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禍心

禍心

在上京城的時候,這兩人多的是機會搞在一起,包括上次她在碎玉閣碰見明融和戎晏,如今想來,想必那次他倆也是要行這種事的。

桑窈真的想不明白,他們倆在皇城內機會那麽多,怎麽就逮着祭祀活動不放呢,昨天晚上不是才給他倆騰完位置嗎。

桑窈真的不想出去,她道:“……我真的能說不想去嗎?”

明融道:“可以啊,可是我晚上有事,怎麽辦?”

有事?

不是,明融就這麽不把她放在眼裏嗎?

居然如此直白的說出來了,桑窈沒有明知故問的去問什麽事,她真的痛苦極了,昨天就算了,難道今天她還要再去找一趟謝韞嗎。

這次因為祭祀時間同以往不一樣,明天早上就開始,禮部的人今天一直忙的不可開交。

謝韞雖不是禮部的人,但也有監察之責,哪有空管她,她總不能跑去跟她爹睡吧?

這事搞的,她明知道明融想做什麽,因為不想惹得一身腥所以得裝不知道,甚至不能質問她。

執意不出去的話,又擔心他倆好事沒成,兩人一起記恨她。

她繼續掙紮道:“可我覺得自己念不好…要不我明晚再走?”

讓她歇歇,明融自己也歇歇。

明融靜靜的看着她,隔了一會後才道:“那随便吧。”

她轉過身去,不同她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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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窈默默松了一口氣,雖說可能被記恨,但好歹有地方睡了。

真的煩!還不如不知道這事呢。

等回到上京城了,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見明融了。

臨近傍晚時,明融獨自離開了。

她的事總比桑窈這個來渾水摸魚的事多,房內只剩桑窈一個人後,她覺得舒服多了。

約莫半個時辰後,桑窈用完晚膳,打算出去溜達一圈,剛走出門,就看見花徑處走出一個高大的男人。

是戎晏。

桑窈同明融住的地方有幾分偏僻,他們右邊靠着宮牆,後面是層層疊疊的綠書花草,除卻來送膳的宮女,基本不會有人會來這個地方。

能過來的,不是來找她的,就是來找明融的。

很顯然,戎晏不太可能是來是她找她的。

桑窈真的很無語,她不知道這對男女為什麽沒一點偷情的樣子,好像丁點都不把她放在眼裏。

一次兩次都是這樣,難道真就因為她地位低,所以他倆就不擔心被她發現嗎。

桑窈憋住心裏的不滿,弓身行了個禮道:“小侯爺。”

戎晏點頭,道:“好巧。”

巧什麽巧。

桑窈笑的勉強,看見戎晏不停往她身後的房門瞅,像是在找人,桑窈心下只想把他快點打發走,便道:“小侯爺,明姑娘方才出去了。”

戎晏雙眸微眯,他緩緩走近她,目光緊緊的落在她身上,問道:“嗯?桑姑娘,你怎麽知道我是過來找明融的。”

他這麽一問,本就心虛的桑窈還真被他帶着緊張了片刻,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

她慌亂擡頭。

男人五官淩厲,身上寒氣逼人,高大的身影籠罩着他,他看起來人高馬大的十分健壯,桑窈覺得這男人若是想把她滅口,單用一只手就夠了。

桑窈後退半步,慌忙解釋道:“……這兒地處偏僻,我猜想您定然不是來找我的,那就只能是來找明姑娘的了。”

戎晏仍然盯着她,目光好像要穿透她。

她掐緊掌心,正思索如何彌補時,男人忽然笑了起來。

他笑時有幾分少年意氣,露出顆虎牙來,他道:“桑姑娘,我開個玩笑而已,你緊張什麽?”

“我的确是來找明融的。”

桑窈頓時松了一口氣,差點就上了這男人的當。

冷靜下來看,她剛才問的那句話,根本就再正常不過。

正常去想,此地偏僻,他只可能是來找人,她跟戎晏沒交集亦不熟悉,定不是來找她。

戎晏以前又在她面前提過明融,一副有點交情的模樣,而剛才目光還毫不遮掩的一個勁的往裏看,就差沒把找明融寫臉上了。

所以哪怕不知道偷情那事,她也會認為他是來找明融的,甚至是個正常人都會這般去認為。

她若是不說才顯得她心虛。

白緊張一場。

戎晏哦了一聲,然後道:“桑姑娘打算去哪?”

桑窈道:“…我沒什麽事,一直待在房裏,總覺憋悶,便想出去走走。”

戎晏道:“是嗎?”

