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靳玦的生日辦得極為低調。

因為父母不在景城,所以他只跟幾個好友以及弟弟靳瑜一起過,幾位好友有些帶了女伴或者女朋友,再加上這三個漂亮女孩,氣氛比較活躍。

間隙裏,虞寶去了趟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看到靳瑜站在廊上等她。

“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靳瑜面容比以前憔悴了些,眼神深沉,直直盯着虞寶。他黯然消沉了一陣子,偶爾在校園裏遇到了虞寶,遠遠地瞧了半天,但從來不上前。

可是今天看到虞寶的時候,他終于想通了,他喜歡這個女孩,他放不下,他還想再争取一下。

虞寶搖搖頭:“靳瑜,你破壞了我最初對你的印象,失去了美感,我對你沒感覺了。”

靳瑜眼眶發紅:“可以再試試嗎?”

“不行哦,我這個人對感情要求比較純粹,沒有感覺了,就不會去試。”當初她拒絕了這麽多人,只答應了讓靳瑜追一個月試試看,也是因為最初對他有那麽一點點好感。

可如今,她早就沒興趣了。如同對那些人一樣,連敷衍的機會都不想給。

虞寶與他擦肩而過。

靳瑜在這一刻才真正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

他攥緊了拳頭,還是不甘心就這樣放手。

他從來沒有這麽喜歡一個人,他不想就這樣輕易放手。

周一伊始,靳瑜又開始守在虞寶每個中午和下午放學的間隙,給她買果汁,果茶。盡管她不接,也對他不理不睬,他依舊一如既往。

這又在校園裏掀起一波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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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三的時候,虞寶收到虞嘉年的信息:[小寶,速速回家一趟。]

這半途中的讓她回家,語氣還這樣急切,不知為何,這句話讓虞寶心頭莫名一怵。她皺起眉頭,拿起包包,迅速打車往回家方向趕。

路上忍不住給虞嘉年打了個電話:“哥哥,什麽事這麽急啊?”

那頭沉默了半晌,最終傳來虞嘉年略微複雜又低沉的聲音:“你先回來再說。”

虞寶從來不知道這一趟回家,她的生活從此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在客廳裏看到戚瑤的時候,心慌的感覺更深了。

戚瑤眼眶濕潤通紅,整個人都在發抖,許雅麗眼角也挂着淚。

虞塵遠和虞嘉學擡起頭,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虞寶,然後撇開目光,沉默。

虞嘉年也沉默站在一旁,靜靜地盯着她,眼眸深沉莫測。

戚瑤怎麽會在自己家裏?!

媽媽為什麽哭?

爸爸和哥哥們為什麽用那樣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們的樣子不對勁……

這一切都不對勁!

虞寶的心莫名被一種詭異的恐慌攫住。她開口,幾乎發不出聲音,可還是努力張口問了一句:“發生什麽事了?”

這一問,仿佛打破了什麽。

戚瑤的眼淚又嘩然滾落,許雅麗更是泣不成聲,虞塵遠上前抱住她,輕輕拍着她的肩膀安撫。

虞嘉年嘆息一聲,将幾份報告遞給虞寶。

虞寶顫抖着接過,打開,目光落下,然後整個人就不可抑制地發抖。

這是什麽?!

親子鑒定報告!

她感覺自己的思維在這一瞬間都混亂了,仿佛不認識字了。

她都不用細看,就能意識到什麽。

以往的一幕幕劃過腦海,她的眼前也瞬間模糊。

【……你長得有點像我媽媽……】

【……我也覺得你有點像我親……嗯,像我爸爸……】

【戚瑤,這位是我媽媽,我沒騙你吧,你們倆真的好像啊,哈哈哈……】

【媽媽,你幹脆将她收為幹女兒算了。反正你倆長得那麽像。】

【咦,你倆同年同月同日生啊?這麽巧。】室友的驚嘆似乎還在耳邊。

【虞寶,你是在哪個醫院出生的啊?】這是戚瑤仿佛不經意地探問。

……

虞寶覺得過去的自己好像個傻子。

她眼前忽然黑暗一片,整個人天旋地轉。

“小寶!”一個溫暖又清新的懷抱接住了她。

這聲音她熟悉。

是最疼她的哥哥。

不,他不是她的哥哥……

她也不是虞寶……

她将什麽都沒有了……

-

這還是周三,這個星期,虞寶卻再也沒有回學校。同樣沒有回學校的,還有戚瑤。

而一個爆炸般的消息,開始在大學校園裏,在景城的各大圈子裏,肆意傳播。

【你們知道嗎?那個景城新貴的妹妹——景南大學聲名遠播的藝術系美人虞寶,竟然是個豪門假千金!】

虞寶生病了,發起了高燒。

虞嘉學公司那邊走不開,繼續正常上班。

虞嘉年沒有去公司,在家裏辦公。一家人狀态都不正常了,只有他還能勉強維持冷靜。

戚瑤在虞家留了下來,虞塵遠和許雅麗歇息了一天,然後就帶着她出門去将名字和戶口的事情都搞定了。

戚瑤改名為——虞瑤,成為真正的虞家大小姐。

虞寶半睡半醒,終于在第三天完全醒過來。整個人神情恍惚,瘦了一圈。

醒來沒多久,虞嘉年就過來了,他沙啞着聲音,低聲喚她:“小寶。”

虞寶的眼淚一瞬間就滾了出來。

這是這些天來,她第一次哭。

她的人生一直順風順水,以往她哭,也都是帶着撒嬌的意味,聲音極大,肆無忌憚,因為知道有人心疼,有人會哄。

可如今,她只是默默地流淚,一聲不吭。

因為知道已經沒有資格撒嬌。

可她舍不得。

舍不得這個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家。

舍不得爸爸、媽媽和哥哥。

也不知道虞家人是怎麽溝通的,虞寶就這麽留了下來。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餐桌上氣氛壓抑得很。

不過桌上依舊都是虞寶愛吃的菜,因為一直以來大家都寵着她,縱着她,已經成了習慣,連家裏的仆人都習慣了。

直到過了三天,許雅麗看着依舊滿桌大都是虞寶喜歡的菜,以及避忌了所有她的不愛。再看着虞瑤小心翼翼的樣子,她忍不住爆發了。

一瞬間火往上湧。

“怎麽了,我的親生女兒不配擁有她自己的喜好嗎?”許雅麗冷冷諷刺。

她是對着保姆說的。

可一桌子人全都愣住了。

保姆連連道歉說下次會注意。

虞塵遠和虞嘉學臉色僵硬,虞嘉年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而虞寶,一瞬間臉色慘白。

她沉默地放下碗筷,然後沉默地上樓去,甚至腳步都不敢太大聲。

她再也沒法像以前一樣肆無忌憚了。

這不是她的家。

她根本沒資格留在這裏。

虞寶回到自己的房間,撲倒在床上,将頭悶在被褥裏,大哭起來。

這些日子,雖然誰也沒多說她什麽。

可是許雅麗的冷漠,虞塵遠的沉默,虞嘉學的疏遠,讓虞寶覺得自己在漸漸地失去。

她沒有安全感,她快要被這鈍刀子割肉的感覺逼瘋了。

她害怕失去。

她想要虞塵遠和許雅麗繼續做自己的爸爸和媽媽。

這一晚她穿着睡衣,帶着莫名的瘋狂和執念,敲響了唯一還對自己好的虞嘉年的房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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