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秦家長輩都不過什麽西洋節,自然也不會過聖誕節。

所以秦夜則跟戚寶一起回了戚修賢那邊。

進屋的時候,就看到屋內懸挂着彩燈的聖誕樹,很小的一棵,卻亮閃閃的,讓不大的出租屋倒是挺有節日氣氛。

戚奶奶正往桌上端菜,看到戚寶兩眼亮晶晶地望着那棵聖誕樹,不由地笑道,“你爸爸非要買的,說你看着肯定開心。”

“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們平常那麽節省,沒必要為了我還買棵聖誕樹。”戚寶有點不好意思,臉上笑容卻綻放開了。

戚修賢滑着輪椅過來,俊秀的臉上也帶着笑,“不貴,就百來塊錢。你爸爸也沒那麽窮,連棵小聖誕樹都買不起。”

事實上戚修賢他們花銷節省,也存了一點點錢,以前他經常會塞給戚瑤一些錢,戚瑤都接了,只是錢收了,依舊不太待見他們。

到了戚寶,戚寶說自己成年了,目前也不缺錢,所以怎麽都不肯收。他們只好将錢都攢起來,到時候交學費買東西什麽的,以備不時之需。

秦夜則脫去大衣,解了圍巾,然後去廚房準備幫忙,戚奶奶将他推出來,“也沒幾個菜,你不用來幫忙了,本來地方就小,廚房都擠不下。”

秦夜則只好出來,然後又去陽臺水龍頭那裏洗蘋果和葡萄。

這個房子是一房一廳,帶了個生活小陽臺。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且戚奶奶将小小的屋子收拾得幹幹淨淨,還擺放了些小盆栽,布置得很溫馨。

戚寶也走到陽臺上,跟秦夜則一塊兒擠在水泥砌的洗衣池旁。手往水龍頭下伸,正要一起洗葡萄,秦夜則卻連忙攔住她:“水很冷。”

“大少爺,怎麽這麽勤快啊?”戚寶笑着看他。“你這哪像個世家大少爺,不會是特意在我爸爸和奶奶面前表現吧?”

秦夜則擡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樣懶?”

“嘶——你的手好冷。”戚寶縮了縮,擡手抹了一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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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夜則低頭湊過來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所以我跟你說,水很冷。女孩子少沾冷水,去屋裏歇着吧,屋裏暖和。”

“我陪着你。”戚寶輕輕抱住他的胳膊。

她這愛抱人胳膊的黏糊勁兒,秦夜則之前也見過。以前她不是抱着許雅麗就是抱着虞嘉年的胳膊,只不過如今改抱秦夜則了。

秦夜則掃了她一眼,收回目光,繼續洗水果。

吃飯的時候,秦夜則開口道:“我在市區還有個房子閑置,奶奶和叔叔幹脆搬過去住吧?平常空着也是空着。”

戚奶奶和戚修賢都停下筷子,對視一眼。

“小秦費心了。”戚修賢開口。“不過不用了,這裏我們已經住習慣了,挺好的。”

戚奶奶也附和,“是啊,而且這裏離油畫村近,我平常來回也方便。”

他們知道秦家家大業大,但他們也沒有平白受人接濟的道理。即使秦夜則和戚寶目前确定了男女朋友關系,可又不是結婚。

本就地位懸殊,再受人接濟,會讓他們之間的關系更加複雜。何況男女朋友關系說斷就斷,并不牢靠。若是将來分手了,再搬出來,雙方都難堪。

但這些話也不能拿到臺面上講。

秦夜則是個聰明人,知道他們的顧慮,也尊重別人的感受,所以也就沒再提。

吃完飯,聊了會兒,秦夜則就帶着戚寶回了學校附近的公寓。

停好車子,倆人進了電梯。

戚寶後知後覺地發現秦夜則一路都沒有講過話,雖然他平常話也不多,但是像這樣一句話都不說倒是少有。

“你在想什麽?”戚寶問。

秦夜則一手攬在她的腰間,垂眸看她,“感覺我這個男朋友當得沒有什麽成就感。”

“成就感?”戚寶覺得這個說法很新鮮,笑着仰頭看他:“你想要什麽樣的成就感啊?”

秦夜則沒回答。

戚家以及戚寶總是拒絕他的任何饋贈,界限分得清清楚楚。讓他感覺自己幫不上他們任何忙,雖然知道這是他們自尊自持,可他寧願他們能心安理得一些。

秦夜則也覺得自己想得有些沒道理,甚至這樣糾結也不是他歷來的性子。他細思了一下,覺得大概只是因為心理上沒有穩定感,才會想着在物質上彼此能多點牽絆。

電梯到了18樓,倆人進了屋子。

戚寶洗漱一番後坐在鋼琴前練琴,秦夜則去健身室鍛煉了一會兒,等戚寶練完琴,他也鍛煉完洗漱好了。

倆人坐在沙發上,戚寶靠着他,玩手機游戲。

秦夜則瞥了一眼她的消消樂,“玩這個不無聊嗎?”

“但是其他的我都很菜啊。”戚寶放下手機,偏過頭來看他,“你會玩什麽游戲嗎?帶我啊。”

她想起秦夜則射擊不錯,應該射擊類游戲也難不倒他,于是問:“吃雞會嗎?”

