃啊,吃完我還多一個燒水的呢。”
“這裏還有巧克力壓縮餅幹跟兩袋面包,放心吧,很快我們就會出去,別這時候就想着儲存食物了。”葉筝安慰他。
“那咱們一人一口,你也吃。”他不買賬。
葉筝把刀刃懸空放在一邊的石頭上,“我想起來了,還有一事呢。”
在闫正北的疑惑中,她擡手就脫下了T恤,露出曲線優美的後背。
唰,他的臉紅了一大片,急忙偏頭盯着洞壁,“筝筝,你幹嘛!”
“你的腿等會處理好肯定要包起來的啊,不能晾在空氣中吧。”葉筝這會兒牽挂他的傷勢,到沒有那麽多旖旎想法。再說了,兩人住一屋檐下,闫正北幫她拿衣服都拿多少次了,早該鍛煉出來了。
撩開頭發,反手把內衣帶子解開,脫下內衣,又把T恤穿上,套上外套拉好,“你幹嘛呢?”
“這時候面壁思過,晚了!”她口裏嘀咕着,手上快速的拆了內衣。
“包、包起來可以用我的襯衣啊,不用你的……吧。”整顆腦袋都背對着她,只有紅到滴血的耳尖露出來。
“我的內衣不是更好嗎?完全綿軟還透氣,而且有彈性啊,是目前最好的選擇,我改良一下,綁緊也比較方便的。”葉筝把拆下來的布料放進熱水裏煮。
“哎呀,你別思過了,可不要告訴我你害羞啊,”将煮過的布料擰緊一遍,架着烤幹,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咱倆都一個屋檐下生活那麽久了,你早幹嘛去了?之前逮着機會占便宜的時候怎麽沒這麽純情?”
她這麽一說,闫正北都覺得自己是不是矯情了,他強硬的偏過頭,直視前方,“我沒有,就是奇怪問了一句而已啊。”
“行了,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想那麽多。”白了他一眼,“快點吃,等我挑完渣滓,你還沒吃掉這點東西,我就不吃藥了!”
不等他反駁,她已經小心的抱着他的腿,就着手機電筒的光,握着刀小心的給他挑起了木屑。
闫正北沒覺得疼,她的力道實在太輕太輕了,小小的風一直在腿上吹拂,她埋着頭專心致志,到讓他覺得癢,不只是腿上癢,心裏更癢。
吃了幾口八寶粥,仍然留下了大半給她,闫正北總算熬不住了,在地洞裏待了這麽久了,又受傷流血的,他能抗到現在已經不容易了,其實早就累的不行,因此眼睛眨了幾下,聽着外邊的雨聲,他靠着洞壁不知不覺的熟睡過去。
葉筝處理完了傷口,将藥給他敷在傷口上,拿過已經幹了的布塊粗粗的包紮了一下,希望有用吧。
擡眸,闫正北睡的很沉,大概是她在,他很安心。
重新換了水熱上,葉筝看了看剩下的八寶粥,只好三兩口吃下,洗幹淨同樣燒了水放上,還給自己又吃了一次藥。
脫下外套松松的包着他的腿放在一邊,她穿着破破爛爛的T恤走到洞口下觀察。
應當慶幸,他兩掉下來的這個洞裏不是在水流經過的地方,不然這麽多天雨下來,洞裏早就成了河了,當然可能闫正北跟她也不會困在裏面了。
大概林密,洞口上方掉下來的雨不算多,耳邊能聽見唰唰唰的雨聲,不過估計都被上面的樹冠擋了不少。
但即便如此,積少成多啊,葉筝看了看洞口下面的泥土,已經很濕潤了,滲水也有個度,已經有積水現象了。
想了想,她只能又回去把匕首拿來,選定了離兩人最遠的地方,另一邊的洞壁前,蹲下身開始挖坑。
