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實習第三天就得罪老板的老板怎麽辦？在線等，急！
曲潇今早接到個陌生電話，一開口就是。
“我是你領導，到我辦公室來趟。”
雖然她才來三天，但又不是傻子。她看過公司手冊，她知道博遠分公司現任老板姓陳，是位中年大叔，這個聲音明顯不像。
可她畢竟沒有見過老板，為了避免誤會，她問了一句。
“請問您是陳總嗎？”
“什麽陳總？我是你領導，現在過來我辦公室。”
曲潇心很定，對于電話詐騙，基本的防範意識她還是有的。不是陳總，嗯，那騙子無疑了。
這通電話歸屬地是雲城，曲潇所在的城市是霧城，這年頭，騙子裝人領導連功課都不做。聲音卻這麽好聽，根本就是特意練過聲音的職業騙子嘛。
但是，曲潇是個好員工，她說。
“好的，領導，我馬上過去。”
然後拉黑號碼，安心做報表。
博遠是國內房地産一百強，是曲潇從高中開始就夢想能進入的企業。
大學畢業後她毫不猶豫投了這個公司簡歷，經過重重篩選，她在三百人中殺出重圍，成為公司的一員。
今天，是她入職的第三天。
午休時間，幾個女生聊天。
“他只是一個集團老板的兒子，要不要這麽帥？他長成這樣，還讓不讓人家明星吃飯了？”
“我路過的時候聽見他說話，那簡直神仙嗓音，而且還單身！少董簡直滿足了我對另一半所有的幻想！”
“那你也只能想想而已。”
“據說他要在公司所有員工裏選一個特助，我的工齡最長，你說他會不會選我呀？”
“白薇知道嗎？那是董事長給少董內定的特助，說在公司所有人裏選特助只是走走流程而已。”
曲潇面帶微笑走過去，“你們好，那個，請問你們說的什麽少董？”
那群女生停止對話看向她，一個短發女生問：“你是新來的吧？”
曲潇點頭。
“秦氏集團聽過沒？”
沒聽過，不過在背後拍公司馬屁是有必要的。
她道：“聽過。就是被媒體吹得很牛逼的那個集團嘛，可是我還是覺得我們公司最好！”
那女生愣了愣:“你……你來我們公司前真的有做功課嗎？你難道不知道博遠只是秦氏集團旗下一個很一般的公司？”
“我……員工手冊上沒寫。”
“算了，念在你是新人，我給你補補功課。秦氏集團是國內數一數二的房地産集團，它不是被吹得很牛逼，它就是很牛逼，甚至比媒體吹的還要牛逼一點。”
“他們集團如此高調，可是，他們的少董，卻十分低調，從不在鏡頭前露面。以至于，至今為止，媒體也沒能挖到他半點桃色新聞。”
曲潇敷衍點頭，她對娛樂八卦不感興趣，然後後一句話就讓她愣住。
“而昨天，這個0緋聞的少董居然被他老爸從雲城調到我們公司擔任執行總裁！”
“媒體都挖不到半點新聞的人物，居然跟我們同一棟辦公樓！同一棟耶！雖然做少董夫人是不太可能，但是，能跟少董來一段，也不枉此生了。”
“別做夢了，人家要談辦公室戀情，也只可能是跟白薇那樣的大美女。”
雲城？
雲城！
後面的話曲潇沒有聽進去，她滿腦子都是那兩個字，心裏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不過她還是很淡定，雖然都是雲城，但是人家一個少董，怎麽可能給她一個普通員工打電話？
是巧合，沒事的，她拍拍胸口。
這時，主管拿着一份文件過來。
“誰是曲潇？”
主管為什麽會來找她？而且臉色不太好，難道是她做錯了什麽嗎？她努力回想，莫非是因為她早上進門的時候先邁的左腳？
她慢吞吞舉起手。
主管把一份文件塞她手上，“送去少董辦公室，現在，馬上。”
她腦子嗡嗡響。
“知道少董辦公室在哪嗎？29層。”
只是送個文件，沒關系的，跟那通電話聯系不起來，跟那什麽少董也沒關系的。
可是，為什麽要她送文件？她只是個臨時工！她要三個月後才轉正呢！為什麽不叫別人去送？為什麽！
懷着滿肚子的疑問，“叮！”電梯停在29層。
少董辦公室門口，曲潇深深吸口氣，敲門。
“進來。”聲音是中年男性，她松了口氣，看來是她想多了。
推門進去，辦公室裏站滿人，足有三排，隊列整齊，都是女員工，每個都打扮得比往常漂亮。
她們面朝的方向坐着一個男人，是這個辦公室裏唯一坐着的人。
那是一個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目光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頭發梳得一絲不茍。長腿跷着，身體斜靠在黑色皮質沙發上，手拄着下巴望着前方。