秦夜則平常不太愛玩游戲,但絕地求生确實是他唯一偶爾會玩的游戲。

戚寶被他帶着連續躺贏幾把後,心情愉悅無比,休息的時候,忍不住一把撲到他身上,坐在他腿上,兩眼亮晶晶地看着他笑:“大神好厲害啊。”

倆人此刻這樣的姿勢,讓秦夜則驀地就想起了那一次在秦宅,戚寶坐在他腿上的情景。那一幕曾讓他生出無數绮思。

秦夜則眼神暗了下來,一把掐住她的腰,将她按入自己懷裏。

這一按,戚寶好久都沒站起來過。

直到最後精疲力盡地被他抱起躺在床上後,她蜷在被子裏罵他:“我覺得你不應該叫秦夜則,應該叫禽獸。”

秦夜則伸手又将她攬過來往懷裏按。“哦,那我應該讓你見識下什麽才是真正的禽獸,才不枉擔了這個名。”

戚寶吓得連忙掙紮:“我開玩笑、開玩笑的!大神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好吧,放過你。”秦夜則笑了笑,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然後拍拍她:“睡吧,要不然你明早又起不來。”

說起這個,戚寶又有些怨怼:“都放假了,又不上班又不上學的,幹嘛要起那麽早啊。”

“三餐要有規律。”秦夜則道。“何況讓你快10點才起,這已經不算早了。”

“你怎麽過得跟個老人似的,這麽養生。”

“不是老人。”秦夜則說,“是以前在我姥爺那裏,被他養出的習慣。這些年我還算是調整了,以前被他逼着大冬天每天早上6點就起來。”

戚寶睜大眼睛:“起那麽早幹嘛?”

“跑步,鍛煉。他說現在的孩子體質都太弱了,哪怕我不當兵,也要強健體魄,有點男子氣概。”

沈心蘭懷秦夜則的時候,心情并不愉快,秦夜則小時候比較瘦弱,在他姥爺那邊讀書,帶在身邊養了幾年,逼着他鍛煉,快上初中時才回了景城。後來還每年暑假都去他姥爺那邊,将他丢進訓練營裏磨煉。

秦老爺子一開始也格外心疼,可看見小時候細細瘦瘦的孫子漸漸長成高高大大健健壯壯的樣子,又無比欣慰。

秦夜則又給戚寶講了些他小時候跟大院裏的孩子上樹掏鳥翻牆揭瓦的趣事,她聽得津津有味。

秦夜則見她越聽越新鮮,幹脆停了。“睡覺。”

“我還不困啊。”

“是嗎?那說明剛剛運動量還不夠,要麽我們繼續?”

戚寶連忙翻過身背對他:“我困了,睡覺了,晚安。”

第二天難得戚寶也起了個早。

拉開窗簾,窗外白茫茫一片。接連下了兩天兩夜的雪,地上積了厚厚一層,滿世界銀裝素裹,漂亮極了。

吃完早餐,戚寶說:“我們去外面轉轉吧。”

穿上大衣,圍好圍巾,秦夜則還給戚寶戴了手套。倆人在樓下雪地裏嬉鬧了一會兒,然後堆了兩個雪人,一大一小,還将各自圍巾給雪人戴上。

戚寶笑眯眯地給兩個并排的雪人拍照。

秦夜則見她兩頰和鼻尖凍得通紅,連忙将意猶未盡的她拉了回去。

進屋後,秦夜則用幹淨毛巾浸了熱水,給她敷了敷臉,又用熱毛巾裹住她凍得冰涼的手。

“光顧着玩,也不怕手凍傷。”

他給她戴了手套,但她後來嫌手套礙事兒,幹脆脫了,赤手抓着雪跟他打雪仗,堆雪人,勸都勸不住,看她玩得太開心,也由着她去了。

秦夜則給她敷好手,然後又将她的手捂住,裹進自己溫熱的掌心,牽着她到沙發上坐下,直到她的手完全捂暖了才松開。

戚寶掏出手機,将剛剛發的雪人照上傳朋友圈。

發完又看秦夜則,“你從來不發朋友圈啊?”

“發那個做什麽?沒什麽要發的。”

“發一個嘛。”戚寶說,“免得我每次看你的朋友圈,啥也沒有,總感覺自己好像被你屏蔽了一樣。”

秦夜則看她一眼,然後也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戚寶的朋友圈,将她剛剛上傳的雪人圖存下,然後也發到自己的朋友圈,連個字都不說。

他剛發完沒幾分鐘,就有好幾個人給他點贊留言了。

周明景:我靠,我是不是眼花了,則哥也發朋友圈?手滑嗎?

嚴方裕:呵呵,不是手滑,這明明是在發狗糧,兩個雪人手拉手,一大和一小,一男和一女。

一會兒工夫,秦夜則的狀态下面一堆問號和嘆號,來自四面八方親朋好友的震驚。

戚寶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

笑完看看自己可憐的朋友圈,心情又郁悶極了。

她換了手機後,微信裏幾乎沒什麽人。這會兒工夫,就只有夏小冉和虞嘉年第一時間給她點了贊。

她不開心地撲到秦夜則身上,抱着他的胳膊,氣惱道:“拉仇恨!”

秦夜則順手拿過她的手機,翻了翻她微信通訊錄,可憐兮兮的幾個人。其中“哥哥”那兩個字異常顯眼。

這個是戚寶給虞嘉年的備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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