下過雨,泥土濕潤,這為她節省了不少力氣,可惜這洞裏肚大口小,要是直來直往或者口大肚小,他們還能自己挖梯子爬上去。
挖了一尺深兩尺寬的坑出來,葉筝手指縫都是泥,她呼了口氣,将泥土暫時堆在一邊,然後移動石頭跟雨衣,剪下袖子,把雨衣搬到了坑裏鋪着,把洞口滴水的地方也淺淺的挖了一層,将雨衣袖子剪開鋪好,然後分出一截将水引到了雨衣坑裏。
闫正北估計也是想這麽做,只不過他忙着照顧發燒的她,自己腿也不方便,根本沒法實行。
葉筝跟着又在另一邊開始挖,兩個坑之間開了一點小小的通道,對面的水滿到一定程度,就會自動漫過來,随之滲入地下,即便是積水,也有一定的緩沖時間,讓她再繼續挖別的地方引水。
只能希望這雨趕快停,或者搜救隊給力點吧。
洗了匕首跟手,她坐回火堆邊,将闫正北收集起來的濕柴火翻了一下繼續烤,心裏算計了一下,照目前資源來看,他兩最多堅持一星期……
她背包裏有充電寶,可兩個手機都沒信號,試着打緊急電話,在這雷雨天裏,手機裏全是亂流聲,根本打不出去。
摸着脖子上的項鏈,那個靈說過,它會盡力保住她的小命,也就是說,有她在的話,應該不會有太多生命危險吧?
闫正北縮了縮身子,葉筝急忙湊過來,其實她也有點冷,幹脆兩人抱在一起還暖和點。
指尖碰了碰他臉上的傷,又去摸他長長的睫毛,跟着劃過挺直的鼻梁,心裏那點憂郁暫時被抛開,她咧開嘴笑。
真帥!真好看!
颔首吻在他額頭,盡管是這樣的情況下,她還是覺得,跟他在一塊,真的好幸福。
她也很累了,抱着闫正北迷迷糊糊的想睡,只是想着火還在燒,不能兩人全躺了,必須要有人看着才行。
脖子癢癢的,闫正北睜開眼,睫毛刷過她的脖頸,擡手摸了摸她的臉,沒有發熱,他松了口氣,撐起身子來,“怎麽把衣服脫了?”第一時間擰眉。
“诶,別扯,那是給你包腿隔離地面的。”葉筝回神急忙阻止他伸向腿的手。
“那你把毛衣穿上。”闫正北脫下身上的毛衣往她身上套。
“哎呀不用,你的衣服已經差不多幹了,就是潮,等再過一會我就能穿了。”葉筝拒絕。
“你手臂都冰涼了,還逞強。”闫正北黑着臉。
“那抱抱!”葉筝張開手臂。
他愣了一下,她已經撲進懷裏了,“我當你的小火爐,你再睡一會兒吧,都熬了這麽久了,你抱着我,我不冷了。”
拆開巧克力,一人塞了一顆,“吃點東西才有熱度。”
“你睡吧,我不困。”闫正北吻了吻她的額。
“我也不困,我挖了兩個坑,把土都堆在一塊兒了,要是積水了可以緩一緩,等雨停了,還是沒人來救的話,那堆泥土也晾幹一點了,踩實一點,多挖一些堆高,我也能出去啦!” 葉筝眉飛色舞的,一點不見頹色。
“嗯,筝筝好聰明。”闫正北溫溫柔柔的誇。
葉筝擡頭,為了省電他們沒用手機照明了,洞裏就只有洞口那一點點微光和火光。
兩人的面目都有些不清晰,她悄然直起身湊上去,準确無誤的堵上了他的嘴,闫正北不自覺收緊了抱着她的手。
直到吃到了兩顆巧克力,葉筝縮回他懷裏笑的得意,身子一抖一抖的像偷吃成功的小貓咪。
“我不餓。”他有點無奈,葉筝算準了他不會吃,故意悄悄喂給他,“吃的不多,我們要省一點,不過你要是餓了,可以先吃。”
“放心吧,之後你想吃我也不給你了,現在已經下午快七點了,下一次吃東西要等明天早上了,希望那時候雨會停。”葉筝趴在他懷裏道。
那兩包壓縮餅幹要留到最後,她是最壞的打算,萬一真的沒人能找到他們兩,等雨停了,她必須要自己想辦法出去找人來救闫正北,到時候,那兩包餅幹就要留給闫正北撐着等她來。
