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秦夜則的視線在那“哥哥”二字上停留了幾秒，然後将手機還給了戚寶。
戚寶又搖着他的胳膊，“你也給我點個贊啊。”
看他朋友圈點贊評論那麽熱鬧，顯得自己這裏好冷清。
秦夜則拿起自己的手機，正要給她點贊，忽地想起什麽，手一頓。
他盯着她，黑眸裏意味不明：“你叫我一聲哥哥，我就給你點。”
戚寶無語地瞪他：“……”點個贊還有這麽多要求，而且叫哥哥這是什麽癖好？
秦夜則捏着手機不動，看着她：“叫啊。”
戚寶臉有些紅，又有點氣，微微鼓起腮幫，不吭聲。
不知道為什麽，平常她對着虞嘉年喊哥哥喊習慣了，倒是沒什麽。但是對着秦夜則，她叫不出口，莫名覺得有些羞恥。
秦夜則繼續盯着她不放：“叫聲哥哥來聽聽。”
戚寶氣惱地嘟囔：“你怎麽這樣啊？幹嘛要我叫你叫哥哥，你又不是我哥哥，我叫不出來。”
秦夜則看着她，面色一本正經，“稱呼而已，這有什麽難度，就像我叫你寶貝，叫你寶寶……”
秦夜則的手機裏給戚寶存的昵稱是“戚寶寶”，這個戚寶看到過。
戚寶憋紅了臉還是沒叫他哥哥，甚至氣得抓着手機跑進卧室，關上了門。“你不點就不點，我才不稀罕你的贊！”
不過後來秦夜則終究是想辦法讓她喊了自己哥哥，而且是不同的場景，帶着顫栗的，喘息的，各種嗓音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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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寶哭得岔氣，就知道這家夥不懷好意！
一轉眼間就到了元旦晚會那天，因為要放假，所以提前一天舉辦晚會。傍晚時分，校園裏就開始熱鬧起來。
有節目的人早早就開始化妝，排演。校門口也是車來車往，許多本地學生的家長、朋友，也來觀看自己好友或家人的表演。
秦夜則去接戚修賢和戚奶奶。戚寶換好演出服裝，化好妝容，到演出禮堂時，恰好看到虞瑤挽着許雅麗的胳膊從另一個方向走過來。
她們身後還跟着虞塵遠和虞嘉學。
這還是戚寶離開虞家後，第一次見到許雅麗、虞塵遠和虞嘉學。
戚寶腳步一頓，往柱子後面藏了一下，靜靜地看着他們走進禮堂。
她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
反正她只是鋼琴獨奏，也用不着排演，幹脆晚點再進去吧，免得與他們碰面，彼此尴尬。
正要挪步找個地方等下。結果身後就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小寶。”
戚寶轉頭，果然看見虞嘉年站在身後。他穿着深灰色的呢子大衣，襯得身形修長，面容如玉，整個人風度翩翩，氣質極佳。周圍來往的不少人都在不斷打量他。
看到虞嘉年，戚寶又是高興又是心酸，喃喃低喚了一聲：“哥哥。”
“怎麽站在門口不進去？”
“……我在等人。”
虞嘉年打量了她一下。因為要演出，她在禮服裙外套了一件長款羽絨服。但是腳上穿的是高跟鞋，露着小腿和腳踝。
虞嘉年皺眉道：“外面冷，去裏面等。”
“不用了，哥哥你自己進去吧。”
“聽話，別跟自己身體過不去。”虞嘉年走過來，不由分說抓住她的手腕，往禮堂裏走。
戚寶無奈地跟他走進禮堂，目光四顧，還好虞瑤和許雅麗他們已經走到前面舞臺那邊去了，沒注意到她。
“哥哥，你是來看虞瑤表演的吧？”
