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滿
不滿
桑印縱橫官場這麽多年,頭一回遇到這種場面。
他默默低着頭,給謝韞讓出條路來,其中一位同僚還在拉扯着他的衣袖,大概是在示意他打個招呼。
打個屁。
他冷漠的撤回自己的衣袖,又往旁邊退了退,腦袋低的越發的狠,恨不得當場歸西。
早知道剛才就說委婉點了。
不過謝韞平日日理萬機,看起來不像是個會計較這些的人,應該不會吧?
關于他的的流言不少,但大多沒什麽人信,謝韞一般也不管,這次應該也不會管吧?
他吹牛這麽多年,可從未失誤過。
這次丢臉事小,萬一謝韞記恨上他可就完蛋了。
桑印悲痛的想,如果他要是真的介意,那他就只能含淚讓他女兒去求求他放過他了。
反正這人都能拿他女兒耳環了,指不定心裏藏的什麽心思呢。
主要還是因為楊溫川那邊還沒什麽苗頭,所以現在不如先兩手抓。
如果楊溫川真的心悅窈窈,要求娶她,那能當狀元郎的妻子,誰還願意當側室呢。
他雖然想讓桑窈嫁給一個像謝韞那般位高權重的人,也不想讓女兒遠嫁,但如果換成楊溫川,好像也不錯。
楊溫川出身書香門第,聽說身邊亦無妻妾,十分守禮,最重要的是他目光純淨,一定同陸廷那晦氣東西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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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凝滞,謝韞緩步走過來。
桑印低着頭,看見男人墨色的衣擺,他心中才祈求完這人趕緊走,然後就看見那雙黑靴停在了自己面前。
桑印面露苦色,強行賠上笑臉,擡起頭和善道:“謝通正,您也還沒出去啊。”
謝韞淡聲道:“桑大人不也沒走嗎?”
咦,這語氣聽起來還行。
難道是沒聽見?
桑印暗中解釋道:“同他們一起在等人,敘兩句當不得真的戲話。”
謝韞了然的嗯了一聲,颔首道:“原來如此,那在下便不打擾了。”
看來真的沒聽見,正當桑印松了口氣時,謝韞又道:“不過日後有機會,還是請桑大人能細說一番在下是怎麽煩你的。”
“……”
他說完便闊步從桑印面前離開。
清晨的風有幾分清涼,淨斂一言不發的跟在謝韞身後,心中對桑印剛才的話非常不認可,他簡直一派胡言!
楊溫川算什麽,比得上他主子一根頭發嗎?真的很搞笑,楊溫川再努力十年也比不上他主子。
雖然他的主子脾氣差沒良心,沒有同理心還冷酷薄情,嘴巴刻薄,不解風月還不聽勸,有事沒事就愛陰陽別人,不給他休沐,事多還總罵人,但這世上只有他主子才配的上桑姑娘。
前面桑窈還在跟楊溫川走在一起,桑窈的個頭恰好到楊溫川的肩膀,有人有說有笑看起來非常和諧。
同樣身為男人,淨斂一眼就看出楊溫川那小子眼神不對勁。
淨斂眼紅都要滴血了,他主子居然連這都能坐的住。
兩人步伐不算滿,很快就跟上了前面慢悠悠走着的楊溫川和桑窈。
淨斂眼不見為淨的低着頭,打算跟他可憐的主子悄悄從兩人身邊路過。
只是因為謝韞同楊溫川中間并未隔多少距離,按品階與資歷,楊溫川怎麽說都得跟謝韞問聲好。
楊溫川緩住腳步,道:“謝大人。”
桑窈也跟着楊溫川一起看向了謝韞,男人身着一身直襟長袍,風姿特秀,他淡聲嗯了一下,連看都未看桑窈一眼。
只是不過須臾,男人又緩聲道:“對了楊大人,你的老師方才似乎在找你。”
楊溫川愣了一下,繼而拱手道:“多謝謝大人提醒。”
他轉而看向桑窈,道:“那窈窈我待會再來找你。”
桑窈嗯了一聲,道:“你不用管我的。”
反正還有半天就到了,真要祭祀了也用不着她,她找個地方歇着就好,這一趟她純粹就是來渾水摸魚的。
楊溫川能在路上跟她打個招呼她就已經覺得很好了。
謝韞站在一旁目不斜視,靜靜的聽着兩人依依不舍的道別,
楊溫川的老師便是陳坷,謝韞向來同陳坷交好,他這樣說,楊溫川根本沒有理由拒絕。
楊溫川走了以後,情況就發生了幾分微妙的變化。
在淨斂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原本跟桑窈并肩走在一起的人就變成了謝韞。
桑窈擡起腦袋看他一眼,男人目視前方,沒有絲毫要跟她說話的意思。
桑窈早已習慣他這副模樣,她主動開口,低聲道:“……陳大人今天早上還跟你說什麽別的了嗎?”
謝韞道:“比如?”
還問,當然是那什麽啊。
桑窈懷疑這人是明知故問,她瞅了眼四周,見好像沒人注意他倆,便對着謝韞歪着腦袋低聲道:“就是昨天晚上那件事啊。”
兩人身後的淨斂默默豎起耳朵,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有事嗎?