雨啊雨,希望兩天之內你能停啊。
盡管說着她來值夜,但是大概是闫正北懷裏太舒服,他又一直輕輕拍着她的背,葉筝還是沒撐住睡着了。
闫正北又守了一夜,這一夜,還是沒有聽見有人的聲音過來。
葉筝醒來看了看手機,早上六點過的樣子,闫正北的衣服已經幹了,此時正蓋在她的身上。
“餓了?”他輕聲問,準備去拿餅幹給她煮糊糊吃。
“诶,你不還說要省着吃,這會兒又舍得了?”葉筝按住他的手。
“你昨天才吃了多少,這會兒胃都該疼了,吃點糊糊暖暖。”闫正北神色憂心。
“不行,餅幹不能動。”她拿過一袋椰奶面包拆開,“這袋面包就是咱倆今天的糧食。”
分給他一小半,自己撕了一小半下來,把另一半放着等晚上吃,“別看我呀,我沒厚你薄我,相信我,比起很多像咱倆一樣被困的人,同樣的情況下,咱倆其實已經吃的夠多了。”
闫正北把自己的又分了一半出來給她,“給我的都快一半了,你才吃多少,平時你飯量比我還大,之後可能還要靠你才能出去,你需要保持體力。”
葉筝翻了個白眼不理,“你現在是傷員,多吃點東西保持體力才對,不然你要是出問題了,荒山野嶺的,我上哪兒哭去?”
“還有,王小北,你要是再敢把我的飯量在嘴上說,我跟你絕交!”她鼓着臉鄭重其事。
兩人就着這個吃東西的問題辯論了半小時,最終葉筝吃了一口,剩下的逼他吃了。
外邊的雨聽着聲像是毛毛細雨,葉筝跑洞口舉着手機晃了半天,還是一點信號沒有。
氣餒的坐回來,抱着他的腿給他換藥,又是一番折騰,不過葉筝眉頭卻悄然緊皺。
被說中了,闫正北的腿有化膿的趨勢,她若無其事的擦掉,清理幹淨又重新上藥包紮好。
“這麽座山,你們是打算用來幹嘛呀?”她找着話說。
“我個人的想法,不太想破壞這座山的生态,是想開發旅游區,西山有一處環形山谷,裏面随着四季變化有各種不同色的花樹,早晚會有濃霧聚集,在上方看就像仙境,我是想,可以在上面修建玻璃棧道或者纜車。”
“還有一處很高的山崖,啊,還有那種瀑布,可以人為幹預一些,讓它們看起來更壯觀安全,不過其中的程序跟資金耗費肯定巨大。”
葉筝點頭,“只是這些?根本不用這麽急着實地考察啊,可以先直升機看看嘛。”
“其實山裏有溫泉,這也是公司買下它的主要目的,但是前期投入太持久太巨大了。”闫正北呼了口氣。
“而且這邊太偏遠,我覺得公司最初想要搞溫泉山莊有點不實際,跑這麽老遠泡溫泉,誰那麽閑?這周邊的人也大多是空巢老人孩子,并沒有這個心思,所以我是想旅游跟溫泉結合起來,先把名聲打出去,游客才是最主要的。”
“唔……不管怎麽樣,我都支持你。”葉筝輕輕把他的腿放下,傾身依偎在他懷裏道。
其實她不是想問他的工作,她是怕,他沒有光環以後,可能會失敗,像西山這種項目,看似在闫氏集團并不是主要項目,可是如果出現差錯,對闫氏也是不小的打擊,對闫正北更是,他可是闫老爺子寄予厚望的天才繼承人啊。
感謝小幽是阿飄寶貝投的雷雷!親親親
首先,祝大家元旦快樂呀呀呀!回家的好好吃大餐,沒回家的也要好好吃大餐,哈哈哈哈哈
祝所有寶貝,來年健康平安發大財!麽麽麽麽麽麽
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