他垂眸靜靜看着面前芳華正盛的少女。

其實很久以前,他就聽說過桑窈。

忘記是聽誰說的了,只記得那人說用“月中聚雪,海棠醉日”來形容。

在時下盛行寡淡清冷感的上京,她妩媚像是一朵別具一格的花朵。

縱然她總是給自己包裹的很嚴實,也不愛穿些對身體束縛感比較強的衣裳,但仍能看出,她長着身十分曼妙的軀體。

帶着肉感,并不誇張,是恰到好處,若隐若現的引誘。

不同于繡坊內那些直白的欲.望,她身上又矛盾的有一種近乎純真的幹淨,乖順,溫和又可愛。

只是那些人總不愛在明面上去提及她的美,只會在少女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的凝視她幾眼。

正如他現在。

他又道:“明融走了就算了,我如今正好也閑來無事,不如陪姑娘一起走吧。”

桑窈:“……”

這人到底在幹嘛啊,他為什麽要陪她走,他倆走一起算什麽。

桑窈有幾分尴尬,婉拒道:“還是罷了。”

戎晏又朝她走近幾步,道:“怎麽了,姑娘是有什麽顧慮嗎?”

兩人的距離拉近,桑窈一擡頭就是男人寬大的胸膛,這讓她心中十分抗拒,她又往後退了幾步,正想着該怎麽逃走時,前方卻忽而傳來一道不悅的聲音。

“你們在幹什麽?”

桑窈擡眼看過去,是明融。

她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從外面回來,此刻正擰着眉,面色極差,目光緊緊的盯着她跟戎晏。

不是吧,明融怎麽搞的像是她好像跟戎晏有點什麽一樣。

這種男人,如果不是強來,誰看得上他啊。

桑窈連忙側身,同戎晏拉開了一段距離,她匆忙道:“明明…明姑娘,你別誤會!”

“我有事先走了,你們倆先聊。”

她說完就提着裙擺從明融身邊走過,越想越覺得這事兒很離譜。

他倆不是在偷情嗎?

明融怎麽還光明正大的吃醋呢?

等到桑窈的身影消失在兩人的視野中,明融才拉着張小臉走到戎晏身邊,質問道:“你靠她那麽近幹什麽?”

“你喜歡她?”

戎晏拉着明融的手腕,帶人進了房間裏,然後關上了房門,他擡手掐住了明融的下颌,對着女人的唇吻了一下才道:“不能喜歡嗎?”

明融推開他,道:“怎麽,你以為她會像我一樣好說話,成天陪你睡還幫你隐瞞?”

“你沒看見她跟楊溫川走的近嗎?楊溫川可跟陸荔不一樣。”

雖然楊溫川現在還只是翰林院一個修撰官,但他前途無量滿朝皆知,他雖溫和但絕不懦弱,倘若桑窈真跟楊溫川有什麽關系,這事可不會善了。

戎晏渾不在意,故意逗她道:“不過一個女人罷了,你想太多了。”

明融瞥他一眼,道:“別廢話了,看出什麽來了嗎?”

戎晏沒有多說,而是道:“融融覺得呢?”

明融道:“她應該是知道些什麽,這幾天她見到我好像總是莫名其妙的緊張,我以前跟她沒打過交道,她緊張什麽?”

“我趕她出去,她也不問我為什麽。”

“要麽是太膽小,要麽是真的知道點東西。”

其實從上次碎玉閣她就覺得有幾分怪異了。

她在緊張。

雖然她有掩飾,但仍能瞧出幾分不自在。

上次更是如此,她讓她出去她就出去,也不考慮自己出去了後晚上誰在哪,好像就是純粹的不想跟她多待一般。

難道就只是單純的害怕她嗎。

據她所知,桑窈雖然性子軟,但決計不是個任人欺負毫不反抗的人。

從她當初跟李瑤閣之間就能看出來幾分,除非明确的威脅她,否則她不會被欺辱了還唯唯諾諾順着別人。

戎晏靠在明融身邊的案桌上,聞言嗯了一聲,低聲道:“可能就是知道了。”

在他面前也是那般緊繃情緒。

可她在陸荔還有旁人面前就很松弛。

明融掐住掌心,與其怎麽處置桑窈,她更關心的是桑窈是怎麽發現的。

戎晏默了片刻,随即道:“你上次不是說在公主府見過她嗎。”

明融抿住唇,不吭聲了。

如果桑窈知道,那她現在其實不擔心桑窈會說出去,一來她沒有證據,二來她既然那麽害怕,想必也是不敢的。

可就算如此,她也是個隐患。

明融擡頭,道:“你打算怎麽辦?”

就算他們對桑窈是否知道還沒把握,但這種事,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戎晏彎起唇角,雙手落在明融肩頭,輕輕揉弄,他俯下身,緩聲道:“不能留了。”

明融有些詫異,她仰起頭笑道:“怎麽,方才不是還說喜歡她嗎?”