謝韞渾不在意道:“問了。”
桑窈屏住呼吸:“問你什麽了?”
謝韞回想着陳坷今天早上的欲言又止與苦口婆心,如實道:“問我們為何如此急不可耐,怎麽連這三天都忍不了。”
陳坷确實沒想到謝韞這人一朝鐵樹開花就如此瘋狂,這種祭祀活動向來莊嚴而又肅穆,謝韞身居高位,乃聖上左膀右臂,路途中總行這種事像什麽話。
還真心實意的勸了他半天,說年輕人要知道節制。
桑窈聞言沉默了半天,
這不是她曾經默默腹诽過戎晏和明融的內容嗎。
可人家是真的偷情,她跟謝韞之間簡直清白的不能再清白了!
想到這,桑窈又嚴謹的補充,除了他們曾經親過一下,抱過一下,還打過一下屁股。
她臉上又開始控制不住的發熱,她道:“那那那…那你解釋清楚了嗎?”
謝韞道:“這有什麽好解釋的?”
“你怎麽回答的?”
謝韞輕飄飄道:“我答應了。”
只有他答應,陳坷才不會繼續在他耳邊念叨,簡直一勞永逸。
桑窈根本就不知道謝韞這是什麽意思,他這不是承認了昨晚上那件事嗎。
她默默失語片刻,知道事已至此同謝韞争辯也沒什麽意義,她提着一口氣,問道:“那他知道我是誰嗎?”
謝韞道:“不知道。”
桑窈松下一口氣來。
然後就聽着男人繼續補充:“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桑窈抿住唇,不開心了,小聲的埋怨道:“你好煩,你說話能不能說清楚啊。”
謝韞終于瞥了她一眼,道:“很遺憾,你不煩人的阿川哥哥現在沒空跟你說話。”
桑窈統共也就叫了那麽一次阿川哥哥,這個男人次次都要用這個諷刺她,桑窈更煩了。
她扭過頭去,不想跟他說話了。
不過桑窈的氣來的快去的也快,隔了一會,她突然想起今天晚上戎晏的事,又實在是忍不住想要跟謝韞分享。
謝韞是唯一一個可以聽她分享這件事的了。
他看起來和太子殿下有點熟稔,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跟陸荔說話這件事。
憋了好半天,桑窈默默朝謝韞那挪了兩步,剛要跟他說話,耳邊便再次響起了那熟悉的,低沉的聲音。
“桑姑娘!”
桑窈一驚,擡頭看見陸荔和戎晏站在一起,陸荔跟桑窈打了聲招呼,然後就同謝韞道:“敘白,你怎麽在這,孤可找了你好久。”
戎晏掃了眼謝韞,又看向站在謝韞身側的桑窈,問道:“原來桑姑娘同謝大人認識啊。”
人一多,桑窈就覺得十分不自在,尤其是這裏面還有一個總讓她害怕的戎晏,她搖了搖頭,道:“…見過幾面罷了。”
謝韞也沒有出言否認。
在陸荔同謝韞說話時,戎晏的目光一直似有若無落在桑窈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這個女人有點怕他,不僅怕,她對上他的目光時還會有意躲閃,早上就是如此。
而且,更為怪異的是,他今天順口問了一嘴,才得知昨天桑窈根本就沒有去大殿。
那麽她去哪了?
既然她可以不用去大殿,又為什麽會被明融輕而易舉的攆出去,這個小姑娘看着軟綿綿,莫非真的這麽好說話。
讓她出去她就出去,甚至不考慮一下自己晚上住哪。
恰好此時一行人已經走出寺院,桑窈時刻牢記謝韞的話,争取不跟戎晏多待,便找個機會直接找了個借口離開。
她徑直走向了昨日坐的那輛馬車,然後坐了進去。
因為北郊地壇也算不上特別遠,所以一行人又接着趕了一下午,便抵達了地方。
因為早已算好了時辰,所以就算是來了,也要先等上一夜,待到明天早上辰時一刻準時開始。
但那都跟桑窈沒什麽關系了。
這一行人人員廣衆,她既不是宗室女子,也不是世家之女,她是這一衆人中最不顯眼的那部分人,
她跟着下了馬車,在心中祈禱這一次千萬別跟明融一個房間。
上天似乎是聽見了她的祈禱,然後偏偏不想讓她如願。
等她被行宮的宮女帶着進房間的時候,明融已經在裏面了。
她姿态散漫的坐在椅子上,手中端了杯熱茶細細啜飲,見她進門,緩緩的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道:“桑姑娘,又是你。”
桑窈內心已經非常疲憊。
她躲開她的目光,嗯了一聲道:“……可能名冊一路是固定的。”
明融嗯了一聲,頗為認同。
她将茶杯放下,然後理了理衣襟,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
她道:“桑姑娘,我有一事疑惑很久了。”
桑窈愣了一下,她道:“姑娘請說。”
明融道:“你昨天晚上沒有去大殿,你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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