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後宮有點綠油油的

後宮有點綠油油的

愧疚感油然而生,忙跟着下了龍輿,主動扶着祁躍,他腿麻,自己要負主要責任的。皇上一出來,衆人都松了口氣,終于可以好好整頓休息了,瞬間打起了精神,進了行宮。

行宮更像一個大山莊,有的路很窄,四人轎辇都無法通過,所以只能步行。但是這裏夜間的空氣很是清涼。可能是在山中的緣故,确實比皇宮空氣清新,又涼爽。

皇上的寝殿自然是最大最舒适的,而且裝扮得特別好看,每個臺階都很寬,不似皇宮裏的又高又窄。沿着寬臺階邊,有兩排燭燈,在這清涼的夏夜裏,看着熒熒燭光,真是惬意又賞心悅目。

寝宮不似皇宮裏的宮殿那般高大,而且沒有窗,只有門。此刻每扇門都開敞着,門前都有長長的幔簾。映着裏面暖黃的燭光,随風搖曳着。

“太美了吧。”婳音由衷地感嘆。

祁躍瞥向她,見她滿眼的驚豔,突然覺得此行很值得。

“喜歡嗎?”

“喜歡。”

“喜歡就住這吧。”

“啊?”

“啊什麽啊?侍寝!”

婳音無語地坐在寝殿裏給祁躍煮茶,雖然是真的舒适惬意,但是她還沒看見自己的寝殿呢,沒準比這還惬意呢。

似乎是猜到她的想法一樣,祁躍開口滅了她的幻想:“你的寝宮不會比朕的好,而且你們是兩人一個屋子,朕的龍床,還寬敞一點。”

那能一樣嗎?跟她們睡,和跟皇上睡,是一個概念的嗎?

“怎麽這麽大的怨念呢?”祁躍伸出兩根手指,戳平了她皺起的眉間,“朕說了,不會勉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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婳音擡眼看着他,這一路,她都感受到了他對自己态度的轉變,這種轉變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她追溯了一下,發現想不起來。但,他此種行為,的确可以稱得上寬縱了。

婳音舀了一勺煮沸了的水,倒進裝着上好龍芽的茶壺中。然後倒了兩杯茶水,待稍涼些,一杯放在了他面前,一杯放在了自己面前。

兩人同時酌了一口茶,甘香入口,這山間的泉水煮泡出來的茶水,是不一樣。這個瞬間,婳音竟然有些留戀起了這一世。她對下一世的憧憬,無非也就是這般,居于泉邊,有茗相伴,戀人相知,自由閑适。

婳音晃了晃頭,她在想什麽。戀人相知?跟皇上?又用力甩了甩,她腦子沒進水吧?

“你是在給眹表演甩頭舞嗎?”祁躍彎腰撿起甩落在他身旁的金釵,雙手按住她亂甩的頭,小心翼翼地插了回去。

婳音直直地看着越發溫柔的皇上,心中一悸,慌忙閉上了眼睛。默念着,她是要尋死的人,她要盡快去找下一世的夫君,相愛相守,自由的生活在向她招手,她不能被眼前的假象迷惑。

“你是要朕親你嗎?”

“?”

婳音剛睜開眼睛,就見祁躍靠了過來,急忙站起身,躲開了。她剛壓抑住自己的旁念,他又來撩撥自己。

“去哪?坐下。”

婳音迫于他的淫威,又坐了下來。兩人相顧無言,卻也不尴尬。祁躍拿着奏折看了起來。

突然一聲厲呵,緊接着“嘡啷”一聲,劍出鞘的聲音,劃過寂靜的夜空,震驚了殿內外的人。守在殿外的侍衛們,齊齊拔刀,護住了寝殿。

祁躍立即起身,站在婳音身前,注視着殿外的動靜。他下意識的動作,讓婳音忽然覺得暖意沁入脾肺,看着擋在自己身前的修長身影,眼神柔和了起來。

沒過多久,侍衛便帶着兩人來到了殿前,婳音才将目光從他的背影,移到了殿下跪着的兩人。一個是身穿玄色緊袖緞袍的,滿臉剛毅的男子。一個則是秦央。

“秦央?”婳音驚訝地出聲。

“為何夜間不好生安寝,弄出響動?”

婳音側目看向皇上,他的妃子跟一個陌生男子突然出現在一起,不是應該先問,他倆在幹什麽嗎?

男子雙手抱拳道:“回皇上,臣在行宮散步,偶遇此女子,以為是賊人,便讓她站住,她不聽,臣又問她是何人,她仍不回答,臣又問……”

“行了行了,你也別問了,”祁躍揮了揮手,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啰嗦的回話,大致也聽明白了,就是誤會對方身份了,然後打了起來,“那是秦貴人,這是聶将軍,沒什麽事,你倆都各自回去吧。”

聶将軍叩拜後,起身要走。秦央卻看了一眼婳音,驀的問道:“常美人不随我回寝宮嗎?”

