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咪咪

咪咪

房門緊閉,日光透過窗隙透進來,外面隐隐傳來緩緩的對話聲,顯得房間越發寂靜。

桑窈臉上的笑容僵住,不懂這說好的小貓怎麽就變成了謝韞。

寂靜之中,謝韞緩緩将脫下的外衫置在一旁,繼而看向桑窈。

審視般的目光靜靜落在少女身上,他面上看不出喜怒,淡聲道:

“你最好解釋一下。”

解釋什麽?

她有什麽好解釋的,桑窈倒是想問問他,她好好的小貓去哪了,怎麽來的是個男人。

他甚至還把門關上了。

……該不會是他同太子聯合起來,故意把她引到這裏,然後想跟她生煮成熟飯吧?

但謝韞看起來不像是這種人啊。

而且看他的表情,他似乎也有點意外。還是說這中間難道是有什麽誤會。

桑窈瞅了看緊閉的房門,又看了看謝韞,小聲的由衷發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看吧,意料之中的問法。

她又開始了。

這種先發制人的手段她真是用不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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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韞緩步朝桑窈走了過來。

因着沒了那寬袖肅重的外袍,男人看着越發的身形挺拔,革帶掐出一截勁瘦的腰,黑靴踩在地上,目光帶着壓迫感。

“桑姑娘,事已至此,你大可坦誠一些。”

有點兇。

桑窈默默往後退了一步,她聽不懂謝韞在說些什麽。可聽着他的話音,反倒像是認為她是故意出現在這的。

這個男人面無表情的時候總讓桑窈無來由的緊張。

她靠在牆壁上,明明沒做什麽虧心事,卻因為緊張說話磕巴了起來,她解釋道:“我我我…我等我的小貓呢。”

謝韞明顯不太信:“你在我的房間裏等小貓?”

他停住腳步,站在桑窈面前:“那你等到了嗎。”

桑窈被迫看向男人那張淡漠的臉,他依然高高在上,褪去那身穩重斯文的外袍,讓男人身上帶了幾分鋒利的侵略性。

兩人對上目光,桑窈輕輕搖了搖腦袋。

壓迫感太強,桑窈終于忍不住,她皺着小臉,低聲道:“我哪裏知道這是你的房間啊。”

“你怎麽在宮裏還有房間啊。”

“是太子殿下叫我進來的,他說讓我在這裏等咪咪。”

謝韞不語,似乎是在思考她這話的真實性。

桑窈總覺得這男人有點兇,她側過身子,離謝韞遠了一點,然後站在了桌子旁拎着她的大蜘蛛,鼓起勇氣對他道:“你兇什麽!”

“就是殿下讓我在這等着的,你去問問他就好了啊。”

她闊步走向門前,一邊試着開門一邊念叨:“再說了,你有什麽好生氣的,我出去就好了啊。”

言罷還對着謝韞哼了一聲。

謝韞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很離譜,她居然還生氣了。

而且他對她兇了嗎?不理解。

桑窈也不理解。

而且按理說他倆孤男寡女的,怎麽着也該是她吃虧吧。

她一邊說着一邊試圖開門。

可也正是此時,外面說話聲清晰的傳了進來。

不是太監,好像是臣子,似乎還有別的皇子,總之有點熱鬧,腳步聲算不上密集,但隔一會就有人經過。

“……”桑窈的手默默頓了下來。

謝韞轉過身來,看着她,故意道:“出去啊。”

桑窈的手尴尬落下。

她站在門邊,抱有一絲僥幸的問道:“別人知道這是你的房間嗎?”

謝韞:“你覺得呢。”

桑窈不吭聲了。

她雖然不太在意自己的名聲,但她必須要現實一點去考慮自己以後的嫁人問題,這會若是被誰看見她大中午的從謝韞房間裏出來,一傳十十傳百,到最後還不知道會被傳成什麽樣呢。

她瞥一眼謝韞,試探着道:“……你說我能偷偷溜出去嗎?”

謝韞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無所謂。”

他确實從不在意什麽風言風語,一般情況下,他都會找到始作俑者,然後從根源上直接解決問題,以此殺雞儆猴。

桑窈又沉默了。

隔了一會外面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敢問謝大人可是在裏面?”

楊溫川的聲音。

桑窈捏着蜘蛛腿的手緊了緊,她心跳飛快,緊張的看着謝韞。

救命!他不會要進來吧?

謝韞立在她身側,慢條斯理道:“怎麽,你阿川哥哥來了你不開心嗎。”

桑窈食指抵唇:“小聲點。”

謝韞:“命令我?”

桑窈:“求求你小聲點。”

淨斂在外面道:“楊大人是有何事?我家公子應當還未睡下。”

桑窈緊張壞了,她默默環顧四周,尋思着這裏面有沒有什麽可以藏身的地方。

無果。

片刻後,她朝謝韞旁邊挪了挪步子,仰着腦袋看着他,乞求道:“你能別見他嗎?”

