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生氣啊?殺我啊!
生氣啊?殺我啊!
後宮蹴鞠大賽如火如荼地展開了,全後宮抛除婳音自己,一共二十四個人。第一場比賽,十二個人一組。
在賀之裳的支持下,占用了禦花園南面的一塊空場,作為比賽場地。唯一懂蹴鞠規則的秦央,大致給大家講解了比賽規則,由婳音當裁判,一聲令下,比賽開始。
衆美女們也沒有短打衣服,穿着長裙長紗,便展開了角逐。陽光下,美女們揮汗如雨,發髻也散了,胭脂水粉也花了。而且沒跑幾步,紛紛癱在地上,賴着不起來了,毫無形象可言。
婳音一邊咂嘴,一邊把賴在地上的,都給罰下場了。剛比賽沒一刻鐘,淘汰掉一半人了。這種方法,果然有效率啊!
“餘采女,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啊,躺地上半天了,歇夠了還想繼續比啊?快下來!”
婳音這個裁判當得盡職盡責,特別公正。第一場比賽結束了,場上只屹立了五個人。
秦央當仁不讓,賀之裳累得氣喘籲籲的,但是身體還是不錯的,沒有倒下。
良妃則是投機取巧,看到了大趨勢,只要不倒,就能被留下,所以她壓根就沒怎麽跑。
還有姜媛媛和孟梓湘,互相攙扶着,咬着牙不倒下去,也是挺感人的。
婳音原本還打算帶個十個八個的,現在只剩五人了,都不用進行第二場比賽了。
“好玩嗎?”
“好玩……”語落,婳音猛地回頭,是皇上,正黑着臉看着她。
皇上一來,四周頓時鴉雀無聲,婳音看他的臉色,不像是高興的樣子。
“皇上萬福。”婳音規規矩矩地給他行了個禮,衆妃嫔才反應過來,紛紛行禮,拜見皇上。
“用蹴鞠選随行的妃嫔,你的主意?”祁躍仍舊黑着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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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多公平啊。”
“公平?你可真公平,朕給了你權利,你就這麽用?”
她怎麽了?他把這棘手的活甩給她,還不準她自己想辦法嗎?
“噘着嘴幹什麽?委屈你了?”祁躍繼續批評着。
“那大家都想去,我也不知道怎麽選,這個方法還能強身健體,我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婳音為自己辯解着,事實上她不僅不覺得自己做錯了,還覺得自己是個天才,想出個這麽聰明絕頂的主意來。
“你就不會在上面只寫你一個人的名字?”祁躍恨不得把她腦袋敲開,看看裏面都裝了什麽,怎麽連專寵都不懂?
只寫她自己?這麽自私的事兒,她能幹嗎?
“反正現在也選出來了,就這五個人,加上我。”
婳音的笑臉讓祁躍的怒氣消了些,輕戳了她的額頭,“去準備了,明日就出發。”
衆妃嫔都暗自羨慕,皇上原來也可以柔情似水的,也可以寵人的。
*
自新帝登機來,已過了四年了。宮裏也四年沒有過避暑出游了。此次出游,皇帝攜六個妃子,及幾個王爺大臣,衆侍衛宮女太監,巳時一刻,浩浩蕩蕩地出宮了。
行徑之處,無不看見百姓跪拜。出了皇城,到了遠郊,皇上才下令,讓趕了大半天路的衆人歇息一下。
婳音和秦央她們四個,在一頂辇輿裏。婳音撩開了車簾,望向外面,青山綠水,夏風和煦,心情大好,不顧其他三人阻攔,執意下了馬車。
衆随侍都各自席地而坐,吃着幹糧,雖然辛苦,但是千載難逢的出宮一趟,心情都不錯,每人臉上都仰着喜悅,不見疲憊。
婳音走到了湖邊,水竟很清澈。她撸起寬袖,雙手捧起一捧水,竟然還捧上來一條小魚。興奮得跟個孩子,想回頭叫秦央她們下來看,結果一回頭,看見了雙金色雲紋靴。
這是皇室親王才能穿的靴制,婳音擡頭看去,一張陌生的臉,正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輪廓中,能看出與祁躍有幾分相似,但沒有祁躍的貴氣,反而多了一絲滄桑。
“魚,魚要跑了。”
婳音從男人臉上回了神,回頭一看,小魚正蹦跶着,想跳進河裏。婳音松了手,放小魚回去了。
“就這麽放跑了?”