祁躍黑了臉,但沒等他說話,聶将軍先拉着秦央起身說:“那是皇上的妃子,在皇上寝殿裏,自然是要侍寝啊,你問這蠢話……”

聶将軍驚覺,自己好像也犯了蠢,他此刻拽着的,不也是皇上的妃子嗎?完了,他手可能要斷了。

剛站起來的聶将軍,又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跟皇上哭喪着臉,請罪。

“都回去吧。”

祁躍輕描淡寫地揮退了幾人,讓大家都松了口氣,皇上還是挺仁慈的。

秦央跟婳音眼神交流了半天。秦央的意思是讓她說自己肚子疼,然後避免侍寝。婳音擺擺手示意:我不餓。

兩人誰也沒看明白對方的意思,揚揚手,一拍兩散。算了,愛咋地咋地吧。

在行宮的這幾天,婳音每天都在為自己獨自出去走走,找了各種借口。結果一次也沒有成功,被祁躍找盡了各種理由,跟着她一起去。

“皇上,我實在想我那幫姐妹了,你不能總是拆散我們。我今天無論如何,得去找她們玩。”

婳音語氣好像被棒打了鴛鴦的情妹妹。

“朕拆散你跟別的妃嫔?”祁躍總覺得,這話聽起來,自己的後宮有點綠油油的。

“皇上,我就是想自己出去轉轉,一會就回來,你別跟着我行嗎?”

“為何?朕陪你去不好嗎?”祁躍黑了臉,她隔三差五的,就要自己出去轉轉,“難不成……你要去見誰?”

婳音吃驚于他的推理能力:“我能見誰啊,成天跟你待一塊,煩了而已,我就是想有點自己的空間,跟你在一起,太監,宮女,侍衛,一堆人……”

“煩了?”她說了一堆理由,他似乎只聽進去了這句。

婳音眨眨眼,點點頭,理所當然地說:“你天天從早到晚地,看着我這張臉,不煩嗎?”

祁躍盯着她半晌,緩緩說:“不煩。”

“……”可是她煩!婳音憋屈的坐在椅子上,望向窗外。

自從來了行宮,她一天除了見祁躍,就是趙得力,根本就是把她圈在了他身邊,根本見不到其他人。

有一回她聽見小宮女在外面閑聊,說那幫嫔妃們打馬吊,玩投壺,花樣可多了,令她生出無限向往。

“想去就去吧,”祁躍突然開口,又馬上反悔,加了條件:“不過只給你一刻鐘,不能走遠,不然……回來時就懲罰你。”

婳音驚訝地看着他,他竟然同意了。

“看什麽?再看不讓去了。”

婳音立即喜笑顏開,跑過去摟住祁躍,“吧嗒”一口,親在他臉上,蹦蹦跳跳地跑出了寝殿。祁躍驚訝過後,摸着臉,勾起了嘴角。

婳音想去找秦央,孟梓湘和媛媛,卻因為不熟悉行宮,迷路了。

誤入了一片樹林,樹木雖然茂密,但好在不算深,走幾步,便到了盡頭。婳音正要往回走,突然聽見了一陣窸窣。

她探頭望去,層層樹幹阻隔視線,是能看清是一席水藍色衣裙的女人,和一個玄色衣袍的男人,站在那裏,不知道再做什麽。

男人和女人,在小樹林裏?婳音提了一口氣,宮女侍衛?不對,宮女都是粉色的衣裙,這水藍色的料子很好,難道是哪個嫔妃?

婳音被自己的猜測震驚了,頓住了腳步。此行根本沒帶女眷啊,除了後宮的嫔妃們,沒有別人了。

她腦中迅速回想了一下來的五個人,猜測着會是誰?絕對不能是自己這邊的三個人,那麽就剩良妃和賀之裳了。如果是她們兩個的話,自己是不是撞破奸情後,就容易被他們滅口害死?

想到這,婳音也不隐藏了,大張旗鼓地向前走去。兩人果然在偷|情,正吻得如膠似漆。

“哈哈,抓到你們了……”婳音的叫聲,随着看清了兩人是誰,而減弱。

兩人正是前兩天,動起了手的,聶将軍和秦央。

婳音腦子嗡地一下,怎麽會是他倆?不打不相識?不對,現在不是考慮他倆怎麽搞上的問題,是考慮怎麽遮掩。

被打斷的兩人,看着婳音也愣住了,聶将軍反應快,佩劍立刻出鞘,但迅速被秦央按住了:“她不會害我。”

婳音捂着額頭,自己就是被她這樣強行給道德綁架的!她怎麽就不會害她了?嚴格上來說,大家都是情敵!誰保護誰啊?

就在婳音想做點什麽來破壞這種信任的時候,突然傳來了腳步聲,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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