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說好的下毒呢?

說好的下毒呢?

“秦貴人,昨兒欠了我一頓飯,今天給我補上啊!”婳音毫不客氣,一屁股坐在了秦央旁側的椅子上。

拿出了自備的一雙筷子,她現在看見秦央手裏的筷子,就想起來那天夾老鼠的場面。

“這飯菜是在內府司領的。”秦貴人冷眼看着婳音,她是窮的吃不起飯了還是怎麽着?不怕被毒死嗎?

那可太好了!婳音知道內府司的菜裏極易被下毒,真吃到毒藥,算她命好!

抱着必死的信心,婳音阻攔了用銀針試毒的秦貴人,狀似無畏地說着違心的話:“我覺着不能再給你下毒了,毒藥不要錢啊?”

說着婳音随意夾起一口菜,不顧秦央阻攔,大口吞了下去。等了半晌,咂麽咂麽嘴,什麽反應也沒有。

可能是這盤菜沒毒,她又夾了另一盤,除了有點鹹以外,毫無反應。

婳音看向了最後一盤菜,她雙手微抖着,夾起了承載着她全部希望的最後一口,吃了下去。

依然毫無反應,甚至還有點好吃。

婳音怒摔筷子,說好的下毒呢?她上這品菜來了?

秦央蹙眉看着她極其失望的樣子,非常不解:“你怎麽了?”

婳音滿臉悲憤,她尋個死也太難了:“沒什麽,就是松了一口氣,我就說沒毒吧。”

秦央沒感覺出她松了一口氣,倒是覺着她快哭了。

果然,婳音抹了把淚,吸了吸鼻子,苦情地說:“吃吧。”

兩人吃着飯,一向不愛言語的秦央這次主動開了口:“我知道誰給我下的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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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啊?”婳音還沉浸在悲傷的情緒裏,這話問得并不走心。

“皇貴妃。”

婳音撇撇嘴,皇貴妃那麽高段位的宮鬥高手,竟然盯上了秦央?又嘆了口氣,自己什麽時候能讓皇貴妃視為對手呢?婳音眼神裏透着嫉妒。

秦央見她的神色,以為她是不信,轉身去了內殿,取了一包東西出來,放在了桌子上。

“這就是證據。”

婳音看去,一枚翡翠镯子,水頭足,值些銀子。她不解地擡眼看向秦央,這能說明什麽?。

“我把禦膳房的廚子給打了,他交代了,是皇貴妃身邊的丫鬟,檀秀給了他這個镯子,把他支開了一會。定是那時下的毒。”

婳音倒吸了一口涼氣,打廚子這事,她也能幹得出來:“可是這些當不得證據啊,你告到皇上那,也能被皇貴妃輕易狡辯逃脫的。”

“不用皇上,我自己解決!我做不來她們那種栽贓陷害的事,我打算吃完這頓飯,就去打上頤華宮,不讓我活,她們都得陪葬!”

婳音咽了咽口水,後悔沒得罪秦央,這火爆的性子,要是沖自己來,她早就轉世舒舒服服地過日了。

“秦貴人,你跟我說這些,不怕我去告密嗎?”她是不是對自己過于信任了?

“不怕,你不會。”秦央突然變得柔和下來的語氣,讓婳音一驚,為何對她産生了如此盲目的信賴?

她是來找尋死的,不是來交朋友的!

“秦貴人啊,你得冷靜,咱們犯不着跟她們同歸于盡,是不是?”婳音搜腸刮肚地找尋理由,想讓她放棄這種危險的想法。

畢竟是軍營裏待過的人,婳音毫不懷疑她的戰鬥力,萬一真把賀之裳給打死了,她還能指望誰殺自己?

“你有更好的辦法?”

她哪有什麽辦法?婳音絞盡腦汁,牽強附會地說:“就這一個镯子,怎麽就斷定是檀秀的?你聽那廚子片面之言,萬一是別人嫁禍皇貴妃呢?”

秦央皺了眉,讓她一分析怎麽這麽複雜?

“你的意思是,真正下毒的人,故意讓禦廚說謊?”

“對啊,不排除這種可能啊,你殺錯了人不要緊,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可就得不償失了。”

婳音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成功将秦央說服了。

“那你跟我去查清楚,到底是誰下的毒!”

還沒吃飽的婳音,被秦央提溜起來,埋怨着:“憑什麽我跟你查啊?你讓我再吃兩口!”

沒吃飽的婳音,一肚子憋屈地跟着秦央到了禦膳房。

禦膳房裏剛做完午飯,正收拾着竈臺。

秦央巡視了一圈,沒理會詢問她的內府司總管,盯準了一個廚子,箭步沖上前,擡臂壓住廚子的肩,單腳踹彎廚子的膝蓋,使他跪倒在地。

“說!你是不是騙我了!”

婳音扶額,轉過身去,想要悄悄溜走。這麽簡單粗暴地問,就算真騙她了,誰會承認?她可不想跟她一起丢人。

但還沒走出去,便聽見那廚子高聲叫嚷着求饒:“是是是,我騙您了,秦貴人您放了我,我全都告訴您!”