虞嘉年松開她的手腕，不置可否地“唔”了一聲。
“他們在那邊呢。”戚寶朝許雅麗那邊指了指。
虞嘉年朝那頭看了一眼，然後轉回頭，“我陪你一起等。”
讓他陪着自己等秦夜則或者戚修賢，都是一件尴尬的事情。戚寶欲言又止，又不太好趕人，只好跟他站在一起。
沒多久秦夜則就推着戚修賢，帶着戚奶奶走進來了。
秦夜則看到跟戚寶站在一起的虞嘉年時，眉頭微微皺了皺。
虞嘉年主動朝戚奶奶和戚修賢走過去，“奶奶好，叔叔好。我是虞嘉年。”
戚奶奶和戚修賢看到虞嘉年的時候，也有些疑惑，聽到他的介紹，姓虞，頓時就明白過來。目光在戚寶和虞嘉年之間來回打量了一下，然後對虞嘉年點點頭。
秦夜則目光不明地朝戚寶看了一眼，然後推着戚修賢繼續往前走，戚寶連忙跟上去。虞嘉年這才往虞家人那邊走去。
因為戚修賢腿腳不方便，而且他們來得也比較晚，所以選了最後一排位置。
祝薇跑過來跟戚寶和戚家人打招呼。
打完招呼她又笑道：“哇，你們一家人顏值好高。”
戚寶笑了笑，又跟她聊了會兒節目的事情。
戚寶的節目比較靠前一點點，上臺的時候，她先是看到了坐在第三排的虞家人。許雅麗臉色有些僵硬，虞塵遠表情平淡，虞嘉學看着有些尴尬和複雜，虞嘉年則是面容溫和地望着她。
戚寶吸了一口氣，目光望向最後排。秦夜則沒有坐下來，靠在後面牆壁那裏，高高的個子，極為顯眼。戚修賢坐在輪椅上，微笑望着她。戚奶奶也是面目和藹。
她笑了笑，然後走到鋼琴前，坐下來。
節奏響起，她全身心地投入進去，不再受外界幹擾。演出完畢，獲得了熱烈的掌聲。
戚寶走到臺前彎腰鞠躬致謝，然後從後面下了舞臺。
秦夜則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繞到後臺這邊來了，将手上的羽絨服給她裹住，然後一把抱住她。
“有人在呢。”戚寶在他懷裏掙了掙。
這裏雖然是後臺，但是也有不少在等待登臺演出的學生，個個睜大眼睛看着他們。
秦夜則低笑一聲，松開她，牽着她的手往外走。
戚寶去更衣室趕緊将衣服換下，終于暖和很多。
秦夜則推着戚修賢和戚奶奶一起出來，“我送你們回去。”
上車的時候，戚寶給虞嘉年發了一條信息：[哥哥，我先回去了。]
虞嘉年：[嗯。提前祝小寶元旦快樂。]
戚寶：[哥哥也元旦快樂。]
元旦放了三天假。
秦夜則約戚寶出來見面，戚寶說要陪奶奶賣畫，秦夜則幹脆也跟過來了。
倆人俊男靓女往那一站，猶如活體招牌。本來不算太起眼的畫攤頓時引來不少行人的注意，畫轉瞬工夫就全賣光了。
戚奶奶笑道：“好了好了，今天的任務完成了，連存貨都賣光了，你們兩個小年輕自己去玩吧。”
秦夜則微笑着跟戚奶奶道別，然後拉着戚寶就走。
“想去哪裏玩？”秦夜則問。
戚寶想了想：“游樂園？”
秦夜則：“……”
秦大少爺八歲後，就不再去游樂場玩了。
但他還是将車開到了景城最大的游樂園，跟着戚寶瘋玩了一天。戚寶一會兒啃着草莓糖葫蘆，一會兒咬着棉花糖，一會兒又舔着冰淇淋，極為暢快。
不過冰淇淋她也就咬了一口，就被秦大少給截走了，理由是冬天吃這麽冰涼的東西，怕她肚子疼。
吃過晚飯，又看了一場電影。
坐到車裏時，回味這一天，戚寶心滿意足。
秦夜則一手搭着方向盤，側目看了戚寶一眼，見她面帶惬意，忍不住唇角微彎，“是去公寓還是回你家？”
戚寶轉頭看他一眼，“咦，我今天是當着我奶奶面跟你出來的，你還敢将我往公寓帶啊，這也太明顯了，簡直膽大包天。”
秦夜則笑了笑，還是将她送回了戚修賢和戚奶奶那裏。
後面兩天，秦夜則又帶着戚寶将景城玩了個轉。
“下個長假，我帶你去北城吧。”
“嗯？五一嗎？”戚寶問，“去北城幹什麽？”