那雙眼睛真是該死的漂亮，睫毛長的令所有女生羨慕嫉妒恨。
博遠女員工平均顏值在霧城也算是上乘，但是這裏面所有美女加起來，不及他一成好看。
裏面少說也有十幾人，但氣氛跟死了人一樣。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打量坐着的那個男人的神色，呼吸都不敢大聲。
曲潇進去以後，男人右後方位置站着的一個中年男人示意她把資料放桌子上，剛才那聲“進來”大概就是這個中年男人說的。
她輕手輕腳過來，把資料放下，輕手輕腳準備撤退。
“曲潇是嗎？”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指着她。
“就你了。”
“哈？”曲潇保持着撤退的姿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她望向沙發上的男人，可是男人只是指了她一下，看都沒看她一眼，此刻手拄着額頭開始閉目養神。
男人右後方的中年男人走過來:“恭喜你曲小姐，從今天起，你便是少董的特助。”
什麽？
特助！
“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裏，散會。”
那十幾個女同事，每個從她旁邊過的時候，目光都仿佛要在她身上剜去一塊肉。
其他人都離開後，曲潇才反應過來發生什麽。
讓她做特助？這不開玩笑嘛。
她走上前兩步，對沙發上的男人說：“那個，少董，做特助，我可能不行的，我……”
中年男人面容慈祥，“少董欽點你，就說明你行，曲小姐不必謙虛。”男人伸出手:“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王勝，是少董的秘書，負責少董一切事務。不過從今天起，就有曲小姐為我分擔了，合作愉快。”
曲潇身體僵硬，伸出手，“合……合作愉快。”
曲潇離開後，沙發上的男人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灰白的世界。
霧氣吞沒高樓大廈，雨水淅淅瀝瀝，亦如十年前的那個雨季。
“你叫什麽名字？”
“一曲笙簫落，我的名字叫曲潇，不過，是潇灑的潇。”
“你家住哪裏？雨傘我過幾天還你。”
“我家不住這裏。陌生人，想來我們這輩子是不會再見面的，雨傘就不用還了。”
女孩轉身奔進了轎車，車子緩緩發動，她降下玻璃，朝他揮手。
灰色的雨天，她手腕上的紅線是唯一的色彩。
……
“少董，您再忍一段時間，相信不用半年，董事長肯定就心疼您了，又會重新把您調回雲城的。”
王勝的話拉回了秦淮宣的思緒。
“心疼？”他唇角揚了揚，“王叔，他從來就不會心疼我。他但凡有半點心疼我，就不會一年十二個月，給我換十三個特助，更不會把白薇調過來，美其名曰：擔心其他特助我用不慣。”
王勝嘆口氣，少董和董事長關系本來就不好，幾天前又因為一個開發案産生分歧。少董固執己見，他老子的意見都不聽，董事長一氣之下，才會把他調到這個“最不景氣”的分公司來就任。
“所以少董選曲小姐做特助，把白小姐撂一邊，只是跟董事長賭氣？”王勝問。
“市場總監不是剛辭職？”秦淮宣回辦公桌前坐下。
“讓白薇頂上，以她的才能，只做個眼線，太屈才了。”
一邊說着，一邊随意拿起桌上一份文件看，正是曲潇的簡歷。
王勝站在秦淮宣後方，視線剛好看到右上角的照片:女生穿着簡單的白色蕾絲花邊上衣，黑色長發散落在肩膀上，襯得皮膚雪白。她臉蛋很小，眼睛卻很大，笑起來雙眼彎彎，十分有靈氣。
王勝開玩笑道：“少董，放這麽漂亮的一個女生在身邊，不怕動心嗎？”
“我是那種膚淺的人？”秦淮宣目光從曲潇簡歷上掃視下來，“父母都是老師，沒後臺沒背景，排除是眼線的可能。今年23歲，初入社會的大學生，心性單純好控制。應聘我們公司的理由是想通過晉升考試調去總部，不隐瞞野心，回答夠直白，跟那些花裏胡哨虛假吹捧的馬屁精不同。”
最後，他目光落在右上角的照片上，語速很慢。
“曲潇，很好。”
他翹起腿，點起一根雪茄。
“唯一的缺點就是，害我等了一早上。”煙霧從唇瓣裏緩緩吐出，“提醒她，把我號碼從黑名單拉出來，那是我私人號碼。”
王勝差點笑出聲，“是，少董。”
“你笑什麽？”
“沒有，我只是還沒見過少董這個樣子。”
“什麽樣子？”
“對一個人這麽寬容的樣子。”
秦淮宣将簡歷丢回桌子上。
“曲潇确實漂亮，但是不符合我的口味。”