婳音腳步頓住,眼角抽搐,他還真承認了?回頭看去,才瞬間明白了。

秦央正拿着一把鋒利的菜刀,架在廚子的脖子上,都劃出血痕了。秦央頗像一個殺伐果斷的女将軍,眼中的殺意讓人膽寒。

命和真話之間,顯然禦廚選擇了前者。簡單粗暴有時候還挺管用的,尤其是有一身好身手的時候。

有這武力,誰還暗地裏猥瑣害人?看誰不順眼,一刀斃命!婳音更加懊惱,怎麽就讓秦央信任自己了呢?得想辦法跟她反目成仇才行啊!

禦膳房因為秦央持刀行兇,跑的跑,叫的叫,一時混亂不堪。正值午時,各大宮都過來傳膳。看見這副光景,宮女太監們都紛紛被吓跑了。

很快,皇貴妃帶着侍衛來抓人。侍衛看見滿臉殺氣的秦央,也都被震吓住,誰也沒敢上前。

“秦貴人!”不愧是皇貴妃,頗有威嚴地喊了一句,氣場強大到,連秦央都沒開口跟她叫板。

“有什麽事,咱們坐下來好好解決,你殺了禦廚,也無濟于事。”賀之裳開出了條件,秦央看向了躲在一旁的婳音。

這個關鍵時候看她幹什麽?好像她是主謀一樣。

婳音見躲不過,只好站了出來,琢磨了一下當前形勢。其實她也不知道下毒的人到底是誰。萬一真的是賀之裳,難道真的讓秦央直接殺了她,然後再被處死?

“不如讓皇上親審吧!”婳音對秦央說。幾乎是立刻,秦央就同意了。

賀之裳眯起眼睛,看着兩人,思杵着,她們的關系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的?

“皇上日理萬機,是你們說請,就能請的嗎?”賀之裳冷笑一聲,嘲笑這兩個新入宮,還不知深淺的嫔妃的無知。皇上什麽時候管過後宮的事?

“不請也行,這廚子說,是你的宮女檀秀下的毒,那我就直接殺了你,省得還得審問這麽麻煩!”

秦央眼中殺機滿滿,她的身手誰也不知道高到什麽程度,賀之裳吓得後退了兩步,她甚至覺得,宮裏這些侍衛,根本不是她的對手。若她想殺自己,應該沒人能攔住。

秦央手裏的刀動了動,賀之裳咽了咽口水,終于妥協了:“行,我去請皇上,若是請不來,你也不能胡來!”

說完賀之裳想要先回宮,避開這個危險人物,秦央厲呵一聲:“誰敢動?”

婳音簡直膜拜秦央了,竟然能威脅住狠厲的賀之裳。

好在,檀秀很快便傳了話來,皇上同意親審這樁案子,叫一幹人等,去承光殿。

婳音兩世了,還是頭一次進衍慶宮外殿。

古樸的宮燈,莊重的幔帳,靜谧的沉香。沒有半點金碧輝煌的裝飾,卻能感受出帝王的氣勢來。

秦央的菜刀,已經被收走,衍慶宮的侍衛訓練有素,可不像後宮的侍衛,跟個擺設一樣。

幾人齊齊跪在殿上,等着皇上的駕臨。

婳音隐隐興奮,看看能不能借機找個機會,再在皇上面前鬧一鬧,作作死。

幾人跪在地上,等了半晌,仍不見皇上出來,卻聞到了飯菜香味。沒吃飽的婳音,饞的直流口水。

皇上這是在內殿用膳呢?婳音跪的腿發麻,非常想沖進內殿,搶幾口飯吃。但就怕搶完飯,沒被處死,再挨頓板子什麽的,遭皮肉之苦,也犯不上啊。

這樣一想,婳音沒敢輕舉妄動。一直跪得挺拔的秦央,看着婳音身形打晃,有些跪不住了,悄悄地往她身旁竄了竄,讓她靠自己身上,可以緩點力氣。

婳音靠在秦央身上,果然好了很多。秦央看起來身形纖細,沒想到穩穩的,靠着還真踏實。

靠着靠着,婳音無聊得昏昏欲睡。在她眼皮快要合上之時,趙得力一聲“皇上駕到”,瞬間驚醒了婳音,差點沒原地站起來,幸好秦央拉住了她。

衆人紛紛磕頭跪拜,婳音悄悄擡眼,只見今日皇上身着玄色龍蟒雲紋常服,襯着身姿挺秀高颀,氣質非凡。

再看去,他已坐下,英挺的側臉轉了過來,正睥睨着她。

婳音心下一驚,慌忙收回了視線。

祁躍看着殿上衆人,不怒而自威:“鬧騰什麽?”

“回禀皇上,”賀之裳搶先回話道:“秦貴人持秉菜刀要殺害禦廚,說要您給斷一下,是誰下毒害她。”

秦央回禀道:“這禦廚先前說,是皇貴妃娘娘身邊的大宮女,檀秀下的毒,若是皇貴妃做的,她怎麽能自己定自己的罪?故而求皇上定奪。”

祁躍聽了一圈,目光落在了婳音身上:“那你呢?”

婳音一時語塞,好像沒她什麽事兒。

“常昭儀是幫我一起查找真兇。”秦央趕忙幫婳音解釋道。

“她幫你查?好啊,”祁躍面帶嘲諷,看向婳音:“那你查吧,查得出來,朕給你做主。”

這就把責任推給她了?查出來了給做主,查不出來呢?婳音懷疑,皇上就是懶得查。

婳音想出言反駁,秦央卻立即同意了:“謝皇上做主,婳音,你查吧!”

婳音嘆了口氣,對秦央盲目的信任有點習慣了,查就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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