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悲喜不同步
悲喜不同步
15-15，比賽等于說是重新開始，試探結束的五條悟看着那只嚣張的，仿佛哭鬧的熊孩子一樣的咒靈，內心思量着等下如何，以及用什麽形式來攻擊那只咒靈。
正如龍馬所說，比起第一次打球，他如今的力量因為咒力對身體的強化而增強了些許，貓咪形态下的六眼視力範圍依舊是二百度左右，但人形态下，視力範圍已經比剛開始變成人時多了15度，也就是比正常人視角略廣了一些，當然這比之以往留言360度的視角來說不值當什麽，但也算是五條悟最近兩天取得的成果了。
六眼恢複了些許之後，五條悟咒力的恢複速度也略微加快了些許，相關的無下限，蒼以及赫的術式也能發動了，只是時間和體量上自然比之先前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球被高高抛起，腦子裏飛速轉動這如何把自身咒力追加到那顆小小的網球上的五條悟忽然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為什麽自己明明已經躬身後仰了，為什麽身體卻沒有拉伸的感覺，為什麽手明明已經舉起球拍了，視線中的球拍卻有一種并不是自己舉起來的錯覺？
就仿佛整個人都四散支離了開來，就剩下了一個腦子還有這自己意識的存在。
視線倒是還在，所以他眼看着自己揮手把球打了出去，耳中也聽見了球拍擊打網球的聲音，但下一秒，他聽見球撞擊在網子上的沉悶撞擊聲。
這讓五條悟有些怔怔的看向聲音的來源方向，發現自己的球沒有打過網。
而随着球砸上中網落地，他所有的知覺又重新回到了身上。
握了握手裏的球拍，他看着對面幸村平靜的臉，和他身後仍然張狂的咒靈，意識到了什麽：“剛才……是怎麽回事？”
幸村卻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話，只平靜的答道：“15-30，你還有兩個發球機會。”
“啧，看來前輩應該很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所以說強者對上弱者，果然不需要術式公開啊~”他喃喃自語的說着一些讓衆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話，在衆人一臉他在說什麽的表情中，重新開始發球。
這一次，在他把球扔起來而那一刻，他又出現了跟剛才同樣的情況，為了觀察對面到底做了什麽才會讓他出現這樣的情況，五條悟選擇了最基礎的發球方式，只是這方式因為是靠眼睛目測計算的，所以發出去的球，他只能控制球路，無法控制力道。
網球這一次順利過網落地在距離幸村一個稍遠的位置，按常理來說，幸村這種大高手，完全可以接住。
然而幸村卻在看到五條悟那盯着自己看得藍色眼睛時愣了一下神，腳步卻沒有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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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30-30。
五條悟詫異：“怎麽了嗎？前輩？”
幸村搖了搖頭：“沒什麽，繼續吧。”
搞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麽回事的五條悟于是繼續發球，這一次球扔起來的時候，他發現對面侵襲而來的咒力和惡意變得更加明顯了，然後他不禁感覺不到任何東西，連球下落的聲音，球拍擊打在球上的聲音，以及周圍的聲音都聽不見了。
哎喲，這看起來是升級了啊，只是，為什麽剛才——
哦，明白了。
五條悟忽然間搞懂了剛才幸村怔愣的原因。
因為如果按照常理，在人的感覺上，視覺是肯定大于聽覺的，所以如果要讓對手處于弱勢，那麽應該是先消滅對手的視覺，然後才是聽覺。
他雖然仍然沒有弄清楚為什麽打網球還能使出這種類似于讓對手失去觸覺視覺聽覺這種像是術式一樣的招式，但剛剛幸村的愣神，應該是發現了他的視覺沒有受到影響吧？
畢竟幸村也不清楚他的眼睛是特殊的六眼。
五條悟忽然間有些興奮起來。
在咒術界，咒靈和咒術師的存在是瞞着普通人的，所以他們一般不去普通人密集的地方，更不會在普通人面前顯露像是魔法一樣的術式，而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對在龍馬面前暴露自己就是卡魯賓這件事，如果不是為了方便，也不會直接暴露，而就算暴露了，也不會在其他人面前表現出自己與他人的不同。
可是今次與幸村的對戰讓他知道，這個世界的網球果然不是一般的網球，之前看到的，關于龍馬招式所帶有的光芒，怕是其他人也能看到，否則他們絕不可能能接受如幸村這般魔法一般的招式。
那麽所以說，他其實，也可以不用顧忌太多呢~
“還是真有趣的很啊~”
心中如此暢快的想着，五條在情不自禁的愉快感慨出聲的同時，他将咒力游走全身，無下限術式短暫發動，在幸村的回擊到達這邊半場的時候，蒼天之瞳準确捕捉落點，在球到達之前使用“蒼”的準确定向後瞬間移動到位，球在靠近他的時候自動開始因為無下限的停止之力而迅速的降低速度，讓五條悟得以輕松的将球擊回。