戎晏道:“融融,這并不沖突啊。”

“我保證,她不會再出現在你的眼中,”

畢竟她只會出現在她的房間裏。

明融臉上笑意僵了僵。

事實上,明融知道戎晏是怎樣一個人,就算這這一年來他們倆在一起的次數不少,戎晏仍會偶爾去找其他人。

但她也不在意。

她跟戎晏本身就是皮肉上的關系,睡一次也是睡,兩次也是睡,他體力強,放的開,懂得取悅女人,如此倒不如給自己找點樂子。

“別鬧大了。”她囑咐道。

但其實也不可能會鬧大,桑窈的背景放在那,家中唯有她的父親和長姐尚且成點氣候,但也就那樣了。

只要隐蔽點,他們沒有能力徹查這件事。

明融又問:“那等她回京再說吧。”

戎晏的手漸漸下移,他淡淡道:“回京後,你有機會嗎?”

*

北行宮很大,因為各處都在忙碌,桑窈也不敢走遠。

她自己一個人沿着這廂房附近的宮道慢悠悠走了好幾圈,等到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才考慮要回去。

因為四周草木繁盛,這附近的蚊蟲實在是太多,每隔一會就會有小蟲子趴她身上。

她拍了半天的蚊子,心裏盤算着她都出去快一個時辰了,那兩個人應該完事了吧。

回程之路她就算跑去找她爹,她也不會再跟明融住在一起了。

因為蟲子太多,所以桑窈最後還是沒忍走遠了些,換了條寬敞點的宮道,結果才走一半,就同從一旁大殿裏走出來的謝韞迎面碰上。

此刻甬長的宮道僅她一人。

他身邊跟着兩個禮部的官員,其中一人正快速的同他說着什麽,謝韞垂眸在聽,他們腳步匆匆,看起來十分忙碌。

兩人遇見時,桑窈腳步放緩,看向他。

現在顯然不是什麽寒暄的時候,當然,她跟謝韞也沒熟到那種地步,只是桑窈那總糾結些小問題的毛病又犯了。

她在想謝韞幫了她那麽多回,見了要不要主動跟他打個招呼呢?

但是他看起來那麽忙,好像也沒空搭理她的樣子。

要不跟他笑一下就算打過招呼了?

正思索間,謝韞擡眸,目光在她身上停了片刻。

沒什麽情緒,也不像是要跟她說話的樣子。

桑窈才要彎起唇角,謝韞就移開了目光,然後闊步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桑窈臉上的笑意就淡了下來。

什麽啊,他要是多看一會,她就笑完了。

她低下頭,垂頭喪氣的想,同樣是來參加地祀,謝韞那邊忙的腳不沾地,她卻在這光是繞圈兒就繞了半個時辰。

還要考慮那對男女有沒有辦完事。

不過,謝韞的确很忙。

原本他不必如此,往年這些都是他父親的職責,只是今年謝環之大概是看他有點閑,這才将一部分交于他負責。

禮部已經提前好幾天就開始準備,演排,只是各個環節的統籌,以及人員調配,仍然有些亂,為了确保萬無一失,謝韞除了需要檢查行禮位外,還需要随同禮部尚書一起巡查正殿及兩庑。

從午時到現在,他就沒怎麽休息過。

及至同方才那兩位官員分開,謝韞才緩下腳步。

淨斂看向謝韞明顯倦怠的神色,貼心道:“公子,要不先回去用膳吧?”

謝韞并未回答他。

他在想方才宮道上那個孤零零的身影。

天色已經有點暗了,她為什麽還在外面。

隔了一會,謝韞才開口問道:“從杞泱寺到北行宮,住所分配的名冊是不是沒動過?”

淨斂不知道謝韞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但他還是點了點頭,道:“屬下聽李公公說,是沒變過的。”

謝韞轉過轉角,吩咐道:“你去讓李高獻來留春殿見我。”

李高獻是皇帝身側的秉筆太監,掌管惜薪司,此次住所分配正是他負責。

淨斂得令,剛要離去謝韞就叫住了他。

似乎是覺得這樣一來一回浪費時間,便直接道:“罷了,你直接讓李高獻派人去找明融,把她的住處調到長衣宮一旁的廂房去,就說是太子的意思。”

淨斂弓身,道:“是。”

他還當是什麽呢。

桑窈和明融住在一起,這會把明融調走,估計是主子想讓桑姑娘自己一個人自在一些。

淨斂含淚想,真是,百忙之中竟然還能想起這些,也就是他主子了。

那楊溫川,他能做到嗎。

他恐怕都不知道桑姑娘不喜歡明融吧。

今天原本想把一個大劇情寫完,後來想了想還是中間斷一下比較好。

下一章應該在明天上午十點前,最好別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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