“帶你去看看我姥爺。”
“啊……要見家長了嗎？”戚寶捂着臉。
“我都見過你爸爸和奶奶了。”秦夜則道，“下周我帶你去見見我爸媽和爺爺吧。”
戚寶繼續捂着臉，“可我已經見過他們了啊。”
“但還沒有以女朋友的身份見過。”秦夜則堅持。
戚寶知道躲不過，只得點頭。心裏卻吐槽着，都已經以未婚妻身份見過了。
收假回校後，因為到了陰歷年底，秦夜則公司裏略微有點忙，又忙着期末課業。
戚寶被教授抓着報名了明年春季的音樂節鋼琴表演，也忙着練琴。雖然經常得空去公寓練琴，倆人倒是沒見着幾面。
接連下了幾場冬雨後，天氣陰冷潮濕，流感肆虐，不少人感冒了。
戚寶倒是僥幸逃脫。
晚上窩在寝室裏時，她翻看着手機，發現虞嘉年發的朋友圈狀态，也說他感冒了。
戚寶給他留言：[哥哥注意身體。]
然後繼續玩手機。
第二天放學的時候，虞嘉年給她打了個電話，嗓音嘶啞，伴随着咳嗽不斷。
“小寶……”
戚寶聽到電話那頭的咳嗽聲，問道：“哥哥，你怎麽咳嗽得這麽厲害？沒去醫院嗎？”
虞嘉年悶咳幾聲，緩了口氣，說道：“小寶，我發燒了，你能幫我買點退燒藥送過來嗎？”
“給你送過去？”戚寶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我在學校啊。哥哥你在哪裏？”
“我在華星公寓。”虞嘉年說。
戚寶一怔。
她每天練琴就是在這個公寓，離學校極近。
虞嘉年之前好像說他從虞家搬出來住了，難道是搬到了華星公寓？怎麽會住得離學校這麽近？
是因為他公司在附近嗎？
戚寶來不及細想，想起虞嘉年說他發燒了，咳得又這樣厲害，她連忙道：“那我去給你買藥，哥哥你等等。”
戚寶背起自己的小包，快步跑了出去，沖進校門口的藥店裏。
聽說她要買退燒藥，店員問：“發燒多少度呢？”
“我……不知道。”戚寶說，“給我拿一只溫度計吧。”
“這個測得比較準些，而且不貴。”店員給她拿了一只水銀溫度計，又接着叮囑，“38.5攝氏度以下可以不用退燒藥，如果高燒不退最好去醫院。”
戚寶連連點頭，提着退燒藥感冒藥和溫度計就往公寓快步跑去。
虞嘉年給她發了微信，告知了地址和門牌號。
秦夜則的公寓在18棟，虞嘉年的公寓在16棟，竟然隔得不遠。
公寓是電子鎖，虞嘉年也告訴了戚寶密碼。
XXXX1215。
戚寶看着屏幕怔了一下。
這密碼……是她的生日？
戚寶密碼開鎖進屋的時候，虞嘉年已經靠坐在沙發上睡着了。
她換了拖鞋，先去洗手間洗了手，然後倒了杯熱水，走過來放在茶幾上，這才伸手推了推虞嘉年：“哥哥。”
推了半天，虞嘉年才醒。
他的神情有些迷蒙，睜眼盯着戚寶看了半晌，才似反應過來一樣，“小寶？”嘴唇幹燥，嗓音也幹啞得厲害。
“是我。”戚寶先将熱水遞給他：“你先喝點水。”
虞嘉年喝了點水，眼神才清明了些，只是眼角還帶着發燒引起的紅絲。
戚寶将溫度計遞給他：“你先量量體溫。”
虞嘉年看了她一眼，然後解開兩顆扣子，将水銀溫度計從領口塞到腋下夾住。
等待的過程中，戚寶問他：“哥哥，你怎麽住這裏？”
虞嘉年端起杯子又喝了口水，“當初說給你在學校附近買套公寓，那時候便已經買好了。後來你走了……這房子就空着了……”
戚寶一愣，想起開學那會兒，虞嘉年問她在學校住得習不習慣，不習慣的話，就在附近給她買個公寓。
沒想到他已經悄悄買好了。
想起過往，氣氛就有點沉默。
戚寶端起杯子，又去給虞嘉年倒了一杯水。
虞嘉年接過來的時候，卻就着杯子，握住了她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