不過在那顆小黃球打出的同時，一道“蒼”與“赫”結合而成的小體量的“茈”也伴随着小黃球一起被發射了出去。
網球在幸村帶着驚異的藍紫色眼眸中飛速靠近，然後從他的衣角擦過，在無人知道的世界裏，他背後的咒靈被那道“茈”狠狠的擊穿，身體上立刻多了個大大的缺口，随即，大量的咒力在空氣中如同受到吸引一般一股腦兒的向五條悟湧了過來，經由周身的每一個毛孔被五條悟所吸收。
而方才嚣張而猖狂的咒靈在短暫的僵硬後，忽然表現出肉眼可見的痛苦形狀，而五條悟的耳邊也如同被取消了靜音開關一樣，突兀的想起尖銳的長嘯和哀嚎在五條悟的耳邊響起，看着那只咒靈痛苦的模樣，和縮小了一圈的身體，五條悟忽然非常懷念剛才的靜音模式。
你這是噪音污染啊，咒靈先生，要不是看在我現在“吃不下了”的份上，老子直接結果了你哦！
發覺了自己目前的身體對咒力的承受已經到了極限，五條悟一面可惜的停止吸收咒力，一面在內心默默吐槽。
“為什麽呢？”
讓人厭惡的哀嚎音中間，幸村的好聽聲音忽然夾雜了進來，五條悟的注意力回到眼神已經由驚愕變得疑惑的幸村身上，再次掏了掏受了影響的耳朵：“什麽？”
“為什麽你還看得見？”
幸村重複并補充了一遍他的這個問題，五條悟聽罷卻是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好反問道：“那麽前輩認為，我為什麽會看不見呢？”
“其實你這小鬼已經猜到了吧，幸村的技能，就是你想象中的滅五感，先是觸覺，然後是視覺，最後是聽覺，在消失了這些感覺之後，沒有一個人會覺得打比賽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所以一般情況都會放棄，是個非常可怕的招式。”
球場外的跡部忽然揚聲語帶不滿的朝五條悟解釋道。
五條悟倒也不為跡部的那聲小鬼而生氣，反而因為确認了幸村招式的效果而興致越發盎然，感慨道：“诶，那可真是厲害了，不過可能我的眼睛有點點特殊吧，一般的情況下它是不會罷工的哦。”
“是這樣啊，真是一雙好眼睛。”
其實因為六眼遭了不少麻煩的五條悟打哈哈：“還好還好。”敷衍完了前面的問話，他在下一秒立刻又興致勃□□來，“不過說起來，前輩你的那一個滅五感的招式，好厲害啊，怎麽使出來的啊，可以教教我嗎？”
這個招式要是學會的話，等他回去幹掉那個占據了傑的身體的腦花之後，就可以好好玩一玩同事和學生們啦，別的不說，假如把樂岩寺那個老家夥的聽覺封掉，不知道能彈出什麽樣的神曲，錄下來之後以後就可以盡情嘲笑那個老家夥啦。
哦哦，還有高層的那群老橘子皮，沒有五感的他們會變成什麽樣子呢？
五條悟一想到咒術高層那群人出醜的模樣，就忍不住的期待感拉滿滿。
“咳咳咳！”
他這廂腦補得歡樂的時候，球場外的跡部大爺已經因為他的這句話弄得飲料嗆了喉嚨，并且十分無語：“喂，青學的小鬼，手冢就是這麽教你的嗎，別人的絕招，那是你想學就能學的嗎？”
“诶？怎麽？學習這個有限制的嗎？”
五條悟反問着，咒術師的術式是與生俱來的沒錯，但那是因為咒術師大大腦和普通人的不同，難不成這個世界的網球也講究這個？
跡部被他反問的閉了嘴，一時無言以對。
而另一面的幸村卻隐隐有些恍惚。
“吶吶，幸村，你這一招好厲害啊，能教教我嗎？”稚嫩的嗓音從記憶的深處被重新想起，小時候與夥伴們分享打球的姿勢與招式的快樂，打球時贏球時的高興與輸球時的不甘和懊惱，此刻忽然一齊湧上了心頭。
那個時候，他多快樂啊，無論是輸還是贏，一起打球的人都很享受網球，但是，現在呢？
不知道多少張倒在他面前的選手的臉如同走馬燈一樣的在他面前閃過，耳中回響起那些個與他對戰過後就不再打網球的人的傳聞，幸村忽然發現，自己似乎是遺忘了些什麽。
打網球時的初心，在如今這個身體狀況下的他如今重拾，還算晚嗎？
五條悟反問完了跡部之後，忽然察覺那本來因為受傷而蜷縮起來的咒靈忽然又有了動靜，既而再看向幸村，發他的情緒不太對，于是立刻打斷了他的思緒道：“幸村前輩？”
“啊。”幸村回過神，看向五條悟，這個白發藍瞳的小個子男孩，他聽見他說：“還有一球，咱們繼續？”
發現對方沒有追問自己，那令對手不愉快的招數能不能學，而只是像一個網球愛好者一樣，不放棄任何可以繼續打球的機會，幸村對這個自己也不知道為何，看見之後就有莫名好感的男孩忽然充滿了希冀。
也許這個人，正是自己改變的契機也不一定吧，就算将來不可能再打網球了，希望至少因為他，自己最後的網球生涯，是充滿希望和快樂的，且不是那種單純的，贏球帶來的榮譽感，更不是今後不能打球的痛苦與不甘。
如此，他的人生将來無論如何，都是又幸福值得他懷念和品味的吧。
“看起來你很自信呢，是覺得自己一定能贏我嗎？還真是自信啊。”
時隔多少年以後，幸村終于在網球場上用輕快的語氣說出了這樣的話，嘴角終于也在打球時微微帶上了笑。
五條悟也在第一時間察覺了幸村身上負能量的消失以及正能量的增加，他的臉上于是也挂上了痞痞的微笑：“當然了，做人怎麽能不自信呢，你說對吧，前輩？”
心髒爬上綿綿密密的暖意的幸村則回以更大的微笑：“說的是呢。”
“比賽結束，比分6-1，真田獲勝。”
就在此時，隔壁場地忽然傳來忍足報分的聲音，五條悟和幸村同時結束當前話題，轉頭看向了隔壁的場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