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中斷
中斷
五條悟和幸村的注意力轉移到隔壁場地的時候，真田已經拎着球拍開始往場地外走，而龍馬這邊則是整個人雙手垂在身側，站立在原地，頭低垂着，渾身散發着一股沉郁的情緒。
“阿拉，慘敗呢，小龍馬。”
五條悟嘴上輕描淡寫的說着這樣的話，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一絲意外，心中甚至毫無波瀾。
因為這個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這個叫做越前龍馬的小少年，網球打得很好，好到從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就沒有看到過他輸球，這是這幾天來五條悟已經明确的信息，那麽，在經歷了今天的這場慘敗之後，他的身上又會不會産咒力，繼而形成咒靈呢？
如果咒靈不會形成，那麽在什麽樣的情況下，他周身的咒力會停止産生？
這是五條悟依然在好奇的問題，原本只是琢磨着如何驗證，今天偶遇立海大的幸村和真田，于是他便萌生了對龍馬做個這方面測試的決定。
而此刻，也正是驗證的時候。
“幸村，你還好嗎？”
真田走到了幸村所在的場地邊上，面上沒有絲毫贏得了比賽的喜悅，表情仍是嚴肅而認真，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只是稍微運動兩下而已，我能有什麽事？真田你有點太大驚小怪了。”幸村如此淡聲回應着，然後重新把目光看向五條悟，“這麽說起來，可能很奇怪，但剛剛跟你打的那兩球下來，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心情莫名的好起來了呢，現在很想多多的享受一下比賽呢。”
五條悟聞言只是瞄了一眼他身後整個縮小了一圈，原本都有要進階準特級，此刻卻倒退回一級，甚至于瀕臨降低到二級危機的醜陋咒靈，心說這心情能不好點嗎？咒靈都被打成了這個樣子了。
只是可惜今天恐怕不能一口氣祓除掉這家夥了。
心裏如是想着，五條悟面對幸村的這句話，卻是帶出一副“聽到你這麽說”我很高興的表情，嘴上耍賴道：“诶，雖然幸村前輩你這麽說我很高興啦，但是真田前輩把我們家小龍馬欺負的這麽慘，這麽算下來的話，我們可是有點吃虧哦，前輩們可要負起責任來啊~”
真田皺眉：“你這家夥，別得寸進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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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輕笑出聲：“呵呵，可以啊，請你們吃冰激淩如何？”
“前輩你果然很上道啊，那麽我們抓緊時間把這一球打完吧，前輩要做好準備哦~”五條悟對幸村的大方十分高興，頓時覺得幫這人祓除身上的咒靈也是一件很值的事情。
“幸村……”
“真田，稍等我們一下就好。”
幸村打斷真田話的同時，也與五條悟一起走向了準備位置，真田被堵了回去，只能站在一邊等待，而就在這個時候，場外的跡部忽然朝着也已經反應過來往場外走的龍馬喊道：“喂，青學的小鬼，不如趁着這個時間，我們也打一球如何？”
然後這問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跡部冷哼了一聲：“無禮的小鬼。”倒也沒有繼續追問的意思。
這邊五條悟和幸村的比賽繼續，前期比分40-30，五條悟領先，這次他在發球，球再次被抛出的時候，做好了再次失去五感的五條悟卻發現，身上并沒有出現先前出現的狀況，心裏有些詫異的同時，于是再次躬身後仰，然後彈起擊球。
小黃球以極快的速度從五條悟的半場飛向了幸村的半場，幸村迅速行動了起來，期間聽見了五條悟調侃的聲音：“前輩怎麽不用剛才的技能了呀？”
幸村揮拍：“不是對你不管用嗎？”
“說得倒也是，那麽，除了那個技能以外，別的呢？也使出來讓後輩長長見識嘛~”
無賴五條悟上線，在幸村把球忽然吊起來之後，卻站在了原地，等着球穩穩的落在了底線上。