“不然呢,把它圈養起來嗎?”跟她一樣?被困在一隅,到死才能解脫?
男子還沒等說話,小連子颠颠跑過來,呼哧帶喘地傳着口谕:“常美人,皇上,皇上宣您過去。”
又找她幹什麽?婳音轉身又抓了一把清澈的河水,匆匆跟男子福了禮,便跟着小連子離開了。那男子饒有深意地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晦暗。
婳音到了龍輿前,祁躍說了句:“上來。”便放下了掀起的車簾。
婳音被小連子扶上了龍輿,祁躍正面色不悅地看着她,婳音擡起手,把手上故意沾連的河水,悉數甩到了祁躍臉上,看着他猝不及防的表情,婳音哈哈大笑。
“常婳音!”祁躍擦了擦臉上的水,咬牙叫道。
婳音皮得晃了晃頭:“生氣啊?殺了我啊!”
下一刻,她便被祁躍拽倒在他身上,俯身吻上她的唇,輾轉半晌,才慢慢放開了她。
“懲罰。”
婳音紅着臉,眼光亮晶晶地看着他,她才記起,他最愛與人作對,其實自己只是心情好,想皮一下,下次可敢不惹他了。
“知道懲罰你什麽嗎?”祁躍見她的樣子,好像還沒明白自己的意思。
“甩你臉上水。”
“不是!”就說她沒明白,“你剛才跟別的男子眉來眼去的,看什麽呢?”
她什麽時候跟別的男子眉來眼去了?哦,那個河邊的男子啊?
“誰眉來眼去了,我玩水呢,他突然出現在我身後,我就看了一眼,都不知道他是誰。”
“他是西懷王,封地在西懷,前兩日才回來的,正趕上朕要出宮,他便央求随行。這是外男,需要朕跟你強調嗎?”
西懷王?從沒聽說過。不過想也知道,祁躍登基後,一衆親王都被派到了封地。輕易不回皇城,這個西懷王看來跟祁躍的感情還是不錯的,不然也不會回來。
“想什麽呢?”祁躍不喜歡她在自己面前走神,總是琢磨不透她的想法。
“沒想什麽啊,休息時間差不多了吧,我該回去了。”
“就在這吧。”
“不不不,我不回去,我那幫粘人精姐妹該擔心了。”
關鍵時刻,姐妹就是用來擋箭的。
“小連子,告訴秦貴人她們一聲,常美人在朕的辇輿裏了。”
“是。”
婳音:“……”
算了,別反抗了,不然又該被懲罰了。
休息好了,又開始行進,郊外的路不像皇城內那般平整,颠簸得婳音昏昏欲睡。幾次差點倒在祁躍的肩膀上,都掙紮着坐直了。
祁躍在她第八次要倒不倒的時候,強行按住她的頭,扣在了自己肩上。婳音困得懶得掙紮,就靠在皇上的肩上睡了。
不知過了多久,婳音緩緩睜開了眼睛,光線有點暗,她這一覺睡得可是真香。
入眼是辇輿穹頂,她眨眨眼,睡之前,不是靠在皇上的肩上睡了嗎?側眼一看,怎麽此刻躺在了皇上的腿上?
“醒了?”
祁躍的聲音悠悠地從頭頂傳來,婳音點點頭,坐直了。掀開了簾栊朝外面看去,天色已經黑了,所有人都等在原地,面上疲憊不堪。
婳音轉身問皇上:“怎麽不走了?到地方了?”
到行宮了,怎麽不進去呢?
“到了,朕不先進,誰又敢先進去呢?”
“那你為什麽不進去?”
祁躍無語地瞥了她一眼,站了起來,腿有點麻,緩了緩,堅強地下了車。跟在他後面的婳音好像有點明白了,該不會是她一直躺在他腿上睡覺,他沒敢動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