謝韞不理她。

桑窈又捏住他的衣袍,小小的晃了晃,熟練道:“求求你了。”

外面的對話還在繼續,楊溫川道:“是這樣,我原是跟着我老師過來的,但老師剛才有事先行離開,便托我将這個交給謝大人。”

淨斂道:“那我就先代我家公子收下了。”

他又客氣道:“勞煩楊大人了。”

楊溫川笑道:“應該的,那便不打擾謝大人休息了。”

腳步聲漸遠,桑窈默默松了口氣。

淨斂敲門,道:“公子,楊大人将您要的東西送了過來,請問您現在要看嗎?”

謝韞道:“進來。”

桑窈呼吸一滞,連忙躲在了門後。

淨斂一開門,看見謝韞就站在門邊。

他愣了一下,随即他弓身将東西遞給謝韞。

起身時,他不小心瞥見謝韞身後的圓桌,上面有個黑色的東西,看起來是個……大蜘蛛??

房門被重新關上。

桑窈松了口氣,從門邊走了過來,道:“吓死我了。”

她問道:“你什麽時候走呀?”

謝韞:“我想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

到底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桑窈真的不知道淨斂是怎麽受得了這個男人的。

但人在屋檐下,桑窈不得不低頭,她道:“反正我不是故意在這的,我本來都要走了,結果碰見了太子殿下。”

她憂愁的嘆了口氣,小嘴叭叭:“他說送我一只小貓,我等了好久呢,聽說才半個月,估計還沒我手大呢,我幻想了半天,想着肯定可愛死了。”

“我可期待了。”

她上下掃了眼謝韞,語調有幾分嫌棄的低聲嘟囔:“結果居然是你來了。”

謝韞嗯了一聲,道:“很抱歉,我回我自己的房間讓你失望了。”

頓了頓,他又一本正經的補充:“看來是時候跟聖上提議為你的咪咪在宮內修一座宮殿了。”

桑窈:“……”

這個男人如果有一天不陰陽怪氣別人的話,一定會渾身難受吧。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真讨厭。

謝韞沒搭理她,他獨自走到圓桌前,狀若無人般慢悠悠的給自己倒了杯茶。

罷了,他總不至于給人攆出去。

謝韞的确從不喜歡別人在他身上耍小聰明,就算是桑窈也不會例外。

只是目前來看,沒有別人的安排,以她的腦子,确實不大可能進的來。

況且就她那拙劣的演技,真要是裝的,一眼就能看出來。

桑窈自己靜靜的站在門邊。

她在這站着,謝韞在那喝茶,沉默之中,她越想越覺得後悔。

她剛才為什麽要心虛啊。

一點氣勢都沒有。

本來就是太子讓她在這等的啊,她可沒說謊,謝韞和太子比較熟悉,要理虧也該是他理虧才對。

桑窈默默反思,她覺得她這段時間跟謝韞的确是有點親近了。

這樣會給他造成誤解也不是稀奇事。

謝韞喝完茶,又走到不遠處的書案前坐了下來。

不算寬敞的案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公文,卷軸,甚至還有些古籍佛經,那兒好像也是這房間裏唯一有點人氣的地方。

這應當是謝韞在宮內臨時休憩的地方,外面走動的那些人想必住的也不遠。

他掀起衣擺,坐了下來。

大有當她不存在的架勢。

兩人一坐一立,都沒有再說話,桑窈在心中哼了一聲,心想他當她不存在,那她也不搭理他。

她站在門邊不動,心想待會聽外面沒聲音了她就走。

堅決不跟他多待。

臭男人,擺着張冷臉幹嘛呢。

既然都喜歡她了,還不抓緊跟她獨自相處的機會,居然還怼她,真讨厭。

待會就走,他可後悔去吧。

桑窈心中下定決心。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每當桑窈覺得外面應該沒人了的時候,就會冒出點腳步聲。

她站的有點腿疼了。

于是動了動身子,坐在圓桌旁的凳子上,然後半趴在桌上。

她偷偷瞥了眼謝韞,男人還坐在那,手中不知拿的什麽,好像是公文,又好像不是,他已經看好幾本了。

真奇怪,他中午不是來這睡覺的嗎。

怎麽還在處理公務。

他不會每天都這樣吧。

以前桑窈一直覺得,像謝韞這種腦袋聰明的人,好像幹什麽都輕而易舉,現在看來其實也不盡然。

他不僅比別人聰明,還比旁人更加克己。

怪不得朝中衆人都對他贊不絕口。

桑窈撐着臉蛋看他,看着看着就開始打起了瞌睡。

比方說現在,她都困的受不了了,這人還是看起來很專注。

但這不怪她啊,她在家裏這個點都是要睡覺的。

桑窈努力讓自己別睡。

可到點了,這個困就是抵不住。

腦袋不由自主的點啊點,拼命堅持了一刻鐘後,她終于趴在了桌面上。

少女烏黑的長發垂散,她就這樣趴着睡着了。

而案桌前一直未曾擡頭的男人,在寂靜之中于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奏貼。他擡起眼眸,目光落在了圓桌上睡得正香的少女身上。

怎麽回事

預收為什麽不漲?

我那麽多預收你們就沒有一個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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