比分再次回到了40-40。
“為什麽不接？”
“明知道是陷阱，我幹嘛要費力氣去接？”
高吊球一般的回應自然是扣殺，而幸村既然打了出來，就代表着他一定有辦法回應五條悟的扣殺。
“诶，這麽容易放棄的嗎，這樣可不行哦。”
五條悟無所謂的聳肩：“嘛，我比較喜歡幹有把握的事。那麽，接下來，是真正的最後一球哦。”
“ok。”
兩個人再次去準備就位，然而就在五條悟轉身回位的那一剎那，他的身後忽然傳來物體跌落地面的聲音，緊接着是真田的驚慌喊聲：“幸村！”
因為這一聲喊，尚未到位的五條悟倏然轉身，就見幸村整個人已經倒在了球場上，球拍被丢在了一邊，而他身後那原本剛剛已經被他打得縮起來的咒靈，此刻再度昂起了它那一部分，應該是頭的東西。
“幸村，你怎麽樣？還好嗎？”
真田迅速的跑向幸村的方向，把躺在地上幸村扶起身子，五條悟快步飛跳過中網，看到了此刻的幸村，臉色煞白，眉頭緊皺，眼睛緊閉，身體顯得非常的僵硬。
見幸村不回答自己，真田幾乎是立刻朝着場外的跡部喊道：“這裏有醫生的吧，快叫醫生，不，叫救護車。直接叫救護車。”
跡部拿起手機開始按鍵，電話飛速接通：“是我，你們現在馬上到球場上來，我最多給你們五分鐘。”
随即挂了電話對真田道：“直升機馬上就來。”
真田略略放心，五條悟見他這樣，才開口問道：“幸村前輩這是怎麽回事？舊病嗎？”
之所以這麽推測，自然是因為先前真田的表現，加上幸村身上的咒靈，這讓五條悟先前雖有猜測，但也直到此時才得以确認，不過看起來沒有外傷的話，恐怕就是內髒或骨髓的原因了。
那麽，或許他可以試一下反轉術式
說幹就幹，五條悟擡手輕輕搭上了幸村放在一邊的手臂，這一幕仿佛是觸動了真田敏感的神經，只聽他厲聲對五條悟道：“別動他！”
回應他的卻是另一道聲音：“請你安心，真田前輩，悟他不是那麽随意的人，他只是，嗯，病得久了，多少知道一點緩解病痛的方法而已。”
正是原本輸球後默默等在一邊的龍馬小少年。
五條悟此刻卻沒有注意力去關心真田的不高興和他對龍馬的反應了，因為此時的他也可以說陷入了大麻煩。
在搭上了幸村的手臂之後，他如同先前給龍馬治療一樣，對他輸出了一絲反轉術式的咒力，然而也不知是不是他此時身上的咒力絕大多數是來自于幸村身上的咒靈的原因，一絲反轉術式的咒力進入幸村體內之後，五條悟身體裏的咒力洪流，就如同開閘洩水一般，完全不受控制的向着幸村的身體奔湧而去。
可五條悟自身，卻意外的無法控制這股咒力的傾斜，這要跟咒術界的人說起來，恐怕就是天大的笑話。
但如今事實就是如此。
而與上輩子有着自己身體內存儲并且基本無消耗的大量咒力不同，更讓人憂心的是，随着咒力不受控制的湧入幸村的身體，五條悟如今依靠咒力的支撐才能維持的人形，恐怕等一下就會因為咒力的耗空而不自覺的要變回卡魯賓了。
到時候那個場面……啧啧，五條悟其實自己倒是不介意，但這幫孩子……經受的住嗎？
就在五條悟準備破罐子破摔，哪怕真的暴露了自己真實形态也無所謂的時候，被他搭上的手的主人，幸村慢慢睜開了眼睛，藍色字的瞳孔看向了白發藍瞳的男孩，蒼白的嘴唇中吐出虛弱的話：“多謝你，我好多了。”
話說的同時，另一只手擡起，搭上了五條悟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
而這句話，就仿佛按下了暫停鍵一般，咒力的傾瀉随之結束，但五條悟此刻也可以說是真真在勉力維持人形了。
一旁的龍馬注意到了什麽，皺了皺眉，走近了五條悟，就發現了他額頭上細細密密沁出的汗水，于是他忍不住摸了一下他的後背，發現衣服居然很潮濕。
“悟，你——”
“噓。”五條悟沖他呲牙笑了一下，比了個噓的手勢，龍馬卻明顯感受到自己的手上被壓上了力量，這很明顯是悟撐不住的表現，他抿了抿嘴唇，另一只手也扶了上來。
呼啦啦的轟鳴聲在龍馬走過來之前就再次響了起來，吹起所有人的頭發和衣擺，所以并沒有人注意到龍馬和五條悟此時不正常的情況。
幸村在真田的扶持下，與跡部一起上了直升機，機上位置不夠，于是忍足望着飛機的艙門被關上，轟鳴聲再次遠去，他忽然發覺身邊有些異樣，轉身看去之時，就發現本應跟他一起目送三人離開的越前龍馬和五條悟，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